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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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转角处的蹄声由远及近,在栓马柱停下,有人过来,低声问一个求见被拒的人:“这位兄台,发生什么事?”
那人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脸上虽有沧桑之色,但透着沉稳,便把刚刚发生的事简略说了,道:“你若认识这位老先生,赶紧劝劝他吧。”
何谕不认识东闾英。
内侍宣诏,小厮唤不醒他,长兴侯吩咐用冷水把他泼醒,他浑身被冷水泼湿,照样呼呼大睡。长兴侯没办法,只好以他昨天回府,今早去看望姑母为由,请内侍稍待,说话间,一个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
来宣诏的是小陆子的干儿子郑春,何谕的差事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当下掂了掂红包的厚度,笑眯眯道:“咱家急着回宫复诏,就不等了,侯爷代为接诏也是一样。”
长兴侯连声道谢,立即摆香案接旨。郑春宣完诏书后,他又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
郑春走后,长兴侯让小厮想办法把他叫醒。何谕被折腾醒,用井水洗了脸,立即进宫谢恩,然后赶到永昌侯府向程墨道谢,顺便请示,怎么采矿,没想到一到府门口,便遇上这事。
他不管也不关心,东闾英是不是霍书涵的亲娘舅。他只知道,有人在程墨府门前闹事,打程墨的脸。这就不行。
何谕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朝东闾英拱拱手,道:“老先生请了,不知老先生官居何职,为何在永昌侯府门前闹事?”
东闾英最忌讳人家问他的官职,那是赤果果地揭他的伤疤啊。当年他也曾得到几位大儒的举荐信,可每次都没有被征僻入朝为官,因为昭帝没有亲政,政事由霍光说了算,霍光不同意他出仕。
他心口绞痛,厉声道:“你是谁,现居何职?”
何谕道:“何某舔为将作令。”
将作令食俸六百石,京官多如狗,六百石的小官实在不算什么,可当官是东闾英的野望,哪怕当一个食俸二百石的小官,于他也是一偿夙愿。
东闾英气得胡子根根竖起,道:“你要为这狗奴才出头吗?这里可是永昌侯府,不是你的将作令府。”
要是他身为二千石以上的高官,一个小小的将作令何敢这么对他说话?
何谕道:“递上拜贴时,你没有摆明身份吧?门子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是霍夫人的娘舅?老先生在一个低贱的奴仆面前耍威风,传扬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人家不是笑霍夫人有这样不讲理的娘舅,而是笑老先生自居下贱,和奴仆一般见识。”
“说得对。”不人看热闹的人赞同地道。
他们很想看东闾央虐门子,可刚刚画风急转直下,分明是东闾英被虐得体无完肤,这戏就不好看了。
先前告诉何谕来龙去脉的人道:“难不成老先生真要取被褥在这里等霍夫人回府?”
回娘家的鬼话他是不信的,指不定这老头因为什么事得罪了霍书涵,人家不认他呢。霍书涵要发起狠,半个月不出门,难道老头还真在府门前吃喝拉撒半个月不成?
东闾英丢不起这人,所以格外地愤怒。
他戮指指着何谕,道:“你……”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帮一个狗奴才说话。
何谕一脸诚恳,道:“你不如听我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跟奴仆较真。”
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分明是让他忍下这口气。在场的人秒懂。
第427章 打死了()
府门口的动静闹这么大,早有人进去禀报程墨。
程墨要是待见东闾英,又怎么会一直避而不见?听说他和狗子闹起来,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就让他们俩撕逼吧。
程墨离开花厅,去霍书涵的院子。最近这段时间,霍书涵一直陪他熬夜到两三更,确实很辛苦,他决定今晚好好陪霍书涵,弥被她这些天的辛劳。男人不容易啊,又要养家,又要和老婆啪啪啪,真心累。
府门口的事很快传遍前院,众奴仆义愤填膺,娘的,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当永昌侯府没人么?他们自发组织起来,派人去府门口守着,若是狗子落了下风,他们便冲出去支援,有暴力倾向的更找好趁手的家伙,或是抄起板凳,或是抄起棍子,还有人跑去厨房问厨子借菜刀。
狗子见何谕来了,还为他说话,不禁大喜过望,上前行礼,恭恭敬敬地道:“见过十三郎君。”又对树根道:“快不入内禀报,十三郎君来了。”
树根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东闾英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冷笑道:“原来是我那好外甥女婿的朋友来了,还真是失敬。”
人比人气死人啊,他来了多少次,每次陪着笑脸,递上银票,这朱漆大门却不能迈进一步,眼前这个什么将作令的男子一来,该死的狗奴才便上赶着入内禀报,真是狗眼看人低,若有一天他遇到霍书涵,一定要向霍书涵讨个说法,让她把这捧高踩低的奴才发卖了事。东闾英简直咬碎了牙根。
何谕对看热闹的人道:“一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有他在这里,没热闹可看了,先前和他说话的人应声道:“走啦走啦。”转身走下台阶。
有人带头,吃瓜群众也就说说笑笑地走了,坐车来的上马车,骑马来的翻身上马,很快府门前的人便都散了。只剩刚来的两个人,终于得空上前和门子说话。
狗子对何谕道:“门房简陋,何十三郎君若不嫌弃,还请入吃杯粗茶。”
何谕毕竟跟张清、武空和程墨的交情不同,不敢不经通报擅自进府。他笑对东闾英道:“老先生,可是来找卫尉,不如一起进去?”不待东闾英回答,便对狗子道:“卫尉怎么说?”
狗子看也没看东闾英一眼,道:“回十三郎君的话,刚才阿郎请他到花厅奉茶,是他不愿意进去,不关奴才的事。”
刚才请你进去,你不进,现在想进,门儿都没有。你以为你是谁,真当我们永昌侯府是菜市场,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成?
东闾英也不愿意真跟程墨弄僵,不过是借机要回面子,没想到他在低贱的门子嘴里,只是一个“他”,只是一个符号,没半点尊称,没半点敬意,简直气死他了。饶是他修养好,也气得胸脯起伏,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狗子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呆了呆,随即跳了起来,然后弯腰,脑袋朝东闾英的腹部狠狠撞过去,嘴巴也没停,狠声道:“老东西,居然打我!”
角门旁两个和男子说话的门子听到这边的动静,见了狗子的举止,也不管不顾跑过来,一人从背后把东闾英拦腰抱住,一人双手握拳,直奔东闾英的胸膛而去,只听“嘭”、“嘭”两声闷响,东闾英身子被紧紧抱住,躲闪不了,腹部被撞,胸膛挨了一拳,差点没痛晕过去。
突然变生不测,刚来的两个男子惊得呆了,下巴差点掉地上。
何谕没想到好好儿说话,东闾英突然打狗子一巴掌,他想拦已来不及。论公论私,程墨和他交情匪浅,东闾英却是路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向着程墨。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眼前的老头公然扇顶头上司兼好兄弟的家奴一耳光,他不撸袖子把老头打得满地找牙就不错了,哪里会阻止狗子和同伴出手?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装作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待狗子等人出手,把东闾英撞翻在地,才上前假意阻拦,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能对老人家动手?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啦。”
东闾英腹部被狗子用死力撞了一下,疼得五脏六肺都快移位了,胸口也是一阵阵地疼,听了何谕的话,怒气攻心,再也顶不住,两眼一翻,登时晕了过去。
抱紧东闾英后腰的门子见他身子软软垂下,吓了一跳,道:“何十三郎君,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你不会乌鸦嘴吧?说出人命,他就死了。
狗子用腿踢了东闾英小腿一下,道:“别装死。”又埋怨何谕道:“十三郎君,你提醒他啦,这老小子装死。”
何谕见东闾英一张脸青中带白,忙伸手去探他鼻息,幸好还有气。他瞪了狗子一眼,再扫了动手的另外两人一眼,道:“把他抬去花厅,你们自己请卫尉发落吧。”
狗子吓了一跳,变声变色道:“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那倒不会,他晕过去了。”何谕道:“把他抬进去,把事情跟卫尉说清楚,若卫尉责罚你们,我尽量帮你们说情。”
“多谢十三郎君。”狗子等三人连声向何谕道谢,他们出手太重了,事已至此,只好求何谕帮着说情了。
树根恰好回来,道:“何十三郎君,我家阿郎有请。”说话间见两个同伴抬起东闾英迈步进门,愕然道:“他怎么了?”
狗子哭丧着脸,道:“树根啊,我若不在,你要好好帮阿郎看守门户。”
“狗子大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可是这老头欺负你?”却是树根瞧见狗子脸颊上五个红通通的指印,顿时大怒,抬腿就要往东闾英身上招呼。
狗子忙拉住,道:“再打他就死了。”
何谕也道:“好了好了,都消停些。”
树根气愤愤地道:“我刚才不在,若是刚才在这里,怎么也不会让狗子大哥挨这老头一巴掌。”
何谕哪去听他说什么,道:“快抬进去,请卫尉派人去请太医。”
要是老头死了,只怕不能善了了。
第428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趴在门后偷窥,随时准备招呼人把东闾英剁成肉泥的小厮,见狗子占了上风,欢天喜地跑进院里,大声道:“狗子哥把老头放倒啦。”
“不用帮忙啦?”一个胖头大耳的家丁早就撸了袖子准备随时支授,听说狗子大发雄威,把东闾英打残了,好生失望,唉,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好几个奴仆拉着小厮问狗子怎么打赢的。
小厮口齿伶俐,把经过添油加醋说了,最后总结道:“几位门子大哥可真威风,每人只一拳,就把糟老头子打死了。”
“死了?”三四人齐声惊呼,好多人变了脸色,要是出了人命,只怕狗子有麻烦了。
胖头大耳的家丁缩了缩脖子,退后两步,悄悄把撸起的袖子放下,万幸啊,刚才没有动手,要不然让他给一个糟老头子赔命,他岂不冤死了?
小厮今年只有九岁,哪知道事情严重?见东闾英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以为被打死了,还对狗子的英勇事迹与有荣焉,恨不得也上去踹东闾英两脚。
“你们看!”有眼尖的指了指甬道惊呼,远处可不是有两个家丁装束的男子,抬了一个锦衣老子过来。
众家丁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顿时做鸟兽散,剩下小厮站在原地,一脸懵逼,谁能告诉他,发生什么事?
霍书涵的院子面北朝南,通风良好,占在面积很大,前院有一个池塘,虽然不能坐船泛舟,但种上一池红莲,夏天朵朵莲花婷婷玉立,宛如一位位豆蔻少女翩翩起舞,风吹过,满院俱是莲花的清香。
院子的西北角有五六株桃花,此时正是桃花盛放时节,朵朵红梅在枝头怒放,树下两张类似现代沙滩椅的躺椅,上面分别坐着一男一女,正是程墨和霍书涵。
霍书涵并不知道府门口发生的事,见程墨提前回府,大为意外,笑问:“五郎今天怎么这么得闲?”
还一来便拉着她在院中赏花,非要学人附庸风雅,在树下喝茶闲坐。
程墨舒服地伸了伸懒腰,眯缝着眼道:“涵儿是盼着我天天忙碌么?”
懒人椅他早就画了图纸,宜安居的师傅年前已经制造出来,一共做了十张,只是他一直忙得团团转,椅子收在库房,直到刚才才找出来。难得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此时不放松,更待何时?
霍书涵娇俏地白了他一眼,拈起几案上白玉瓷盘里的枣子,送到他嘴边。
程墨张嘴含了,舌尖微微一卷,轻轻舔了舔霍书涵如葱白般的食指。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霍书涵脸颊绯红,低声道:“大白天呢……”
程墨嗓子里低低笑了一声。
院子里侍候的婢女们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听见。
“阿郎,出大事了。”普祥提起衣袂下摆,急步进来,带着哭音儿道:“狗子等人胆大包天,把东闾老先生打死了。”
要怪只怪永昌侯府地方太大,府门口闹成这样,他去大厨房查看卫生状况,居然不知道,要不是海子跑去告诉他,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海子便是那个胖头大耳的家丁了。海子进府两年,一直想调到程墨的书房当差,所以外院这些家丁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