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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八-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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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叫你雪儿,你就必须是雪儿!”说罢冷笑几声,扬长而去。

    从甘棠宫吃一瓢冷水回来,易王恨恨地一屁股坐进龙椅里,半晌没有说话。

    这些日来,易王心想事遂,连下几步大棋,步步皆成。在太傅、御史、大司马等心腹重臣的助力下,他趁子之、文公及朝中诸臣皆赴孟津会盟良机,借口边关防务,先将褚敏与几个“不听话”的重臣以各种理由调离蓟城,发往外郡,提用一批亲信,将朝中大权牢牢掌控,继而乾纲独断,与秦联姻,滴水不漏地夺到大位。

    虽说如愿以偿,易王心里仍不踏实。他必须再弈一步大棋:乘胜威服“冷美人”姬雪。

    没想到,出师不捷,铩羽而归。

    见易王震怒,新上任的内臣,也就是侍奉他多年的原东宫内宰纪九儿,小心翼翼地候立于侧,候至他的出气声稍稍匀些,不失时机地献出一个媚笑。

    易王冲他发作:“哎,你说,女人为何这般可恨?”

    “大王是说……太后?”纪九儿知作不知。

    “还能有谁?”易王甩他一眼。

    “呵呵呵,”纪九儿搓几搓手,“宫中有佳丽三千,『色』艺俱佳者比比皆是,大王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何必去为太后烦心?”

第080章  起贪念逆子弑父 斥乱伦太后行殉(2)() 
“呵呵呵,”纪九儿却不以为然,“要说这个,老奴倒不觉得。太后美是美,但人太冷,就像蜡梅花,远看光鲜,近看就如裹层蜡,『摸』起来更是冰手。再说,年岁不饶人,太后毕竟二十大几,眼见就奔三十了。老奴无知,却也知道女人越嫩越好用。秦国公主年方二七,还是个蕾芽儿,听说也是绝代佳人,论貌论质想必不会弱于太后。”

    “倒是让你这狗才说中了,”易王郁气稍泄,阴阴笑道,“是的,此女再美,无非是个女人。论及床笫之欢,寡人倒也不缺她这个。不过,你看到的只是一层表皮!”

    “老奴愚痴,请大王开塞!”

    易王冷笑一声:“寡人正告你,从今日始,不许再见那个恶女人!”

    易王轻敲几案,面上现出些许得意:“其一,寡人也算阅女无数,最知何种女人难得。大凡女人,只要唯唯诺诺,便无一丝趣味。此女事事有主见,从不唯唯诺诺,断非寻常女子可比。寡人有她在侧,胜得贤相矣。其二,此女在燕颇得人心,尤其是在武阳『乱』中,临危不『乱』,举止得体,莫说是朝野,即使是寡人也对她敬畏三分。寡人新立,诸臣生异心者不在少数,尤其是子之、褚敏等权臣,对寡人素抱成见。寡人若得此女鼎持,他们必无话说。还有其三,此女跟苏秦同为周人,有恩于苏。苏秦合纵,名动列国。寡人得此女即得苏秦,得苏秦即得天下矣!”

    纪九儿大是叹服,恭维道:“大王一举数得,真乃神谋啊!”

    “唉,”易王长叹一声,“只是此女是头野驹子,太难驯服了!”

    “老奴不这么看。老奴自幼进宫,对宫中女人略知一二。大凡女人,无不是冷在外,热在内。太后嫁给先君,是妙龄女配风烛翁,早就熬坏了。大王看上太后,许她承欢,太后自是欢喜。表面强撑,无非是做样子给人看的。”

    “嗯嗯嗯,你说得是,”易王连连点头,“寡人的确也是可怜她,见她聪颖,又有几分资质,这又年纪轻轻守寡,方才许她恩泽,赐她承欢,照规矩她该谢恩才是。可……你也都瞧见了,她如此不识抬举,叫寡人如何是好?”

    “老奴有一计,保管大王夙愿得偿!”

    “快说!”

    “男人吃软不吃硬,女人吃硬不吃软。越对她软,她就越摆架子。”

    “你是说……”

    公子哙惊出一身冷汗,扑通跪地,死死抱住田夫人的腿,泣道:“母亲,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母亲……”

    “大王,人生在世,莫大于生死。以老奴观之,太后『性』虽刚烈,却无死志。人无死志,何不以死迫之?”

    “是被人谋杀的!”

    “她是太后,寡人总不能无端把刀架她脖子上吧。”

    “呵呵呵,那倒不必。太后不肯就范,想是不舍先君。老奴的意思是,既然太后不舍先君,先君薨天,独太后苟活于世,也是无趣。大王何不……”

    易王忖思一阵,赞道:“嗯,妙计。你这就去,传旨此女,要么顺从寡人心意,在甘棠宫享尽人生富贵,要么寡人准其所请,挑选吉日良辰,遂她追随先君之愿!”

    纪九儿去后不久即回,报说太后愿从先君。

    “你这狗才,”易王大悔,责骂道,“这下把棋弈死了,叫寡人如何是好?”

    “大王勿忧,”纪九儿沉声应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这金枝玉叶。太后必是深信大王爱她,这才用强。大王何不憋她一憋,看她撑到几时?”

    “也好,”易王点头允道,“你酌情去办。记住,一定要掌握分寸。寡人不要她死,只要她活!”

    “回禀大王,”秦祺应道,“我有长城在,胡人暂不足惧,可惧者是齐人。我河间地广百里,尽皆富饶,齐人垂涎已久,或会趁我大丧、子之将军不在之际,图我河间。我三军精锐多在孟津,河间一线未筑城垣,除河水之外,我几乎无险可守!”

    君臣正在议说,当值太监来报,说大司马秦祺、御史『毛』宁求见。

    两位重臣不召而至,必有要事。

    易王宣见,急问:“二位爱卿,发生何事了?”

    『毛』宁从袖中『摸』出一封国书,双手呈上。

    易王瞥一眼封口的齐王印玺,心头一凛:“田因齐想干什么?”

    “回禀大王,”『毛』宁奏道,“齐王欲吃河水鲜鲤,遂带三军五万,战车千乘,由上将军田忌护驾,前往饶安田猎!”略略一顿,“齐、赵隔河水相望,齐拥半槽河段不下三百里,齐王若吃鲤鱼,该到平原、高唐诸邑才是,为何偏要赶往饶安?饶安北距河水百里,臣以为,齐王此来,意不在鲤!”

    易王转向秦祺。

    秦祺也从袖里『摸』出边关急报:“大王,严冬将至,北疆胡人开始活动,近日闻我大丧,越发猖獗。我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诸郡皆有急报,我长城外侧发现胡人有较大规模集结,我边民被杀,牲畜遭抢,具体数量不详!”

    “这……”易王额角早出冷汗,“爱卿意下如何?”

    “回禀大王,”秦祺应道,“我有长城在,胡人暂不足惧,可惧者是齐人。我河间地广百里,尽皆富饶,齐人垂涎已久,或会趁我大丧、子之将军不在之际,图我河间。我三军精锐多在孟津,河间一线未筑城垣,除河水之外,我几乎无险可守!”

    易王似是想起什么,恨道:“明白了,寡人明白了,一定是那恶女人干的!”

    秦祺、『毛』宁互看一眼,没再说话。

    易王所言的恶女人是正宫姬田氏,也即田因齐的次女、公子哙的生母。易王即大位,封太后而不封王后,众臣莫不惊讶,几番劝谏册立姬田氏,皆遭否决。后来众臣渐渐明白,此位早被大王承诺给尚未聘娶的秦国公主了。齐王此番震怒田猎,想必是田夫人搬来的援兵,压他封后。

    然而,这些毕竟是王室内事,作为外臣,二人不便多说。

    易王生会儿闷气,转对秦祺:“兵来将挡。爱卿是大司马,可有御敌之计?”

    秦祺拱手:“回禀大王,能敌田忌者,唯有子之将军。”

    “这……”易王皱下眉头,不耐烦地摆手,看向纪九儿,“取虎符,调子之将军。旨令子之及三万纵军撤军回国,进驻河间,沿河水协防!”又转向秦祺,“大司马亲去传旨,要他尽速撤军。寡人这边与秦结亲,那边他却加兵征伐,岂不是成为天下笑柄吗?”

    “臣遵旨!”

    公子哙一车直驰东宫。

    姬苏虽然承继大统,但其夫人姬田氏,也即公子哙的生母,仍在东宫暂住。东宫是熟门熟路,子哙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宫,拜见母亲姬田氏。

    自子哙出使列国,迄今已逾两年,母子重逢,悲喜自不待言,相拥而泣。

    哭有一时,公子哙止住泪水,仰头问道:“母后,先祖公的灵堂设于何处,孩儿这就守灵去!”

    “哙儿,”田夫人抹去泪水,声音缓缓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先祖公是因何薨天吗?”

    公子哙大是惶『惑』,怔怔地盯住母亲,许久,点头。

    “是被人谋杀的!”

    “谁?”公子哙声音发颤,几乎是脱口而出。

    姬苏虽然承继大统,但其夫人姬田氏,也即公子哙的生母,仍在东宫暂住。东宫是熟门熟路,子哙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宫,拜见母亲姬田氏。

    “就是你的那个父王。弑父,弑君!”

    公子哙如五雷轰顶,两眼呆滞,不可置信地盯住母亲,许久,迸出一声干号:“不……这不可能!”

    “用的是这个。”田夫人缓缓拉开一道抽屉,『摸』出一只小瓶,“与寻常香料没有两样,它叫『迷』香,也叫断魂香,出自高夷巫师,是由六种剧毒动物和六种剧毒植物的毒『液』,外加六种不同香精,经过六十日、六十道精密工序密配而成。为得到它,你的父王不惜血本。还有,此香无须点燃,只需轻轻拧开这只小塞子,就会冒出一股奇香。只要嗅到奇香,任谁也抗不过三息。”

    “我……”

    田夫人的语气不急不缓,似在陈述一桩寻常往事。

    公子哙听得『毛』骨悚然,全身战栗:“母……母后……”

    “不要叫我母后,我不是母后。还有你,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因为你的父王已经承诺秦人,欲立一个尚未过门的女子为后,再立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为太子!”

    公子哙目光呆滞,显然仍旧没从方才的震骇中回过神来。

    “哙儿!”田夫人提高声音。

    “母……母亲……”公子哙打个惊怔,目光征询。

    “你还想知道何事?”

    “母亲,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公子哙小声问道。

    “你想问的是这香吗?”田夫人似是看透他的疑团,淡淡应道,“没有别的,是母亲自幼好奇,尤其是对你父王。凡他举手投足,母亲都感兴趣。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逃过母亲的眼睛!”

    公子哙呆呆地盯住母亲,似是不认识她。

    “不说这个了。”田夫人转过话题,“我们娘俩还有大事要做呢!”盯住公子哙的眼睛,“哙儿,这次母亲可是全都豁出去了,只为你一人!”

    “为我?”

    易王瞥一眼封口的齐王印玺,心头一凛:“田因齐想干什么?”

    “是的,”田夫人点头,“你祖公看不上你父王,有心把燕国交付于你。是你父王得知此事,舍不得那个位子,提前下手了。”

    “这不可能!”公子哙急道。

    “可能与不可能,我不想多讲,你可去问你的小祖母,她应该知情。”田夫人的目光缓缓落在瓶子上,“哙儿,不说这些了。我想说的是,你父王是如何待你祖公的,母亲也将如何待他!”

    公子哙惊出一身冷汗,扑通跪地,死死抱住田夫人的腿,泣道:“母亲,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母亲……”

    “哙儿!”田夫人的声音陡然严厉。

    “母亲,”公子哙猛地起身,退后两步,忽地拔出宝剑,直盯住她,声泪俱下,“母亲,您……您一定要这么做,哙儿这就……死在您跟前!”

    “哙儿!”田夫人震惊,“快,快把剑放下!”

    “您答应我!”

    “我……”

    公子哙举起宝剑,横在脖颈上:“母亲,您甭『逼』我!”

    “我……答应你。”

    “瓶子给我!”

    “哙儿……”

    “给我!”

    田夫人颤手递过瓶子。

    易王生会儿闷气,转对秦祺:“兵来将挡。爱卿是大司马,可有御敌之计?”

    公子哙接过,飞步跑到宫外,打开塞子,用力扔进荷花池中,又反身回来,在田夫人跟前跪下,哽咽道:“母亲,父亲错了,我们不能再错。哙儿不要王位,哙儿不要做太子,哙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母亲平平安安,只要燕国平平安安,只要天下平平安安,母亲……”

    “哙儿,傻呀,傻呀,你……怎么这么傻呀!”田夫人搂住公子哙,泣不成声。

    翌日晨起,公子哙别过母亲,径至明光宫拜见易王。

    公子哙未召而回,易王暗吃一惊:“咦,你不是在洛阳吗?怎就回来了?”

    “儿臣得知祖公薨天,连夜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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