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天下-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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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云扬扬手中的生肉,笑道:“有什么吃不下去的,你当我在王府之中过了这几年,天天锦衣玉食,便忘了我过去的艰难生活吗,那时候,每天都盼着有肉吃,一年上头,能吃上几顿肉是最开心的事情了,云大哥打猎,我们家还经常有肉吃,还有好多人过年也难得吃上一顿肉呢!”似乎想起了什么么往事,念云开心地道。
笑声未绝,看到李逍的面容,念云的笑容顿时敛去,别转头去,忆往昔,开心尽成伤心事了!
看着念云的模样,李逍道:“念云,已经过去一天了,我们可以出去了么,这洞里的气息实在太难闻了。你扶我出去走走。”这些天来,吃喝拉撒都在这一间房子大小的山洞之中,气味当然难闻。
“不行,苟敬是什么人,他是暗房的大头领,即便他走了,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留下,我们再忍几天,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可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你也忍忍吧!”念云摇头道,“实在难受,就凑到洞口,那里空气好一些。”
起身扶起李逍,两人坐到了洞口,洞口虽然被封住了,但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几个缝隙,坐在靠近洞口的岩石上,李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风声,阳光,这些以前司空见惯的东西,现在竟然觉得这么珍贵。
外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脚步声,两人身子一震,看向对方的目光之中顿时充满了惊憷,念云手腕一翻,摸出了一柄匕首,这不是用来杀人,这是用来自杀的。
李逍伸手紧紧握住念云的手,将匕首夺了过来。
“如果是苟敬的人,记住,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后,一定先杀了我,我不想落在他们手中。不想落在李鉴的手中!”念云轻声道。
“我也不会落在他们手中的。”李逍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就让我们同赴阴曹吧!”
外面的脚步声愈近,念云身子有些发抖,李逍轻轻地将她捅在怀里,透过缝隙,向外看去。
是几个身着捕头服色的房县捕头。说话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他妈的,那个老太监可真能折腾人,他要捉的人早就跑了,还要我们上山来搜寻,寻个毛啊,纯粹是找我们的麻烦!”一个人愤怒地道。
“小二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没看到连咱们县令大人都被那个老太监丢进了大牢里吗?咱们这些小捕头,落在他手里,还不被扒一层皮啊!”另一个声音亦是不无抱怨。
“说起这事来就恼火,奶奶的,你们说,咱们县那两具床弩不是被那个老太监自己的人征去的吗,他们的腰牌,那可是硬梆梆的,谁敢不给,怎么就成了对手的了呢?连累得县令无处喊冤,那个老太监也恁霸道了一些,明明是他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却赖在我们县令身上。”被称做小二哥的人怒道。
“算了不说了,让咱们上山便上山呗,小二哥,来了也别白来,咱弄几只兔子,回去换换口味。那个老太监要追人的早跑了,咱们反正是来应个景。对了,小二哥,你消息灵通,那天晚上那么大阵仗,到底是抓谁啊?那个江洋大盗有这么大的能耐?”
“屁的江洋大盗啊,你见过那个江洋大盗敢跟军队叫板的吗?”小二哥停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自家兄弟,我说了你们可得保密啊。”
“当然当然,谁听了说出去烂**!”其它人连连道。
“是来杀当今四皇子的,你们知道吗,听说啊先皇帝爷本来是要传位给这位四爷的,结果大爷却捷足先登,将老皇帝结果了,又来杀这位四爷,四爷命大,有人通风报信,就逃呗,逃到这里却被围上了,结果四爷的那些忠心部下就拼死来救人了,那天的阵仗,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我的个老天,现在想想我都害怕,那叫一个血肉横飞啊,那些人都不要命啊,老太监带来的人那么厉害,楞是让他们将人救走了!”
小二哥说得口沫横飞,听者却是脸色发白。“小二哥,你说那大爷和四爷都是兄弟,大爷当了皇帝,真会杀他亲弟弟么?”
“你这个痴瓜,先帝先是传位给四爷的,不杀了他,大爷这位子坐得稳?”小二哥啐道。
“天家无亲情,以前还以为是说书先生胡说八道,现在看来倒真是如此了。”余人连连叹息。
“算了算了,管他呢,谁当皇帝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饭吃,有晌拿,我们管给谁当差,走了走了,打兔子去。”那小二哥大声道。
话声愈去愈远,洞内两人长吁了一口气,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渗出的冷汗,不由相视一笑,“虚惊一场,不过幸亏听了你的话,没有出去。”李逍眼睛发亮,道:“看来遗诏的事终于传开了,嘿嘿,只要我逃了出去,便大有可为。”
“可能是温先生!”念云道。“这会让李鉴的注意力转移走一部分,连这些衙役捕头都有所耳离,磨盘山这里这么大阵仗也瞒不过人,更是会让人传出去,这样一来,倒是可以减轻一些我们的压力,李鉴不会不注意到这些问题的。这会动摇他皇位的正统性,等温先生到了南方,便会传遍天下。”
李逍用力地点点头,“民心可用!”两人相视一笑。
又过了三天,洞里的食物已经吃完,而在这三天里,再也没有人踏足磨盘山,念云推开了洞口的乱石和积雪,小心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你呆在里面,我去找此吃的回来。”柔娘对山洞内道。
李逍探出了一个脑袋,“你行么,这满山都是大雪,你又不会打猎,在那里能找到吃的?”
念云得意地一笑,“你们这些天皇贵胄金枝玉叶自然是找不到的,不过我就不一样了,随便在哪里,我都能找到吃的。”
李逍疑惑地道:“你能找到什么?”
念云呵呵一笑,“你没有饿过肚子,自然不知道,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站起身来,轻盈地踏过积雪,消失在密林之中。
看着柔娘轻盈犹如小鹿的身影,李逍喃喃地道:“念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会!”
阳光很好,李逍慢慢地挪到洞口,靠在洞口,眯起眼睛让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很是享受,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李逍感到有些不解。
念云回来得果然很快,提着一大包东西,快乐地奔了回来。
看着念云摊开的包袱皮,李逍傻眼了,这都是些什么啊?各式的干果,松仁,还有一些粮食,树根等等不一而足。
“这是什么东西?”他奇道:“你从那里弄来的?”
念云笑道:“这山上林子里松鼠啊,老鼠啊什么多得很,这些动物都会在冬季来临之前贮存食物的,只要找到了他们的洞穴,挖开,便可以找到很多吃的东西了。”
李逍顿时苦了脸,“老鼠的东西?”
念云嘲笑地看着他,“怎么吃不下?在你伤好之前,我们就必须得吃这些东西了。这林子里鼠洞真得很多,放心吧,我们饿不着的。”
“我不吃!”吃生肉李逍挺得住,但吃老鼠的食物,想想那毛耸耸的小东西,李逍顿时恶心之极。
“你不吃啊,那你就天天吃这东西吧!”念云拿起一把草根模样的玩竟儿,递给他。
“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荷菜的根,这种野菜冬天时叶子枯了,但它的根也是能吃的,甜的!”念云提起包袱皮,走进了洞中。
片刻之后,又走了出来,寻了些枯柴棒走回洞中,晃着火折子,打着了火。
“四爷,外面有烟吗?”她在里面喊道。
“有一点,不大!”李逍看了一下,“风一吹,就没了!”
“那就好!”念云快活地答道。
没用多久,一阵香味从洞里传了出来,吃了好些天生肉的李逍闻着香味,顿时馋涎欲滴,只是先前将话说得死了,此时却是拉不脸来,只能干咽着唾沫,用力地咀嚼着那一团野菜根。
“喏,给你!”一块石片上盛着一堆五花八门的各色粮食作成的饭食出现在李逍的面前,“像不像腊八粥?”
时间飞快地流逝,磨盘山几乎被人遗忘了,房县的县令被投进了监狱,苟敬一路追杀着紫燕以及连仲文,竟然忘记了他将这位县令关在了监狱里,这位可怜的县令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没有苟敬的命令,亦没有人敢将他放出来,一时之间,房县竟然没了主官。这倒成全了躲在山上的李逍与念云,再也没有哪怕一个衙役捕头上山来搜寻。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李逍已经能站起来,做一些轻微的活动了。念云开始筹备着离开这里,向南方进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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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失和()
新年刚刚过去,要是放在往年,现在还是狂欢的时节,但在泰州,这个新年却过得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冰冻严寒。
虽然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的一系列邸报,圣旨还没有抵达泰州,但确切的消息早已传了过来,大爷上位,四爷失踪,一个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轰打在泰州诸将的头顶上,只将众人打得头昏眼花。
泰州的左右武卫,左右骁卫上上下下的将领基本上都是四爷李逍的心腹,甚至连泰州知州权昌斌也知道,自己的身上已打下深深的四爷烙印,四爷的失败,基本上就等于宣告了自己这一些人的失败。不仅仕途完蛋,甚至连性命也极有可能难保。
关鹏举将驾临泰州,成为泰州所有驻军的指挥官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个问题。
泰州知州府,权昌斌借着十五月半的机会,邀请了所有在泰州的高级将领们欢度佳节,众人都知道,过节是假,趁此机会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才是真实的目的。
武卫,骁卫的二位主将从良,冯从义,以及四位统领中的三位都应约到了知州府,唯有关震云没有受到邀请,因为他是关鹏举的儿子。
屋内虽然虽然温暖如春,但气氛却寒冷如冰。
“诸位,事情大家都已经了解的十分清楚了,今天请大家过来,我希望大家都开诚公布地说一说自己的想法,都别藏着掖着了,大家伙儿都是四爷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四到了,我们该怎么办?”权昌斌站了起来,冲着各人抱拳,态度诚恳地道。
冯从义转着酒杯,一言不发,从良咬着嘴唇,仰头看着屋顶,其它诸将则看着从良与冯从义两人。
苏灿的眼光在两位主将的脸上转了半晌,看到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什么叫四爷倒了,我们还在这里,那四爷就没有倒,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大皇子这位置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是大越的军人,难道能容忍这种谋朝篡位的行径么?泰州二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冯从义放下了酒杯,慢慢地道:“苏将军,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尽起二十万大军,杀回上京去!”
“也无不可!”苏灿硬梆梆地道。
“我们走了,对面怎么办?”冯从义的眼神逐渐严利起来,“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去岁蒙人突然大规模撤军了,原来他们已经嗅到了什么?他们现在正在翘首以盼我们像苏将军所说的那样做吧?”
苏灿无言以对,气哼哼地坐了下来。
“冯将军,你以为我们当怎么做?”权昌斌脸色有些凝重地问道。
“镇之以静罢了,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成!”冯从义道:“蒙元现在肯定正像毒蛇一般盯着我们,我们如有什么举动,他们必然会窜出来狠狠地咬我们一口,那时候,遭殃的可是百姓。”
“冯将军,我想提醒你一句,关大将军一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等待我们的只能是一一被剥夺军权,然后调回京城,最后沦为别人案板上的猪羊,任人宰割!”苏灿怒道。
冯从义霍地站了起来,“你嘴里的机会是什么?是放弃这里的防线么?那你置泰州百姓于何地?泰州一破,北方十六州可还能幸存?四爷深明大义,我想此时他不管在那里,都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
他走到大厅中间,看着众人,掷地有声地道:“各位听好了,我们是大越的军人,忠于的是大越朝廷,保护的是大越的百姓,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利而让千万人流血飘杵。”
从良站了起来,走过去牵着冯从义的手,“老将军多想了,正如老将军所说,我们都是大越的军人,自然以大越的利益为最高,苏将军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老将军负责泰州所有军队的指挥,我们自然以老将军惟命是从。苏灿,还不过来给老将军赔个不是。”
看着从良,苏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