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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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和你分别……”
管阔暂时不想理他,躺下来,仰头望着夜空,发呆。
不过不久之后,不知道他是忘了之前两个人的那些话语,还有那些小情绪,还是不想再去计较,他又朝着铁山无的那个方向凑了过去,小声道:“你说的好戏呢?今晚什么都没有啊。”
“等着吧,”铁山无漫不经心道,“你看着就行,不要多说话,也不要神神秘秘的,跟往日里一样就行,不要想太多。”
管阔鄙夷地盯着他,盯得面皮如铁山无这么厚的人,居然也开始有些不自在了起来,然后才开始说话:“我发觉,你这个人,竟然也这么喜欢说废话。”
“是吗?”铁山无仰头,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
管阔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就此作罢,但是,他总觉得心里面特别不踏实,仿佛有一支箭钉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样难受。
……
……
四野很静谧,人声已经无踪,只有跳跃的火光还在晃动着,那种黄色的光芒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明明把近处一片照得很清晰,却总是让人觉得越看越模糊。
管阔坐起来,又躺下去,随后又坐起来,怎么也睡不安稳,他昏昏沉沉过半个时辰,现在却睡意渺茫。最后,他直接就不想睡了。
他听到了一些呼噜声,并不大,那种轻微的声响,反而显得四周很静,有些诡异。
他看到,铁山无侧躺在那里,背对着自己,似乎睡得很安稳,不禁腹诽不已。
仰头望了望天,的确没有雨,也不会有雨,而且最近的这么多天,都没有雨。
所以很显然,今天白天,虎胡和过猴等人的对话完全就没有必要,也是没有意义的,今夜的确没有雨,月光很好,那又怎样?
正在这个时候,他隐约听到了囚车内有人动作的声音,先是一个,紧接着,是两个、三个。
“大人,大人……”
他听明白了,那是过猴的声音,那声音恰到好处,不算响,也不轻微,不会吵闹到所有人,却也能够让不远处的押送官兵听到。
“做什么?”声音有些冷,那是那些押送的人一贯的姿态。
“解手,嘿嘿,大人,行个方便。”过猴有些谄媚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倒像是对自己的要求有点不好意思。
在这里,解手,似乎是得到短暂自由的唯一方式,也是让押送的将士们最最忌惮的一种行为。
管阔皱了皱眉头,把头昂了一下,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他却忽然听到了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够听清的招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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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赌命的尝试()
他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铁山无已经把脸朝向了自己的这个方向,依旧是侧躺着。
“趴下。”铁山无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再也不复了往日里的随性。
管阔并不能够马上明白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于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像我一样,就这么躺着,不要动,不管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都保持着睡觉,不关自己事情的样子。”铁山无道。
管阔的心猛地揪紧,他知道,铁山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这么耸人听闻,因为那家伙实在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如今那种严肃的神态,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及不听他的话的后果之严重性。
管阔下意识地就这么躺了下去,面对着铁山无。
在因为距离较远,延伸过来较黯淡的火光里,他看到,铁山无把左手食指放在嘴边,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轻轻道:“睡觉。”
管阔心想睡觉?你叫我睡得着?
铁山无也睡不着,但是,那家伙就这样闭起了眼睛,什么都不看,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还跟他说过话的话,管阔还真的会以为这家伙睡着了。
四处,因为过猴的动作,以及声音,就算极力克制着放小,还是吵醒了不少的囚徒,那些人一旦醒来,便像是打翻了锅,一个个嚷嚷着也要解手。
“一个一个来!”
统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身盔甲整齐地站在了不远处,在光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脸。
如同一向的一样,过猴是第一个提出解手的,他当然也是第一个,他的身上刑具的力度是这里最大的一批,看起来动作有些笨拙地靠近了囚笼的门口,面对着那名带着钥匙,冷冰冰走过来的士兵,脸上一脸谄媚的笑容,眼巴巴的。
士兵盯了他一眼,钥匙发出一阵脆响,低下头去,把它插进了粗大链条的锁上。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过猴那谄媚的笑容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森然。
他的手微微一抖,明明平日里看起来在他身上牢牢靠靠的刑具,就这样分成了两半,掉落了下去。
这些动作,或许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砰!”
一声在这静谧而且因为远处荒无人烟的夜晚而显得尤其惊天动地的大响格外刺激人的耳膜,只见那名开牢笼士兵的身体被生猛地撞开,随后便是一道黑影踩着正在倒下士兵的头颅,像是闪电一般飞上了半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消失了。
囚笼里,过猴那精瘦如同骨架的身体早就不见,而士兵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眼珠已经不能转动,他的咽喉上,出现了一个极为细小秀气的小洞,不知道什么东西穿了过去。
过猴的前面一辆,便是虎胡的囚车。
在过猴作出动作的一瞬间,虎胡就已经整个人在囚笼里作出半蹲的姿势,那个姿势非常古怪,但是,却给人以一种极为危险的气息。
而在虎胡旁边的那几名押送士兵,马上作出了动作,抽出长刀,朝着过猴那边冲了过去。
当此时,过猴已经消失在了半空中,借着夜晚月色下的光与影,神秘地不见了。
一名士兵的脚蓦地止步,却因为前冲的惯性力,就像是一个破麻袋一般砸在了地上,滑出去老远。
他的后脑勺,战盔上,出现了一个令人难以察觉的小洞,而趴伏在地面上的额头中央,更是出现了一点红色。
他已经不动了。
消失了片刻的过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那名士兵的尸体旁边,一拂而过,到了别处。
两把长刀在他原先立身的地方劈出,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寒芒,却一扫而空。
那两名士兵的心理素质算是极佳,过猴刚才闹出的这一惊变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但是尽管心中有些慌乱,他们还是迅速作出了动作。
一道黑箭自过猴手中甩出,直直地射向还在囚笼内的虎胡。
虎胡保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右手却带着刑具有些怪异地顺势隔空一捞,将钥匙拿在了手中,快如闪电一般插进了锁链上。
他的身体特别壮实,但是,他的动作却不逊色分毫,普通人甚至都觉察不出他和过猴有什么差距,他就在短短的瞬间,出了囚笼,化作比春风猛烈无数倍的劲风,来到了野外。
囚笼内,囚笼外,两个世界。
一个是束缚,和死亡,另一个,是自由,和死亡。
虎胡的刑具还在身上,可是,他却毫不在意,他的身体像是黑旋风一样扑向了杀上来的一名士兵,只听“咔擦”一声大响,刑具就这样挡着长刀,又压着长刀,砸在了士兵的身上,那气力极大,刑具很明显是开裂了,就这么凄凉地苟延残喘地挂在虎胡的手上。
只是不知道,那名士兵的骨头有没有开裂。
管阔躺在那里,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影像在晃动,还有便是惊心动魄的声音,他的内心深处有些害怕,却又出乎意料地镇定。
他经历过那一夜,于是,他成长了起来,他已经见识过了最最不真切、最最荒谬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于是,他就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比如被关在大狱里,比如被发配边疆,比如今夜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铁山无一点都没有挪动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也不睁开,但是不停地对着自己做手势,让自己不要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能够预料到铁山无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特别是今天白天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如果这家伙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又为什么这么淡定?要知道过猴和虎胡一定是已经出去了,铁山无还躺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如果铁山无他们想要逃走,那么自己怎么办,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然后,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还有,要是他们把这里的押送将士都杀光了,那么自己想不逃都不行啊,难不成饿死在这里?那这样一来,逃不逃,由不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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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自由,毋宁死(上)()
然而,他想这么多,什么用都没有,铁山无一如既往地装睡,而他管阔,更是没有能力做任何的动作,只能面朝着铁山无,同样装睡。
这令他郁闷无比。
过猴和虎胡,在被抓到之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突然下手之下,如若狼入羊群,在一瞬间便放倒了多名士兵,同时打开了多个囚笼。
随着囚笼一个又一个打开,场面越来越混乱,无数人影在月光下晃动出诡异的动作,就像是皮影戏。
有人刚刚出囚笼,就被兵士乱刀砍死,也有人冲出几步,就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在场面混乱到极致之后,过猴和虎胡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黑暗中的荒野里而去。
背后,是鲜血、惨嚎,和乱七八糟。
他们之间只有很简单的交易,那便是过猴他们给予别人逃出去的机会,人一多,就会混乱,至于能不能够逃掉,只凭运气,还有自身实力,那算是互相掩护,至于谁用生命掩护谁,谁都不知道。
发配边疆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而被放出囚笼的,更是只有一多半,当过猴和虎胡消失在原野里之后,剩下的人,大多数都倒在了地上,还有零零散散的,朝着四面八方逃窜。
管阔听着那些动静,也看着能够看到的影像,一阵心惊肉跳,当他发现原地的混乱已经缓解,而一小部分兵士追出去的时候,不禁再次看了看铁山无。
铁山无依旧在装睡。
“喂,老铁,他们抛弃了你……”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提醒道。
铁山无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嘴里有些模模糊糊道:“什么抛弃了我……”
“你们难道不是一伙的?”管阔压低嗓门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是一伙的?”铁山无蓦地睁开了眼睛,满脸笑意。
管阔愣住了。
他透过囚笼的木栏等物体,目光艰难地穿行向前。
他的心突然怦怦怦跳得更快起来,光与影之中,那名统领依旧像是雕塑一般站在那里,面色古井无波,目光平视前方,这么大的混乱,这个人竟然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慌乱,平静到让人害怕。
四周,追出去的士兵似乎只有四五人,还有的,同样渐渐平静了下来,就这么警惕地看守着剩下的囚徒。
在这个时候,管阔才发现,原来原地的士兵似乎少了很多,刚才因为心里紧张,还有夜色的缘故,他都没有去在意这件事情。
一种叫做阴谋的味道恍惚间在四野里蔓延。
……
……
过猴的身影几个跳跃之后,就到了远方,而身形魁梧的虎胡,居然只落后他一步。
他们和其他逃出来的囚徒都不在一起,也不管不顾,但是他们两个人却谁也不落下谁,因为,在这整个队伍当中,铁山无、虎胡,和过猴,是最为强大的三个人,铁山无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计划,那么他们两个就必须在一起,这样子,一旦遇到什么大的变故,可以互相照应。
四野的风吹动起他们凌乱的头发,夜已经深了,于是有些凉意,过猴的毛孔舒张,整个人放到了最好的状态,他算了一下,自己失去自由多久了,几个月?一年?两年?
如今,再次回归外界,他恍惚间找回了原来的自我,他身轻如燕,将会随着风远飞,永远不会再回来。
他曾经用这恐怖的身法杀过无数的人,但是现在,他想好了,如果能够逃出去,他不再做这种勾当了,找个女人,好好地过日子,过完这一生。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明白过,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是退不走的,做了,就应当付出代价,全身而退,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白日做梦。
相比之下,虎胡杀的人没有过猴那么多,但是,他却更加危险,他只杀了那家人全家,然而只有他才知道,就算那家人重生,他还是会带着刀,杀一遍。
虎胡就是这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