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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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领队看清是他,更是惊疑不定,道:“中郎令,你……”
您老人家不会是易容的山寨版吧?
不语把腰牌递上,领队仔细辨认半天,才把腰牌递回去,看了一眼马车,道:“大将军真的在这里?”
怎么他感觉像做梦呢?
不语点了点头,道:“你们继续巡视吧。”
他们绕宫室一圈,大约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到卯时一刻,他有可能遇到这队人几次。不语抬头望了望天空,想看星辩时辰,无奈今晚乌云太厚,天上的星星一颗也没,更不要说北斗星了。
领队陪着小心道:“宫门百丈之内都是我等的职责,大将军在这里,我等自然负有保护之责,还请中郎令允准,由我们尽一份心。”
你是真的,腰牌也是真的,谁知道马车里是不是真有霍大将军?不派人看着,我怎么放心?真出了事,我的脑袋可是会搬家的。
不语点了点头,退到车侧。
领队便点了四个人,道:“你们小心护卫,必务保证霍大将军的安全。”
四人抱拳应命,分站马车四角,手按剑柄,一动不动。
未央宫南殿,程墨和衣躺在轮值的房间,睡得正沉。羽林卫在宫中轮值,每人有一个抽屉放置换洗衣物,四人一个房间,可以轮流歇息,每人睡两个时辰。程墨是卫尉,有单独的房间,整个的衣柜。
他睡梦中咳嗽,把自己咳醒了,鼻中闻到满屋子的炭味儿,睁眼一看,炭盆熄了,冒着白烟。他起床一看沙漏,才寅时初。他披上披风,推门走出屋,冷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贾阳也醒了,冻醒的。他看清四周,再摸摸自己胯下,零部件还在,以为做梦,于是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没想这一下掐得狠了,疼得叫了一声。
夜中寂静,一点声音便传出老远。他这一声,把坐在席上打盹的齐康惊醒,也把站在廊下的程墨吸引过去了。
齐康面前一张矮几,矮几上放两碟点心,一套茶具,小泥炉上炭火将灭未灭。他拿铁夹子添几块炭,擦了手,拿起一块点心放嘴里慢慢吃,边吃边拿眼睛看贾阳。
贾阳昨天天没有亮吃两碗粥进宫上朝,一天奔走于霍光公庑、宣室殿之间,天黑前又来一次三千米冲刺,晚饭自然是没得吃的,到这时又饿又冷。他努力抬起头颅,想做不屑状,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齐康哈哈大笑,道:“你求我,我可以考虑赏一块点心给你。”说话间,他一双眼睛还在贾阳胯下瞄来瞄去。
贾阳被拉下的纨裤垂在小腿,胯下光溜溜的,露出某个零部件。
“你杀了我吧。”贾阳羞愤欲死。
齐康走到他身前,用靴尖挑了挑他轻软绵绵垂在大腿中间的物事,笑嘻嘻道:“那怎么成?”
贾阳恨声道:“贼子!我变鬼也不饶你!”
真是欺人太甚了。
齐康再次用靴尖去挑那物事,笑嘻嘻道:“你要怎么不饶我啊?”
程墨推门而入,道:“十一郎,别折辱他。”
贾阳双手双脚被绑,无法动弹,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突然见程墨进来,一口浓痰朝程墨吐去,恨声道:“贼子!”
要不是你这贼子挖掘龙脉,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两人离得远,他又躺在地上,这口浓痰自然吐不到程墨的衣角,但饶是如此,齐康也不肯放过他,一腿朝他胯下的物事踹去,恶狠狠道:“敢对卫尉不敬,我把你的子孙根切下来喂狗。”
贾阳见他凶神恶煞,不像说笑,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
第374章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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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怕了!”齐康冷笑道。
贾阳目吡欲裂地看他,恨不得生啖他的肉,生饮他的血。
程墨走到齐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贾阳一听这话,大为不满,怒道:“我三岁进学,五岁能背《论语》,十八岁得举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想必被齐康吓怕了,这次虽然怒气勃发,到底没有口出恶言。
程墨道:“那又怎样?你见事不明,思想陈旧,行事迂腐,除了丢读书人的脸,丢祖宗的脸,还能有什么作为?论官阶,你比我低了不是一点半点,凭什么在我面前说嘴?”
贾阳能上朝,但排在极末,除了议祭祀之事,别的政务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他有资格上朝,不过是个凑数的。
程墨就不同了,他是九卿之一,有话语权,又是皇帝心腹,若皇帝掌权,他的意见必然深受重视。
何况程墨只有二十一岁,青春年少便居此高位,谁都清楚他前途无量,贾阳却垂垂老矣,几乎没有晋升的可能。
贾阳先是怒瞪程墨,接着慢慢垂下眼帘,脸上现出悲哀神色,没有说话。
齐康喜道:“你没有话说了吧?你不是自认满腹经纶,口才很好吗?怎么不说话了?”
儒生也不过如此。齐康见程墨一句话说得贾阳哑口无言,大感与有荣焉。
贾阳确实没有话说,想到自己奋斗一辈子,自小是家族的骄傲,临到老了,却沦落到现在这般由人任意折辱的境地,满腔的怒意渐渐消退,代之的是满腔的悲凉。
程墨道:“把他的官袍盖上。”
齐康觉得没必要对这死倔的老头这么好,但老大吩咐,不敢不听,随手扯过他的官袍,盖住他大腿根部的重要部位。
贾阳睁眼看了程墨一眼,复又闭眼。
程墨吩咐端炭盆进来,就着烧得旺旺的炭火和齐康喝茶。有了炭盆,屋里渐渐暖和,贾阳不时偷窥程墨,看了几次,觉得他行事颇有章法,虽然玩弄他们于股掌之间,但到底还是没有杀害他们,心地倒还不坏。这么一想,便觉得程墨没那么可恶了。
水沸了,程墨提壶泡茶,茶香四溢。
齐康笑道:“怎么能让卫尉泡茶呢?应该我泡茶才对。”
程墨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宣室殿和刘询说话,便是在公庑处理公务,最近更是忙得团团转,要拍他马屁还找不到他呢,像现在这样和他对坐喝茶的机会更是难找。不过,上有所好,下必仿焉,他喜欢喝茶,羽林卫的同僚们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算了吧,你泡的茶不好喝。”程墨毫不留情取笑他,又笑对地上的贾阳道:“贾奉常,要不要喝杯茶暖暖肚啊?”
贾阳大感意外,霍地睁大眼睛,他不是即将被去势,成为废人吗?
齐康也睁大眼睛看程墨,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问号。
程墨笑道:“贾奉常忠于陛下,为陛下着想,虽然迂腐不通情理,这份忠义,我还是很敬佩的。”
贾阳泪流满面,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齐康过去解开贾阳手脚的绳索,眼睛有意无意再次扫了他胯下一眼。
贾阳下意识飞快把纨裤拉上,起身整理衣衫,然后向程墨行礼,道:“多谢程卫尉。”
程墨让他手脚暂时得以自由,穿上纨裤,这是给他尊严,他理该道谢,倒不是他改变立场。
程墨道:“过来喝茶吧。”
贾阳不客气地坐下,喝了一杯热茶,拿起点心便吃。
齐康不停瞪他,道:“你还真没当自己是外人啊。”
贾阳哪去理他?他已经服了软,又饿得狠了,既坐下吃喝,何必惺惺作态?眨眼间碟子里剩下的两块点心便进了肚。
程墨道:“再去取些点心过来。”
刘询继位后,对羽林卫这支“嫡系”极其优待,不仅吩咐御膳房为他们准备点心,每餐还加一份肉,这些点心有专门的柜子存放,管够。
不一会,齐康取了四碟点心过来,道:“小心噎死你。”
贾阳吃喝中不忘还嘴:“所以说,你只能当羽林郎,当不了卫尉,气量小。”
齐康气得夹手夺下他手里的点心。程墨哈哈大笑,道:“贾奉常故意气你呢。”
吃饱喝足,贾阳抹了抹嘴,伸手在炭盆上烤火,说起少年时游学的经历:“……霍大将军之后,再无大将。贰师将军大败的消息传来,我很是不愤,乔装改扮一番,越过祈连山,到匈奴地界。”
他绚怀在回忆中,脸上神采风扬。
齐康奇道:“你还去过匈奴?”
你这个老家伙,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武人吗?想到有一次在宫中遇到贾阳,他正和同僚说着什么,没有看路,差点撞到自己身上,反而蛮不讲理地怪自己撞了他,大声训斥他。
能进羽林卫的都是纨绔子弟,脾气都不小。齐康本身是寿宁侯的嫡子,身份尊贵,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两人当场吵了起来,程墨等同僚闻讯赶来,大家好一通嘲讽,才把贾阳这老家伙说得哑口无言。
他不确定贾阳还记不记得这事,总之,这个胖肥的老家伙,就是烧成了灰,他也是记得的,要不然今天为什么白辱他?就是为了报一撞之仇嘛。
贾阳点头,道:“我少年时曾有一段时间想仗剑走江湖,当一个游侠儿,特别崇拜霍大将军。”
他两次提到的“霍大将军”不是霍光,而是霍光的异母兄长霍云病。正是因为对霍去病崇拜得不行,入仕后才一心投到霍光门下,成为他的忠实粉丝。这个,就不必跟眼前这两位说了。贾阳心里唏嘘不已。
程墨道:“匈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你可有了解?”
贾阳摇头道:“不过是少年人的意气用事,真到了匈奴,才知他们生活艰苦,稍微有天灾,百姓便冻死饿死无数……”
齐康打断他道:“你忘了自己的根吗?怎么同情匈奴,为匈奴说话?他们生性残忍,烧杀掠夺,你有空,多同情同情我们的边境百姓吧。”
贾阳难得地拱手,道:“承教。”
谈谈说说间,钟声响起,宫门开启的时间到了。
第375章 冰释(月票一百二十加更)()
黎明时分,是人最疲倦的时候,霍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耳边传来马车声,他才惊醒。
霍大将军居然打破了保持二十多年的准时的记录?朝臣们惊异极了,互相用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被问到的人,都摇了摇头,转身问起别人。
钟声响起,霍光整理衣冠下车,宫门开启。
“程卫尉呢?”宫门刚开一条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霍光便大步进门,冲开门的羽林郎沉声道:“叫他来见我。”
他就不信,留外男在宫里,程墨会安心回家睡大觉。再说,关承和卫东异口同声说,他们亲眼看见宫门关闭,程墨就在未央宫里面。
两位羽林郎聚精会神推动厚重的宫门,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朝臣们面面相觑,霍大将军这是怎么啦?
霍光站在宫门中间,不动。他不走,后面的朝臣谁敢走在他前面?只好跟着停住脚步,按官阶大小排好队。宫门口诡异地排成两行,恍若上朝时。
程墨大步走来,老远便道:“岳父。”
霍光见程墨来了,大步过去,道:“走。”
他前面走,程墨后面跟,转过两个弯,在一株松树下站定。这个时候,两个羽林郎才把宫门固定好,两人对望一眼,都当没听到霍光刚才的话。
“你把贾明亮等人怎么了?”霍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程墨,只要程墨答得不妥,他便打算让霍书涵和程墨和离。这样不听话的人,不能当他的女婿。
程墨笑吟吟道:“除了贾明亮之外,其余二十二人,照您的吩咐,已在昨晚出宫。”
吕宇果然尽职。霍光闭了闭眼,语气和缓很多,道:“为何独留贾明亮在宫中?”
就算他是带头的人,也不能这样害他呀。
“他自己不愿意出宫呀,非要舍生取义,我没办法,只好让小陆子禀明陛下,把他关在南殿。”程墨两手一摊,无奈道。
程墨是外男,不能去皇后所居的建章宫,只能让中常侍小陆子代为禀报。
霍光看着程墨,不知说什么好。贾阳的性子他非常了解,是迂了一些,但要说不肯出宫,完全是托词,分明是他倔脾气发作,程墨为了教训他,特地把他留在南殿,不知这一晚,贾阳会受怎样的折磨呢,不过性命无碍却是肯定的了。
“即时让他出宫。”霍光道:“今天准他休沐一天,不用上朝。”
程墨应了,让一个小内侍去跟齐康说一声。
到了换班的时辰,何谕来替换齐康,齐康正听贾阳讲古,不愿离开,两人便一起边喝茶边听贾阳说话。
“程卫尉让你出宫,你走吧。”齐康遗憾地道:“可惜不能再听你说趣事了。”
一个时辰前他想尽情折辱贾阳,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