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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权臣风流-第260部分

小说: 权臣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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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清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还得跟你解释丞相族中排行第五不成?”

    皇帝都没这么大的面子。不过皇帝当然是早就知道了。

    唐劬被他吐了一脸唾沫,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几个仆役抬着一些四四方言的东西和几个大匣子进来,唐劬便停止和张清吵架,叫住一个仆役问道:“这是什么?”

    仆役回道:“回大人,这是烧好的铅字。”

    原来程墨派人去印书局取铅字,要亲自动手印刷。

    院子里的吵闹,程墨全然听在耳中,对唐劬、何阳等人的用心,他比张清看得更透,这些人,得处理一下了。

第525章 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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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布眼睁睁看着仆役们把烧制好的铅字抬走,心拨凉拨凉的,隐匿世家公子的身份,与这些粗鄙的工匠为伍,天天累死累活,所为何来?不就是静待铅字刻成之时,程墨这个大仇人前来视察吗?现在倒好,人家吩咐一声,自有欧阳蛰这起马屁精,把一应物事抬去,在公庑操作给他看。三个月的辛苦,白费了。

    章布愤愤然赤红着眼睛,撂挑子不干了。

    丞相公庑里,高阳带来一摞改进后的纸,和欧阳蛰一个涂墨汁,一个铺纸张,虽是初次合作,倒也配合无间,不一会儿,一页印好的书就呈到程墨面前。

    现在的印刷术,跟现代的印刷术当然没法比,不过能刻印成书,已是人类一大进步,而因为程墨的穿越,印刷术在华夏提前千年面世,不知一千年间,印刷术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人类文明的发展,会不会因此加快?

    程墨笑得见眼不见缝,连声道:“多印几张,最好能把《论语》印出来,我要呈给陛下。”

    纸张粗糙,可墨印在上面,字迹还是清晰的,有这样的效果,已出乎他的意料。

    欧阳蛰赶紧应了一声,心里激动,浑身热血沸腾,劳累了一夜也不觉得累,就着《论语》,一字一字地排版。他上了年纪,眼睛有些花了,这些天忙于刻字,更损眼睛,每看一个字,都得把书本拿得远远的,认了半天,才认出。高阳看不过眼,主动过去帮他念字。

    程墨忙了半天,无意一抬头,见外面阳光耀眼,一看沙漏,这都午时末,快未时了,于是叫榆树端了点心进来,招呼两人:“先吃点东西垫垫肚。”

    霍书涵觉得点心不耐饿,食盒里还有卤肉和肉脯,食盒盖子一打开,肉香便飘进鼻里。

    欧阳蛰和高阳的饭桌,现在也能时不时地加一盘肉,但程墨府上的美味,却是京城中大大地有名,两人假意推辞两句,便洗了手,凑到书桌旁。

    用做午餐的点心,以玫瑰糕、绿豆糕等糕点为主,外加两味卤肉两味肉铺,一共十四碟,色彩斑斓,琳琅满目,摆满半张桌子。

    欧阳蛰也就罢了,他曾在永昌侯府住过,见识过府上的排场,高阳却是第一次见识,不禁咋舌不已。家境富裕的人家待客,上两碟子点心,已经很不错了,可跟桌上摆的,没法比啊,桌上的点心造型精巧,像那红色的,便是玫瑰花的造型,那绿色的,却是元宝的造型,再说那肉脯,油洼洼的,看了让人食指大动。

    程墨只吃两块点心,卤肉和肉脯也只动了动,便放下筷子。他这一放下筷子,两人都不好再吃了,也跟着放下筷子。高阳没想到他食量这么少,筷子上还有一块吃了一半的玫瑰糕,嘴里又塞得满满的,真是放也不是,吃也不是,尴尬得不行。

    程墨见了他的狼狈样儿,笑了,道:“散朝后本官去宣室殿见驾,陛下赏了点心,这会儿肚子不太饿。你们只管吃你们的,这些东西全都吃光吧,省得他们又要带回去。”

    所谓的他们,指的自然是在一旁侍候的榆树。

    欧阳蛰起身道了谢,屁股沾椅沿,老实不客气地吃起来。他连命都是程墨救的,这时再客气,倒显做作了。

    高阳可没有他那番经历,他家底殷实,却不喜欢读书,一心想搞鼓些新奇玩艺儿,为此不知被父亲打了多少次,到后来老父去世,再也无人管他,干脆丢开书本,一心做起匠人来。

    他是被征召到作坊的匠人之一,张清见他心灵手巧,每每制作出来的东西总是出人意表,得知程墨要找了个研究纸张的匠人,便把他举荐给程墨了。

    他初见程墨,已是战战兢兢,那可是列侯啊,不是他这样的匠人能见到的。现在程墨贵为丞相,他更是心下战战,刚才忙着干活,分了神,这种感觉还不太明显,现在一坐下吃饭,他可就心如擂鼓了。

    欧阳蛰吃了一块肉脯,见高阳面如土色,腮帮子鼓鼓的,嘴里的吃食没咽下,拿手的筷子不停地抖,一块吃了一半的点心掉地桌上,便道:“丞相平易近人,你怕什么?”

    这不是平不平易近人的事啊,位高权重的丞相就在面前看着他,他怎么吃得下?

    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心理作用罢了,程墨拭了嘴,擦了手,早就走出去了。

    欧阳蛰道:“你看看丞相在哪儿?”

    宽大的公庑里,除了他们,只有一脸木然,站在书桌旁的小厮。

    “赶紧吃吧,丞相都说了,不要剩下。”欧阳蛰说着,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

    高阳对他的心理素质那叫一个佩服,在丞相的公庑都能如此泰然自若,除了他也没谁了。

    榆树翻了个白眼,心道:“每次见欧阳老头,都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程墨顺着庑廊踱步,算是消食。午时这一个时辰,是公庑的属官们午休的时间,大多数属官都聚到一起说话闲聊,也有人凑在一起吃点心,当然,点心的品种没有程墨吃的那么多,也没有那么精致。

    来到二进院落的厢房,只见地上铺了席子,唐劬趴在席子上,和何阳说着话。

    唐劬在外头站了半天,又和张清吵了一架,他身上裹着绷带,在阳光下一晒,热得汗流浃背,汗水流过笞伤,又热又痒,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不顾形象地趴着了。

    刚才何阳出面帮了他,唐劬怎么说也得有所表示,刚道完谢,这会儿正在发牢骚。何阳正在劝,两人的话一句句听在门口的程墨耳中。

    “司直,你说,弄一个这么年轻的丞相,做事又这么冲动,以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只能另寻门路啦。”

    “话不能这么说,陛下既看重丞相,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再说,原先我们也太散漫了些。依我看,很快我们就有得忙了。”

    他一早看见,外头抬了很多奏折进来。

    “只怕上司不好说话,越忙越出错,一出错便受罚,哎哟。”唐劬故意呻/吟一声,道:“我就是前车之鉴啊。”

    何阳脸颊抽蓄了一下,你那是倒霉催的好不好。

第526章 密谋() 
未时一到,众属官再也没人敢偷懒,闲聊的、喝茶的都飞快回了自己班房,那在班房打盹的,也由事先嘱托好的同僚叫醒,赶紧正襟危坐,做办公状。

    榆树逐间班房通知,立即到公庑开会,丞相有事宣布。

    众人哪敢怠慢?就连唐劬,都撑着伤体,扶着墙,顺着庑廊,朝公庑走去,生怕走得慢了,又要受笞,可走得快了,大腿内侧磨擦,腿伤处更加疼痛,不免啮牙咧嘴,心里把程墨的女性前辈都问候了个遍。

    程墨扫了整整齐齐躬身行礼的属官们一眼,道:“免礼。何司直,这两天,大家上衙可还准时啊?”

    “回丞相,准时着呢。”何阳站在第一排第一列,赶紧上前一步,躬身道。

    “大家都散漫久了,一时不大习惯也是有的。以后,这纪律的事儿,就由你督促了,最好搞个绩效评比,把大家的积极性提高起来。”

    “诺。”

    众属官心头一凛,难道绩效评为差,也得卷铺盖滚蛋么?

    唐劬走得慢,是最迟一个进来的,只能站在第二排,好不容易等程墨说完,换上一副笑脸,躬身道:“丞相,属下销假。”

    程墨只给他三天假,他可不敢多要一天。要是苏执当政时期,真有什么事,派个小厮跑腿,跟同僚说一声,让他们帮着点卯也就是了,可现在程墨这个上官,却是眼里不揉沙子,他还生怕程墨误会他此时才来,又要整治他呢。

    明明心里恨程墨恨得牙痒痒,脸上还得挂着笑容,还不能叫人看出他笑得勉强,可真是难为他了。

    程墨倒没再发作,道:“你是本官的长史,是本官的左臂右膀,以后要做好榜样。”

    “是,属下惭愧。”唐劬低下头,掩饰眼中的仇恨,用羞惭的语气道。

    他是长史,来自全国各地的奏折送到丞相公庑后,由戴蔚分类,应该送给丞相批阅的送到程墨案上,由程墨看后批阅,有需要由皇帝批示的重要公文,附上处理意见供皇帝选择,然后送到宣室殿,而有些奏折,却是应该由相应的属官们看过后,附上处理意见,供程墨斟酌处理。

    这是正常的程序。霍光当权时,所有的奏折都送到霍光的公庑,由霍光朱批,择重要的送到宣室殿,让刘询知道发生过这么一件事。这是他告知刘询,完全不用问刘询的意见。

    程墨没有就任之前,所以奏折全送到宣室殿,刘询一天批六个时辰,几乎除了吃喝拉撒睡和上朝,其余时间都用来批奏折,累得够呛,时间还是不够用,这才想把权力分给丞相这个“总经理”一些儿,没想到好巧不巧的,苏执恰于此时病了。

    刘询任命程墨为相,也有少年君臣干一番大事业的豪情壮志。今天散朝后,他把程墨叫去宣室殿,明确表示,自明天开始,奏折先送到丞相公庑。

    他当皇帝,不能荒于政事,可当皇帝,也不是来劳动改造的,总得劳逸结合嘛。

    程墨早料到这一着,立即应了。他得敲打敲打手下这些属官,这是他的衙门,他的亲信,他的政底,要是这些人跟他对着干,他还怎么做事?若真有一两个害群之马,当然要毫不犹豫地换了。

    从程墨的公庑出来,唐劬还是走在最后,他走下台阶,停步回头望了端坐在书桌后的程墨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仇恨的光,然后转身继续前行。

    程墨低头写着什么,忽有所感,抬头时,廊下空空,并没有人。

    太阳落山,天色暗了下来,众属官才纷纷走出班房,往自己家赶。唐劬慢吞吞走在后面,出了大门,目送众同僚的马车离去,在车夫搀扶下上了车,低声吩咐几句。

    这辆青布为幔,毫不起眼的马车,出了北阙,在京城转来转去,直到天全黑透了,车头挂一只没有字的灯笼,又驶回北阙,在张勉府门前停下。

    车夫下车,跟门子说了几句,角门儿打开,马车驶了进去。

    张勉早在照壁后候着了,帮着车夫把他扶下车,道:“辛苦你了。没想到姓程的这么心狠手辣,居然因为点卯没在场,就下此毒手。”

    说起来,这事应该怪张勉,唐劬自然是把这笔帐算在程墨头上的。

    唐劬恨声道:“那些仆役也可恶,可是一点没打折扣啊。”

    想到自己当了两个月长史,待那些仆役差役也不薄,从不端长史的架子,可真到受刑时,行刑的仆役竟然往死里打,倒像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他就气不打一气来。

    张勉安慰道:“他们也是畏于姓程的小子的淫威。”

    说话间,进了书房。书房里早坐了两人,左丰和赵丹一见俩人进来,都站了起来。

    书房门紧闭,窗纸上透出几个影子,几个脑袋时而凑在一起。四人商议了大半个时辰,书房门开了,唐劬先出来,上了马车,待他的马车驶离太常府一刻钟,左丰的马车才从角门儿驶出来。

    第二天,程墨下朝回来,书桌上已推了高高低低四摞奏折,戴蔚身姿笔直,一脸严肃,候在廊下,跟雕像似的,见程墨过来,忙躬身行礼道:“丞相。”

    “嗯。”程墨应了一声儿,迈步进去了。

    这四摞奏折分门别类,程墨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封,却是弹劾他任用私人的。这封奏折洒洒扬扬两千多字,前边都是骂他的话,最后才说理由,因为武空是他在羽林卫的下属,他一旦窍居高位,便破格提拨武空。

    这是在竹简上写字,可比在纸上写字难多了,程墨看了一眼末尾的署名:祭酒赵丹。

    程墨再看两封,同样是弹劾,却不是弹劾他的。

    榆树端了点心进来,道:“阿郎,可要喝茶?”

    茶就点心才好,要不然干巴巴的,怎么吃得下呢?

    榆树见程墨一进门便处理公务,不复以前的悠哉游哉,不免有些心疼,他家阿郎,可从没这么勤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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