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戏蝶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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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侮辱我师兄。」蝶痕冰冷地开口。「师兄已经死了,而我……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你掠夺,只是一个无趣且不懂承欢的女人,你是否愿意放过我了?」
他撩起她的长发,汲取淡淡幽香。「想出宫?蝶儿,别说傻话呵,你该明白我绝不会放你走。更何况近日即将有一场精彩无比的战事就要发生,你不想留下来观看吗?美丽的蝶儿,你是我最宠爱的女人阿,我会将征战赢得的珠宝首饰为你双手拱上、讨你欢心。」
他的魔瞳里有跳跃的磷火,那是狩猎的兴奋。
「我不要任何珠宝首饰,我只求你一件事当你杀了蓟昌后,请你放过我的姊姊步蝶影,她是无辜的。」
「步蝶影?就是在悬崖时,冲出来救蓟昌的女人?」被蓟昌关在牢里时,他又见到了她,知道她跟蝶痕是双胞胎姊妹。轩辕焰表情讳莫若深,眸底凝聚森寒。「她是蓟昌的女人,便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我绝不愚蠢地心慈手软!」
「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你还是这么血腥残酷。」她绝望地盯着他,心底有一处在悄悄崩陷、在哀位,哀泣自己的痴傻,自己的愚蠢她好愚蠢,她怎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他会为她而改变?
傻啊!追根究底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永不放弃征战,永不放弃追逐,惟有血腥与掠夺才能带给他快乐!
她好傻……
「蝶儿。」
「别碰我。」他的手才刚轻触她便被她悍然推走,瞪着他魔魅的脸,她绝望地吼着。「我恨你,永远恨你!我只希望有人可以一刀贯穿你的心肺!」
如果爱上他是她此生永远无法挣脱的悲惨宿命,那么,她只希望「死亡」能让一切错误终结。
她知道他一死她亦无法独活,但她不在乎,不在乎……只求能让一切回复到最初,只求两人的死可以让枉死的师兄得到安息,让一切结束。
「你要我死?」面对她的大胆忤逆,他竟悠然而笑,笑声诡异而狂妄,他将她牢牢地扣在怀里。「你不会要我死的,因为你看重我的性命远胜于自己,不是吗?」
她直直瞪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我要你死!而且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一吼完,她奋然挣脱他,疯狂地往前冲。
**
轩辕焰已准备出兵征讨符昌和高釜,征战前夕,却发生了一件事。
暮霭低沉,空气中似乎隐隐流动着不安的气息。
只身蹲在河边,蝶痕继续折元宝,烧纸钱给师兄。
突然,由前方的青龙殿里传来不寻常的喧哗声及刀剑互鸣声,声音刺耳惊人。
发生了什么事?蝶痕心中一惊,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移。
低沉的咆哮声继续由青龙殿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侍卫们苦闷的痛呼声。
青龙殿离此荷花亭上有一大段距离,但那不寻常的叫嚣声却如此清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连原本驻守在御花园的御林军也神色大变地奔向青龙殿?
担忧弥漫在她心中,无心再细思,她往殿前奔去。
难道是敌军提前攻了进来吗?外头有重兵包围,他们是如何进到此处的?各种猜测在心中纷乱纠缠,她忧心如焚。
在金石交呜的声音中,听不见已经熟悉的长剑呼啸声,难道轩辕焰并没有反抗?
她说过她恨他,但,在最危急的时候,她还是只惦着他!
可怖的血腥味开始蔓延了,胸口的担忧几乎要炸裂,她不顾一切地闯进了大殿之上。
殿前已经躺满了受伤的士兵,倒卧四处发出呻吟,明显的难敌人侵者。
而轩辕焰仍倔傲地坐在王位上,神情一贯的慵懒,不见半分紧张。看见贴身士兵们纷纷不敌,他挑起眉梢。
看见他平安无事,她胸口大石才悄悄落了地。心底有股声音冷冷地嘲笑她你不是一心一意想出宫,想离开他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恨他吗,又何必如此在意他的生死安危,在乎得罔顾自身性命,不顾一切地闯人大殿里?!
大殿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丝长衫,黑发散乱,身手凌厉得如同猛虎,任何武功高强的士兵都无法靠近他,只凭一人,就扫尽了严阵以待的士兵。深刻的五官上凝着不耐与怒气,一双满是烈焰的眸子,瞪视着轩辕焰。
蝶痕细看那人眉目,惊讶地发现竟跟轩辕焰有几分的神似,同样俊美,同样有着让人胆寒的威严。
不同的是,轩辕焰神情冷魅骇人,有如幽冥中的魔物;那人张狂放肆得像是一团熊熊烈火,烧灼得人心惊胆战。
「你远从西荒而来,不会是为了找我这些士兵出气吧?」轩辕焰坐在王座上,指尖轻敲着张牙舞爪的龙形玉雕,望着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是来询问她的去处。」轩辕啸沉声说道,瞪视着王座上的男人,他远道而来,已经被焦急折磨得失去耐性。
蝶痕一怔,这男人有着特殊的口音,仿佛来自塞外。但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好像是……
当她昏迷被送到西荒时?!
他来自西荒吗?由他身上尊贵的服饰及过人气势,她猜想他必定出身不凡。
她谨慎地望着他,看得出来这男人虽神情冷厉,但对轩辕焰并无杀意。
「她?那个雁族的公主吗?」先前在西荒匆促的一见,他轻易看出,轩辕啸已将那眉间有着一抹朱砂痔的美丽女人捧在心口。
就如同,他将蝶痕放置在心间。紫蓝幽眸扫到角落,他看见那纤细的身影站在那儿,双眸中的冷魁,因为看见她而稍稍收敛。
「你曾经提及,征战期间曾途经雁族的圣地,知道他们居住在何处。」轩辕啸无心久留,上前几步,黑眸中尽是不耐。
「说!」他双眼中迸出不耐。
两个体内同样流着暴君血液的男人对峙着,气氛紧绷至极,空气中仿佛有火焰流窜。所幸他们是兄弟,而非敌人,否则这世间只怕会化为炼狱。
轩辕焰没有被轩辕啸无礼的态度激怒,只是讽刺的挑眉。「你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只是询问一个女人的下落?」
「你到西荒来,求我拿出回魂草,为的不也是一个女人?」轩辕啸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轩辕焰眯起双眸,漾出薄怒,他的长指反复敲击着,沉默累积在大殿上,让人不安。
就算是轩辕啸唐突在先,他终究也因为回魂草一事,欠下一笔人情。
半晌之后,他才缓慢地说道:「雁族的圣地在伏羲河畔的一处幽谷,从此处去,约莫九十里。」
得到答案,轩辕啸甚至连声谢也不道,转身就要离开。思念煎熬着他,他已经迫不及待。
王座上的轩辕焰又道:「我近日有一场战事,何不留下来帮助我?」得到轩辕啸的帮助,等于是如虎添翼。
「我对血腥没有兴趣。」轩辕啸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轩辕焰的笑容若有所思。
「来人」他冷声下令。「把这些没用的东西拖下去!」
他明白轩辕啸已很努力地控制自己,手下留情。否则,今日躺在大殿上的将不是一群伤兵,而是一堆尸体。
手下迅速地处理好后,大殿只剩下他与蝶痕遥遥相对。
她眼眸一凛,想转身迅速离去。
但他已唤住她。「蝶儿。」
她停下脚步,他的语气里总是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况且,她很清楚,若他执意要她留下,她根本连一步都走不出这大殿。
她立在原地,他颀长优雅的身子已来到她面前。
捧起她的脸,他轻捏她下巴,眸底波光难测。「好蝶儿,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不是吗?否则,你不会这么匆促地闯进来。」
她别过脸,尽量不看他的眼。「我不是关心你,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会死,我就可以得到自由。」
「你会的,很快就有机会。」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温度。「明日,我会带你上战场,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祈祷,祈祷我的敌人有本事一刀杀了我。那么,你将会看到你最想要的结果温热美丽的鲜血由我体内喷出,染红我的身躯,你会看到我一动也不动地倒下……」
他的紫瞳又开始闪烁那慑人的光芒,仿佛他正在描述的是一幅美丽祥和的画面。
她凄恻地直直瞅着他,他总是这样吗?视人命如蝼蚁,轻贱生命包括他自己的。
她感到悲哀,更感到蚀骨的心痛。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为何他不懂得爱,只懂得掠夺?
「不准用这种眼光看我!」他突然粗暴地一推,脸色狰狞肃杀。她竟敢那样看着他?那眼神混合着悲哀无奈与怜悯。
还有更多被他忽略掉的情愫……
被他猛然推开,蝶痕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滚出去!」他咆哮着。「滚!」
咬着唇,她无语地抬头望着他,两人相隔不过咫尺,但她却觉得此刻的他好遥远好遥远……庞大的身躯笼罩在森冷的戾气中,周身张狂着强烈的疏离气息。
她眼底最后一丝光芒慢慢地散去,散去……最后只剩下余烬。
她知道了,他不需要她,更不可能爱她。他完全将她摒除在心门外,不许她靠近。
他的血液中流动的不是温热的液体,而是冰块。他是个冷血的恶魔,不需要任何人,只要征战与掠夺!
垂下眼,她不再置一词,默默地离开大殿。
第九章
战场上战鼓激昂地传递血腥的节奏,铁骑奔腾,迅如霹雳。两方短兵交接,杀气直上云霄。
蝶痕被轩辕焰安置在一安全的高台上,她迎风仁立,心情复杂地望着领兵出战的他。
战场上的他是尊战神,骁勇无敌,锐不可挡。一马当先地往前冲,杀敌无数,敌人的血像是一朵朵诡异的红花,染红了他的盔甲。
她心弦紧绷,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看见他杀了越多敌人,她的心底却越悲伤。
那奋不顾身的悍烈姿态,像是他已毫无顾忌,对人世毫无眷恋,只求战死在沙场,马革裹尸。
有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每一次出征,殿下总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往前冲。跟随他这么多年,我总有种感觉上战场时,他从不存着生还的打算。」
她回过头,看见站在背后的是萨尔德。
她有些惊愕。「你为什么在这里?」她知道萨尔德是轩辕焰最得力也最忠心的部属,他为何会在这里而不在战场保护他的主人?
萨尔德恭谨地对她行礼后道:「步姑娘,请跟我走来吧,殿下命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现在走?」她问着,目光不曾稍稍移开在敌人之间杀戮的他。
「是的,现在。」
她看了萨尔德一眼,深深地望了沙场后,毅然咬牙转头走下高台,她不在乎她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他不要她,不要她……心底有一个洞越来越大。
他不要她……
**
她沉默地任萨尔德将她带离战场,来到一处平静而苍翠的溪谷。
「步姑娘,请下马。」萨尔德扶她下了马匹。
她环视陌生的溪谷。「为什么将我带来这里?」人,已经远远地离开那尘埃散漫、血腥横溢的战场了。但,她的心却没有带回来……他还好吗?可有可怕的长弓利刃狠狠地刺戳了他?
萨尔德垂下头,仅道:「令师兄已等候多时了。」
师兄?蝶痕震惊地回头,竟看见一个男人由溪谷的彼端策马奔来,一看见她,立刻跳下马。
「蝶痕,蝶痕!」
她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瞪大,是师兄,真的是师兄!
可他不是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又回头,发现萨尔德已迅速地上马离开,奔回战场。
「蝶痕!」雷濯风跑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太好了,他们真的把你带过来,我们师兄妹总算又见面了。」
「师兄!」蝶痕双眼圆瞠,尚无法由巨大的震惊中回神。「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护送你过来的那个男人是叫萨尔德吧?两日前,他突然到九华山山谷里找我,说是奉了轩辕焰的命令来传话,他要我今日到这里等你,将你带回山里。」
「可是……师兄你不是……轩辕焰他杀了你」是,他是杀了我,但,我并没死。「雷濯风感慨万千地叹口气。」当时,我因失血过多立刻昏迷,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当我由鬼门关绕一圈回来后,我才慢慢地想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并无意杀死我,那一刀,只是惩罚我对他的偷袭。因为,他知道我心脏异于常人,是偏右而不是偏左。所以,那一刀刺得虽深,但并未命中要害。「
「你心脏偏右……」蝶痕呐呐几不成言,激烈的情绪冲撞着胸口。
「是的,这件事除了我爹之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