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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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橱跟一堵墙似的,从地面建至横梁下,上半截每一格的间距约三十公分,就是一本书的高度,中间每一格的间距约五十公分,可以放杂志那么高的书籍,最下一格约一米,为放字画卷轴而设。
墙角的书橱还没放书,里面空空如也,最下一格坐一个俏丽少女,仰着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怯怯看他。咕咕声又响,少女脸一红,低下头,脖颈后面的肌肤迅速泛红。
“出来吧。”程墨似笑非笑道。岳氏快哭晕了,府里的奴仆掘地三尺,只为找她,她倒好,躲在这里。
华锦儿怯怯站在程墨面前,低低叫了一声:“阿郎。”然后眼眶迅速红了。
“饿了?”
“嗯。”
桌上有点心,程墨吩咐厨房做菜的功夫,一盘点心已进了华锦儿肚里。
程墨问:“为什么躲起来?”
“我不嫁给霍四郎,我讨厌他。”华锦儿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含糊不清道。两天没吃饭,实在饿坏了。
程墨含笑道:“不嫁就不嫁,用得着躲吗?慢点吃,别噎着。”
“谢阿郎。”华锦儿一声欢呼,扑了过去,搂住程墨的脖子。程墨赶紧把她推开,道:“别把点心糊我身上。”
华锦儿嘻嘻地笑,心想,阿郎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岳氏得知女儿找到,欢天喜地跑来,托院门口的侍卫进来转达谢意。
程墨让她进来,当着华锦儿的面叮嘱她:“孩子还小,她的亲事我会留意,总得为她拣一门好亲。你放心吧。”
“我不嫁,要嫁就嫁阿郎这样的。”华锦儿小声嘀咕。
女儿找到,岳氏喜极而泣,神情有些恍惚,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喃喃道:“以后再也不会逼她了。”万一逼她,她再跑怎么办?
菜送过来,华锦儿风卷残云,吃了七八盘,包括半只鸡,真不她小小的胃怎么装得下这么多。吃完,她嘴一抹,立即关心起歌唱比赛来,道:“阿郎,我要参加。”
躲在书橱中,她就在担心错过比赛,要不是这些天被霍禹纠缠得没心情,她早报名了。不过,主办方是她家阿郎,插个队总没问题吧?
岳氏一直目不转睛看她,时刻防备她再跑,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歌伎是贱籍,当众歌唱,岂不自甘下贱?
岳氏斩钉截铁:“锦儿,你要是去当歌伎,为母死给你看。”
“母亲!”华锦儿努力抗挣:“谁说唱歌就是歌伎了?阿郎的启事上可说了,良民也能参加,只要唱得好,有奖金可拿呢。”
程墨道:“这次报名,有很多是良籍,哪怕拿到名次,也不会改籍。”
华锦儿嘟着嘴,缠了半天,岳氏坚决不同意,只好作罢。
同一时间,沈定把廷尉的差役叫过去问话。乐圆一案查了这么多天,没有半点线索,当时书房中只有乐圆一人,小厮在外面侍候,并没发觉异常,直到四更天要叫他更衣上朝,才发现他不见了。两天后,他的尸体在府邸的后巷被发现。
在沈定接手之前,伍全已查多日,沈定再次叫他过去问话,依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让班头韦志、雷老七带众差役过去问话。
韦志很纠结,说了不知会不会被灭口,不说又憋得难受。
沈定是什么人,那是察颜观色的高手,一个眼色便能解读出七八种意思,并循循善诱,让犯人提供他需要的口供。韦志脸上几乎写着“有隐情”三字,他哪会放过?
乐圆曾去大将军府,和霍禹密谋弹劾北安王?弹劾他什么事?不得而知。这件事发生在尸体被发现前两天。
这一夜,沈定一直在书房忙碌,时辰到了,更衣上朝,一晚没睡。
散朝后,他去东殿求见刘询,请求屏退左右。刘询只留小陆子在殿中侍候,两人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
沈定出宫,直奔北安王府而来。
第719章 针锋相对()
北安王府门口鼓乐喧天,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在戏台子上依依呀呀唱着曲儿。
府门前的空地上,一排排的官帽椅,前面是身着锦袍的青年,中间是身着锦袍的中老年男子,后面是身着官服的男子,年龄从青年到须发花白,各种年龄层都有。
还有人不停赶来,马车一概停在御街。
程墨被张清、祝三哥拉着坐在第一排,只是每当有客人来,都会过来向他行礼,他总得应酬两句,如此多次,祝三哥干脆让他到旁边坐,省得打断他们看戏。
程墨、张清、武空等兄弟,唯有祝三哥喜欢听曲儿,唱曲的姑娘长得越美,他越听得入神,张清他们都喜欢打牌,日常闲暇打牌消遣的次数较多,到莳花馆等青/楼听曲儿的次数很少。难得今天欣赏各大青/楼的姑娘们唱曲儿,这机会他怎能错过?自是打起精神。
现在登台的是莳花馆的清倌人裳儿,小姑娘边唱边向程墨抛媚眼儿,见程墨走开,不免有些失望,接下来两句词儿,唱走了调。
沈定的马车在御街被拦下,小厮告知只能步行过去听曲,他耳听那边轰然叫好,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比赛的日期程墨已然告知他,只是没想到他公务繁忙,初赛便过来。
两人见了礼,程墨示意小厮引他到后面坐,今天这座位,不按官职爵位高低,而是随便坐,你想坐哪儿坐哪儿。只是来的客人都自觉按先后次序坐下,前面的座位早就坐满了,只有最后一排还有几个空位。
沈定行礼,道:“下官为公事而来,要请霍四郎君移步说几句话,还请王爷允准。”
霍禹坐在第一排,见裳儿美貌,心里盘算等会儿为她赎身,纳进府中,突然听说沈定找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道:“没空。”
“只是说两句话的功夫,不会花多少时间。”
霍禹听声音跟刚才不同,侧头一看,沈定一身官服,面无表情,拱手站在一旁,不由想起他不见霍显的事,顿时恶向胆边生,恶声恶气道:“我最烦听曲时有人吵闹,你再不滚开,我定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旁边几位纨绔人人侧目,满朝有一个算一个,敢这样跟沈定说话的,除了霍四郎,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没办法,人家的爹是霍光。
沈定面无表情地道:“若是四郎不愿移步,下官在这里询问也行。”
“一边儿去。”霍禹大怒,喊审爱财:“把这老狗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下,不要说旁边的纨绔,大半个观众席的看客都侧目,敢称沈定为老狗,说:“拖出去,乱棍打死。”的,怕是举国上下,唯有霍禹一人了。
沈定身形稳如泰山,站着不动。
审爱财机灵,早使眼色让小厮去请程墨,自己口里答应,只是磨磨蹭蹭。
这边动静这么大,不用小厮去请,程墨走过来,道:“四舅兄,你配合一下,大家都省事。”
霍禹斜睨沈定,道:“凭他?哼!”
这人得他的父亲提拨,才得以为九卿之一的廷尉,可他挨闷棍,母亲亲自上门去找他,却吃了闭门羹,一个月来,这人对他不闻不问。这样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辈,他配合他?笑话!
气氛很紧张,看席上的朝臣勋勋贵们都露出凝重之色,望向霍禹和沈定,很多人心想,霍大将军虽然不问世事,霍四郎还是横得没边;更有人认为,霍四郎连北安王的面子都不给,怕是只有皇帝的话他才听从了。
霍禹毫不掩饰对沈定的轻视,沈定依然面无表情,身形挺拨地站着。
程墨道:“沈廷尉是为乐大人一案而来。对吧,沈廷尉?”最后一句话是问沈定的。
沈定道:“是。”
为乐圆之死而来?和乐圆密谋之事,在霍禹心里早就像前世那么久远了,他几乎忘了曾纡尊降贵,邀乐圆过府,只为出一口气,让乐圆诬程墨谋反。
他翻了个白眼儿,道:“乐弃轩之死,跟我没有一个铜板关系。五郎,你让他别烦我,再烦我,我可不给你面子了,定然打得他满地找牙。”
很多勋贵子弟心里都冒凉气,好大的口气,这是放眼天下,唯我独尊啊,幸亏自己平时对这位不可一世的人物多有尊重,才没惹祸上身。
沈定走的是孤臣路线,朝臣们大多看他不顺眼,又拿他没奈何,这会儿看他被霍禹落了面子,下不来台,都觉解气。
一时间,府门前静悄悄的,连鼓乐都停了,裳儿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地看着他们这一边。
沈定道:“好,有四郎这句话,足矣。”
他来,就是为了问乐圆为什么去大将军府见霍禹,现在霍禹当众说乐圆之死跟他没半个铜板关系,也就是说,乐圆之死,跟两人见面没有关系了。
霍禹根本不睬他。
沈定道:“请问哪位是审爱财?”
审爱财唬了一跳,道:“找我做什么?”
“有一句话问你。”
“四郎君,乐大人死啊活的,跟我没关系。”审爱财快哭了,赶紧哀求霍禹出面。
就算他不哀求,霍禹也不会让沈定向审爱财问话,他的小厮也是谁都可以盘问的?当他是什么!
他轻慢地道:“我想吃素芳斋的点心,你现在去买。”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眼睛都瞪得滚圆,这是故意支开审爱财,不让沈定问话的节奏啊。
审爱财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跑了。
程墨道:“四郎,有点过了啊,沈廷尉奉诏办差,你怎能这样?”
霍禹抬头望天,道:“五郎,你是我妹夫,不帮我,反而帮外人,不怕母亲责怪你吗?”
霍显的厉害满朝皆知,最近一段时间,她到处折腾,连皇帝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好话劝说呢。
在场的文武勋贵大气不敢出,生怕被波及,遭了池鱼之殃,有人更是后悔,早知沈定要来搅事,今天就不应该凑这个热闹。
“你知道五哥是你妹夫,还威胁他?”张清说着,大步走过来,针锋相对道:“赶紧的,给五哥面子,配合沈廷尉查案。”
第720章 打一场()
空地上落针可闻,有人觉得张清有程墨撑腰,才敢和霍禹针锋相对,有人觉得张清年轻不知轻重,更有人兴灾乐祸,坐看程墨被牵连,谁不知道霍禹在京城横着走呢,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咣当一声,一只杯子掉在地上。所有人望过去,只见安国公打翻几案上的水杯,水洒在衣襟上,杯子骨碌碌滚出老远。
“咳咳咳!”安国公猛咳,脸孔肿得通红,不知是全场注目脸红,还是见张清出头,急的。
霍禹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道:“我为什么要给五郎面子?他是我妹夫!”
他的妹夫差点就是当今皇帝,程墨虽贵为王爷,在他眼里还是不够看啊。
这话可真不给程墨面子,这就不是跟张清扛上,而是直接对上程墨了,在场人人侧目。
张清怒气攻心,二话不说立刻挥拳,众朝臣、勋贵只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了一下,霍禹已经一声惨叫,鼻血直流,众人这才看清张清收回了拳头。
安国公老脸煞白,胡子抖个不停,儿子打了这个祖宗,他的公爵算是做到头了,不灭族就算不错啦。
霍禹也没想到张清敢打他,一脸不敢置信。两道鼻血顺着嘴唇流到下巴,他伸手擦了一下,依然觉得很不真实。
没反应?朝臣、勋贵眼晕,霍四郎这么好欺负?就在他们面面相觑时,霍禹大叫:“来人,把张十二给我乱棍打死。”
他连沈定都是“拖出去,乱棍打死。”何况张清?程墨早防着他了,一见他反应过来,赶紧把张清往背后一拉,道:“都站着别动。”
霍禹的小厮侍卫就要一涌而上,见程墨发话,不免迟疑,程墨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又是此间主人,人家郎舅怎么着都是自家人,自己一个下人,可别两边不讨好。
霍禹连声呼喝,让小厮们上前打死张清。
张清昂着头,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神情。安国公额头冷汗淋淋而下,真想抢过去,一把架起儿子,塞进马车,软禁三个月,让他长长记性,别在外头惹事。
众朝臣、勋贵们屏气凝神,静观事态发展,在他们看来,张清还不够份量,肯定是霍禹借张清的由头狠狠打程墨的脸,一些重臣更想起,当年霍显要让霍书涵进宫为后的事,一些纨绔则了然,难怪有传言说,霍禹人前人后说程墨坏话,敢情郎舅不对付。
程墨道:“沈廷尉奉诏办差,十二郎仗义执言,这事就是闹到陛下跟前,四舅兄也讨不了好去。不如算了吧。”
霍禹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算了?!程五郎,你是我霍家的女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