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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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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重了,去去。”
  司空茗点点头,冲他们一招手,自己转身走回了宫里。
  宫中牢房内,果囚着方宗。
  司空茗踏入那阴湿之处,却见方宗独自在牢中站了,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
  “管家。”
  “姑娘竟来了这样的地方。”方宗笑道,“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会救你出去的。毕竟谧女还在等你。”司空茗诚恳地道。
  “谧女?”方宗摇摇头,“她早就被人暗害了。”
  听着这一句话,司空茗着实震惊,又惋惜道,“那日我去找她,明明她心里是有你的。这下子可惜了。”静默片刻,忽的想到了什么,司空茗猛地抬头道,“浣雨轩守卫重重,谁能暗害了她?”
  “三夕。”方宗叹道,“是三夕那日听着了你们的谈话,这才知道了我与谧女两情相悦...”
  怪不得。纵使万玑给盈妃透露了消息,盈妃也不应详知,她是每次都陪着漾月进宫却又不知所踪的。想来定是三夕告的密。
  “女子的嫉妒之心真是可怕。”司空茗想到贞懿之死,轻轻说道。
  她竟开始了姬妾之争,真是笑话。
  “我如今,即便出去了,也不知该去哪里。即便可以逃脱,也有家人亲友不能一起带走。还不如死了我一个,成全全家的荣华富贵。”方宗低头道。
  忽觉悲凉,司空茗也不再多言,只道,“我会让他们好好待你,至少不要走得太难受。”
  方宗没有说话,只对她行了个礼,而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全是对谧女的思念。
  
        
第 136 章 寂静
  宁岁寒半夜三更才来到风菲宫。走进寝殿,本想瞧瞧司空茗就走的,却不想看见她正抱了臂,站在了窗子前望月。
  “这么晚还没有睡吗?”
  司空茗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任由宁岁寒从后面拥住了她,看着她看着的月亮。
  相拥的片刻,寒夜中多了几丝温暖。
  “我将漾月和向磊放走了。”
  “恩。”
  “漾月曾让人算过一卦,说拥有嗜血剑的男子会是她的归宿。你不要去寻他们,想来他们不会对你有威胁。”
  “好。”
  “你的父亲母亲全是我杀的。”
  “恩。”
  “孙贞懿是我害的。”
  宁岁寒闻言一怔,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松开了些许,“她…并没有什么错处…”
  “她没有错处,温柔娴静识大体。”
  “她也是通医理的。每日却乖顺地喝下那些药,没有怨言。她这一生,太短暂太艰辛了…”
  “怜惜即是有爱。”司空茗将他的手滑下去,重又抱臂看着窗外。
  宁岁寒不知应答什么话,故而没有接下去,走到屋子另一边去瞧两个孩子。掀开被子进了冷风,相宜哇哇地哭了起来,司空茗听了忙赶过来拍走他的手,将孩子用被子裹好后抱起来,轻轻摇晃地哄着。
  说来也怪。对于带孩子,她有着特殊的天赋。相宜到了她怀中片刻便止了哭声。见宁岁寒喜欢得紧,司空茗手把手教了他抱孩子的法子,眼见他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细心地哄着,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微笑地看着他们。
  “前些日子边境的小国进贡了些石头大的珍珠,明个给你送些来。”
  “我不想要。”司空茗将相宜放回小床上,走到桌边坐下,“我不缺这些,也不喜欢这些。”话锋一转,“你,可有王后的人选?”
  “我只会立一个妃子。”宁岁寒没瞧见司空茗渴望的眼神,“新丞相缪锡的女儿缪君雯。
  “后宫不能空着。从前有贞懿,可是她…我早已考察过了,缪锡和缪君雯从来都是安分守己的,想来也不会搅起什么大风大浪。”
  那我呢?司空茗终究没有问出口。开始有艾琉珑,后来有孙贞懿,如今又来了缪君雯。曾有一段时候她坚信着他,也少了不安迷茫,可如今她又害怕起来,害怕那乖顺的缪君雯会如孙贞懿一般,在他宁岁寒的心里狠狠划一道伤口。
  她做的确实不好,害了贞懿,只能让他更加怀念她,忘不了她。可她又能如何呢?留着贞懿和她的孩子,然后离开吗?
  是啊,王上之尊,本就不能娶无名之女,而她是谁?罪臣之女?太子的近卫?或是平王姬妾的随身丫头?无论凭哪一种成了王后,都只会平白招人耻笑。
  “不要怪我好吗?”
  “好。”司空茗终是答了话,心里有了旁的想法。
  
  一个月后,缪君雯进宫,封了贵妃。
  司空茗带着她入了中宫,笑对她小心翼翼的容颜。
  看着她喜笑的眉眼,司空茗又不禁沉了进去。无论艾琉珑,或是孙贞懿,都比她曼妙美丽,更不用说如今的缪君雯。
  缪君雯年方十五,正是豆蔻年华,女子最美的年纪。而她,足足比她大上十岁。不近不远也有五年了,宁岁寒仿若未曾变过,而她已苍老了许多。
  并不是笑话,她对镜看去,自己根本就比不上任何一个人。消瘦,憔悴,她从不曾好好疼爱自己。
  再瞧容光焕发的缪君雯,她忽的想到了当初的阳灵郡主。她也是如此的美丽,却早已魂归黄泉。
  “姐姐?”缪君雯拉拉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咱们王上,是个何样的人呢?”
  他?
  司空茗忽的笑了,牵了她的手,“王上是个怎样的人,我也不晓得。”
  “他,可是个风流倜傥的人?”
  风流倜傥?她看了小姑娘一眼,忽的想起自己也曾有这样的念想。
  她摇了摇头,又道,“我只记得,我第一眼见他,他坐在马上,高高在上地望着我。他的眼睛,出奇的深邃。”
  “深邃?”缪君雯歪了头看她,只见她点点头,又道,“不过后来,我再见他,他是坐在那里喝酒的。一杯一杯的,仿佛有饮不尽的愁绪。”
  缪君雯有些迷茫,司空茗见她如此,又道,“再后来,他就都不是这样的了。他走在伞下,如同要隐去的仙人。又后来,他在战场上厮杀,如同拦不住的骐骥。
  “所以,我也不晓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见她生了些害怕,司空茗拍拍她的手,“不必害怕,他会对你好的。”
  缪君雯点点头,心里多了些好奇。
  相安了小半年,已是七月了。
  蓝图也有了动荡,乱民闹事,一日里忽的涌入了方都,在王宫之外闹事,又砸开了王宫大门,将王宫抢了个遍,竟无人阻拦。
  蓝图王怒斥掌管王宫军队的鹿祺,命他闭门思过。
  又半月,蓝图王暴毙,玉祺王子登位。
  宁岁寒得知消息,心生不安之意。他即位后,明明派了珩戎麾下的人去帮助鹿祺登位,却不想功亏一篑。他登位方半年,根基未稳,实在是禁不起大战。
  此时,司空萧早已经带着金琬瑭回了瞿府。说来也怪,他本想给李念离找个好人家的,哪知小丫头见了邵牧羊便黏上了他,一如邵牧羊黏人一样。左右劝不听,也只得随他们去了。
  玉祺登基,必然不会留他,以是无论怎样艰难,他也与金琬瑭回了静安。留了栀子和杨桧在那里,他能放心。如今他所牵挂的,惟是司空茗一人而已。
  
  方都瞿府内,邵姻姻挺着肚子坐在院中。进来燥热,她腹中的小家伙也不安分得很,扭来扭去地搅得她难受。喝了一口向磊递来的保胎茶,她皱眉招了招手,示意不想喝了,向磊便将茶拿的远了些,又拭了拭她的唇,冲她笑了笑。
  跟着向磊,她没有任何委屈。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可他视若己出,把孩子视作珍宝。她经历的不少,看得出向磊的真心,是以常常庆幸,风浪之后她还能有这样的幸福。
  此时,见金余晖与桑栀子自门外走进来,向磊忙走上去询问情况。
  “王上听得公子已回去了,并未大发雷霆…”
  “王上见公子回去了,想着也不会再回来,没有说什么。瞿府金库永远是他的国库,只要留得本金在,便缺不得他花的钱,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我们活着,是公子的牵挂,他可不更宽心了。”桑栀子打断了金余晖的话,自己说了一大篇出来。
  “倒是个好结果。”向磊笑道,却又见他们身后跟着个被蒙了头的男子,不知是谁,正疑惑着,却见桑栀子走到邵姻姻跟前道,“姻姻姑娘,看这是谁?”
  邵姻姻艰难起身,心里已有了准备,叫人把牧羊唤来,两人与那男子一同进了一间房子。
  “你别跟来。”向磊想跟上去瞧瞧,却只听着这句话,也不敢动地方。
  入了房子,邵姻姻将他头套摘下,对牧羊道,“阳祺,快来拜见父王。”
  邵牧羊不情不愿地草草行了个礼,又听得姐姐道,“拿把剑来,结果了他吧。”
  邵牧羊有些惊诧,虽然他不喜欢父亲,可他还是知道不能大逆不道的,不过站在原地不动弹。又听得前蓝图王道,“阳祺,漾月?本王…寻了你们许久!”
  “寻我们做什么?”邵姻姻不屑道,“寻我们给母亲陪葬吗?”
  “我确是对不住你们。”
  “知道就好。死在阳祺剑下,并不算冤枉了你。”邵姻姻眼眶中含了泪水,却尽力不要它掉下来,“玉祺把你交给我们,可知他也是恨着你的。”
  “我养的儿子,我早知会有这样一天。不过没想到我多番防备,还是中了他的算计。”蓝图王深深叹了口气,“看看我的孩子们。缀月暴毙,你们恨我,玉祺心怀鬼胎,想是不会留他的兄弟活命。”
  邵姻姻不知该说什么,忽地心情激动起来。想着母亲遭遇的不公,气愤地说不出话来。
  “不劳你们动手。玉祺早就给我下了药。若不是确定了我命不久矣,他怎会轻易放我?”邵牧羊给他的父王松了绑,那曾经伟岸的男子,如今脊背已不若从前一样直。
  “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和你们在一处几日。”
  邵姻姻没有理睬他,拉了牧羊转身便走,却觉腹中大动,当下便跌了下去。牧羊见状,忙用手拉住了她,大叫:“李念离!李念离!”
  众人皆过了来,念离红着脸嗔道,“姐姐要生孩子,你喊我做什么?”引了一些哄笑。向磊忙将邵姻姻抱入了房,退了众人,唤了产婆。
  终是母子平安。
  蓝图王看了看孩子,一抹笑还未展开,忽的毒发,倒地去世。
  多年后,漾月想起这一天,竟庆幸她没有亲手弑父。内心里,她有着对天伦的渴望。许是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翌日,何人山不告而别。向磊巧合见着了他离去的背影,知他要去寻找璎灵的遗体,并没有拦着他。
  宁阿琬睡醒了不见何人山,吵闹了许久。向磊怕她吵着姻姻休息,只得告诉她真相。只见她怔怔地望着门口,喃喃道:“他要去哪里,阿琬都是可以陪着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自己离开呢?”
  向磊摇摇头,想她过几日就会忘却的,只浅浅安慰了几句。没想到一个时辰后,宁阿琬背着包袱站在了他面前。拗她不过,向磊指明了何人山离开的方向,宁阿琬忙骑了马远去。
  她是谁,他们还是不知道,不过早将她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了。如是,探根究底并没有意义。
  过了没几日,宁阿琬便追上了何人山。
  “你一定要找到她吗?”
  何人山看了她有些嗔怒的眉眼,只坚定道:“是。”
  “那阿琬陪你一起,直到找到她为止。”
  “好。”
  
  又半年,晃眼间缪君雯已入宫一年了。她抱着自己的儿子,站在宫门口等着王上。
  她也是聪慧的,能看出来王上对她与对司空茗的区别。她只看得见王上的沉着冷淡,看不见他其他的样子。想着入宫首日,司空茗对她说的那些话,这才知道,她入不了他的心。
  此时,宁岁寒正在风菲宫内,与司空茗谈笑,相宜相安满殿跑着,喜悦愉快。甄冗拿了剑立在一边,并没有什么防备。
  正说到相安相宜兄妹眉眼长得不甚相像呢,宁岁寒忽的皱眉,仿佛很痛苦的样子,司空茗忙上去扶住他,却还是挡不住他趴在桌上。
  甄冗也紧张起来,却听得司空茗说道,“快将他扶回去。他不能住在我这里,不像样子。”想来也对,甄冗来不及为司空茗感怀她受了这样多的苦却没有个像样的名分,忙将宁岁寒扶出去,扶上了轿子,抬了走。
  司空茗随轿子一同到了中宫,远远地就看着缪君雯迎着寒风站在门口,忙将她扶到一旁,在她耳边轻道,“等着你的孩子做王上吧。”而后扶着她一同看着下人来来回回地忙碌。罗均迅速地到了中宫,司空茗见状也跟了进去,又屏退了殿中的下人们,与甄冗一同看着罗均施救。
  罗均忙得脚不沾地,甄冗插不上手,只立在一旁瞧着。司空茗看他如此,捅了捅他道,“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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