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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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算了一下,觉得自己算准了那个家伙的底细。
而当此时,北唐铁骑朝着这里进攻得猛烈,正是他有些焦头烂额,需要兵马拦住那些北唐疯子的时候。
于是他下了自以为万无一失,对北唐旗帜手到擒来的命令——十名骑兵追杀之,其余的,集中兵力,消灭北唐铁骑。
可是,结果却令他有点意外。
无迹马迅捷如风,带着管阔一直突围而去,杀得天昏地暗,而管阔在感觉越来越不好受的同时,离突围成功也越来越近。
突兀人很多,但是就算北唐军队处在了完完全全不可翻转的劣势之下,也具备了恐怖的獠牙,随时随地都在发动着攻击,而且,突兀人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珍威将军说让无迹带管阔出去,此时此刻,他的这句话的信心,才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他是主帅,目标很大,他被阿穆打带兵围杀,于是他选择了玉石俱焚,可是在他和亲卫们粉碎了阿穆打的威势之后,便是同时为管阔带着北唐旗帜杀出去创造了条件,现在,突兀军统帅已经没有多少心情组织兵力去放在管阔的身上了,而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的无迹马,便有足够的底气把管阔带出去。
与其说无迹是一匹合格的北唐战马,不如说无迹是一名合格,甚至是精锐的北唐士兵,管阔的驾驭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而大多数时间,都是它自动选择了道路与方向。
可以说,它的所有选择,都特别“贼”。
它行如风,突兀的战马很难追的上它。而且,就算是避无可避,它带着管阔不得不面对攻击,也是把危险程度放到最小,都能够和管阔安然冲过去。
这种场面,很震撼。
一人一马,在千军万马之中驰骋,突破、突破、再突破,他们的身影,定格在了很多人的心里,不管是唐人,还是突兀人。
当突兀统帅迟迟没有得到北唐旗帜已经拿到,而那名士兵的头颅已经取下的消息,堪堪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管阔已经冲出了突兀人的包围圈,身后,十余骑依旧在紧追不舍。
他们的身影在雨中的荒原上奔驰,背后,是惊天大战,生死搏杀,而他们如风。
管阔望着天地之间的苍苍茫茫,心中感慨万千。
秋雨凉,他们败了,他突围了,带着珍威将军最后的命令。
他不知道铁山无他们怎么样了,而他将奔驰向遥远的未知。
一人一马,身后十名突兀轻骑,一前一后,就这样长长地拖着,一直向远方而去。
无迹逐渐逐渐拉开了距离,他们缓慢地变远。
今天,它伤势很重,也很累,在刚才的突围已经耗费了很大的精力,现在突围出来了,反而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兄弟,你怎么样?”管阔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它的脑袋。
无迹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管阔知道,它想表示自己没事。
管阔知道它在硬撑着,可是他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办法。
如果让无迹放慢脚步,被那些突兀人追上,厮杀之下,无迹还会更累。
在此时此刻,看着它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管阔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如果他足够强,他就能够回过头去,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杀死这十个人,而不耗费无迹多少的体力。
可是,无迹伤势不轻,很累,他的伤势也很严重,也很累。
要是回头或者放慢脚步,他们两个都得死。
有的时候,想起在北疆这些日日有生命之忧的日子,管阔觉得好不真实,也偶尔会有放弃挣扎的想法。
他就想好好回到从前的长安,惬意地躺下,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不醒过来。
但是,当那些想法过去的时候,他还是会清醒过来,长安,今生不知道能不能回,这里,才是真实的。
既然还活着,那就一直熬下去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摸了摸怀里,摸到了那已经湿透了,却仿佛带有着某种很奇特力量的北唐旗帜,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流淌。
他紧了紧秦杀,回头看过去,突兀人越来越远,双方已经距离超过了半里地。
他抚摸了一下永不停歇的无迹,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连它都在坚持,自己怎么能够放弃?
……
……
雨停了,天渐渐暗下来,管阔度过了一个很不安稳的夜晚。
他和无迹用了半天的时间,甩开了那十名突兀轻骑,在晚上,那些匆忙追赶他的突兀人没有火,只能凭借依稀的月光,很难追踪他的踪迹,可是,这也不是绝对的,况且,等到到了白天,踪迹变得明显,突兀人追踪的速度会加快。
管阔把自己已经破烂的衣服再撕烂,胡乱想着给无迹包扎,无迹不愿意,可是最终还是被他办成了,只不过被这个马兄弟踹了一脚。他明白,自己“包扎”得很烂,也很难看。
现在已经是暮秋,能够找到的草很少,管阔自己带着一些干粮,可是无迹只能够饿肚子,零零星星的一些植物,并不能够让这匹马填饱肚子。
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无疑是很艰难困苦的一段时光。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管阔并不是很明确怎么找到晋王李显岳的中军部队。
这是一个大问题,他现在,只能算是被击溃的散兵,而一般情况下,散兵的汇聚,以及被其他的部队找到,都不是短时间之内便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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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无迹马,秦杀刀(五)()
虽然无迹的能力很特别,它认识一些路,可是管阔并不知道晋王他们和阿史那沁的现状,况且要想准确地过去,就算无迹也有些乏力。
现在,因为他身怀北唐旗帜,骑着无迹的原因,再加上被这么多突兀轻骑追杀,和其他突围出去的唐军并不一样,行了那么远的路,也已经很难和别人汇合了。
我将去往哪里,路在何方?
他不知道。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已经骑着无迹出发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怎么休息好,可是路不得不走。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
无迹是一匹很强壮的马,经过只有两三个时辰的短暂恢复,伤势稍微有些缓解,虽然它依旧饿着肚子,可是比起昨天还要好很多。
他们背对着朝阳,继续往西而去。
背后的微光照着他们的身影,在荒野里拉出斜斜的影子,有些清淡。
事实证明,管阔所想的是对的,半个时辰之后,昨夜休息与追踪并行,同样有些疲惫的十名突兀骑兵出现在了他们之前休息过的地方。
在地上分析了片刻之后,他们确定了这是管阔停留过很久的一处,随后根据痕迹推测出了他的去向。
他们的骑术很精湛,对马的踪迹也很熟悉,在管阔没有精力,也没有经验消除痕迹而不让人发觉之下,他们对推测管阔的去路很轻松。
十名轻骑在停留了短短的片刻后,就循着踪迹追了上去。
他们突兀人同样有信念,他们统帅的命令便是带着北唐旗帜和管阔的头颅回去,既然如此,没有成功之下,他们也不会回去,那是他们的原则。
无迹奔腾,身后辽阔大地迅速往后倒退,遥望过去,四面起伏的大地就像是波涛在涌。
管阔知道,这也是一场战争,其实并不一定没有昨天那么凶险。
昨天突兀人很多,可是视死如归的北唐人也很多,但是今天,他只有一个人,而后面有十个人。
在千军万马之中,身边有战友,场面混乱,他可以轰轰烈烈地来一场,可是以他目前的实力,被十名突兀骑兵群殴,必死无疑。
这将是一场持久的追逐战。
风吹起他的长发,他感觉到了凉意,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摸了摸腰畔的秦杀,秦杀锋芒依旧,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自己的统帅珍威将军,眼睛有些酸涩。
他们之间互相的见面,应该只有昨天那一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并不清楚珍威将军对自己的感觉,他却对对方一见如故。
真的,有的时候,两个人的信任,不需要更多,只需要一个眼神,只需要我需要的时候,你就杀到了我的面前。
珍威将军几乎没有考虑太多,就决定把北唐旗帜、无迹、秦杀交给管阔。
在这之前之后,他们都不认识,虽然管阔知道那个人是珍威将军,但是他们并没有说过话,珍威将军更是第一次见到管阔。
父亲、弹琴的老人、竹简上都说过,冥冥之中有许多超脱物质世界的力量,左右着这个世界,弄到底,究竟怎样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什么才是虚假的,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或许,两个人之间的相遇和随之而来的信任,便是来源于那些冥冥之中的力量。
他在马上低了低身子,以表示对那一位将军的祭奠。
斯人已去,难以留,挽情仇。
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
清澈的河水曲曲绕绕,延伸向远方,就像是一条无暇的带子。
河岸上,一些枯黄色终于能够辨得清晰,在那边,残存着一些借助河水,能够耐得住暮秋天色的植物,虽然看起来蔫然无力,但是却长得很密集。
无迹从来都不吃那种东西,北唐给予它的粮草要比起那些好上千倍百倍,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它只能认命地去填一下肚子。
只是,短暂停歇下来的它,显得有些落寞与孤寂。
虽然珍威将军说过,以后,管阔和它就是兄弟了,但是,珍威将军才是它真正无法割舍的手足,它的心智很强大,它是一匹好马,但是它还是会保持着内心深处的忧伤。
他们就这样沿着蜿蜒的河岸朝着西方而去,沿途感受着四野的静谧,昨日的心,渐渐平静。
管阔查看了一下无迹的伤势,发现那个家伙愈合得很快,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再进行血战,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个时候,无迹忽然停止了吃草,用马首朝着他撞了一下。
他看向远方,地平线上,突兀人化为了好几个黑点,虽然看不怎么真切,但是很明显就是那十个人。
他翻身上马,沿着河道疾驰起来。
荒原开阔,目力可以望到很远,很明显,那十名突兀骑兵也发现了他们,朝着这里追了过来。
无迹的踪迹引领着他们,除非管阔能够到晋王李显岳那边等等令他们忌惮的地方,不然的话,他们就会一直这样追踪下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一眼万里。
秋日暖洋洋地撒在大地之上,撒在河道里,波光粼粼,仿佛碎金在涌动。
管阔和无迹的速度很快,但是突兀人的追击也不慢,追逐战再次爆发。
他们奔驰了两个半时辰,无迹似乎又有些累了,管阔能够感觉到它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后面,突兀骑兵被再次甩远,但是如果他们停下,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更为重要的是——管阔沿着河道,已经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往哪里去了。
在从前,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北唐士兵,战争在即,也不会受到关于那方面的训练,他只需要跟随着部署而动,不必考虑太多,而在更早以前,他是管府的公子,更加不需要考虑这些。
而今,他终于知道麻烦来了。
他有些漫无目的地骑着无迹沿着河道而行,他甚至都没有在意那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还是无迹选择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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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前路的不明人()
想必,那些紧紧追着他的突兀人,一定会觉得他急急如丧家之犬,被他们追得弄昏了头脑,才到处乱跑的吧?
就在他们放慢脚步,脑中有些迷茫的时候,突兀人再次拉近了距离。
这一次,突兀人很显然是没有了耐心。
管阔看到,他们拿出了突兀弓。
从昨天开始的这一场追杀,突兀人一直都没有对他用上突兀弓,甚至管阔都没有在意他们有没有弓,总之他一直以为是没有的。
突兀人不是没有,只是不愿意动用。
和北唐人一样,突兀人也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底线。
当得到统帅的命令之后,他们下定决心要用马刀一刀斩下管阔的头颅,而没有其他的损伤,而且,他们是十个人,他们的尊严也很高昂,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手段尽出,他们还有什么脸面?
不过,依旧是那句话,除了原则,他们还有底线。
他们对管阔的追杀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虽然统帅并没有明确说明时间,但是对于他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