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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甲申天变-第79部分

小说: 甲申天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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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已是已是泪流满面:“和尚我今天替你收尸,是敬你保家的勇气,是敬你们一家三代战死扬州的忠义,你们一家今天杀死两个鞑子,足以抵消你宰杀百千猪羊的罪业了。若是我能活下来,定然想法子替你女儿收尸,你若真的在天有灵,保佑我活过今日……”

    “善心动不了恶魔。和尚我再不信佛祖,改信阎罗了……”和尚长身而起,一把扯下胸前的佛珠,抄起地上沾满鲜血的长柄利斧大吼一声:“狗鞑子,你秃爷爷来了!”

    另一条匝道处,又是一队同样装束的叉子兵盘旋而上。

    土黄色的军装早已被鲜血浸润的看不出本来颜色,唯独那条过肩到腰的红线更显得鲜红艳丽……

    路涧甚至没有想过去增援丁乙,那么几个建州奴,那么一个小的缺口,他再收拾不下来,他也就不是丁乙了。

    一队队援兵开赴,快速增强城头防守力量的同时,也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都给我闪开,看我们的。”路涧很粗鲁的用叉子柄把死战守城的扬州兵丁拨开。

    在路涧这些年轻战士眼里,除赴死军之外天下再无强兵。不是就是一座小小的扬州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交战双方纠缠十数日,攻城的攻不进来,守城的也守不住,这还叫什么战斗?完全就是规模宏大的群殴而已。

    就是在野战当中,老子带着弟兄们也能把“满万不可敌”的满洲兵打的退避三舍,何况的倚坚城之固的居高临下?

    四叔时长说死守扬州的史可法是如何如何了得,在路涧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子事情。

    “要是让赴死军守扬州,根本就不必四叔出马,弟兄们就能让鞑子碰的头破血流。你史可法都守不住了,还算什么英雄?”能打的才是英雄,这就是路涧简单而又幼稚的想法。

    “都给我去死。”路涧领头吼了一嗓子。

    “去死。”

    每个赴死军战士都憋着一股劲呢。

    这么长久以来的转战四方,为的就是能够在扬州城头和鞑子决一死战,辛辛苦苦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到了真正的战场了。

    也让扬州守军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

    用忠诚伯的话说,就是“打出赴死军的威风,让天下人知道什么叫做强兵。”

    和丁乙不同,如无必要,身为营官的路涧现在基本已不直接参加战斗,而是居中指挥:“谁扔的远?试试能不能把鞑子的弓兵吓退?还有你们几个,让鞑子把攻城车(锤)留下来……”

    清军的弓箭虽能及远,却是仰攻。赴死军的投掷火器杀伤半径虽不如弓箭,却是尽得居高临下的优势,扔了几个之后,虽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果,也把敌人的弓兵唬的后退几十步。

    至于正死命撞击城门侧的攻城锤,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是仓促之间建造,所谓的攻城锤不过是巨大的木头架子下挂了一个撞锤而已,连上面的“人”字隔板都没有。随手丢五七个铁黄瓜下去,也不知道究竟杀伤了多少敌人,反正是吓的清兵四下逃散,再不敢在攻城锤处聚集。

    攻势稍缓。

    大明淮扬总督师、东阁大学士史可法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困守孤城之中频频南顾王师,也曾百转千回的对朝廷绝望,就在最紧要的关头,援兵忽如从天而降,怎不叫人喜极而泣?

    这种心情并非是因为个人的生死,也不全是因为扬州一城的得失。在史可法心中,朝廷能够励精图治奋发图强远比他个人的生死更加重要。

    如今朝廷终于派来了援兵,就说明南京的那位皇帝陛下终于脱出马、阮宵小之流的蒙蔽,国家还是有希望中兴的。

    把扔在一旁的衣冠重新拾起,仔细的穿戴整齐,用绶带把腰身束紧,就连自己也感觉精神了许多。

    “赴死军果然雄壮,不知朝廷此次援扬有多少军马?”

    史可法本就挂着兵部尚书的衔儿,对于赴死军也听过一耳朵半耳朵的,只是笼统的听说这是一支属于太子的军队,其他细节就知道的很有限了。

    虽然名义上是兵部尚书,但是执掌全国军卫以及武官选授这些实权是一点也没有,尤其是在崇祯年间,脑袋上挂着兵部尚书职衔的多了,当年的袁崇焕身在辽东还挂着这个职衔呢,难道他在边境也能调动全国兵马?挂衔儿和掌实权是两码子事情,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好歹也算个有名无实的兵部尚书,对于朝廷养的那些军队还有最基本的了解,以扬州目前的情形,朝廷要想解开扬州之围,没有大几万的人马是想也不要想。

    或许是太子和朝廷之间存在某种妥协或者交易,所以才把太子的亲卫赴死军作为破围的急先锋,朝廷的大军肯定就在后面呢。

    “朝廷?什么朝廷?南京的那个?”要不是当面的就是弘光朝的兵部尚书,路涧什么样难听的形容词都可能用在弘光身上。

    太子和当今的万岁不睦,史可法也知道。其中缘由也不好说的清楚,毕竟太子是前朝储君大明正统,可弘光帝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了,这事情谁也不好说。

    “南京要是有一点支援扬州的心思,也不会等到今天。”路涧老实不客气的说道:“没有什么狗屁朝廷的大军,只有赴死军。别的,都没有了……”

    “没有朝廷的援军?只有……只有太子的队伍?”仓促之间,史可法还是有的懵,还真搞不清楚目前的情况。

    “太子?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只有赴死军,”路涧还看不出这瘦小的史可法有什么值得四叔称道之处,语气生硬的说道:“天底下谁会来支援扬州?只有赴死军。”

    路涧这话说的可够难听的。

    不过也是实情,朝廷要是真有增援扬州的心思,也不会等到今日。

    当获知有兵来援的时候,史可法的心思的多么热切,是何等的期盼。想不到一腔忠诚等来的却不是朝廷的援兵,而是和朝廷没有任何关系的赴死军。

    这支援兵要是朝廷遣来的那有多么完美……

    “带我去见你们的领军之人。”

    “你要见四叔?等等吧,四叔现在忙着追赶清军哩,没有闲功夫见你。”除了四叔和他老爹路丙寅以外,其他人路涧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别说是小朝廷一个有名无实的兵部尚书,就是弘光帝也不放在眼中。

    在路涧眼中,只要和小朝廷扯上一点关系,就是和马、阮之流类似的人物。

    “追赶清军?为什么不进城?”既然先锋已经入城,主力就应该赶紧进城,依托城墙死守比在野战中要轻松的多。连史可法也闹不明白赴死军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匝道上拥挤的很,赴死军将士正络绎不绝的盘旋而上,其中还有十几门个头小的出奇的铁炮。

    素有骡子美名的炮营营官符二瞎子率先上来,见到城头的神威铜炮就如同见到心仪已久的俏寡妇,眯缝着小眼睛仔细抚摸,大呼小叫闹腾着:“我把他个老娘的,总算是又见到这老相好了,那个谁,弄几个药包过来,我先试试手……”

    上来的赴死军战士越来越多,根本就不理会这位兵部尚书大人。

    挥手叫来史德威,二人尽快去往安江门方向……

    安江门外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就连李四也不得不承认满洲战兵的顽强,即使是在伤亡达到两千五百以上,依旧没有崩溃,甚至还能组织起相当强度的反冲锋。仅凭这一点,就比那些新附军要强的太多。

    至于数量占据多数的新附军,根本就不构成太大威胁,有时候还是满洲旗兵的累赘。

    要不是有满洲精锐弹压着,一触即溃的局面都有可能出现。

    在李四的那个平行时空,就是这些新附军,成为以后扫平江南的主力,在平定南明的过程中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

    在清军大军进攻江南之前,满洲人的压倒性优势还没有确立,少有为满洲人真心卖命的。一般就是打顺风仗的时候一哄而上,战事不顺立刻调头就跑。尤其是遇到赴死军这种超级强悍的对手,没有全军崩溃放鸭子就已经很对的起他们的主子了。

    在赴死军的强力挤压之下,不是新附军掩护他们的满洲主子,而是被满洲主子掩护着缓慢后撤。

    其实满洲兵也没有法子,要是不“掩护”这些新附军,他们完全有可能一溃千里。到时候,整个扬州南线战场就会整体崩溃。

    好在赴死军也没有穷追猛打,只不过把清兵的防线往西压迫出几里之后看守住脚步……

    败退下来的清军暂时还不具备反击的实力和把握,又不能退的太远,只能和对面的赴死军对峙,不远不近的威胁着……

    从先锋营进程之后,李四就没有再关心过战场,现在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了赴死军身后。

    一直紧紧跟随在赴死军身后的民夫正在进行另外一场紧张的“战斗”。

    在赴死军开辟出来的这条狭长通道上,万余名民夫分布在十几个点上,挥汗如雨的挖土夯石,构建一个个简易的战斗“工事”。

    大伙心里都清楚着呢,前方的子弟父兄玩命的和鞑子硬拼,也不知道抛洒了多少热血,为的就是打通一条这样的通道。

    以无数赴死军的生命为代价,终于在鞑子的铁通上凿开这样的一个缺口,大伙儿就是拼着把双手挖出血,也要构建起一个个足以支撑整条战线的工事来。

    一条条错综穿插的拒兵壕在铁锹的飞舞中显出雏形,一个个可供火铳兵射击的土堡石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而李四也终于见到了史可法。

    对于这位曾让李四在平行世界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淮扬督师,初次见面难免仔细打量。

    瘦小的身形,微黑的面容和供奉在扬州祠堂供后人瞻仰的伟岸雕塑相去甚远。

    史可法也在仔细打量李四。

    就是这位出身乡野的李四,曾经格杀皇太极,独率万千乡民护卫太子一路南行。就在天下人畏清如畏虎的时候,率领孤军增援扬州。

    同样算不得多么出众的面容,却能一手缔造赴死铁军,更无畏十万清兵毅然赴扬……

    因为不是朝廷的军队,不在南明的体系之内,两人之间的谈话要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客气。

    “此次来援,有多少军马?”

    李四环视四周:“就这些了。”

    “朝廷真的没有派大军前来?”到了这个时候,史可法还是不愿意放弃对朝廷的幻想。

    “朝廷若还有半点进去之心,又怎会坐视淮扬失陷?”

    虽然李四没有直接回答史可法的问题,但答案已经十分明了。

    在再一次燃起对朝廷的希望之后,史可法心头的幻想终于完全破灭,面上却丝毫不显:“无论淮、扬,俱已不可守,若无大军来援,扬州是必死之地。纵是太子看不穿这个局面,身边总有清醒之人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光凭赴死军的这点队伍,根本就无力改变扬州危局,最多的延缓扬州陷落的时间而已。太子用手中唯一可以依赖的武力豪赌扬州,确实可以在人望和民心上加分不少,可这无异于把赴死军往绝路上逼。

    “赴死军增援扬州与太子无关。”

    听李四这么说,史可法稍微愣怔了一下,结合以前听说的种种传闻,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种种关节,旋即问道:“是你的决定?”

    “是。”

    “赴死军敢于孤军驰援,且战败阿哈尼堪的旗兵,无论胆气还是战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强兵。”口头虽是赞叹赴死军的强悍,心里依旧沉浸在对南京小朝廷的绝望之中,语气悲凉的说道:“纵是如此,也难挽扬州狂澜。若假以时日,赴死军必成足以安定天下的虎贲强兵,现在拿出来……”

    “淮扬危急,一败再败,必须有人站出来振臂一呼……”

    无论李四还是史可法,对满清的强大都有足够的认识,话语虽是寥寥几句,却把当年的形势说的清清楚楚。

    “时局如此,已无力回天,淮扬之失已难挽回。”史可法终于正式承认扬州是一个必然失败的局面:“未能保留江北重镇,吾罪也。”

    “只要人心在,只要人民在,纵是失去扬州又有何妨?”对于当前的形势,李四比史可法还清楚着呢。

    “尺疆寸地,俱为我朝王土,如何能落入鞑子铁蹄之下?纵不可守亦要死守,失扬州之罪我史可法一肩担了就是。”

    “朝廷已弃扬州,兵微将寡之下,死守已无必要……”

    “既无必要,赴死军为何还要冒死驰援?”史可法道:“你也算有忠义之心,晓得为朝廷争取这江北之地,若是朝中多几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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