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决战密营-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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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虽是玩笑,但大家都知道八成说得没错。鬼子兵山野宿营,绝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在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老夏和丁义悄悄商量了一下,决定半夜突围。
大家轮流放哨,睡了几个小时。到了午夜的时候,山下的篝火都熄灭了,漫山遍野一片寂静,只有满天星光眨着眼睛。老夏把大家叫醒,悄悄做了一番准备,然后悄无声息地往山坡下面走去。
正面山势稍缓,但有鬼子严密把守,老夏选择了山侧后的陡峭路径,这些人都各怀绝技,夜里爬山捷如猿猱,游老三用布条树藤连接成几丈长的绳索,遇到陡崖高坡,便带着大家持绳溜滑而下。
一溜黑影,很快从半山腰里曲折来到临近山脚。放眼望去,这一侧没有见到鬼子兵宿营的身影,远处篝火的余烬,都在两里以外,再越过一段陡坡,便可下山逃逸了。
忽然走在前面带路的游老三,蹲下了身子。
后面的人也跟着他一起蹲下,前面黑乎乎的草丛里,似乎有东西在闪闪放光。老铁低声说道:“那是什么?鬼火。”
若是野外坟茔聚集的场所,常常会夜里闪耀磷火,但磷火呈暗蓝色,大家凝眸望过去,草丛里的微光,却是发红发黄,并且在左右晃动,老夏说道:“不好,是狼。”
这些人胆识身手,个个精绝,即使最凶恶的野狼,也不足虑,但值此夜静更深,突围时最怕闹出动静,若是因为打狼引得鬼子兵注意,麻烦就大了。
郝大富悄声说道:“你们先走,把狼交给我。”
丁义递给他一柄匕首,然后向大家招了招手,众人猫腰潜踪,继续向前走去。老夏手持匕首,在那片草丛前面保持警戒。黑夜里,狼的眼睛闪闪发亮,就象两盏暗幽幽的小灯笼。
“忽——”一声轻响,草丛里,一条黑影窜出来。
这是一条大公狼,身躯高大,一窜一扑带着风声,跳起有五尺来高,血盆大口里的腥气都闻得到了。
老夏不躲不闪,朝着黑影迎上去,身子一扭一转,其迅捷比狼也差不多少,只听一声低声嘶吼,两条黑影稍一纠缠便既分开。
小灯笼似的狼眼,暗淡下去了,老夏转身便走。草丛里一阵轻摇,狼窜进草丛逃走了。
走在后面的丁义冲郝大富伸了伸大姆指,从狼叫声里,听出来一定是受了伤,一招之间既告胜负。
两人迅速向前跑去,跟上老夏等人的脚步,很快借着黑暗的夜色,跑出山区,隐入无边的原野里。此时已过午夜,天地间起了雾气,白茫茫的雾气使无边的夜色更加伸手不见五指。一行几人疾行在山野丘陵间,如鱼得水,不大功夫,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被露水打湿。
天色大亮的时候,顺利到达了袁将军庙。
庙外的草丛里,放哨的小泥猴正手搭凉蓬,向远处眺望,见到匆匆走近的老夏等人,兴奋的直摇手。
和尚一言不发,快步往庙里走去。
丁义说:“和尚一定是有事。”
庙里,方江正半躺在床上喝粥。苗医生和老佟爷坐在旁边小声地聊着天。
见到和尚进来,方江笑了笑,把粥碗放在旁边。和尚首先察看了方江的伤势,简单问了两句。然后扭头问苗医生,“方组长现在能动吗?”
“不能,怎么了?”苗医生吃了一惊。
“能,没事,”方江语气肯定地说:“和尚,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的伤没妨碍。”
和尚轻轻叹了口气,望着方江在早晨的阳光下更显惨白的脸,“方组长,这事说起来,有点为难。总部来电,有一项紧急命令,让我传达给你。事情是这样的,南京那里最近形势有变。项先生远赴上海,临时负责人惠姐,在城里的爆炸行动中,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嗯。”方江脸色依旧平静,点了点头。
“上峰命令,着你迅速返回南京,总揽南京方面特工事务。石山这边的工作,交给我负责。”和尚观察着方江的表情,方江平静如常,他又抬头看了看旁边的苗医生。
苗医生面有难色,咂了两下嘴,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按说,我不能干涉你们的任务,可是,他这伤唉”
“没问题,”方江微笑了一下,表情非常坚定,“苗医生,我坐马车回去,只要不打仗,就碰不着伤口。你放心好了,南京那边,我们也有专业的医生护士。”
“唉,”苗医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国家危难之际,不以个人为患。方组长,我也不好老拦着你。但愿天佑壮士,能让你早日康复,重新跨马扬鞭,为国杀贼。”
第129章 教堂疑云(1)()
惠姐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眼前有些迷离,有影子在前面乱晃,头痛欲裂,身子飘飘忽忽,就象在高高的半空里打着秋千。
耳朵里,有若有若无的声响,象是刮风,又象是什么东西在嚎叫,呀,那不是杭州老家的垂柳么?柔柔的柳枝,荡漾在波光潋滟的湖面上,多么美丽的水墨山水画。
有人在召唤,谁?谁在说话?她努力地把眼睛睁开,好费劲啊,眼皮象是有千斤之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听见了,那声音在召唤自己的名字,“惠姐惠姐”
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了,那是一片白色的墙壁,一个人影,在面前越来越清晰,呀,那是腊梅。是她在召唤自己。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布帘,一股淡淡的来苏水味,这是医院。惠姐轻轻摇了摇头,一阵剧痛,使她皱了皱眉。腊梅的声音又钻进耳孔,“惠姐,你醒了,你醒了。”
惠姐想笑笑,她听见这个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又带着激动的哭腔。可是一笑扯动脸上的肌肉,觉得无比僵硬,原来头上缠满了绷带。
她慢慢恢复了意识。
想起来了,自己在爆炸行动中,被炸弹炸着了,那么多的地雷炸药,惊天动地的爆炸,漫天的火光,自己还能活下来,真算是万幸。怎么进的医院?这是哪里的医院?她左右看了看,除了腊梅,这间屋里旁边还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个烫卷发的中年女人。
随着一片片的意识在脑中连接起来,惠姐有好多问题想问腊梅,但旁边有陌生人,不能随便乱问。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胳膊、腿、腰都在痛,浑身上下,缠着无数的绷带。
惠姐觉得有些疲累,又闭上了眼睛。
“哎哟,你想扎死我呀。”旁边那张病床上,一声尖叫,那个中年女人,冲着旁边穿白大褂的护士,瞪着眼睛嚷嚷。
“沈太太,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就会说对不起,连个针都扎不好,干什么吃的?没见过这么笨的笨蛋,什么都不会,然后就跟个小母鸡似的把嘴一噘,叫一声对不起。”
护士没有还嘴,悄悄走出去了。那个“沈太太”还在继续尖着嗓子嚷嚷,“比猪还懒,比驴还笨,真不知道皇军怎么会容忍这么一群废物点心留在医院里。”
一缕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明晃晃地让房间里充满温馨的暖意。惠姐有些贪婪地呼吸了两口空气,心里洋溢着满足感。自己还活着,这就是胜利。
沈太太嘴里嘟囔着,甩着一头卷发,走出去了。
惠姐望着腊梅,腊梅把头凑近她,小声说:“惠姐,任务完成了。藤野课长,还有好几个鬼子,都炸死了哦。”
惠姐眨了一下大眼睛,笑了。
“可不得了,鬼子汉奸们都急了眼,疯了似的戒严搜捕,搞了好几天勿担心,阿拉都躲得好好的。”腊梅俏皮的冲惠姐一笑,“那天,我们冲进爆炸场里找你,可真好危险呀,你浑身都要炸烂了,给泥土埋住了,好不容易才给陈榆挖了出来,背进医院里。你放心,这个医院虽然是被鬼子把持着,可咱们的身份是被误炸的富商市民,安全得很哦。”
“那个女人是谁?”惠姐费力地问道,她发现自己的嗓音粗砺得就象沙哑的男声。
“你说沈太太呀,嘻嘻,她是和平军沈参谋长的老婆,矫情的很,一天至少骂几遍大夫护士。”
头上身上,好多地方都在一剜一剜地痛,但是惠姐心里很满足,她觉得此刻的心情就象外面明媚的阳光一样豁亮温暖,藤野已经毙命,爆炸对于鬼子造成的震动,可以想现有多大。那种完成任务之后的轻松感弥漫在心里。
“腊梅,你给我讲讲,这个医院内外的地形环境。”
“好哦,”腊梅刚要讲,一阵高跟鞋响,那个沈太太又回来了,跟她同行的,还有另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妇人,穿一身艳丽的花旗袍,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手挽手走进病房里。
“沈太太,你可不知道呀,那场马戏可精彩,骑大马,耍飞刀,那个红衣服的女班主,就跟个穆桂英似的”、
“快别提那个女班主,”沈太太满脸都是酸味儿,“不就是个狐狸精吗?臭不要脸的货,一搭眼儿就专门勾引男人,养了孩子没**儿”
“没错呀,这种跑江湖的女人,哪有什么正经货,一个个都水性杨花,千人骑来万人跨,也难怪男人们走歪,狐狸精的那股子骚味儿呀,隔着十里地都熏得慌”
腊梅紧闭着嘴巴,强忍着差点笑出声来。
“男人们也没有好东西,”沈太太象是有满腹的酸水,倾诉不完,“我算是看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不偷腥的猫,走到外面人模狗样的,还不都是变着法儿的寻花问柳?还说什么侦察奸细,狗屁!说起话来呱呱儿的,尿起炕来刷刷儿的,连教堂里的修女,都不放过”
“哎呀,你算是说对了呀,别以为修女是什么好东西,勾引起男人来比窖姐儿还本事沈太太,你不会是说沈参谋长不不,你可别瞎猜。”
“哼,我还用猜么?十天半月的也不回家,说什么到教堂里破案抓奸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抓奸细抓到教堂里,糊弄哪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呀,明明是看人家修女长得脸模子周正”
沈太太和花旗袍女人乱嚼长舌头,引起了惠姐的注意,到教堂里抓奸细?这是怎么回事?但这种女人嚼舌根话也没什么准头,难以做数。她闭上眼睛竖起耳朵,盼着沈太太继续说下去。
医院里,不仅可以养伤,还能听到这么“有意思”的故事,惠姐心里更加高兴。这个醋坛子官太太太可爱了,万金难买。她丈夫是和平军的参谋长,那是军队里的高级重要职位,掌握着好多核心机密,这种机会,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惠姐的心里,开始策划和沈太太成为“好朋友”的方案。
第130章 教堂疑云(2)()
“我们在天上的父,创造天地的主啊,感谢您赐给我们天地万物,感谢您倾听您的孩子忠实的祷告,感谢您将我们从魔鬼的手中买赎回来,籍着您的爱子耶稣基督的宝血遮盖,并洗净我们所犯下的罪”
教堂的忏悔室里,昏暗肃静,四周的白色墙壁,以及上方那个蒙着黑布的窗口,都给人一种神秘庄严的感觉。唐老师闭着眼睛,虔诚地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喃喃自语。整个屋里封闭阴暗的环境,造成一种隔绝与孤闭的气氛,他一个人的低沉的说话声,仿佛更加重了屋里的幽暗与静谧。
唐老师是教会学校的华文教师,四十多岁,他信奉基督教多年了,算得上资深教徒。自从日寇占了南京,教会活动逐渐零落,弥撒活动还曾一度停摆。但唐老师坚信,邪恶总会被神圣给驱逐,万能的主,会拯救它忠实的臣民。
“我的孩子,”从蒙着黑布的小窗口里,传出来神父的声音,“你尽管向主说明白,主会拯救一切。”
唐老师注意到,今天神父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生涩,可能是因为偶感风寒,有些感冒了吧。他坐在窗口下的毛毯上,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絮絮叨叨地叙述自己内心的“罪恶”,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但凡心里有了矛盾,有了疑虑,来向“主”倾诉,已经形成了习惯。
“我的孩子,”神父的声音似乎是有些急躁,“到底有什么事,请你都讲出来,主会宽恕你的所有罪恶。”
“万能的主啊”唐老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人间的纷争,孰是孰非,让我如此纠缠不清,我是一名教师,从来也不想染指”他说到这里,脑子里忽然打了个沉吟,停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
唐老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仿佛从梦里惊醒,不行啊,虽然“主”是万能的,但是这些事却万万不能说出来,事情太过重大,关系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啊。
他被自己的冒失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神父却在催促他,“孩子,你必须对主忠诚,主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