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决战密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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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象,”老盖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花子里也有年轻力壮的,但象你这么虎虎实实,从里往外满是精神头儿的,可也没有,这样怎么能要着饭?呵呵,你把腰弯一点儿,眼皮子耷拉一点,对对,要有气无力,行了,凑合着吧。火候欠多了。”
陈榆看看老盖,他不但破衣烂衫,发如乱草,而且满面黑灰,手上的黑泥足有铜钱厚,这种“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自己的火候确实是欠多了。
一老一小,顺着街口走进镇子里,曲里拐弯,一直走到了那个“三号密营”的后面。老盖小声对陈榆说:“咱们爷儿俩坐下歇会。等着看大戏。”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远处走来一个乞丐,头上戴着个破帽子。老盖得意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小陈,你看见了吗?我没骗你吧。”
“行,老盖,你料事如神。”
那个破帽子乞丐,晃着手里的讨饭棍,慢慢腾腾地顺着街口走过来,眼睛不时左右瞟几眼。陈榆明白了,他在巡视“密营三号”周围的动静。陈榆缩在老盖的身后,仔细打量,破帽子穿得虽然破旧,但是满面油光,肤色白晰,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天下哪有这样的叫花子?
“你奶奶的,我装花子,固然是欠了点火候,可你连一点火候都没有。”
“小陈,你看,”老盖小声说:“他那俩大黄板儿牙,准是烟鬼。两眼冒着凶光,就跟昨天咬我的那条狼狗似的。”
“嘘老盖,小声点,别说了。”
破帽子走到近前了,对盖儿爷和陈榆打招呼,“老兄,你们好。”盖儿爷笑嘻嘻地说:“好好,老弟,看你印堂发亮,今天运气好不好呀,要着饭了吗?”
“唉,不行呀,难呀。”破帽子在旁边坐下来。
“那是,老弟,你连个家什也没有,要了饭,或是粮米,放在哪里呀?”盖儿爷笑眯眯地拿破帽子打趣儿。
“哦这个有的,”破帽子看了看自己的讨饭棍,这才发现忘了拿盛东西的家什,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刚才不小心丢掉了。”陈榆嘿嘿一笑,把自己的破口袋递过去,“老兄,我送给你一个吧,难兄难弟,互相帮衬嘛。”
“不用,不用,”破帽子把破口袋推回来,“我再找一个,再找一个。嘿嘿。”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大黄板儿牙,嘴边上的一颗金牙,迎着初升的朝阳,闪出一道金光。
这时,从东方的路上,走来几个行人,肩上扛着东西。破帽子抬起头来,手搭凉蓬张望,陈榆有意和他捣乱,从屁股底下抻出一张垫着的破报纸来,笑嘻嘻地说道:“老兄,你认识字吗?”
“认识,怎么了?”破帽子继续眯着眼向东观察。陈榆把报纸送到他的眼前,挡住他的眼睛,“劳驾,麻烦你给我们念一段。”
“念那干吗?”破帽子歪歪脑袋,把报纸推向一旁,继续仔细观察着那几个行人,发现这只是几个早出的农民时,才把目光收回来。陈榆笑嘻嘻地对他说:“这报纸上有张照片,长得特别象你。”
“嗯?”破帽子愣了一下,把报纸拿过来,只见上面有一栏新闻,写着:“宪兵队处置嫌疑通共分子,枪毙嫌犯一名。”下面刊载着一个被枪决的人犯照片。
“胡说八道,”破帽子瞪了陈榆一眼,“哪里象我?你从哪里找这么张破报纸来。”
“茅厕里。”
破帽子气得鼓起眼睛,一扬手把报纸扔在地上,又瞪了陈榆一眼。老盖看他们俩逗得有趣,也凑过来凑热闹,伸手从腰里摸出三粒脏乎乎的骰子来,伸到破帽子面前,“来,两位老弟,咱们仨玩个‘猜宝’的游戏,怎么样?”
“不玩。”破帽子说。
“要是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我遇到的一个秘密。”盖儿爷一脸神秘,煞有介事。破帽子犹豫了一下,盖儿爷笑嘻嘻地把攥着骰子的手伸到破帽子脸前。那只手又黑又脏,指甲缝里满是泥污,差点把破帽子给弄呕吐了。
“你什么秘密?”破帽子脑袋向后躲闪。
“你先猜呀,”盖儿爷说着,把三粒骰子在手里转动着,手法颇为熟练,嘴里喊了一声“着”,把骰子猛地翻在地上,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缺边少沿的大碗来,把三粒骰子扣住。
“几点?”
破帽子心下奇怪,刚才他把手移开扣碗时,骰子的点数都已经看清楚了,明明是九点,这有什么猜的?他开口便道:“九点。”
“天灵灵,地灵灵,我要开宝啦,神仙快显灵,”盖儿爷嘴里乱七八糟地念叨着,把大碗一翻,里面的骰子却是六点。
“咦?”破帽子看了看盖儿爷翻碗的手,那只手被黑泥老茧包裹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他皱了皱眉,抽了抽鼻子。
“嘻嘻,你没猜对,”盖儿爷笑道:“秘密不能告诉你了。”
“嘿嘿,告诉我,告诉我,”破帽子死皮赖脸地说。
正在这时候,从街心里走过来几个人影,盖儿爷大惊小怪地一拍大腿,说道:“坏了,快走,皇军,有皇军过来了。”那几个人穿着黄色的军装,离得尚远,其实也看不清是日军还是和平军。
“快告诉我呀,皇军有什么好怕的,”破帽子要拦盖爷,盖爷扒拉开他的手,“不行呀,快跑,”陈榆也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在旁边添油加醋,“是呀是呀,上回我让皇军的狼狗咬了一口,差点把魂儿给吓没了,快跑。”他学着盖儿爷的样子,佝偻着腰,缩头缩脑地仓皇而逃。
“别呀,等等,什么秘密,告诉我”
第71章 毒笔毒墨(1)()
陈榆绕过绿意盎然、扑朔迷离的“迷宫”,来到匡老伯的草屋前,发现腊梅正在挽着袖子用陶瓮淘米,他高兴地叫道:“腊梅,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还给你留着一把酸枣呢。”
酸枣被陈榆小心地保存在小布袋里,拿出来个个鲜亮,象眼珠仁一般大小,滚圆通红,看上去就如一堆圆润晶莹的红玛瑙。腊梅甩着手上的水珠跑过来,“呀,真好看。”
“又酸又甜,赛过王母娘娘的蟠桃。”
“阿榆,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哦?我昨天就跟惠姐来了,却没见到你。项先生他们,都在后面开会伐。”腊梅俏脸含笑,捏起一枚酸枣在嘴里咀嚼,“呀,真酸,好鲜哦,好吃。”
“我在黄岗镇,跟着阿混一块吹牛皮、卖蛇药呢。”
腊梅吃着酸枣,满面都是欢笑,“阿榆,我一到密营这里,就不愿意回城去,咱们这里山清水秀,自由自在,吸口气都是甜的,想唱就唱,想笑就笑,可有多美哦。在城里简直憋闷死了,出去得化装,得躲着鬼子汉奸,晦气得紧。”
两人聊了一会,听到一阵脚步声,鲁满仓扛着一把大铁锤,从树林“迷宫”里转了出来,陈榆问:“老鲁,你做什么去?”
“打铁去。”
“我也去,”陈榆把酸枣袋子塞在腊梅手里,跟在鲁满仓的后面,转过草屋,来到后面崖壁下的林间空地里,空地后侧有处洞窝,用巨大的青条石围出一个简陋的打铁作坊来,旁边生着几棵高大的榆树槐树,把石屋遮挡在一片阴影里。
石屋里有一盘石灶,炉火熊熊,烧得正旺,满头热汗的阿四“忽嗒忽嗒”地拉着风箱,匡老伯拿着根火钳,把一块烧红了的铁块,从炉里夹出来,放到帖板上,项先生拿着一柄铁锤,用力敲打,发出一阵悦耳的“丁当”声。
“我来我来,”鲁满仓赶过去,把肩上的大铁锤拿下来,换下项先生,抡起锤来砸向那块铁料,丁丁当当声里,通红的铁料慢慢变形变色,迸出点点火星,鲁满仓动作熟练地抡着大锤,硕大沉重的锤子在他手里就象一根轻巧的柴棍。
旁边放着一堆铁制半成品,还未打磨,陈榆拿起来仔细看,这是一些四棱尖刺,比核桃略小,设计非常精巧,无论怎么放置,永远有一面尖刺向上。陈榆忍不住赞叹道:“嘿,咱们的兵工厂越来越棒,赶上汉阳兵工厂了,我看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造大炮了。”
项先生擦了把汗,笑咪咪地从石屋里走出来,坐到槐树下的石凳上休息,掏出老烟斗装烟。陈榆四下扭头看了看,腊梅不说这里正开会吗?他问项先生:“惠姐她们没在?”
“呵呵,惠姐,你哥,还有老彭,他们都上山采药去了。唔,那不是,他们回来了。”
曲折的山路上,走下几个人来,陈槿青布包头,背着药篓,拿着药锄,惠姐扎着头巾,一副乡下农妇打扮,手里拿着一束野花,身材粗壮的彭壮戴着顶斗笠,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那袋子里偶尔还晃动两下,陈榆眼尖,“喂,老彭,你背的是蛇吗?”
“对呀,你哥抓的蛇,青的白的,一大堆。”
抓蛇养蛇,正是“毒蛇计”的重要一步。
第72章 毒笔毒墨(2)()
陈槿脸上露着喜色,他放下背上的药篓,坐到项先生的旁边,乐呵呵地说道:“刚才,惠姐我们采药的时候,想到了一些法子。”
“那好啊,咱们一块商讨商讨。”
惠姐把头巾摘下来,甩了甩油黑的长发,“我们在山上,看到几株紫色浆草,我就说可以采来捣碎了,去掉杂质,当作画画的颜料,笔色和润,画写意山水最好。结果陈先生一下子灵感大发,说是把毒药放在笔墨上,效果一定不错。”
“毒笔墨?”项先生拿下嘴里的烟斗,思索起来。
陈槿说道:“我琢磨着,那汪精卫是大文豪,文墨佳绝,无论他的行宫设在哪儿,可以想见,房间里文房四宝,那是必不可少的。咱们可以在他的砚台上、笔洗上,都涂上药膏药粉,匡老伯我们新近调配改进的蛇涎散,颇有成效,这物遇水而发,闻之而入肺腑,沉积而慢慢浸入心脉等他拿笔写作,涮笔蘸笔的时候,不知不觉,便把毒气给吸进去了。”
“妙啊。”项先生一拍巴掌,哈哈大笑。
彭壮在旁边咧开大嘴,“陈先生,也只有你们文人秀才,才想得出这种鬼主意。”
“另外,”陈槿转身从背篓里拿出几株细细的香草,放在项先生鼻子跟前,“你闻闻。”
香草细茎小叶,散着着淡淡的清香味。
陈槿摇动着手里的香草,继续说:“香草,加上茶梗、稗壳,用药浸泡十天,毒就入骨了,晾干以后,用细牡丹花瓣封闭,保存其毒性,再与谷壳混合,做成枕头芯,若不用,药性永存,若是枕着它睡觉,那么花瓣必定破裂,药性散出,也可对毒笔毒墨起到辅助之效。”
鲁满仓从石屋里擦着汗走出来,摇着大脑袋感慨起来,“这年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是兵遇到秀才,也得提心吊胆。我听着陈老弟这些‘毒计’,只觉得后脊背上发凉。这一回,我看妥了,汪精卫再也跑不了了。”
陈槿的主意,让一众特工们都兴奋起来,大家坐在石凳上热热闹闹地议论一番,把“毒蛇计”慢慢添枝加叶,逐步完善起来。
“陈榆,”项先生扭过头来,“黄岗那边怎么样?”
陈榆坐在旁边听了半天,觉得别人的主意都很好,他一直没有插嘴。自己和阿混在黄岗卖了几天蛇药,也难说有什么成效。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也还是老样子,蛇药卖了一些,还被伪军抢走几包。别的,也没见到什么。对了,我们遇到一个破帽子。”他将破帽子假乞丐的事情报告了一遍。
“哈哈,东施效颦。”惠姐一拍手,笑道。
陈榆挠了挠脑袋,他没弄明白惠姐这句成语是什么意思。项先生满意地喷着白色烟雾,点点头,“嗯,虽然那个敌人的暗探东施效颦,装扮乞丐并不象,但据陈榆他们的观察,这人责任心还挺强,很好,对咱们非常有用。一定要把它紧紧抓住。陈榆,你们千万不可打搅他,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是。”
“惠姐,说说城里的情况吧。”项先生又往烟口袋里挖烟丝。
惠姐折了根树枝,习惯性地在地上画起图形,“现在,已经肯定许群就关押在21号特工部,这块区域,邻近有汪精卫的伪国府,有中央银行,有和平军师部驻地,正是敌人统治的中心,靠偷或抢之类的攻击手段,是不行的。即便是有陈榆那样的武功,只怕也进不去。”
几个人都静下来,看着惠姐画在地上的图案,那是一个宽阔的大街,两旁边的建筑、林荫道,都被惠姐用树枝几笔勾出,栩栩如生。
“这是一个酒店,名叫福至园,”惠姐用树枝指点着,“那边,拐过一个弯,是医院,目前我们正在努力对酒店和医院进行侦察,看看能不能渗透进去,咱们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