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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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苏妙华见父亲怒气冲冲地走了,委屈再次浮上心头。她看一眼身上的男装,犹豫了,到底是立即离开,还是暂时留下?
雪晴见她怀抱褡裢,低垂双眼,脸上神色不定,劝道:“四娘子,阿郎对你真的很不错,你还是留下吧。”
有哪个新郎倌肯在新婚之夜留开新房?一早起来,又不见他有愠色,要不是自家姑娘触了他的逆鳞,不顾仪态窜上屋顶,何致闹成这样?
“提那个臭男人做什么?”苏妙华气恼地道:“要不是他把父亲请来,父亲怎么会气成那样?怎么会扇我耳光?”
多大点事啊,竟然请了父亲过来告状,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男人,她就不嫁了。
雪晴道:“阿郎和他有过协议,你犯了这一条,他通知阿郎也是应该的。”
程墨对苏妙华爬墙上屋的举止深恶痛绝,内中原因,雪晴如何不知?不过是担心她闲极无聊,深更半夜到处乱窜罢了。对自己家姑娘的人品,雪晴实在不敢保证。可是这话却不好说得太直白,或者她现在还没想到,自己说了,反倒提醒她呢。
“怎么应该?我不是过在自己屋顶上坐坐而已。”苏妙华分辩道。
可是你之前的记录实在不好啊,像鬼魅似的,随时出现,随时偷窥。雪晴腹诽,脸上陪着笑,道:“快别生气了,阿郎不也是为你好吗?父女没有隔夜仇,说开了就好。”
苏妙华想想也是,自己总不能跟亲爹较真。她长长叹了口气,放下褡裢,道:“侍候我更衣吧。”
雪晴大喜,赶紧取了玫瑰红的衫裙侍候她换上。
吃过午饭,苏妙华又觉无聊,好象比当姑娘时更闷。她信步走出卧房,来到院中散步。这所院子被程墨指为新房,布局是很不错的,院子四周遍植树木花草,院中一个假山,山上一个小小的八角亭,两个石凳,一张小小的几案,刚好容两人对坐下棋喝酒饮茶叙谈。从亭中远眺,能看到各处房间的屋顶。不过在亭上凉爽异常,想必以前居于此处的主人,设这假山亭子,是为了夏天乘凉。
苏妙华在亭上站了一刻钟,便不耐烦起来,又纵身下地。
她在亭中看到耳房里两个仆妇凑在一起说话,好奇心起,想听听她们说什么,便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只听身形略胖的仆妇道:“你还不知道吗?昨晚阿郎没有宿在新房,我看他走了,才关的院门。”
另一个左脸眉尾一块指甲大的胎痣,大惊小怪道:“不会吧?我还以为阿郎今早晨练去了,半晌午才回来呢,这么说,竟是真的没有……”
胖仆妇心领神会地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苏妙华一头雾水,她们笑什么呢?
两人笑了一阵,眉尾有胎痣的仆妇又说起苏妙华上屋的事:“……亏她还是丞相千金呢,丢死人了。”
胖仆妇也道:“是呢,我先前以为她跟咱们大夫人一样,让人一见便爱到心里,又不敢走近,没想到竟是这种货色,不会是冒牌货吧?”
两人又大笑起来。
笑声中,苏妙华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难怪父亲说自己丢他的脸,连低贱的仆妇都说自己丢人,不知还有多少奴仆这么看自己,嚼自己的舌根呢,自己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她闪身进屋,飞快换了男装,把银票等物装进褡裢,留下字条,纵身出屋,消失在阳光中。
等雪晴看到字条,得知她离家出走,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第480章 都是多嘴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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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执气咻咻回到府中,小厮上茶,他端起杯,还没喝,便往桌上一掼,杯子磕在桌面上,发出“咣”的一声响,吓得小厮面无人色,赶紧跪下。
苏执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他心里憋火得很,偏又无处发泄,无人可以诉说。
上茶的小厮一向极得他宠爱,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没犯过错,得过他一句重话,今天才见识了他的雷霆之怒,惊恐之下,倒退退了出去,叮嘱外头侍候的婢女小心侍候。婢女们越发小心,走动间半点声也不敢发出。
苏执独坐半天,只觉自己好象身处荒无人烟之所,四周没有半点声音,静得可怕。他抬眼一看,阳光西斜,透过窗纸洒在屋里青砖上,越发让他倍感凄凉。他忍不住大喝一声:“人呢?给我滚出来!”
小厮心道:“阿郎今天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想是这样想,只得硬着头皮应道:“阿朗有何吩咐?”
屋里又没有声息了。
听到人声,苏执空荡荡的心总算踏实了些。
这时,刚办完喜事的永昌侯府,到处张灯结彩,门楹上贴着大红的喜联,墙上挂着喜幔,大门口、甬道上、院子里,到处都有下人仆妇拿着竹制的大扫把洒扫。
苏妙华的院子里,仆妇们排成一排,垂手而立,人人没有喜庆之色,反倒一脸晦气。
程墨端坐院中,凌厉的眼神扫了在场仆妇一眼,道:“刚才你们都在做什么?一个个说。”
雪晴既说苏妙华换下男装,放下褡裢,定然是改变主意,不想离家出走了,可是一个时辰不到,她却留书离去,这一个时辰之中,发生了什么?答案肯定在这些仆妇中。程墨亲自“审案”来了。
胖仆妇心虚,飞快睃了眉尾有胎痣的仆妇一眼。她最先出来,同伴们出来后,个挨个的,挨着她排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阿郎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她心头如擂鼓,两腿直打颤。
她紧张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回阿郎的话,奴婢收拾好食具,没有得到呼唤,回房歇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她越说声音越小。
程墨见她眼神躲闪,越说头垂得越低,心里已猜到几分,他并不说破,淡淡道:“下一个。”
眉毛有胎痣的仆妇站在胖仆妇下首。两人一向交好,平时无事最喜欢说些家长里短,像新嫁娘这么奇葩的行为,既让她们瞧见了,岂有不大说特说,四处张扬的?只是事情刚刚发生,霍书涵便下令不许外传,她们只好在院里说说。反正没传扬出去,也不怕。
她理所当然在想着,张开大嗓门,就要回话,可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奴婢和孙大娘在房中说话,她说四娘子爬上屋顶,有失丞相千金的脸面……”
孙大娘就是胖仆妇了。
胖仆妇大吃一惊,不停向她使眼色,她却如鬼上身似的,滔滔不绝,把胖仆妇说些什么,她说些什么,详详细细学了一遍,大嗓门越说越响亮。
胖仆妇脸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程墨面无表情听完,丢下一句话:“绑起来,即刻叫人牙子过来,发卖出去。”说完转身走了。
程墨刚从小院子搬出来时,府里的下人仆妇都是雇的,但随着他混得风生水起,人牙子也找上门,向普祥推荐愿意卖身为奴的人。搬进永昌侯府时,除了起初的几人,府里使用的都是买来的奴仆。
这两个仆妇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
普祥低眉顺眼应了一声:“诺。”
胖仆妇哭喊着不停捶打眉尾有胎痣的仆妇:“谁让你说实话?谁让你说实话的?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我,呜呜呜。”
其余的仆妇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两人一眼,各自走开了。大夫人说不许传,聪明的就该管住自己的嘴巴,还在背地里嚼舌根,不死得很难看,就没天理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怪得谁来?
眉尾有胎痣的仆妇任由她捶打,喃喃道:“阿郎的眼神好可怕,我不敢不说实话。”
她低着头,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威严,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下,她控制不住自己,那些话,就像复读机一样从嘴里冒出来了,她也不想呀。
胖仆妇没有捶打多久,很快过来两个粗壮的仆妇,把两人捆了起来。永昌侯府有犯了事的婢仆要发卖,人牙子哪敢怠慢,连走带跑,飞快赶来,把两个仆妇带走了。
苏妙华被气跑,明天不能回门,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了。可是这场盛大的婚礼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却不能在这时候光明正大地上门求见。
苏执枯坐半晌,直到腰有些酸,才长叹一声站起来,道:“来人,备车。”
以后他就得习惯一个人独住了,这样呆坐实在不是办法,不如出去走走,找两个知交好友说说话,既可消解烦闷,又有人作伴。
小厮应声出现在门口,却没有应诺,而是道:“阿郎,姑爷来了。”
苏执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好儿的,女婿怎么会在这时过来?他茫然道:“你说什么?”
小厮脸色郑重,加重语气,慢慢道:“姑爷来了,坐车来的。”
马车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驶到大街上,随时都有一两辆从身边过去那种,车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到府门口后,车夫下车,悄悄跟门子说了,开了角门,直接驶进来,在院子里停下时,姑爷才掀帘下车。
苏执眼眸猛地睁大,道:“你说姑爷坐车来了?”随即面露怒容,肯定是女儿又惹祸了,这次惹的祸比上午还大啊。
小厮见他怒容勃发,心头一凛,退后一步,道:“是。”
难道阿郎跟姑爷翁婿之间,这么快就起了嫌隙?看程卫尉的言行举止,也不是轻易跟人结仇的主啊。难道这桩婚事,阿郎本来就不同意?小厮越想越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苏执很快敛了怒容,道:“快请姑爷进来。”
程墨就在门外廊下,倒背双手,双眼望着天上薄如轻纱的白云,不知想什么。
第481章 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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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华一身功夫是母亲教的,她出世时,苏执已举察入仕,她从懂事起便是官家小姐,身边乳娘奴仆环绕,哪懂人世间的险恶,又何曾有行走江湖的经验?
她出了永昌侯府,在京城转了半天,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脸茫然。行人车马从她身边过去,没有稍作停留,街角一个乞儿看了她一会儿,走过来,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破碗,道:“小郎君行行好,施舍小的一碗饭吃吧。”
哎呀,好脏。苏妙华赶紧退后一步,没想到马蹄声响,一辆马车刚好来到她身边,她一直发怔,竟没注意到。
她像雕像一样站着不动,车夫避开她,要从她身边过去,没想到她突然动了。这一步,后背刚好拦住马头,车夫急忙勒住马缰,马儿却已收势不及,撞向她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车夫大惊,大喝一声:“快闪开。”
几个路过的行人瞧见这一幕,也惊叫道:“快让开!”
苏妙华条件反身般纵身一跃,纵起一丈多高,路人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他们可万万没想到,这个长得比姑娘家还好看的傻小子竟有一身好功夫。车夫也傻了眼,马儿冲出两个马头才停下,他却一直扭头看着苏妙华。
苏妙华不能在空中久待,脚尖在马车顶蓬一点,稳稳在路边站住。
乞儿手捧破碗,呆呆看着他,一时忘了追上去再讨要一回。
苏妙华在一片赞叹声中,站在街边继续茫然,只是从这边的街站到对面街而已,一点没注意路边一家小酒店门口,站着几个无赖,一个一道斜斜的刀疤从嘴角直至耳边的无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睛最后停在她白哲平滑没有喉结的脖子上。
无赖向身边一个油头粉面的马仔打个眼色,同伴咧嘴笑了笑,低声道:“老大放心,我这就过去。”
刀疤脸是这一带的无赖头儿,名叫何有财,祖上世居长安,以帮佣为生,传到他这一代,却出了他这一个游手好闲,好狠斗勇,不事生产的独苗。在一次街头火拼中,他挂了彩,脸上留下这条疤,面目也狰狞起来。
他性喜女色,手头有几个钱,便去青/楼充大爷,叫上两个伎子相陪,只是以他的身份,特别是脸上有这条疤后,稍微有点姿色的姑娘都不肯做他的生意。
京城治安良好,他可不敢随便打良家妇女的主意,可若是外地单身进京寻亲的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一眼看出苏妙华是女子。身背褡裢,伫立街头半天,除了寻亲不遇,茫然不知所措,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这样的女子,只要拐到僻静地方,趁夜掳走,料来没人发觉。
只是何有财自家知自家事,自己这副尊荣,在这个片区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只要一现身上前搭讪,说不定便有“好心人”提醒这位男扮女装的姑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