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顺宗-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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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俘虏们的辨认,终于在一段血肉斑驳人马尸首交相枕藉的道路上发现了王兴的尸体,一只手前张着,浑身上下一块好皮都没有,和泥土混在一起,看得恶贯满盈心理素质过硬的五十二军将领们都不寒而栗。李忠义喃喃道:
“幸亏去年朝廷没有这玩意,不然咱们不都”
余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辎重营的那个校尉却说道:
“这玩意,前几年就在边地对吐蕃用过了。去年只是皇上他老人家不想对淮西用罢了。”
此话入耳,众将领是五味杂陈。留下后赶来的丰县兵马发动百姓打扫战场后,各军依次向鱼台进发,支援李佑去了。
到得鱼台,却见荒野上满是淄青军的遗尸,城头上五十二军的军旗已经竖了起来。李佑一脸笑容的从打开的城门里策马走出,道:
“小弟不才,已然得手了。。”
当大队兵马从鱼台开出后,鱼台就成了一座疑似空城,城头上的守军正在慌张叫喊,李佑的人马就杀到了门前,撞开城门后,李佑带着自己的百战精锐,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遇到,就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鱼台城。胜得有些不过瘾的李佑又派出两名偏将,各带五百人在城南左右埋伏,在城上依然插满淄青旗帜,果然,从南陂逃回的败兵直奔城门而来,满含恐怖深情款款的叫门声还没有结束,埋伏的官军就已经杀出来了,这样又留下了数百具尸首。
光搂草不打兔子,真不是出身淮西的五十二军的风格啊。。所以侯惟清、李佑和五十二军以及配属的将领们经过短暂商议后,做出了决定。
侯惟清道:
“咱们顺手把界栅给拔了吧!”
本来留着界栅就是为了给金乡王济那边留个念想,现在鱼台都打下来了,界栅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再说虽然在鱼台赚了无数粮草,界栅那旮旯的四五千兵马以及粮草还是让过怕了穷日子的原淮西将领们眼馋的。这一次,五十二军决定不要其他军队,尤其是辎重营帮忙了,弟兄们自己玩。
第二天一早,界栅上依旧冒起了袅袅的炊烟,只是围坐在一起吃早饭的,变成了谈笑风生的官军。五十二军玩了一出淮西时代最喜欢的夜袭,给界栅守军四千余人来了个夜半惊魂。很多界栅守军士兵只穿着单薄的衣裤就惊慌失措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四面都是火把,远近都是喊杀声,可怜的士兵们却找不到军官,军官们也找不到主将,好容易聚集起来的又被官军杀散,只好没头苍蝇似的然后跟着人多的一群运动,等到天亮的时候,浑身都是冰渣的淄青士兵们才停下来喘口气,到老百姓家里混顿饭,借点衣服,他们其实也不是不想掏钱买,只是昨天夜里走得匆忙,忘了带钱,于是只好强吃强借了。滑稽的是,夜里辨不清方向,许多界栅乱兵都跑到了鱼台城下,最搞笑的一队哥儿们,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能跑,天亮的时候才发现到了丰县。和淮西的情况一样,为了防备淄青劫掠,邻近鱼台的村庄都很剽悍善战,生意上门,哪里有不接的道理,乡勇们当下捉了这些冻得跟萝卜一样的淄青兵去县城领赏。
一天一夜,连续拿下鱼台、界栅,五十二军这才觉得自己有了点成绩,派人去找李愬报功了。李愬其实也没闲着,一路上把金乡境内残存的几个栅垒给拔了,知道鱼台拿下后才暂且歇息。这界栅李愬本来是留给自己的,却被五十二军打了兔子。得到战报的李愬却不生气,只是笑道:
“他侯惟清和李佑不是喜欢搂草打兔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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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第五十八章 出潼关记(一)()
潼关内的千里谷道上,背着风走来了一队人马,前后数十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拱卫着正中一辆马车。骑士们虽然衣着朴素,却个个高大魁梧,眼中精光内敛,一看就知道是高手。实在看不出来的,也站在道边指点道:
“这不知是哪家的贵人,天都要下雪了还想着出关。”
一名骑士策马跑到马车边,低声道:
“爷,天眼看要下大雪了,李先生问咱们可是要在潼关歇息一晚?”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道:
“不是说今天出潼关的吗?今晚到潼关外住店。。”
声音平和,那骑士却很是诚惶诚恐,道:
“爷,知道了。”
骑士奔跑到头前,一行人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勘验过身份后,一行人就出了潼关。车里一人道:
“恁地磨蹭,耽误了不小时间。”
车内另外一个声音回应道:
“老爷,这也是没有法子,吐蕃和回鹘的探子太嚣张了,遍布中原,不得不防啊。等到河北平定了,咱们大唐再收复河湟、安西、北庭,那时天下太平了,百姓出入关中就顺畅了。。”
“呵呵呵呵呵,”车内的另一个声音显示这位老爷明显心情大好,接着车内的声音就低下去了。
天色将晚的时候,雪终于大了起来,虽然未时未过,天空却像是锅底一样,黑黄黑黄的,一行人倒是不慌张,依旧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走着。马车内不时伸出一只手来,掀开窗帘,显然是在观赏雪景,马车里不时传来惊叹的声音,似乎里面的人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一样。。护行在两边的骑士虽然寒冷,脸上却露出会心的微笑。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停在了南原驿边的一间客栈前,车夫手脚麻利地在车辕下摆了一个板凳,一把伞也撑在了马车前,不过车上下来的人却是用跳的。一个半大孩子噌地从车上落到了地上,听着车上车下人的埋怨,带出了一串欢快的笑声。。接着,两个中年男子从车上被车夫搀扶着下了马车。
“祖宗,来大客了!”
正坐在柜台里打盹的掌柜被小二给推了起来,刚把眼屎擦掉,一阵寒风就溜了进来。掌柜的赶紧从柜台里出溜出来,拱着手迎了上去。
“爷,您来了,哟,好漂亮的小公子啊,跟画里的一样。爷,您是要住店还是要打尖啊。。,说句抱歉的话,小店的天字房已经被预定了,要住,爷你们只能住地字房了。”
众人簇拥着的中年男子却不和他啰嗦,自有一名骑士在胡椅上摆上坐垫,让这主儿坐上去,那个刚刚被夸过的小公子约莫十一二岁,斜靠在中年男子身上,女孩儿一样,瞪着两只漆黑的眼珠四处打量,眼睛里黑是黑,白是白,再配上大家公子的模样,果然是一个漂亮帅气的小公子。。
一名有头脸的骑士取出一张纸片递于掌柜道
“掌柜的,看好了,天字房就是我家老爷订的。房间可收拾好了么?”
一听是订房的正主来了,掌柜的笑得更是灿烂了,连话都啰嗦了起来,直说道:
“我说是哪位爷这么气派呢。原来是黄大爷到了。。屋子全收拾好了,里面也点好了火盆,就等着爷来了。本以为今天下雪,您老就在潼关里歇息了呢。没想到爷您还是来了,爷您真是言而有信。”
小公子满脸好奇地盯着这个掌柜的看,几名随从想把这掌柜的撵开,却被黄老爷给阻止了,黄老爷轻声慢语,和掌柜的拉挂了起来。一直到随从过来说客房都看过了,黄老爷才起身带着小公子往客房走去。。
黄老爷和小公子的客房在最大的两间,周围几间都是随从们住,冬天来往的人少,这黄老爷一出手包下了这么一大片客房,难怪掌柜的那么客气呢。小公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板着小脸对父亲说道:
“爸,这个掌柜的可真是古道热肠的人啊。”
这句话听得黄老爷和身后的另一位中年男子都是微微一笑。。不过二人明显只把这当成是小孩说大话,没有反驳。当下黄老爷吩咐两个同样很俊俏的小厮服侍小公子去休息会儿,待吃饭时再出来,自和另一位门客似的中年男子入房间议事去了。
用完饭后,吩咐小公子的小厮将房间窗户不要关死,防止生火盆中了毒气。雪花依然扑簌扑簌地落着,只是店小二起夜的时候却发现几名骑士正在天字房外巡夜,睡眼惺忪的小二也无暇关心这是哪位这么排场的爷,回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雪刚停,骑士们就在车轱辘上绑上了链子,路人好奇地问时,骑士答道:
“这是雪天赶路时用来防滑的。”
路人都啧啧称奇,连南原驿那边都有官员的随从过来观看。不过毕竟不是大热闹,等链子缠上后,围观的人就走了。只是当黄老爷一行人出门登车时,大热闹来了。
小公子不肯走了。
小公子看到了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躺在老乞丐的怀里,老乞丐卧在客栈的门边。
老乞丐再讨要一碗热汤,而结果当然是,昨晚还被小公子夸是古道热肠的掌柜的一幅冷酷的表情,催促老乞丐快走,不要污了他的门面,搅了他的生意。
“爸,那个小孩好可怜啊。为什么掌柜的不肯给他们一碗热汤呢?”
黄老爷没有回答,只是拉住小公子让他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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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第五十八章 出潼关记(二)()
从老乞丐絮絮叨叨的叙述中,大家才知道这对爷孙昨晚居然就在镇外的一座草堆里生生捱过了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一晚上之后,饥寒交迫,确实难以为继了,才进镇讨些吃食。本来也不想在这大店外讨饭,怎奈小孙儿确实走不动了,才瘫倒在这里。怎料掌柜的毫不怜悯,不施以援手就算了,反而要撵他们走。说着说着,老乞丐已经是欲哭无泪,只能干嚎,道:
“小老儿当日里也曾随浑令公戍边打仗,却怎想老来凄凉,死了儿子,没了土地,连这孙儿都要没了啊!”
听完老乞丐的哭诉,掌柜却依然嘟嘟囔囔,见众人指责,才吩咐小二去短一碗热汤,两块胡饼来。。对围观的人说道:
“胡某也不是冷血的人,只是一大早见这老人家卧倒在店门口,觉得彩头不好,不吉利,怕冲了一天的生意罢了。各位都散去,散去吧。”
“他在这里做迎来送往的生意,靠得是口碑,做出这不义的事情来,一传十,十传百,还有商旅愿意照顾他生意么?他哪里敢犯了众怒呢?”
身后的中年男子轻轻地说道,看似是说给黄老爷听,却是说给小公子听。黄老爷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小公子却依然一副不甚了了的表情。。黄老爷让小公子先上了车,对中年男子轻声吩咐道:
“让吴赐友给这爷孙俩买些吃穿,派人把他们送到长安,等我们回来。”
中年男人一拱手,领命去了。吴赐友当然就是那个破获佛光寺圆静一案的御前侍卫吴赐友了,能差得动吴赐友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这三个人任一个拿得出来,都能在这个小镇引起轰动。这个黄老爷就是大唐帝国的元首,李诵,黄老爷是最初出宫的时候定下来的称呼。而小公子就是女扮男装的幼宁公主,中年男子是大唐的执政李吉甫。。
他们不在长安好好呆着,跑潼关来干嘛呢?就算皇帝可以没事下个江南,执政不在朝廷呆着算什么一出戏呢?
李吉甫已经不是执政了。
前线传来战报,李愬在接连拿下鱼台之后围困金乡的同时,派侯惟清率领五十二军以偏师的身份继续搂草打兔子,轻装急进,兵锋直指郓州,直达平阴。这一支奇兵果然出乎郓州方面意料,屡战屡胜,有力地动摇了淄青后方,松动了李师道的统治,所过之地,都有大量百姓扶老携幼,逃往朝廷统治区。。这一支偏师也震动了郓州,五十二军上下也是志得意满,多进了两步,焚毁了淄青的一座重仓,却不料因此耽误了时间,从平阴回师时,被淄青骑兵衔尾追击,连输两战,吃了大亏,折损了两员偏将,那位对韩愈的《平淮西碑》不满的石将军也在其中。据侯惟清回报,淄青的兵马中有魏博田家军的身影。
而与此同时,行营传回消息,副元帅郑余庆在陪孙儿玩耍时笨拙地在冰面上滑倒,摔折了一边的胳膊腿脚,无法主持军事。副元帅生病,站在前台的元帅去了哪里呢?因为上次打淮西元帅由太子亲任,来头太大,这次行营就没有设置元帅,军事方略只是指定由执政李吉甫负责,是实际上的元帅。。行营有两个副元帅,一个是实际的前敌总指挥郑余庆,另一个副元帅是遥领郓州大都督的均王李纬,作为太子的弟弟,再有才能也只能藏着,李纬这个副元帅也只是在长安猫着,遥领一个虚职。虽然郑余庆病了,也不能把这个主子派出去。思来想去,李诵决定,郑余庆罢平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