铁马踏梦-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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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看吓人的淤血散去。
牢中不分日夜,不知过了多久,宋译这才再次睁开眼。
袁长苦着脸对虚弱不堪的他道:“我们试过了,可不管用。你脑袋还和最初一样烫,宋译,你不要死在这里,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不该这么死。”
宋译看了看自己手臂肘窝外附近被袁长刮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曲池穴,苦笑不已。但又不想袁长因此自责,便强笑道:“已经很不错了,你看,虽然烧没退,但却也没有比之前还烫。已经起效果了,袁长,你不必自责。”
说到这里,看着兀自不信的袁长和程梵,喘了一会儿又道:“不只是我,我觉得,我们这样的人,都不该是这种死法。我不信咱们熬不过这一关,天虽然降横祸,但是,我相信会云散天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老师来了,咱们出了这牢狱,把姓秦的抓起来,咱们亲自抽他三百鞭。”
“不够。”程梵气哼哼的道:“还得找宣和城最丑的女人把他上个七八十回,恶心死他!”
此言一出,牢内本来很压抑的气氛渐渐淡去,苦中作乐,也是生机。
第二百零五章 老痴前兆()
当程又远大军赶到,并解下宣和之围的时候,宋译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高热使他胸腔开始发疼,每一次呼吸,胸膛就跟被火灼了一般难受。而袁长和程梵二人也好不了多少,身上的伤口因为得不到医治,已经开始溃烂发脓。
那个奇葩狱卒,始终一脸警惕的和他们这个牢门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使他们三个都趴在稻草上没了动静,依旧不肯过去。
再次醒来的宋译皱着眉头,很艰难的呼吸着牢里污浊的空气,待要摇醒昏睡着的袁长和程梵,却发现浑身跟面条儿似的提不起来。
正心焦的时候,牢门的过道里传来秦云诺诺的声音:“没想到竟然引发这样的误会,有台阶儿,将军慢点。。。。。”
“慢你妈个头!他们三个若有事儿,老子让你陪葬。老子的亲兵你都赶动,雄心豹子胆吃多了吧!”
一声暴喝响彻在空荡荡的大牢里,昏昏欲睡的狱卒打了个寒战站了起来,连带着,昏睡过去的程梵和袁长也睁开了眼。
是孙进的声音,宋译心里一松,只觉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来到牢门前,下锁声,气急败坏的呼唤声,渐渐听不到。而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头重重的垂了下去,完全失去意识前,似乎一个家伙很大力的摇着他的脑袋。
………………………
秦府里,须发尽白的程又远皱着眉坐在那里,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枚黑色的蟠龙玉佩。
以他的经验,这枚蟠龙玉佩绝不是寻常南叶子民能佩戴的,再怎么着,也得是个皇室中人。只是,宋译是如何结实南叶皇室中人的?难道是慕容冲。。。。
有这个可能,慕容冲被当做娈童送往安国前,确实在南叶皇宫待过,兴许是哪个皇族子弟见他生的好看,一时动情给了他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亲兵小跑着向他禀报道:“禀大帅,孙副帅已经去牢里把宋译,程梵,袁长三人接了出来。不敢擅自带别处治伤,特在外面请大帅示下。”
程又远闻言眼睛眯了眯,笑道:“让他把那三个猴子带进来,我看看他们吃了多少苦头。玉不琢不成器啊,受苦是好事儿,坐牢也是好事儿。”
当气息奄奄的宋译他们三个被放在担架上抬进来的时候,程又远好事不起来了。尤其是在看到面无人色连呼吸都困难的宋译和兀自哼哼的程梵后,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
一双充满杀机的老眼瞪向跟在后面的秦云,秦云吓得一缩脖子,干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本来他们三个是奸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我才让手下下手不必留情。都是蟠龙玉佩惹得祸,他们的伤耽误不得,还是先带回房里请郎中吧。”
程又远寒着脸一言不发的瞪着秦云,秦云苦着脸低下头去,最后想了想,又单膝跪地道:“是我的错,程帅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是他们三个的病实在不宜耽搁,还是带回房里请医问药吧。”
“带回房里?”
程又远冷哼道:“我告诉你,他们三个就放在这儿,若死了,你拿命来赔。请医问药?呸!”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尚保持清醒的程梵苦着脸嘶声对程又远道:“别,宋译烧了这么久,再不治,只怕肺都烧烂了。父亲先别和姓秦的置气,救人要紧。”
孙进也道:“宋译的伤确实很严重,大帅还是别。。。。。。”
话没说完,程又远就大步朝秦府府门口走去,边走边沉声吩咐道:“孙进,左安康,带着咱们的人,找一家客栈住下。带上这三个臭小子,老子在这里待着心里犯堵!”
这什么跟什么呀!
孙进和左安康苦笑着对视一眼,叹息着让军士把宋译他们抬出秦府先找医馆救治。
秦云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府邸,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
十万大军分散在宣和的两大军营安置,而程又远一行,则住在宣和最大的誊清客栈歇脚。
宋译他们的伤请了宣和城最好的郎中救治,等到下午的时候,除了宋译,程梵袁长二人都已经可以靠在床上吃东西了。
“身上的鞭伤好说,就是脑袋被磕了下,引起了震荡。加上冷水一浇高热这么一催,只怕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带着山羊胡的郎中叹息着道:“秦将军在宣和,治军暴虐是出了名的,他们三个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孙进抓着脑袋道:“治军暴虐?我看是治军变态吧!我们来的路上,听说他在城楼上把人分尸丢了下去?”
“秦将军只对敌人变态,对自己人还是很好地。”郎中很有骨气的为秦云说着好话,就在这时,程又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孙进忙迎了过去道:“大夫说能治,只不过要耗费些时间。属下的意思,就让他在这里好好儿养伤,咱们先研究如何一举击溃南叶残军为上。”
“用击吗?”程又远看着鼻青脸肿的宋译,呵呵笑着上前拍了他的脸两下,道:“不用击就溃了!”
说完,嘴唇往下一瘪,又大步走了出去。
孙进一头雾水的看着程又远的背影,进入宣和后,他有点摸不清这位老上司的想法了。
就在这时,那郎中停住写药方的动作,用肘弯捅了捅孙进道:“有句话我不吐不快,你听了,别太放在心上。”
“请说。”对于这位宣和百姓众口相传的神医,孙进还是相当尊敬的。
“说了你可不能杀我灭口?”
“怎么会呢!”孙进很大度的挥了挥手道:“先生请说吧,我这人很讲道理。”
那大夫朝门外看了看,然后一脸严肃的盯着孙进道:“刚才那位,就是这次领军的主帅吧?”
“是啊,怎么了?”
“这可糟了!”那大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气道:“老朽刚才观其面色,双目无神脚步虚浮,说话颠三横四,这是老痴前兆啊!”
“什么?”孙进吃了一惊,眼睛猛地瞪大,神色急变。
第二百零六章 疲于应对()
誊清客栈外,赤着上身的秦云背着箭筒跪在那里,大声请求见大军主帅程又远。
在寒风里嘶着声音喊了好久,依旧没得到回应。
围观百姓不忍他大冬天受冻,纷纷劝他起身回去。
秦云不肯,跪在风里大声道:“是我秦某人猜忌心重,害得几位小将军受苦。只是这一切与宣和百姓无关,请程帅看在百姓的面上,准我负箭请罪,准我进去共议战事。。。。。”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纷纷动容,见劝不动秦云,越性跪倒一片请程又远饶了秦云。
在宋译房里,被那大夫的话雷的外焦里嫩的孙进听到秦云在外面闹腾,烦躁不堪的吼道:“有完没完了,还嫌不够乱啊。让他滚回去,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横竖南军被打散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可是副帅,他非要坚持见大帅。问题是现在大帅带着左副帅去城楼上查看敌情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回话的军士为难道:“最主要的是,现在宣和百姓也都跪在外面求程帅原谅他,若把他赶回去,百姓势必会说朝廷军不近民情。”
“他娘的,烦死了!”
气急败坏的孙进一脚踹飞了面前的凳子,怒气冲冲的带人冲下楼去。
看到跪在寒风中精光着上身的秦云,不等他陈述自己的来意,二话不说抽出他背上箭筒中的羽箭狠狠的抽了四五下才住手。羽箭前面的金属剑尖把秦云后背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血口子,孙进指着强自咬牙忍耐的他道:“你还想怎么样?里边宋译已经被你折腾的只剩小半条命,大夫正在尽力救治,你又在外面闹腾,嫌不够乱是吧?别以为是你的地盘儿老子不敢揍你,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废了你。”
“是我的错。”秦云高声道:“请孙将军允许我进去看望宋译他们,他们为我所伤,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随便你!”孙进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秦云从地上起了身,围观的百姓把外衣披到他身上,他朝那百姓拱了拱手,把箭筒解了丢在地上,大步跟了进去。
………………………
“已经施完针,药也交代人去抓了。”进入宋译所在的客房后,大夫上前解释道:“至于其他,且看这少年的造化。”
说完,朝孙进和秦云二人拱拱手就要退出去,秦云朝他点了点头,上前查看宋译的伤势。而孙进,则追了出去,拦住那大夫干笑道:“如果先生所言属实,不知是否可以用药抑制。”
“只能延续一时,却不能延续一世。”
“一时也好。”孙进急急的道:“眼下敌军未退,这时候我军若主帅出了状况,势必会打击我军士气。这事儿,无论如何都得瞒住。先生医术高明,恳请先生留在客栈,帮程帅治病。”
那大夫有些为难的道:“没有一个疯子肯承认自己疯,同样,老痴患者清醒的时候,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是老痴。更何况,程大帅昔日何等英雄豪杰,他自然更不肯承认步入衰年。”
“事关战事,”孙进态度又恳切了些,挤出笑容道:“我会想办法劝程帅接受治疗,还望先生高义,不要拒绝。”
“这。。。。。。”那大夫知道孙进不肯就此放自己出去胡说,便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先住下来。如果你劝不动程帅接受治疗的话,我迟早是要离开的。”
“这是自然。”
…………………………
傍晚的时候,神采奕奕的程又远和左安康从外面回来,此时的程又远看起来很有精神,丝毫没有白天那个衰朽老人的影子。
看到孙进后,大声问道:“那仨小子怎么样了?”
“已经救治,大夫说会好的。”孙进尽量若无其事的上前回道:“宣和守将秦云此时还在这里,他要求参与对抗男人的战事。”
“参与就参与呗,谁拦着他了。”程又远冷哼一声道:“不过他欺我儿辱我徒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在哪里,让他去我房里见我。”
说完,大步撇下众人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孙进刚要转身去宋译房里叫秦云,突然看到左安康朝自己打眼色,便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左安康把他带到一个无人的较落后,神情忧虑的道:“今日在宣和城上的时候,程帅和我说着说着话,嘴角竟然流出了涎水,孙进,我觉得这事儿不好。”
孙进吃了一惊,一把抓住左安康的手臂急急的问:“这事儿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左安康摇了摇头道:“当时就我一人在程帅跟前,别人都在远处候着。程帅自己也只是恍神一下子,接着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和我探讨着敌情。怎么,你可是知道什么?”
孙进闻言神情复杂的看了左安康一眼,然后把白天那大夫的事儿说给左安康听,左安康闻言也是脸色大变,反抓着孙进的手臂道:“那怎么办?要不要上书朝廷?”
“再看看,把事情确定了再说吧。”孙进叹了口气道:“冒冒失失的上书,非但陛下担心,程帅知道了也会责怪你我。我只希望,事情能在控制范围内发生,不然,只怕会出乱子。罢了,这会儿秦云只怕在程帅房里,你我过去看看,万一让秦云知道秦帅的事儿,只怕又是一场乱子。毕竟咱们对秦云此人并不熟络,能不能说,信不信得过还得再提。”
“要不要告诉程梵?”左安康又问道:“毕竟他是程帅唯一的儿子?”
“缓缓吧,至少今天别生其他的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