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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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全抬眸,道:“快快有请。”
黑子换了一身衣裳,和伍全见礼毕,分宾主坐下。
“大人,某昨晚路经东平街,恰好见一伙黑衣人和一个身着青衫的汉子斗成一团,前面还有一辆马车急奔,车上有一人,连声呼救。某追上去一看,见是丞相长史唐子浦唐大人,唐大人满身是血,一只耳朵被削掉,幸得义士相救,才得以保全一命。某救唐长史回丞相府,听他说,有人刺杀于他。”
“什么?有人刺杀唐长史?”伍全惊呼失声,他真想骂娘,煌煌京师,竟然有人胆大包天,使出刺杀的手段,要是让他查出是谁,一定判为死刑。
唐劬是丞相长史,又受了伤,伍全只好上门慰问了。
唐劬没有回租住的小院,伍全到时,太医正在为他敷药,亲眼见了他耳朵的位置光溜溜的,殷勤的态度也就稍稍冷了些。
唐劬脸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一是失血过多,又受了惊吓,二便是心理作用了,从此以后只能当个废人,再也无出仕的机会,真心让他无法接受。
问询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伍全便去丞相公庑求见程墨。唐劬是丞相长史,这件事,他得去向程墨禀报一声才是。
他在门房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太阳高挂,热气逼人,程墨才回来。
“丞相,唐长史陡遇恶人,致有意外,下官十分痛心。”伍全情真意切地道。京城高官云集,勋贵多如狗,如果不是十分会做人的人,如何能在京兆尹这个位子上呆得长久?程墨为相之后,他一直想和程墨攀上关系,只是一直不得其便,没想到今天机会来了。
程墨自然要问案情,看唐劬的“供词。”
黑子只是一个“路人”,唐劬自然不知幕后指使者何人,更不知道追杀他的有几人,反正他慌不择路,一路狂奔,最后更是被削下一只耳朵,吓破了胆儿,什么都不知道了。
伍全和程墨说话之际,有个乞儿把一卷竹简掷进太常府,下人拾到后,一看上面有字,赶紧呈报给焦躁的张勉。
张勉展开竹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你要找的人在京兆府。”
夏二等人好端端的为何会去京兆府?难道逛街走错地方?当然不是,他们去执行刺杀任务,却一夜未归。虽说他们不是专业的刺客,但张勉对他们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因而并没有想到四人已成了四具僵硬的尸体。
张勉脸上阴晴不定,沉吟半晌,叫过汪六,道:“你去一趟京兆府,叫伍无缺过来一趟。明白?”
汪六当然明白,不就是去看夏二等人是否真在京兆府嘛,至于把伍全叫来做什么?张勉位高权重,心系京城治安呗。
第546章 随便打骂()
丞相公庑的人大多都知道唐劬被追杀了,被追杀的理由五花八门,有人说是情杀,有人说唐劬欠下巨额赌债,债主讨不到银子,派人杀他泄愤。而唐劬也就此再没有出现在同僚面前,程墨对众多议论一概不予置评。
唐劬还在丞相府养伤呢,小院子是不敢回去了,谁知道张勉会不会丧心病狂到再派人到他家中刺杀?再有下次,可就没人救他了。
众属官议论纷纷之际,张清从供暖局来了,这些天他要兼顾供暖设备的安装,又要兼顾城外的作坊,两边来回跑,大热的天,日头又毒,白净的脸都晒黑了。
一进门,他先倒杯水仰脖喝了,抹抹嘴巴,道:“五哥找我什么事?”
他还得出城一趟呢,天气热,工匠们铸的管道就少了,他得去看看,尽可能把产量提高起来。
程墨道:“十二郎,如果给你一个长史做,你能做好吗?”
“长史?什么长史……”张清一句话没说完,眼睛瞪得像铜铃,怪声道:“不是吧?五哥,你要让我当丞相长史?”
父亲倒是希望他跟着程墨有出息,能正儿八经的出仕,要不然上次看到武空有官当,也不会吹胡子瞪眼地找武空地麻烦了,老父那是吃醋了。可一下子给他一个丞相长史……希望来得太突然,张清被砸晕了,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是举察制和科举制交替时期,院试还没有举行,第一届举子还没有考出来呢,属于青黄不接,如果有人举荐,程墨又觉得合适,任命他为丞相长史也说得过去,张清没有功名,待明年第一届的进士名单新鲜出炉,就不能这么干了。
什么是举察制?就是地方官可以任命有才学、贤名的士子为自己的属官,先决条件便是有才学贤名了,只要大儒、官员肯写信证明这人确实才学不错,人品高尚,地方官便可以任用。什么才是有才学呢?那就见仁见智啦,所以给那些世家子弟大开方便之门。
征僻制是什么呢?皇帝自然是求才若渴的,只要听说某地有德高望重的人学富五车,是一定要请他出仕为官的。霍光当权时,以皇帝的名义派使者执礼请地方名士、大儒进京为官的不少,刘询亲政至今时日尚短,还没有人向他举荐贤才。
张清要求一封举荐信轻而易举。程墨担心的是他的性子还须磨练,先让他做做看,实在不行,再回供暖所。
“你回府和伯父商量,三天内答复我。”
张清迷迷糊糊地回府了,他从没想过这么重要的一个官职会落到自己头上,那可是一步登天哪,他没做梦吧?
安国公的反应就很激烈了,二话不说,马上吩咐婢女取官袍侍候他换上,然后坐车直奔丞相公庑,一进门对程墨纳头便拜:“丞相,你真是十二郎的大贵人哪。”
考功司郎中算什么,他儿子可是丞相长史,说不定再过十年八年,有机会坐上丞相的位子呢。安国公脸上的褶子都是笑,武空为官的不快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国公爵位尊贵,太祖封的国公能安稳世袭到现在,真的不多,可吴朝风俗,国公再尊贵,没有实职,也是枉然,就像曹国公祖上还曾尚过公主呢,现在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吴朝风俗,实权才是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
因而,安国公张宁的爵位比程墨高,但连闲职都没有,空有一个袭自父亲老安国公的爵位,在程墨这等皇帝跟前的红人、朝廷中的重臣面前,便有些不够看,加上他习惯奉迎人,拍起程墨马屁来,那叫一个自然,丝毫没有自己位尊爵高的觉悟。
张清回家一说,他立马跑来向程墨道谢,顺便把此事敲定下来,省得儿子不懂事,还真“考虑”起来,万一考虑来考虑去,把丞相长史给考虑没了,那就连哭的地儿都没有啦。
长子袭爵,幼子仕途得意,安国公走路都带一阵风,心情如三月春风,舒爽得不行。
“伯父来了,快请坐。”
程墨放下手里的公文,走到一侧的沙发边,示意安国公坐。这是要闲聊的样子了,安国公笑容更盛,眼睛成了缝。
他匆匆而来,可不代表空着手,坐下之前,先把一个精致的黑檀木盒子放在几案上,道:“丞相啊,十二郎承蒙您成全,您可别跟他客气,该教的时候教,该骂的时候骂,该打的时候不要手软。”
这话说得程墨瀑布汗,道:“伯父说笑了,十二郎只是缺少处理政务的经验,只要用心,什么学不会?”
勋贵子弟哪个是笨蛋?这些人起点比普通百姓高得太多,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权谋之道,真要谋划起来,哪会差了?
张清平时性子冲动,一言不合便先打一架再说,可是管理供暖所这些天,事无巨细一一过问,手下工匠民夫几千人,何曾出过差错?可见无事便罢,有事他是能挑起来的,要不然程墨也不会任命他。虽说有举荐信则可,不需参加科考,但也要量才而用才是。
哪个父亲听别人夸奖自己儿子会不高兴?安国公一听程墨这么说,脸上的褶子如菊花盛开,嘴都咧到耳根了,抚须道:“还须丞相多多教导。”又和程墨商量:“由杜子牧杜老先生举荐可好?”
杜晴是当世大儒、昭帝帝师,桃李遍天下。下个月院试即将举行,自实行科举制后,杜大儒越发炙手可热了,如果由他举荐,既显得张清有才学,又应景,最好不过了。安国公交流广阔,要求一封举荐信的话,大把的人选,不过他在来的路上想来想去,都觉得任何人都不及杜大儒有面子。
程墨欣然道:“可以啊。”
只要你能让杜晴写举荐信,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杜晴是真正的大儒,学识渊博,品德高尚,严于律已,对昭帝忠心耿耿,简直可以媲美圣人了。他轻易不与人写举荐信,除非那人确实是他的学生,而且品学兼优,深得老先生欢心。这两点,张清半点也挨不上。
看安国公信心满满的样子,程墨有些纳罕,不知他何以如此自信。
第547章 悔之晚矣()
一连发现四具尸体,又有官员被追杀,此等大案发生在天子脚下,身为京兆尹的伍全面上无光,发狠要尽快破案,这会儿把周全、钱老财等人传来,正在问案。汪六赶到京兆府,哪里见得着他?
汪六本就是打着请伍全过府的借口来探消息的,听说伍全在审案,他想踱进去听审,可是被拦住了,他是太常府的仆从,差役客气地请他去厢房用茶。
差役们进进出出,脚步匆匆,厢房连个鬼都没有,哪有茶喝?不过是说得婉转些儿,让他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罢了。
他也不恼,离开审案的二堂,四处晃荡,差役们忙得脚不沾地,哪有人管他?他晃了半天,夏二等人没见着,倒是在停尸房里见到四具盖着麻布的尸体,吓得他赶紧跑开,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仵作撞上。
仵作进停尸房,拉起靠门一具尸体身上的麻布,不知查验什么。
汪六跟在仵作后面来到停尸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好奇心,眯了眼往里张望了一下,只这一眼,立即呆住,那具死尸颧骨如刀,几与鼻梁齐高,可不正是侍卫中的沈八么?他吃惊地道:“你!”
他神志错乱间,想问沈八为何会躺在这里,仵作却以为他跟自己说话,奇道:“我怎么?”
他的差使,便是和这些死尸打交道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汪六瞪眼看了沈八两眼,突然胃里乱江倒海,喉头呕呕作响,扶着墙根直呕,仵作见怪不怪,只管在那尸体上摸来摸去,查找还有没有查不到的刀伤。
汪六一路呕回太常府,脚步虚浮,眼前晃来晃去尽是沈八死后的样子。
“你说什么?四人全死了?”张勉不敢相信,吃惊地道。怎么可能,他四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全被人干掉,一个逃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汪六真心没勇气翻麻布一个个去看,既见到沈八,想必夏二也在里面。
“呕……”汪六忍不住又呕了,胃里呕无可呕,只剩酸水。他年纪还小,从不曾见过死人,也不曾见过被人杀死的死人,晚上一定会做恶梦了。
张勉厌恶地挥手让他滚出去,在房里踱步转起圈圈,四个侍卫身亡,也就是说唐劬安然无恙了?难道他对自己隐瞒身有武功的事实,他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而是文武双全?不不不,张勉连连摇头,就算唐劬会些拳脚功夫,也断然无法以一敌四,把夏二等人杀死,最大的可能,只能是他被人救了。
“小六,滚进来。”
汪六在院子里扶着树干接着呕吐,在他呕吐的间歇,旁边一个小厮适时递上一杯水。听到房里的叫声,汪六顾不得涌到喉头的酸水,赶紧过去。
“即刻去请左太史令和赵祭酒,就说阿郎我有要事急事,让他们无论如何立即过来一趟。”
张勉脸色有些狰狞,汪六心里害怕,不敢多问,赶紧答应一声,出去吩咐套车,坐车赶去叫人了。
张勉又在房里踱起了步,转了一圈又一圈,事到如今,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要对付程墨,虽然事涉机密,应该避人,但皇帝也有几门穷亲戚,是人就有亲朋好友,不可能孤伶伶一个人,所以左丰对自己常往太常府跑的举止并不太在意,大不了说两人以文论交。赵丹就小心多了,如果事成还好,若是事败,难保没有性命危险,小心总是没错。
左丰接到消息,处理了手头的公务,跟同僚说一声,马上往太常府赶。赵丹就不然,打发走汪六,装模作样磨蹭到天快黑,才溜出班房,绕了半个京城,才到。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书房点了灯,两个男人相对无言。
张勉为了不寒左丰的心,派人追杀唐劬的事是不能说的,只说事情有了变化,必须尽快动手。左丰惊讶极了,忙问接下来的行动,却被告知,张勉打算弑了皇帝,扶皇长子继位。
张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