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决战密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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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世说新语(5)()
次日一早,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里的宁静。十余骑快马,飞驰在通往卧虎墩的山路上,马上的日本兵荷枪实弹,腰间长长的日本马刀,随着马匹的奔跑一起一伏地跳跃。
马匹趟起的烟尘还未散去,三辆挎斗摩托车,从公路上驶过来,车上架着两条腿的歪把子机枪,车上的日本兵瞪大眼睛,搜寻着公路沿线的山岗丘陵。离摩托车几百米,三辆卡车衔尾驶来,每辆卡车上,都盛满了头戴钢盔的日本兵,上着刺刀的三八步枪,形成一片枪林。
卧虎台村外的空场上,从清晨就戒严了,和平军和鬼子兵的岗哨,纵横交错,一些穿便衣的特务,穿梭于各个路口。整个村外至山上,如临大敌,商铺买卖,都已经被勒令关门停业。
宋维昌站在路边一块石块上,面色阴沉地望着远处的公路尽头。最近,他的日子很不好过,石山城里那场震惊日伪的刺杀行动,虽然他侥幸躲过去了,但内心里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看似平安无事的石山城,竟然是敌人精心布置的杀场,一场富家宴会,特派员被杀,特工站长被杀,警察局警长受伤,而杀手竟然在重兵把守的城里,安然逃逸,直到现在,刺客的身份、来源仍然查不清楚。
上峰对石山出现的一系列事件,极为震怒,命令严查,这块连接宁汉的交通要冲,绝不允许出现隐患。可自从来到石山以来,宋维昌感觉到的,却是危机重重,忧患丛生。龙义雄是个有魄力有才干的人,本想和他合作,对石山进行彻底整肃,大展一翻才能,也让总部看看他宋维昌的本事。
却万万没想到张府那场惊变,几乎把石山特务首脑一棒子打瘫,龙义雄丧命,若是那天自己也赴宴了简直让人想起来不寒而栗。
这次,日本司令部派重兵护送密码,绝对不容有失。这两天以来,宋维昌指挥城乡各处的警察特务们,密布明岗暗哨,加强防范,他自己亲自化装侦察,查访潜在可疑征兆,还好,看起来从县城到卧虎墩仓库这段路程,还是安全的。
但是,宋维昌不敢大意,他一大早便带着手下,前前后后安排好警卫,现在,眼看着运送密码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来了,公路上扬起一路灰尘,同时,山上的仓库大院里,走下一队人马来,有日军,有和平军,两个戴着肩章、挎着指挥刀的军官,耀武扬威地走在队伍前面,那是守卫仓库的日本松尾大队长,还有和平军的钟支队长,带着手下军官们出来迎接了。
宋维昌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摩托车、卡车,都停在了卧虎台村外公路边的台地上。大群的日本兵,持枪跳下卡车,分列在公路两旁,持枪肃立,站成两列,紧接着,从三辆卡车的驾驶室里,走下几个穿戴整齐的军官,其中一个日本人,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黄色皮包。
这些人昂首挺胸,在两边大队鬼子兵的簇拥下,向山上迎接下来的松尾大队长走过去,路边负责警卫的宋维昌将手一挥,路边各处的便衣特务们,纷纷随着山上山下的人行动起来,通往山上仓库区的大路,形成了一股人流,敌、伪、特各色人们,象一片乱纷纷的污泥浊水,沿着大路向山上涌去。
这时,从路边茶馆的侧后,丁义悄悄地转出来。
他身穿一身黑绸裤褂,斜背一支二把盒子枪,头上的礼帽压低到眉毛上,这身装扮从老远便可以看出是个“纯牌”的特务。从后半夜开始,丁义便埋伏在茶馆后面的柴棚子里,这时,鬼子车队到达,各色日军、和平军、特务警察的头目们,都在忙着接头寒喧,而且,特务头目宋维昌,也凑过去了。
这一刻,正是人群最乱的时候。
他悄悄跟在几个特务的身后,就象是保卫现场的警卫人员一样,低着头,慢慢跟着大队人马,走上通往仓库的山路。
山路曲折,汽车难以通行,大群的鬼子兵,几乎把道路都给拥满了,丁义缩在队伍的末尾,隐约听到走在前面的鬼子军官,在得意地高声说着日本话,不时发出几声狂笑。
他抬头打量着山上,山坡上,高低起伏的院墙,露出尖顶的房子,岗楼上的鬼子哨兵,都象往常一样,山壁上生长着一些稀疏的野草、小树,看不出任何异常。老夏在哪里呢?
很好,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个冒牌的特务,仓库的守卫、石山城的日伪、押运密码的鬼子兵,大家都互不认识,这给了丁义混在其中绝佳的机会
大队的鬼子兵,走在丁义的身前身后,牛皮靴踏在山路上,一片杂乱的脚步声,混杂着枪托碰撞水壶的乒乓声。丁义身后的盒子枪碰着了一个鬼子兵的胳膊,那鬼子咕噜了两声,丁义回头抱歉地冲鬼子笑了笑。
慢慢登上山坡,进入用围墙圈起的大院里,丁义不敢东张西望,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山上的房屋,都依山势而建,左边角的岗楼约有三丈多高,上面的鬼子兵可以俯瞰整个山坡,但因为建筑物的高低错落,有些边角,肯定是看不到的。丁义满意地点了点头。
日本兵进入院子以后,排成队形,迈着整齐的步子,进入中间台地上一排房舍里。那两个挎指挥刀的军官,被一大群军官迎进了坡上几间刷着白粉,扯着电话线的房间里。院内,一些特务们在宋维昌的指挥下,分别站在院子的各个角落或门口,充当警卫。
丁义怕被人认出来,悄悄溜着墙根,走向边角的厕所。
太阳慢慢升到了半空,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山里的空气变得炎热了,院里守卫的和平军、便衣特务们,开始缩进墙角阴影里,宋维昌也随着敌人的军官们,进入到屋里去了。
丁义走进厕所,一下子高兴起来,厕所墙头不知道是为了通风,还是美观,砌成了花墙形状,正好可以通过孔洞观察院里的动静,他看见,有一个穿着军装、戴着眼镜的鬼子兵,被另外两个持枪的鬼子护送着,走进了那个军官们进入的房间里。
他马上判断:这个人,八成就应该是仓库里的机要员了,他是去接收密码本的。
丁义的的眼睛瞪大了,手扒着厕所的砖孔,一直看着戴眼镜的鬼子走进屋里,这时候,他听到身后,厕所的墙外,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就象是有老鼠在草丛里爬动。
第92章 世说新语(6)()
老夏和小泥猴两个人,昨夜躲在山洞里的鬼子仓库中,轮流放哨,在洞里的麻袋堆后面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发现下面的大院里岗哨林立,山坡下的大路边,聚集了大批的敌军,小泥猴高兴地说:“老夏,货要来了。”
“嗯。”老夏趴在洞口,仔细观察,远处的人影,象蚂蚁一样挪动着,看不清面目,但他知道丁义和牛娃子等人,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洞口旁树木的阴影,一点点地缩短,漫长的等待,让人觉得时光变得其慢无比,小泥猴早已经抓耳挠腮,不住地催促着鬼子们,“你们倒也快点呀。”
终于,卡车车队来了,大队的鬼子伪军,涌进院内。两个人睁大了眼睛观察,鬼子兵们进入房间了,伪军们各归各位,一群军官走入室内,院里的人,稀少下来了,一个穿便装的人,悄悄走向墙边的厕所,从走路姿态身形上看,正是鬼难拿丁义。老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和平军制服,“小泥猴,好好放哨,我下去了。”
“嗯。”小泥猴把身后的短枪掏出来,“哗啦”一声顶上子弹。
老夏慢慢从洞口走出来,尽量放轻脚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山坡侧面的一处平台,站着一个和平军岗哨,正望着下面的院子。老夏避开他的视线,拐个弯往下面走。正在这时候,耳边响起一阵“吱吱”的叫声,一只金黄色皮毛的小猴子,从山坡上跳跃着,直冲下来。小猴子窜蹦跳跃,连跑带叫,玩得甚是活跃。
那猴子的叫声,吸引了哨兵的注意,他扭过头来,正巧看见走动着的老夏。
糟糕,这只猴子是哪里窜出来的?是不是董太太马戏班丢失的那一只?老夏心里暗暗叫苦。这地方毫无隐蔽,已经来不及躲藏了。他急中生智,拔腿向小猴子追过去,同时向岗哨说道:“喂,抓住这只小猴,帮帮忙。”
“操,抓那干吗,没事闲的。”岗哨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看你往哪里跑。”老夏追着那只小猴,很快下到坡下面的院子里。小猴子窜得飞快,很快便跑得不见踪影了。老夏打量了一下哨兵,见他没有注意,放慢了脚步,缓缓沿着院子的围墙,向前走去。
他走到厕所的后面时,丁义正在扒着砖孔向厕所外观察,老夏不能确定男厕和女厕里是否没有别人,他也扒着花墙上的砖孔,向厕所里打量,正好丁义听到了声响,扭头察看,两个人的眼睛透过砖孔都看见了对方,丁义吓了一跳,继而认出是老夏,赶紧向他招手。
老夏闪身进了厕所。丁义急切地指点着,“你看,那个鬼子兵,进去了,我敢保证那就是机要译电员,你想呀,军官们在交接密码,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被叫到高级军官的房间?只有译电员,再也不会有别人。”
“嗯,有道理。”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透过花墙的孔隙望过去,那个戴眼镜的鬼子,已经从军官房间里走出来,胳膊下夹着个皮包。丁义和老夏高兴得眼睛都放光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宝贵的”鬼子机要员在两个持枪士兵的护送下,进入了离军官房间不远的一个安装着栅栏门的房屋里。那间屋子的墙后,有一棵笔直高大的椿树,上午的阳光照耀下,树叶间似有光芒闪出,丁义知道,那是隐藏在树枝间的天线。
“老夏,我去了。”丁义紧了紧腰带,朝老夏举了举拳头,然后走出厕所,不慌不忙地朝着那间有栅栏门的房屋里走过去。老夏也冲他举了举拳头。
在这个“铜墙铁壁”的鬼子仓库驻地,丁义要设计实施一个似乎不可能完成的“骗局”。
今天的阳光格外毒辣,远处的山岭,似乎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蒸气,不住地蒸腾摇动,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大院里一片静悄悄的,特务们都缩到了树荫墙角,有的凑在一块抽烟,有的靠在一边没精打采地呆着。对于从厕所里出来的丁义,并没人理会。
丁义一直走到眼镜鬼子的房间外面,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上安装着的木栅栏。
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那个戴眼镜的鬼子隔着栅栏看着丁义。丁义摘下头上的礼帽,对鬼子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刚才您接收的货,还有个手续要办,麻烦您了。”
“什么的——手续?”鬼子兵面无表情地问着。中国话说得挺流利。
“就是,得给我签个收条。”
“刚才已经签过字了。”
“不不,还得签个收条,就是这个,您看”丁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道林纸,上面印着两行字,他指着纸张的右下角,“您得从这里再签个名,嘿嘿,公事公办,太君,请您开开门,麻烦您办一下,很简单”
鬼子皱了皱眉,把木栅栏打开。
丁义嘻嘻一笑,走进屋内,把那张纸恭恭敬敬地递到鬼子兵的手里,他迅速用眼睛打量着室内,很好,屋里没有别人,里屋用隔墙截开,一张厚重的木桌上,放着电报机、打印机,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在阳光的蒸腾下散发着。
鬼子从衣兜里拿出笔来,伏身在纸上签名。丁义从衣袋里摸出两支“老炮台”香烟来,递给鬼子一支,自己点上一支,笑嘻嘻地说:“太君,请吸烟,我从武汉带来的,正宗老炮台,您的请,大八够地米西米西。”
鬼子放下笔,拿过香烟,丁义划着火柴,给鬼子点上,“太君,您的辛苦大大的。”那鬼子把纸交给丁义,然后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丁义慢吞吞地把纸折叠好,放入口袋里,却不离开,继续笑嘻嘻跟鬼子东拉西扯“太君,我们在来的路上,您说奇怪不奇怪,看见了一桩怪事,有一个放羊的老百姓,跟羊打起来了,被羊给打死了”
“你的,走吧什么的?被羊给打死?”
“您可不知道哇,山羊本来是最老实的牲畜,可它若是被鬼给迷上,山里有的是无常鬼”
“嗯,”鬼子摇了摇头,“你的,胡说的,快走快走。”他摆着手,冲丁义瞪了瞪眼睛,“快快地。”
“是是,”丁义嘻嘻地笑了笑,冲鬼子鞠了个躬,转身便走。身后咣当一声,木栅栏门又关上了。丁义没有回头,拐了个弯离开这间房子,朝着墙边走过去。
没过一袋烟的功夫,房间里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