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决战密营-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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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到手了。我把阿扁给逮住了。”丁义笑嘻嘻地说着,把盒子拿到油灯下,给方江察看。木盒子也弄湿了,光滑漂亮的木头表面上,染着几块黄色的泥巴。
方江一听,也格外高兴,爬起上身,仔细端详这只宝贵的木盒,丁义擦去盒子上的黄泥,掏出匕首,仔细地撬动盒底。根据上次的经验,他把匕首尖刃插入边侧一条隐约的木纹状黑线里,手腕用力,只听“嘶啦”一声轻响,盒底脱落开来。
木盒造得巧妙,盒底有一个夹层,封裹得严严实实,里面足有一寸高的空间,一摞压得整整齐齐的纸页,好好地躺在夹层里。随着夹层的脱落,纸页乱纷纷地落在炕头上。
“小心。”方江用手捡拾着这些宝贵的纸,木盒子密封效果很好,每一张纸,都保持了干燥。他小心地把几十页纸拾起叠好,拿到昏暗的油灯下观察,纸上全是日本文字,因为日文源于中文,好多字体依稀可以看出“勘察”“采掘”等字样。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份地质勘察分析报告主干内容。
“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丁义把木盒子扔在一边,收起匕首,把遇到阿扁,共同设计“骗局”的经过,向方江讲了一遍。“好运来了的时候,真是城墙都挡不住。阿扁就象个瞎兔子,正撞在我的枪口上。”
“嗯。”
“这家伙晚上住在野地里的龙王庙里挨饿呢。明天,我把他宰了算了。”
“最好不宰,”方江摸出一只香烟,凑近油灯的火焰,点燃,一缕轻烟,飘浮在简陋的小屋里。
“阿扁罪不至死,但他窥见了满虎生等人的秘密,却是必须把嘴给封上。至于他想敲诈满老爷,嗯这里可以做一篇文章。”
“你是说,咱们给他来个计中计,诈中诈?”
“嗯。世间苍生,皆为利来。只要咱们拿捏好架构,必定可使逐利者智昏,随咱们笔意铺陈,妙笔生花。”
两个人的头,凑在昏暗的油灯前,在满屋的烟雾缭绕里,小声商量到夜色深沉
第二天。
日上三竿的时候,丁义骑了自行车,直奔荒野里那个龙王庙。太阳高照,秋高气爽,满地庄稼散发出一股成熟以后的芳香,丁义一路猛蹬,到了那座孤零零的龙王庙的时候,天就快中午了。
小庙残破,和石山那座袁将军庙差不多,丁义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没发现阿扁的影子。
庙周围除了几堆乱石碎瓦,就是荆棘野草,丁义在庙后侧那堆半人高的野草前站住脚,疑惑地打量一番,从怀里掏出一个炮仗似的小纸包,拿火柴点燃了,纸包发现“滋滋”的声响,冒出一股烟雾,丁义甩手扔进草丛里。
“滋滋”的声音越响越大,烟雾从草丛里升腾起来,一股呛鼻子辣眼睛的气味,朝四周弥漫开来。紧接着,草丛里一阵摇晃,一个满身草屑的人,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捂着口鼻,从荆棘乱草里跑出来。
“你要害死我啊。”这人正是阿扁,他咳嗽得满脸通红,瞪着眼睛向丁义怒吼。
“老兄,你好好的旅馆不住,跑到草棵子里做什么?”
“放屁,咳咳,你个下三滥的王八蛋。到这时候才来,你到底想不想合作?我看,咱们还是一拍两散了好。咳咳。”
“噫?真是冤枉,我跑了半天一夜,腿都跑细了,好容易把弟兄们给凑够了,你躲在庙里享清福,也就罢了,反倒猪八戒倒打一耙,真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听说凑齐了弟兄们,阿扁又提起了兴趣,暂时把两人的矛盾撇在一边,两眼里放出贪婪的光彩,“真的吗?那行,说实在的,我要是手下有人好,咱们马上去满家镇。你那些弟兄们都在哪里?”
“早就出发了。你以为我一宿半天,是吃干饭来着?”
丁义把阿扁驮在自行车的后架上,走上大路,一溜烟奔向满家镇。阿扁不太放心,反复问丁义,手下的弟兄们都是谁,是否绝对靠得住,丁义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又没钻到他们肚子里,这年月,有谁绝对靠得住?就拿你和阿福来说,本来是一对儿好得没边儿的蝙蝠,怎么还吹灯拔蜡拆了伙了你少来什么他生病了之类的话,蒙得了别人,蒙得住我吗?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不是他踢了你,就是你踢了他。”
“嘿嘿,老弟不愧是鬼难拿,料事如神。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石山过来以后,阿福就变得前怕狼后怕虎,做起缩头乌龟来,就这么着,闹掰了。”
“我看呀,你也早早做个缩头乌龟,保条老命算了。”
阿扁不吭声了。
自行车穿行在绿色的田野上,就象隐没在一片庄稼的汪洋里。丁义象个神气活现的便衣特务一样,嘴里吹着口哨,不时按按车铃铛,把田野里的鸟雀给惊得飞起来。
“我说,”丁义扭头对阿扁说:“满老爷最近可正春风得意,他手下的自卫团,刚被皇军钦点为‘模范团’,奖励步枪十支,子弹一千发。满家镇被封为‘模范明朗区’。”
“嗯。”
“听说,满家镇现在不比以前了,明岗暗哨,盘查行人,若是生人入内,首先抓起来,打上一百杀威棒,关进黑牢里审讯三天”
“啊?你胡说呢吧,真的假的?”
第147章 尔虞我诈(3)()
早晨,满家镇上跑进两匹快马,两个穿军装的和平军士兵,乘马直闯进镇里。这两骑马轻车熟路,一直驰向镇里最宏伟阔绰的满家大院。
满家的黑漆大门敞开着,两个家丁,拿着扫帚在门前打扫落在地上的枯叶,骑马的士兵勒马停下,并没把马拴在上马石旁的栓马桩上,而是直接上前向家丁询问:“满虎生回家了吗?”
满虎生是满家大公子,在南京城里当兵,怎么会突然回家?家丁莫明其妙,“没有啊,您二位是请等一下,我们进去通报,老爷在家里呢,您稍等。”
“不用了,真的没回家?”
“真的没有啊,怎么了?”家丁看着两个士兵脸色不善,有些后怕,正要扔下扫帚进门去禀报,两个士兵却不再问话,转身骑上马,一溜烟地跑向了镇外。
等到满二公子陪着满老爷闻讯出门察看,早就不见了士兵的人影,爷儿俩都是满腹狐疑,反复询问家丁,却也没有太多线索可循,难道满虎生在城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即刻进城,看看你大哥到底怎么了。”满老爷脸色有些忧郁,吩咐二儿子。这年月,形势一日三变,谁知道哪块云彩遮了太阳,便会下起雹子来砸到头顶?不得不小心啊。
“好,我马上去。”满二公子匆匆跨进大门,去马棚里牵马。
二儿子刚走没一刻钟,有个乡自卫团的队员,来到满府,向满老爷报告:“老爷,有点儿情况,不太对劲儿。”
“怎么了?”满老爷心里一沉。
“镇外边儿的客栈里,来了两个便衣客商,本来嘛,我们也没太在意,每天住店的客人你来他走,也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俩人是日本人。”
“啊?”
“老爷,幸亏我们心细,这俩奇怪的客人,跟店伙、跟别人说话,全都是说中国话,官话说得比我还好呢,可他们俩互相悄悄说事的时候,却是露了马脚,您知道,咱们客栈里的伙计,都是您亲自挑选的,心细得就跟针尖似的,暗地里就注意上了,一点错也没有,他们俩说的是日本话,什么‘伊里瓦死’什么的,当然我们也听不懂”
“他们俩还在客栈?”满老爷睁大了眼睛,平常不离手的两个圆铁球,也扔掉不玩了。
“怪就怪在这里,”这个自卫团员一拍大腿,“他们在客栈呆了一会,就去找村长了。您想想,他们找村长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把您给绕过去了么?”
满家镇里的一切事务,都由满老爷把持着,村长只是个听吆喝的角色,若是真有日本人来此公干,绝没有绕过自己,去找村长的道理,这俩人是不是客栈里的伙计或是这个自卫团员搞错了呢?满老爷背着手转了两个圈,思前想后,放心不下,决定亲自去村长家察看察看。同时吩咐自卫队员:“你赶紧召集弟兄们,把镇里镇外,多放岗哨,小心察看进镇出镇的人员,把路口都给把守住,但是不可冒失。”
“是。”
满老爷安排一番,带了两个家人,大步流星,直奔村长的家。
前些天,听说南京城里,闹得天翻地覆,爆炸、抓人,全城鸡犬不宁,这也难怪,眼下前线战场上,打得热火朝天,双方军队死伤惨重,这里虽然成了日军占领区,但形势远远没有平静,国共两党,都在翻云覆雨,在这个险恶的战争年月,哪里有敌前、敌后?处处都是战场,稍不小心,便有灭顶之灾啊。
村长家离满家不远,满老爷三晃两晃,便赶到了。可是,村长告诉他,刚才确实来了俩客人,可是他们问了几句话,就又离开了。
“他们都问了什么?”
“嗯,这俩人也真奇怪,”村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苦丧着脸说道:“他们问,满大公子最近回过家没有,我对他们说,你们去问满老爷啊可他们不听,还问我,满家最近有什么活动不不,满爷,我可什么也没说,您也知道,咱们俩几十年的交情了”
“你别怕,有什么是什么,”满老爷安慰村长,“他们到底都说什么了,你说清楚就行。”
“嗯唉,您瞧我这记性,时间一长就忘了不不,他们就是说,满公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悄悄回家了,也算不了什么,满爷您全家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说过什么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咳,其实,我也知道,您和什么哪个党,也扯不上关系”
村长满头大汗,越说越乱,满老爷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心说:“坏了,这里明摆着是有事啊。”他恨不得打村长俩耳刮子,但眼下事情复杂,不可意气用事,他尽量压低声音,问道:“这俩客人,到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村长瞅着满老爷满面怒容,眼里喷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只顾象卜浪鼓一样摇头。正在这时候,有个自卫团员急三火四地跑过来,“报报告满爷有人人、人人”
“别急,你慢慢说。”
“两个,两个骑着自行车,这这这”这个自卫团员平时有些结巴,一着急,更加说不出话来,满老爷满头青筋乱蹦,却又急不得,只好耐着性子,安慰他,“别急,没事,你歇会再说。”搞了半天,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是两个骑自行车的人,进了镇公所里。
时下平常百姓,没有骑自行车的,只有城里的特务队,或是个别富户子弟,才骑得起自行车,这俩人在这个敏感而微妙的时刻,骑着自行车来到满家镇,他们是什么人呢?
这俩人,正是丁义和阿扁。
丁义驮着阿扁,大摇大摆地沿着公路,来到满家镇外,发现镇里果然象丁义说的那样,村口路边,都有岗哨,镇里的自卫团员,象做战斗准备,持着长枪短枪,沿着街口穿梭,整个镇里如临大敌。阿扁吃了一惊,他本以为丁义说的话是顺嘴冒泡,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丁义悄悄对他说:“别怕,这是弟兄们搞的。”
“哦,”阿扁明白了,冲丁义伸伸大姆指。同时心里对这个大名鼎鼎的“鬼难拿”更加佩服。
俩人刚进街口,下了自行车,正在四下打量,很快有两个自卫团员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两位,从哪儿来,有何贵干?”
“没事儿,路过。”丁义大大咧咧地说。
这俩团员瞅瞅丁义和阿扁,丁义一身白衫白褂,戴着一顶时髦的马拿马草帽,看上去象个便衣特务。旁边的阿扁穿戴寒酸,象个穷汉,但一双贼眼滴溜溜放光,东张西望,十分可疑,八成是化装的。
“二位,”自卫团员得了满老爷的吩咐,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说:“请,请到镇公所里用茶。”
第148章 尔虞我诈(4)()
丁义把自行车推进镇公所院内,随着自卫团员走进屋里,大马金刀地坐在木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卷,旁边的镇公所办事员眼里行事,赶紧拿出烟来,“请,先生,请抽我的。”同时点燃火柴,满脸陪笑,给丁义点烟。
“您稍等,我去请满老爷。”自卫团员欠了欠身子。
“不用了,我们不是来找满老爷的。”
“不不,一定要请满老爷来。”自卫团员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时候不大,满老爷甩着大步,急三火四地迈步走进了镇公所的大院。丁义心里说:“好,戏要开场了。满老爷一向稳重开朗,今天听这脚步声,火候差不多到了。演戏讲究露八藏二,一定要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