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天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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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鸣镝的叫啸声,蒙军将领皱起了眉头,知道这是敌人在召唤援军,不过他并不以为然,自己吃掉了这百余人之后,立即打马便走,对方的援军从安庆城中赶来,连屁也吃不到一个。
“杀光他们!”蒙军将领大吼着,高举着马刀,冲了上来。
雪原之上,的确白茫茫一片,但是在这片看起来一无所有的雪原之下,却是另有蹊跷,连着数天的引诱之后,终于成功地将一支规模不大不小的敌人引了过来。随着这支鸣镝被射上天,地上厚厚的积雪忽然开始蠕动,随着咣当咣当的响声,一块块积雪忽地被掀开到一边,原本一无所有的雪地之上忽然多出一条条壕沟,这些深有米许的沟里,一排排的步兵从里面跃了出来。最先跳出来的,赫然是狗熊一般的蒋旭,此刻,冻得脸色有些发青的蒋旭仰天发出一声长嗥,拖着两条长长的鼻涕,高高地举着巨大的陌刀,从蒙人骑兵的身后扑了上来。
“我操你妈呀!”蒋旭破口大骂声中,一陌刀将离他最近的一名骑兵连人带马剖成了两半,鲜血哗啦一声喷了他一身,将他一下子便染成了一个红人儿。
他们在这里已经埋伏了近一天了,为了省事,沟挖得不深,其它的士兵蜷缩在里面还不觉得咋样,但蒋旭这样的身板藏在下边,可就遭了大罪,一直盼望着那支鸣镝声音的蒋旭在初一听到那尖啸之声时,便如听到了仙乐一般,迫不及待地便掀了木板,跳了出来,将一腔的怨气怒气全都发泄到了蒙军身上。
埋伏的时候,云昭亲口对蒋旭说过,要是没有听到鸣镝就出来,就要对他不客气,别人的话蒋旭不在乎,但云昭的话,他却是不敢不听。
在蒋旭的身后,苏定方和他的十名陌刀手紧随其后,十人一跃出来,立即便排成了紧密的队形,苏定方位于正中,呐喊声中,大步向前,闪着寒光的陌刀高高举起,整齐的落下。
越来越多的步兵从一条条雪沟之中跳了出来,冲向蒙军。人数多达数百人。
蒙军大惊失色,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突然之间多出一批索命无常,顿时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仓惶地拨转马头,根本来不及作出其它的什么反应,大批的步兵已经涌进了骑兵队列中,而此时,云昭麾下的百余骑兵已是闪电般地逆杀回来,冲进了蒙军之中。
杀声震天动地,蒙军将领直到此时方才知道,对方早已在这里挖好了陷阱,就等着自己跳进来了。
乌云踏雪兴奋地嘶吼着,嘴咬头拱,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战马四处驱散,而骑在他背上的云昭,易水寒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蓬蓬血雨,一人一马,都是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在乱成一团的蒙军之中横冲进撞。
蒙军此时被围在正中,人挤人,马挨马,面对着外围层层逼上来的步兵,无法可施,而挥舞着陌刀的蒋旭与苏定方等人此时就如同阎罗,浑身染血,每一次整齐地挥动,就斩下十数名蒙军。
蒋旭在十分认真地砍人,圆睁着双眼的他十分生气,因为这些可恶的蒙狗子,他不得不蹲在那个雪窝窝之中,藏了几乎整整一天,除了几个用来透气的小孔之中依稀可见一点光线外,自己就像一只老鼠一般,必须要杀光他们,不然,云昭肯定还会让自己藏回那个雪窝之中去,蒋旭不喜欢那么狭小的空间,想着这些,蒋旭干劲十足,锋利而又沉重的陌刀在他手中宛如一件玩具,轻飘飘地挥舞着,然而落在蒙军身上,却重如泰山,每一刀落下,都是血花四溅,此时的蒋旭浑身已被鲜血浇透,粘糊糊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他砍得更加用力,也更加快了,他想早些结速,然后去洗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宛如魔神一般的蒋旭不断吓着了蒙军,也吓着了自己的友军,便连苏定方,这个用惯了陌刀的老手看到蒋旭砍人的手段,都有些作呕,带着他的陌刀手另外选了一条路径。
云昭埋伏在这里的五百步兵之中有三百老兵,夹杂着刚刚招进来的二百新兵,这些人对于杀人显然还陌生的很,他们手中执着长矛,只是负责将马上的骑士捅下来,而补上一刀的工作都交给了老兵,饶是如此,看到战场之上的残酷,横飞的断肢残臂,四处飞溅的内脏,仍有不少人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上,大声地呕吐起来,但马上有老兵跑过去,将他硬生生地提起来,塞过一把横刀,拖过一个个受伤垂死的蒙兵,厉声喝斥着他们,用力地将手中的刀砍下去,捅进去,让鲜血溅满全身。
从这批蒙兵被突然出现的步兵截断归路,又被返身杀来的云昭带领的骑兵搅乱阵形,这一场战斗就已经没有了悬念,在一声声惨叫声中,追着云昭等人过来的五百蒙族骑兵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一一躺倒在雪地之上,地上积雪已经变成了红色,沽沽流动的鲜血淹过了众人的脚面,最后一个蒙人仰面朝天,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之上后,云昭呛的一声还刀回鞘,大叫一声:“兄弟们,回家!”
老兵拖着手脚发软的新兵,快步奔向石堡的方向,在他们的后面,云昭领着百多名骑兵断兵,缓缓地向着石堡方向退去。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一队蒙军哨骑终于赶到了战争地点,惨烈的场面让他们大惊失色,五百蒙军全军覆灭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要知道,他们从大营里追出来,到他们赶到这里,这之间的时间并不短。
难道这里出现了大规模的大越骑兵?他们惊疑不定,有些慌乱地打马往回奔去,一路之上,示警的哨声不断。
拉卡锡现在完全摸不清楚在他的对面,到底有多少大越军队了,这几天来,百人以上的军队连二接三地被袭击,有时候间隔时间极短,从伤口上判断,他们中有的是被骑兵所惯用的马刀袭杀,有的却是被步兵的横刀,长矛杀死,更让拉卡锡有些担心的是,最近一支被整队歼灭的部属多达五百人,而这五百人之中起码有上百人是被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击杀,这种武器拉卡锡知道,它叫陌刀。从其其格的部将那里知晓,石堡有一支陌刀队,但那支陌刀队已经损失得差不多了,陌刀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玩得转得,但现在显然,对面的大越军队之中出现了为数不少的陌刀手。
对面到底来了多少援军?拉卡锡只能自己胡乱猜测,因为他派出去的哨骑一旦接近巴颜喀拉山,便再也回不来了,所有的消息完全被封锁住,愈是这样,拉卡锡愈是不敢轻举妄动。
“紧守营垒,没有命令,严禁出营作战!”思来想去,拉卡锡下达了这样一条命令,坚守,等到潭州那边分出胜负来再说。。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78章 桠子口之战(上)()
桠子口是除了玉门关外,另一条可能通往潭州腹地的偏僻小道,险峻难行,极少有人从这里通过,以往除了一些走私货偷偷摸摸从这里经过以外,正经的客商还是会选择自己玉门关经过,虽然要缴纳一部分税费,但比起桠子口那里未知的风险,众人还是情愿花钱买个平安,后来潭州在这里设了一个小小的哨卡,驻扎了十来个士兵守着这条道路,连走私货的也不大来了,走这条路铁定不可能带太多的私货,如果要走这条路,那就又要花钱打通这些士兵的关节,一来二去,根本没有利润可言,这条道路也就愈发的荒废了。
这一次蒙军大举压上,司马仁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便派驻了一支潭州兵,总计一个营三千人。不过桠子口的这条道路实在太过于偏僻,险峻,而且知道的人并不多,便连许多卢州,潭州的本地人也不知晓,更别说远道而来的大漠蒙族了,要不是军用地图上还标注着这么一条道路,司马仁也不会想起来。
基于以上原因,司马仁并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上面,派出的部队并不是潭州精锐,而只是一支二线部队,在司马仁看来,有这么一支部队驻守就够了。虽然是二线部队,但单从装备上来看,亦是远远胜过蒙军了。
统带这个营的是一名叫做金怀恩的游击将军,一般而言,在大越军队编制之中,一个营的统兵将领都是正五品的游骑将军,但金怀恩这个营只是一支二线部队,他的职级便也矮了一级下来。
被派驻到这个一个偏僻,荒废的地方驻扎,金怀恩的心情自然也好不了,坐在点燃了几盆炭火的大帐之中,他仍然觉得冷得令人难受,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用不了多大会儿便会冻得硬梆梆的难以下咽,这让他极度地怀念潭州城中那温暖的大房子,可口的饭菜,如花的美女。
“该死的蒙人!”金怀恩非常痛恨不开眼的蒙人,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被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坐在两盆火之中,大大地灌了一口酒,眯逢着眼睛,金怀恩幻想着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在战场之上大杀四方,将蒙人打得鬼哭狼嚎。
血色夕阳之中,自己傲然而立,在自己的坐骑四周,是堆集如山的蒙人尸体,知州大人正笑呵呵地亲自来恭祝自己,在知州大人的身后,是无数捧着金银赏赐的亲兵和妖娆无比的美女。
金怀恩无声地笑了起来,一时之间,似乎也没有这么冷了。
“将军,金将军!”一名校尉闯了进来。
金怀恩霍地睁开眼,从美梦之中醒了过来,不由恼怒地看着这名打扰了自己美梦的校尉,“什么事?慌里慌张的,我一直给你们讲,作为一名战士,应当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洪水临头亦要稳宁如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闯进来的校尉咧嘴嘻嘻笑着,他是金怀恩的心腹,自然知晓自家将军是一个什么人,也不怎么害怕。“将军,喜事啊,潭州来人了。”
“哦,什么事?”
“将军,知州大人下令我们撤离,我们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了。”校尉开心地道。
“真的么?”金怀恩又惊又喜,“蒙人撤退了么,不打仗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校尉摇摇头,“玉门关那边还在打呢,具体什么情况来使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命令我们立即撤回潭州去。”
金怀恩兴奋地站了起来,“好得很,这个鬼地方,老子早就不想呆了,快去请特使过来,你,这就去告诉弟兄们,收拾东西,等我接了命令,我们就可以开拔了。”
校尉笑道:“将军,今儿这天色,可是走不了了,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夜里走这条路,那可危险得紧,怎么的也得等到明天天亮。”
金怀恩搓搓手,从撩开的帐门向外看去,天色果然已是不早了。
“啊,时间过得真快,这样吧,让弟兄们将能收拾的东西先收拾好吧,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早一点回到潭州,便少遭一份罪了。”
校尉笑道:“将军是想念家中的美妾了吧?”
金怀恩斜睨了他一眼,“狗日的东西,愈来愈放肆了,当心老子掌你的嘴。”
校尉边笑边往外退,“将军饶命则个,其实,小的也分外想念怡红楼的那些小娘子了,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受罪了。”
两人都是大笑着,却没有一个想到,要是蒙人真从桠子口打过来怎么办?在他们看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又是如此难行,蒙人一来不会知道,二来,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冒险来攻打这里。因为这里实在不适宜骑兵作战。
桠子口上,所有的士兵都是欢声雷动,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东西,除了要随身携带的东西外,其它的都被捆扎打包,一捆捆的箭矢被装上了板车,巨大的床弩被拆卸成一个个的部件,小型的石炮也从原本就修筑的极为简易,粗陋的阵地上拆了下来。所有人都兴奋的难以入睡,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一个多月,所有人都快疯了。
好在,这要命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的确,这种日了是要结束了,但他们万万没有想的是,却时真正要了他们的命。
距离桠子口不远处,看到对面的军营里灯火通明,虽然隔了好几里路远,但军营里的声浪却听得清清楚楚,脱里看着韩仲,有些惊疑不定,“义王,是不是我们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对方军营里是这个模样?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奇袭?要是硬打,对方占据了有利地势,只怕我们很难得手。”
韩仲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军营,心里亦是惊诧,对面军营里的灯火将附近照得一片通亮,这种情况之下,的确是不可能展开奇袭。
“我得去看看!”韩仲紧了紧身上的盔甲,“对方到底在干什么?”
脱里诧异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