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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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问:“怎么回事?”
王凤正骂骂咧咧,听到程墨问话,赶紧收敛,站定行礼,道:“丞相,我遇到单于了,他跟发疯似的,一瞧见我们便红了眼,二话不说抡刀便砍。娘的,他只带三四百人,我还没有把他留住。”
与其说身上受伤气恼,还不如说让壶衍缇逃了更让他生气,不过三四百人,却来去如飞,他居然没有拦住。
其实壶衍缇已经气疯了,他总算知道为何以王庭为中心,很多部落都消失了,敢情青壮男子被吴军杀死,老弱妇孺被迁走啊。想到程墨毒辣的手段,他就觉得绝望,心口冰凉一片,真是气都生不起来了。
瞧见王凤所部,俘了很多老弱妇孺,那些人跟迁徙似的,带着牛羊家什,在吴军的威逼下哭哭啼啼地赶路,他眼前阵阵发黑,没有人,光守着草原,他当什么单于,那不是笑话吗?
他想解救子民,只能一战,可是纵然有很多吴军没有参加,他手下的骑兵还是损失过半,双方力量太悬殊了,真是没法打啊。
王凤受了轻伤,壶衍缇却憋到内伤,这伤还没办法好。
王凤说了经过,气愤愤道:“要不是俘了太多妇人孩子,还有几个死老头见到单于,抢过我们军士的刀想造反,我怎么着也要把单于留下,哪怕留下脑袋也行。”
眼看到手的大功就这么没了,怎么不叫他心疼?
程墨安慰几句,道:“以后小心些,那几个老人怎么能抢到军士的刀?”
几个暴动的老人已被当场杀死,可押送的军士也太不小心了。
王凤叹气:“他们装死,说身上有伤,不能行走,我想快点回营,便让军士带他们,没想到他们一见单于,马上抢了我们军士的力,要不是我们反应快,就无缘无故损失几个军士了。”想到当时的情景,他恨恨地道:“只要是男人,一个都不能留了。”
留下会危及自身,太危险了。
第651章 反了你们了()
俘虏们以部落为单位,住在自带的帐蓬中,为便于管理、保护,帐蓬与帐蓬相挨,部落之间只隔两丈,以被俘先后安置。
晚到的俘虏从先来的俘虏口中得知吴军不会杀人,并不怎么害怕,先到的俘虏却渐渐生出怨念,觉得只能在这片区域活动,不能在草原上驰骋,再加上同一部落中,部落与部落之间,有些人有旧怨,于是在这片狭小空间中,各种矛盾爆发,时常争吵不断。
幸好吴安强力镇压,很是收拾了几个刺儿头,才把他们压下去。
可今天来的这批俘虏带来一个让他们心思浮动的消息,单于要来解救他们了。这个让他们瞬间充满希望的消息像草愿的风般刮过每一座帐蓬,有妇人流泪向长生天的方向跪拜,有老人痛哭流涕,喃喃求单于为他们死去的子弟报仇,整个俘虏区到处是悲伤的气氛。
吴安觉得不妙,赶紧跑来报信。
程墨眉头紧皱,三十万人若暴动,只能用军队镇压,杀戮老弱妇孺不是他的本意,部落中的青壮是打草谷的生力军,也是壶衍缇骑兵的主力,为壶衍缇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这些人必须除去。
再说,两国交战必定有伤亡,现在是他占上风,匈奴死伤重,若反过来呢?难道壶衍缇得胜,会善待吴朝百姓?多少吴朝百姓因为匈奴打草谷而家破人亡,多少女子被匈奴士兵蹂躏至死,一百余年来,可谓血债累累,现在他只不过俘虏了这些老弱妇孺,可没有如匈奴般做下令人发指之事。
吴安手下一个军士跑来,道:“大人,不好了,俘虏们冲击寨门了。”
在这片俘虏区外围有栅栏,军士在栅栏外把守,现在他们自发组织起来,约有一万多人,大多是五六十岁的老头,想以已身为盾,冲开栅栏,打开通道,救出族中的妇人孩子。
吴安脸色惨变,叫道:“丞相!”
让他管理俘获区时,程墨曾叮嘱他不要伤害他们,他也一直善待他们,尽量把他们当子民般看待,可现形势危急,难道还要善待他们吗?
他话声刚落,程墨已大袖飘飘走向辕门,一个侍卫赶紧取来大氅为程墨披上。
呼喊声远远传来,寨门口乱成一团,栅栏里黑压压的都是人,有灰白胡子的老头,也有胡发皆白的老头,这些人听由一人的号令,整齐划一地推栅栏。
栅栏外是吴军,年轻的军士和白发苍苍的老头隔着栅栏四目相对,呼吸相闻,他们的手都在推栅栏。
老人的力气哪及得上青年?栅栏如磐石般不动。呼喊里又响起,那些老人又齐齐发力,有人甚至用力太大,致自己跌坐在地,可是栅栏依然没有动摇分毫。
程墨径直走到寨门口一个身穿狐狸皮袄的老头面前,这老头身上的狐狸皮毛色发亮,一看就是上等的皮子,他脸色红润,看年龄应该六十出头了,精神却很好。
这个人,不是部落的头领,就是在部落中很有地位。程墨几乎可以确认,此次暴动事件,跟他有莫大关系。
程墨薄唇吐出两个字:“杀了。”
身后的侍卫二话不说,拨出腰间佩剑,剑光划过一道弧线,朝老头的脖子砍去。
老头忙着鼓动族人,并没有意识到程墨到来,直到头颅落地,嘴还张着,他在说话,只是后面的话永远无法说出了。
老头子们见他被杀,发一声喊,先后抱头蹲下。
他们害怕了。
“于欢,过来。”程墨道。
他来时,已经叫人去找于欢。于欢一听俘虏暴动,脸当场就白了,一路小跑过来,这时气还没喘均匀。
“丞相。”于欢上前行礼,道:“下官听候差遣。”
翻译也是官,不过是食俸两百石的小官。要不是出使乌孙,这样的小官一辈子也不能见程墨一面,何况这些天常伴程墨左右?有这段机缘,他也可以引以为傲了。
程墨道:“你跟他们说,谁不听话,就跟这老头一样下场。”
他不想大开杀戒,也不戒意杀几个害群之马。
于欢大声用匈奴语传达程墨的话,栅栏前一片寂静,然后刚才还使出吃奶的力气的老头子们都跪了下来,以额触天,纷纷喊道:“我们不敢。”
程墨对他们宽容,让他们误以为吴军不会伤害他们,刚才一剑把他们尊敬的头人杀了,让他们心惊胆颤,他们很快认清眼前的处境,并不是吴军不敢杀他们,而是人家基本不屑于杀他们。
程墨道:“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我会送他们去大吴,给他们土地,教他们耕种,若不老实,一概杀了。难道我还不敢杀几个俘虏吗?”
于欢翻译。
“我们老实,我们听话。”
听到可以活下去,他们都有些激动,机灵的人先出声,反应慢的迟出声,乱嘈嘈一片,于欢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有少女在帐蓬里偷窥程墨,见他丰神俊朗,如来自天阙的神祗,主宰他们的性命,不由看得痴了。
程墨转身对吴安道:“从现在开始,集市取消,所有人不准随意走动。”
让你们串联,让你们四处散播小道消息,还反了你们了。
吴安也觉得不能对他们太放纵了,连连点头道:“下官领命。”
程墨回到帅帐,马荣、罗信、李坷在帐门口相候,他们也听说,俘虏居然对军士动手,要不是有栅栏,只怕军士会受伤呢。
李坷苦着一张脸道:“丞相,这些人野性难训,只怕到了地方,也是祸害啊。”
程墨吩咐下去,逐一对俘虏登记,把他们打散择地安置,还没登记好呢,就出了这档子事。李坷一想到答应带五万凶神恶煞的匈奴人回去,脸就绿了,在这儿暴动有军士镇压,若带回去暴动,待报了上去,走完程序,军队飞驰来援,一郡百姓还有多少人活下来?他是百姓们的罪人啊。
程墨见他反悔,也不生气,道:“不用怕,我教你一个方法,三户百姓安置一户俘虏,保管他们不敢动弹,还得夹着尾巴做人。”
李坷只是摇头。
第652章 另作安排()
吴安手拿花名册,每叫出一个俘虏的名字,便有一个军士走过去,把这个俘虏一家领到空地扎帐蓬。
牧民们不再按照部落居住,而是被要求和别的部落杂居。此次被掳的部落有三四十个之多,有的部落有一两万人,有的只有几千人,最小的只有几百人,现在他们都被按照划分好的地段重新扎帐蓬。
经过刚才的杀人立威,虽然只杀一人,但那老头是一个大部落极有威望的头人,乔洁带兵突袭时,他见落败,便换上破旧的羊皮袄,化装成孤苦无依的老牧民,到这儿后,和活下来的万余族人生活在一起,很快混得风生水起。
这些天,这个老头一直在撺掇别的部落,希望他们同时暴起,杀死守卫的吴军,抢走下风处的马、牛、羊,然后四散逃命。
下风处的牛羊等牲畜太多了,风向又不停改变,老人只闻到少许气味,便觉察到这是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族人们便能得自由,看守他们的是步兵,只要能抢到马,步兵顶什么用?到时候就能逃出去了。
有几个部落的头人战死,剩下年岁最大的老人被他蛊惑,答应他了,今天得知壶衍缇的消息,又有几个原本犹豫不决的部落加入,其余的部落想到壶衍缇会来救他们,也充满希望,顿时被他发动起来。
可是程墨一到,只说两个字,便把这个奸滑的老头杀了,这样的举止让他们害怕,再也生不起反抗之心。
俘虏们收拾家什,由一个个军士引领到安排的地方,重新扎下营帐,有不服安排的,都被吴安杀了,这时只能镇压,要不然麻烦不小。
俘虏人数虽多,但整片营区安静得很,相反,程墨的帅帐倒是不时传出说话声,也可以说是争吵声。
李坷和罗信吵起来了。
眼看李坷反悔,程墨只好祸水东引,道:“罗大人昨天曾说只要诏书到来,定然接走俘虏,某接到陛下密诏,朝中诸位大人正在商量如何安置这些俘虏,毕竟有三十万之众,要妥善安排,实在大费周章,只要商量好了,诏书也就下了。
如今李大人不肯接受俘虏,这五万之从,某难以安排,某现在写一封奏折,跟陛下说,你的郡多安置五万人,如何?”
报复,这是赤果果的报复。罗信一张紫膛脸黑得发紫,道:“丞相,万万不可,多五万人,下官如何安排得来?”
他绝对相信,只要程墨上一封奏折,皇帝定然答应,五万人他就消化不了,再多五万人,那是会死人的节奏啊,再说这些俘虏还不是善茬,动不动就闹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只好辞官不做了。
罗信不敢对丞相不敬,只好把火发在李坷身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程墨大爽,看了一会儿,才笑道:“你们先回去吧,待诏书下达再来接俘虏。”
马荣和李坷深感意外,罗信却急了,道:“丞相,万万不可啊。”
他性子耿直,不善言辞,这件事不能答应,一脸焦急,满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只是干瞪眼。
程墨正色道:“我会上奏折请陛下把俘虏分散到全国安置,你们放心吧。”
朝中那些老封建不是担心俘虏造反吗?那就把他们全都打散,一郡安置几十户,这样他们如何还能翻得起浪花?这是程墨从俘虏区回来的路上想到的法子,只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和匈奴勾结的谣言也就不攻自攻了。
“真的?”罗信大喜,昨天他落了程墨面子,早就料到程墨会报复,刚才以为报复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还动了辞官的念头呢,没想到程墨心胸宽广,只是吓他一吓,便把此事揭过去。
李坷也满脸不可思议,他刚才还和罗信吵得面红耳赤呢。
接到霍书涵的家书,程墨怎么还会让他们把人接走?那样不是坐实通敌的罪名吗?他不过想试试李坷是不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若一味迎合上司,没有底线,这官也就做到尽头了,幸好李坷的表现没有让程墨失望。
还是马荣反应快,脸上堆笑,道:“丞相做主就好。”
你奶奶的,你这墙头草。罗信和李坷一齐鄙视。
程墨道:“路途不近,你们这就回去吧。”
他直接把三人赶走,然后坐下写奏折,不仅详细说明把俘虏安置的办法,还附上俘虏的花名册,以及壶衍缇的处境。
现在壶衍缇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跑,要追击他很不容易,不过可以议和啊,先把他稳住,再让他称臣纳贡,只要他去京城觐见,路途遥远,会发生什么不测之事,实属正常。
这封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