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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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翻翻白眼,你都这么决定了,还问我如何?我能说不吗?
“陛下不可。”程墨还没出声,黄安先反对上了:“陛下再过两年就要亲政,正是熟悉政务的时候,哪能分心?”
皇帝收徒,非同小可。自三皇五帝至今,就没有一个皇帝收过徒弟的,哪怕是玩笑也不行。
昭帝见他说得郑重,先是一怔,接着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明亮起来,道:“无妨。朕教程卿棋艺,不行拜师之礼。”
黄安的意思他明白,因而想到这一招,只教,不以师徒相称。不拜师,自然没有师徒名份,也就不招致霍光喋喋不休的劝说。他真是烦透了霍光了。
室中只有他们三人,别的内侍都被昭帝遣出去了。可就这样,两人的谈话还是会很快传到霍光耳中,要不是霍光有别的渠道,就是黄安叛变。程墨曾观察过黄安,略微了解过他一些情况,知道他少年进宫,中年拨到昭帝身边侍候,看着昭帝长大。按说,这样的人不会成为霍光的耳目。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宣室殿一定有秘道。不知昭帝知不知道?
程墨把目光从黄安身上收回来,道:“臣自知棋艺很差,回去一定多看两本棋谱,好好学习,假以时日,棋艺一定精进。”
既是一口回绝向他请教。
黄安被程墨看得浑身不自在,直到程墨眼睛收回去,才陡觉背上一轻。程墨的眼睛如有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不过程墨拒绝,让他很高兴,便没往深里想。
“是呢,五郎多看几本棋谱就行。”黄安赶紧附和道。真担心昭帝小孩子脾气发作,非要教程墨学棋不可。
如果是别人,昭帝才没那个闲心呢。他难得主动一回,对一件事有兴趣,却被打击得不轻,便焉焉的坐着,没精打采的。
黄安又是上点心又是变着花样地哄,可昭帝只是不睬。最后黄安没办法了,只好向程墨递眼色求助。
程墨垂下眼睑,像老僧入定。
黄安又是作揖又是拱手,抓耳挠腮半天,只差跪下了,程墨才微微颌首,道:“不过,好的棋谱实是难寻,不知陛下能不能借两本让臣学习?若臣有看不懂的地方,也好向陛下请教。”
是请教棋谱,不是学棋,两件事有本质的区别。
可就这样,昭帝还是高兴得很,立马催黄安去取棋谱,亲自挑了几本好的给程墨。
用竹简画的棋谱很简单,只能看出个大概。程墨谢恩收下。
过了一会儿,昭帝耐不住了,为程墨讲起棋谱,一边讲一边摆棋盘,两人模拟棋谱中的下法厮杀。昭帝慢慢的兴致勃勃起来。一天就这么过去,看看到了酉时,昭帝不舍得程墨出宫,道:“朕这里是前殿,没什么顾忌,卿留下无妨。”
要能挑灯夜战更好,就算不能,抵足而眠也行啊。
程墨本就对围棋兴致缺缺,不得不陪昭帝下了一天,学了一天,满脑子都是墨子白子,只想快点回去,换换脑子,哪里肯再留下,温声道:“陛下风寒刚好,需静养,臣在这里只怕打扰到陛下。”
“不打扰。”昭帝急忙道,就要让黄安去传话。
以前一个人苦闷,坐了半天累得不行,这两天有程墨陪伴,或是说笑或是下棋,他真心不觉得累。不仅不觉得累,反而觉得精神很好。只有程墨能让他心情好起来。昭帝看着程墨,满眼的不依和乞求。
程墨走了,他又只能苦逼一个人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总不能让他去和黄安这个奴才说话吧?
程墨道:“只怕霍大将军”
没办法,只好借用一下霍光的名头了。
一提起霍光,昭帝的小脸就垮了。他没有血色的唇紧紧抿了一息,恨恨道:“待朕亲政,一定要留卿在宫中多住些时日。”
只要亲政就好了,他紧握双拳,劝自己忍耐。
清早在来宣室殿的路上,程墨脑中灵光一闪,对昭帝有没有亲政提出问号,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张清打断了。一整天,他都没有时间细想呢。
现在听昭帝又提亲政,这个问号又冒了出来,程墨蹙眉苦思。
“程卿,怎么了?”昭帝瞥眼见程墨皱眉,忙问。
黄安心一紧,不会是刚才的点心不合他的胃口了吧?想到两人一教一学,昭帝完全找到实现自身价值的乐趣,对程墨更为倚重,黄安对程墨更和善了。能让昭帝开心的人,他得好好侍候着哪。
“没事,就是头有点痛。”程墨晃了晃脑袋,把一脑门问号晃走,道:“陛下龙体虚弱,还须加强锻炼,明天我们再在殿中走两圈。长此下去,龙体强壮了,臣才能无所顾忌陪陛下说话下棋。”
这就给他定下目标了。
昭帝点头:“好。”
只要程墨肯陪他说话下棋吃点心锻炼,怎么着都行。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程墨的依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8章 好心()
走出宫门,程墨顿时有夕日无限好的感觉。
一辆加宽加长版马车静静伫立在御街帝,车窗帘半卷,露出半张绝美容颜。
程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催马走了过去。
车旁放一只脚踏。旺财面无表情,侧头瞟程墨一眼,见他依旧端坐马上,便把嘴唇朝脚踏呶了呶。
程墨坐得笔直,只垂下眼睑,居高临下睇着车里的人,道:“有事?”
几次和霍书涵见面,不是她派旺财驾车过来相请,便是她那辆与众不同的马车突然出现,程墨早习惯了。
霍书涵抬头望去,只瞧见他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铠甲,不由眯了眯眼,道:“进来吧。”
“嗯?”程墨挑眉。
霍书涵没有吭声。
秋天带着凉意的风从车旁刮过,一片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飞过车窗,落在程墨马头。
程墨等了一息,见她没出声,想了想,翻身下马,上了车。他赶着回家,有什么事早点谈完,总好过在这儿僵着。
旺财扬鞭赶车,马踏“踏踏”轻快敲击地面。霍书涵沉静优雅端坐,无视程墨的眼睛在她脸庞上来来去去地睃巡。
过了好一会儿,程墨摸摸鼻子,再次开口:“有事?”
两人合作开发低价官帽椅市场,双方的掌柜刚商量出出资配股的方法,开始买地建作坊。要说霍书涵这个时候来找他,是为官帽椅的事,程墨是不信的。
这几天昭帝对他特别依赖,霍光不可能没有想法。只是,要说霍光派别人找他谈话还可以理解,派霍书涵过来,程墨就觉得不可思议了。让女儿涉及政事,不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应该做的事。
清朗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膜,霍书涵才淡淡抬眸,瞟了程墨一眼。只见他身着羽林卫服饰,鼻直唇薄,脖颈修长,身姿笔直,跽坐在席子上,双手放在膝上,整个人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她的眼眸在他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上停留一息。这双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刚刚好,既不太长,又不光秃秃,指甲缝没有一丝污垢。
程墨见她在看自己的指甲,又问了一声:“有事?”
有事说事,没事他就要走人了。这么光看他,像什么?
看完他的指甲,霍书涵复抬眸望向他的脸,道:“有事。”
“说。”程墨懒得废话。
霍书涵却不先说,而是端起放在几案上的杯子,里面半杯琥珀色的液料。她以袖遮唇,饮了一口,再放下,轻启朱唇,道:“陛下对你看重得很,你可别把陛下带坏了。”
程墨看了她的杯子一眼,不用说,杯子和几案之间一定有磁铁之类的东西吸附,要不然马车颠簸,一下子就打翻了。
“霍大将军让你跟我说这个?”所谓的别把陛下带坏,怎么才算带坏,里面的文章可深了。程墨没有深究,更不可能随口答应。对霍光这种人来说,任何话,都有特殊含义。
原来他知道她的身份。霍书涵没有意外,程掌柜和华掌柜这些天一直混在一起,双方带的伙计人多口杂,说漏了嘴也在情理之中。她意外的是,程墨得知她的身份后,还能如此淡定冷静。他不是应该对她顶礼膜拜,大力奉承吗?
“家父怎会让我抛头露面?”霍书涵勾勾唇角,面带淡淡讥笑,道:“五郎太高看自己了。”
你还没有资格让我父亲出面。霍书涵说着,瞥了他漆黑深遂的眼睛一眼,好象很想看到他发怒的样子。
程墨心想,那倒也是。霍光手下人才济济,怎么也不会让霍书涵跟自己说这个。转念一想,笑了,道:“霍大姑娘掌管家族产业,不知算不算得抛头露面?”
霍书涵面色如常,道:“我排行最小。”
这是说他叫她“霍大姑娘”叫错了。
程墨晒然一笑,改口道:“既不是霍大将军的意思,霍姑娘为何跟程某说这个?”
你不会是吃饱了撑的吧,跑来提醒我你父亲要对付我。怎么着,也是自家人一条心嘛。
霍书涵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程墨一颗心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他只好干笑两声,道:“难道程某说错了?”
“当然。你可知外头如何议论你?”提起这个,霍书涵都不好意思了。好在她生性沉稳,比一般女子能控制情绪,倒也没因为想起外头那些话而脸红。
她这么说,肯定没好话。程墨道:“不过是些妒贤嫉能的人罢了。何必在意?我好相处易说话,陛下才对我青眼有加。”
他一副我很能干快夸奖我的样子,让霍书涵很无语,开始思忖自己巴巴跑来提醒他到底有没有必要?他要作死,就让他去死好了,何必好心提醒?
可是,想到母亲无意间提到程墨,说父亲对这个人很不喜欢,她又深感担忧。
霍光生性谨慎,哪怕在家里,也是喜怒不形于色。既能说出“不喜欢”三字,可想而知,他对程墨有多反感。
他是当朝第一人,政事一言而决,完全不用看别人脸色。既反感程墨,那么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程墨的处境有多危险。
霍书涵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让他收敛一些,别以为只要讨得昭帝欢心,待昭帝亲政,便能飞黄腾达。
男子二十行冠礼没错,行了冠礼即成年,霍光便得归政。这些都是理论上的。事实上,行不行冠礼,什么时候行冠礼,并不是昭帝说了算。始皇帝十三岁继位,吕不韦辅政,二十二岁才让始皇帝行冠礼,归还政务。
以始皇帝的英明神武尚且如此,何况昭帝?昭帝如何能跟始皇帝比呢。
霍书涵对父亲极为了解,总有程墨命不久长的感觉。偏偏程墨没有末日狂奔的自觉,还沾沾自喜于得到昭帝宠爱。
程墨哪里知道自己在霍书涵眼里就是一个轻狂小子?他只觉眼睛晃了一下,好象看到一记白眼,这一记白眼一晃而过,他看不真切,于是眨了眨眼,道:“怎么?”
你倒是一次性说个明白啊,这样半遮半掩的,没的让人抓心挠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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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真相()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霍书涵败下阵,她脸皮没有程墨厚。
程墨垂下桃花眼,道:“霍姑娘要没别的事,程某告辞。”
你既然不愿意说,我就闪人了。他急着回家陪两女吃饭,看两女嬉戏,实在没心情在这儿陪霍书涵干耗。霍书涵美若天仙,可天仙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别给自己寻不自在的好。程墨一向务实,从不给自己添麻烦。当然,若麻烦找上他,他也不惧就是了。
霍书涵暗暗摇头。这人得有多狂妄,才把她的提醒全然不放在心上?
其实这事不怪程墨。事涉父亲,霍书涵跑来提醒,已觉对父亲有愧,不可能说得清楚明白。在她潜意识里,既然这么说了,程墨应该重视,端正态度才对。哪里想得程墨这混小子三番四次,只是问她有什么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一趟,或者是合作的作坊还需要程墨的缘故?
程墨说完,不管霍书涵做何反应,起身跳下马车。真是的,这么一耽搁,天都黑了。想到顾盼儿和赵雨菲会担心,会一次次跑到门口张望,他就巴不得立刻赶到她们身边。
霍书涵望着他一骑绝尘而去,无语半天。
旺财赶车回府,一边劝道:“这小子不知好歹,枉费了姑娘一片心。”
“胡说什么呢?”霍书涵依然是那么的优雅,淡淡道:“听不听随他,说不说在我。”
虽然这样说,可心里怎么觉得有点闷闷的呢。霍书涵倚着抱枕,望着车外沉沉夜色,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