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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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最厌恶以亲戚之名,行互相倾轧之事,苏执刚刚病倒,这人便对府中小厮恶形恶相,哪是什么好人?他冷笑道:“你既是叔叔,何故在府中大声喧哗?”
苏律眨了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问我?哼,我是你的长辈,还轮不到你来诘问。”
真没想到,他居然有程墨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侄女婿,以后和朋友们喝酒,有得吹嘘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程墨道:“好,你是长辈。”说完,携了苏妙华的手,抬腿便走,却是不再理会他。
第496章 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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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走了?苏律傻眼,要让他追上去,让程墨向他行晚辈礼,他是不敢的,他眼珠子转了转,蹑在程墨后面,也朝书房走去。
苏妙华已经知道父亲病倒了,虽然程墨没有明说是被她气病的,可她心里明白,不过是程墨为免她内疚,没有挑破而已。可是不挑破,她就不内疚了么?
离书房越近,苏妙华越难过,还没进院门,眼泪直往下掉。
程墨两只大手把她的纤手拢在掌中,意示安慰。
跟在后面的苏律看看前面就是书房,眼珠子转个不停,女儿回门,女婿又位列列侯、九卿,身为岳父,怎么可以如此托大,不出府迎接已经说不过去,连出院门迎接也没有,苏执是很不满意这个女婿,还是很不满意女儿给人作妾?他想了想,决定等会儿在众亲戚面前,拿苏妙华为妾侍的身份做文章,羞辱苏执一番,看这老货还有何面目见亲戚。
他心里盘算,脚下便慢了,抬头时,程墨和苏妙华已进了院子。他急走几步,就要进去,斜刺里闪出老管家,朝他行了一礼,道:“十七郎君恕罪,阿郎有命,除了姑爷、姑娘,任何人不得进书房。”
没有姑爷的命令,阿郎生病的消息就得死死瞒着,谁也不能得闻。
苏律呆了呆,踮起脚尖朝院里望了望,悻悻转身走了。在老管家面前,他可不敢放肆。他立即去花厅,跟众多亲戚道:“二哥对妙华侄女与人作妾很是不满呀,妙华和程卫墨回门,很不待见他们。”
众亲戚哗然。在他们看来,这桩婚事上门当户对,可不算辱没了苏家。当朝有几人能得皇帝赐婚?苏妙华就有此殊荣。而且诏书上说了,着程墨迎娶。是迎娶,而不是纳,一字之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娶为妻,纳为妾,诏书已下,怎么能说是妾,而不待见姑爷呢?
“唉,二哥也真是的,榆木脑袋不开窍啊。”苏律故意叹了口气,满面愁容道。
苏律口中深为不满的二哥正热切地等待女儿女婿地到来,他让雨生搀他下地,曾强坚决不同意,雨生拗不过他,把他两只脚挪到地上,可是他半边身子没有知觉,哪里站得起来?只好重新在雨生的搀扶下回床上躺着。
曾强见他一脸沮丧,忙安慰道:“下官等会儿再为丞相施针,只要丞相保持心情畅快,再持续施针,定然能够康复。”
苏执沉默不语。
“父亲。”苏妙华一进院子,再也掩饰不住满腔关切,提起裙袂跑了进去,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苏执深知政治生命到此为止,心里黯然,可见女儿就在面前,又宽慰地抚了抚她的秀发,道:“傻孩子,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想笑,可一边嘴角没有知觉,这笑容,便难看得很。
曾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苏妙华哭了一阵,渐渐止住悲声,道:“都是女儿不孝,女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苏执不知太白居之事,还以为她见自己这个样子,伤心得狠了。他一向心疼女儿,不愿逼她做违心之事,道:“以后多听五郎的话,别太任性之好,不用太过勉强自己。”
真是慈父。程墨暗叹一声,也悄悄走了出来,给他们父女留下说话的空间。
曾强倒背双手,站在院中树阴下,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听到背后脚步声响,回头望了一眼,有些意外地道:“卫尉?”
难道你们翁婿之间,没有体已话要说?
程墨在他身边站定,道:“太医可为家岳诊过脉?不知病况如何?”
要是有血压计就好了,现在不知苏执的血压是多少,没有具体的量计,心里没底哪。
曾强道:“今早脉像已稳定多了,若是让小娘子陪伴身侧,当有助丞相稳定病情。”
女儿在身边侍疾,病会好得快些,这个程墨理解,于是颌首道:“只要有助家岳康复,便让四娘留下又有何妨?”
本来回门的新婚夫妇在娘家用完膳,便会回去,可没有新娘子在娘家住下的规矩,不过事急从权,程墨本就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曾强没想到程墨会爽快答应,不禁看了他一眼。
程墨朝他笑笑,这一笑,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
书房里,苏执叮嘱苏妙华道:“为父这个样子,再也难以在朝为官,你以后的依仗,只有五郎了。昨晚他衣不解带在榻前侍候,可见不是对你无情,你不要再任性,好好和他过日子,过一年半载,生下儿子,地位也就稳固了。”
苏妙华眼眶里不停有泪水溢出,怎么抹也不抹不净,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点头。
苏执见她听进去了,心事放了一半,精神头又好了些,道:“你去叫五郎进来。”
待程墨进来,在床边的锦墩坐下,他又道:“五郎,我只有一女,以后就交给你了,望你看在我面子上,善待于她。”
程墨听他语气颇像托孤,又想他膝下无子,苏妙华又出阁,偌大的府邸,便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老头,确实凄凉,道:“我和妙华拜过堂便是夫妻,岳父不用担心。”又说留苏妙华在榻前侍奉汤药:“老管家和雨生虽然忠心,哪里及得自己女儿细心?”
苏执犹豫了一下,道:“妙华新嫁,怎好长住娘家?”
这样小夫妻怎么培养感情?府中还有一个霍书涵,她会不会挑女儿的毛病,给女儿不快?苏执虽然渴望女儿在身边,却不得不为女儿着想。
程墨看破他的心事,道:“岳父,我府中没有长辈,族伯会昌伯又一心扑在私垫上,不怎么管我府上的事。您若担心,妙华清早过来,晚上回府便是。”
会昌伯想把程氏族学办成京中有名的书院,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自己府上的庶务都交给儿子了,哪有空管程墨的事?
苏执听说晚上让苏妙华回去,才点头道:“好。”
只要不耽误生孩子就好。
程墨又道:“我明天进宫为岳父请一个月假,岳父以为如何?”
一个月后若是没有好转,再接着请假就是。
第497章 挑拨离间()
苏执颤巍巍抬起能动的左手,想移开枕头,无奈中风之后,手上无力,哪里移得开?程墨帮他拿开枕头,枕头下一本用封套套好的奏折。
“岳父?”
“五郎,替我把这封奏折交给陛下。”苏执虽自制,到底还是语带哽咽,只是他说话本就含糊不清,些些哽咽也听不出来。
程墨把奏折郑重收好,道:“岳父且安心养病,一旦病情好转,便销假上朝。”
中风会复发,但也不是完全治不好,苏执不是刚刚参加选拨,须要看风仪,他是当朝丞相,刘询又有重用他的意思,只要能如正常人一般坐卧,有他帮忙,必能重返朝堂。
苏执心灰意冷,道:“五郎可知这封折是怎么写成的?”
程墨也觉奇怪,只是为不引他伤心,没有问。
苏执不待程墨回答,便凄然道:“是我口述,雨生执笔。”
程墨道:“岳父几天前可曾想到,会有此病?下一息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何必想那么多,只管安心养病便是。”
苏执想起就在三天前,得到皇帝赐婚的诏书时他喜不自胜,欢欢喜喜地筹办婚礼,何曾想到女儿会在新婚第二天离家出走,自己受此刺激,竟有此祸。其实他一向养尊处优,没有运动,又必须时时看霍光的面色,一味忍耐,些些不平,尽数憋在心中,已有些中风的根苗,要不然怎会病势汹汹?
“五郎说得是,我且学大将军,修身养性便了。”苏执想起说退就退,毫不留恋的霍光,直到此时,他对霍光才真正敬佩不已。
他就退得不甘心啊。
程墨见他想通,又安慰了几句,道:“来的都是至亲,岳父不好不见他们,只是岳父此刻宜静养,不如让小婿接待他们一回,岳父以为如何?”
苏执也不愿意亲戚们瞧见自己这个样子。他小时候有神童之名,二十二岁便得以举荐为官,一路走到现在,他一直是家族亲戚的骄傲,陡然变成这个样子,已经够让人难以接受了,见到亲戚们,听他们说些言不由衷的安慰,徒增烦恼。
“如此甚好。”
程墨开了门,把雨生叫进来,道:“你在这里侍候岳父。”
雨生应了。苏执没有儿子,女儿又是假小子,跟他不怎么贴心,倒是雨生跟他有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之余,也能和他说说话,他不免对雨生有些不同,还曾指导过雨生读书识字,两人说是主仆,不如说师生更贴切些。
“姑爷放心,奴才一定用心。”雨生深深行了一礼,道:“就让奴才在阿郎身边侍候吧。”
现在姑娘出阁,阿郎身边只有他了,雨生有些骄傲,又有些心酸,要是阿郎还是以前的样子就好啦。
苏妙华眼睛肿得像核桃,和曾强一前一后进来,曾强从药箱中取出银针,道:“丞相,下官为您施针。”
看着父亲头上插满了明晃晃的银针,苏妙华的眼泪又下停往个掉。雨生道:“姑娘快别哭了,你一哭,阿郎会心疼。”
他话刚出口,苏妙华赶紧把脸颊上的泪水抹了,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哪里哭了。”
苏执看在眼里,心酸不已,女儿直到此时,才真正长大啊。
书房和花厅相隔不远,绕过一条植满桃树的甬道就到了,此时桃花已落尽,枝头结满指甲大小的桃子,绿荫荫的树叶遮蔽了甬道,倒还阴凉。
苏律口沫横飞地说着,众亲戚将信将疑,有人道:“不知表舅是怎么想的,怎么舍得把独生女儿嫁给人作妾呢?”
这人名叫郑四,是苏执表妹的儿子,看苏执膝下无子,曾想过继给苏执,被苏执以“理该在族中挑选合适的子侄过继”为由,拒绝了。这都十年了,也没见苏执过继谁,他心里有些悻悻然,要是苏执点头,他就是丞相府的郎君了,身份大大不同呀。
苏律道:“正是,要不然怎么说二哥处事不明呢?”
“谁处事不明?”随清朗的声音进来一个剑眉星目,悬胆鼻,薄薄的唇红润润,俊郎非凡的青年,那青年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看向谁,谁便不自在地缩了一下脖子。
气场太他娘的强大了。郑四腹诽着,脚步往后挪了挪,缩到苏律身后。他只是一个表亲,有什么事还是让苏律这本家去对付吧。
苏律一路跟着程墨夫妻俩过来的,见程墨进来,吃了一惊,接着色荏内厉道:“为何不对我等长辈行礼?”
在场的亲戚,一半倒是长辈。
程墨瞟了他一眼,道:“某程五郎,见过众位长辈。因家岳身体不适,无法出来见客,程某又不认识各位亲戚,还请各位亲戚自我介绍一番,程某也好认亲。”
“家岳身体不适……”苏律抓住重点,质问道:“二哥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就身体不适了?不会是你……”
他话没说完,一个看着比苏执还要年长两岁的男子低喝道:“十七弟休要胡说。”转身和颜悦色对程墨道:“在下苏升,族中排行第三,你叫我三叔便是。不知二哥怎么病了?我这就过去瞧瞧。”
这位苏升,是苏执的亲弟弟,刚才苏律毫无顾忌地胡说八道,他心里很是不爽,只是对苏执为何没有露面心存疑虑,不便反驳苏律的话,此时程墨既说苏律病了,他便关切起来。
这个时代没有计划生育,一个家族的族人多得很,程墨并不知道他是苏执的亲弟弟,道:“三叔稍待,太医正为岳父诊脉,待太医诊脉后再过去不迟。”
苏律小声嘀咕:“谁知道二哥是不是真的病了,或者被他软禁也不无可能。”
还软禁,这小子神经不正常吧?程墨勾了勾唇角,并不答他的话。
苏律见程墨不搭理他,大为不满,道:“你虽位高权重,可今天是家宴,怎能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摆威风?”
“够了!”苏升怒道:“来人,把十七弟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