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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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狐狸精!”
俏儿捂着面朝向她,磕头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奴婢从未有非分之想!奴婢定会守好了主子的秘密啊!”
“主子的秘密?”宁初阳一脸好奇,道,“说来听听?看看还有没有比这桩事更离奇的。”
俏儿紧闭了嘴摇摇头,宁岁寒上前掐了她脖子,道:“不说便让你命丧当场!”
“奴,奴婢说!奴婢,曾跟着主子私下里见过,见过殿下甚多次,不尽是王宫宴会上。而且主子每次回府看望老爷,均要绕一圈平王府,到了一处小门,又会遣了众人去采买,自己便说在轿中待着,如果爷不信,尽可问轿夫啊!太子爷饶命!”
宁岁寒面上竟笑,指着艾琉珑怒道:“本太子虽说不是日日时时陪着你,但也对你宠爱有加了,你便这样回报我吗!”
艾琉珑泪流满面,见太子已为自己定了罪,忙爬到太子脚畔,抱了他小腿哭着道:“太子爷定要相信珑儿啊!珑儿,珑儿不会背叛殿下啊!”
宁岁寒不理她,自看向宁初阳,怒极反笑着道:“我只想着,弟弟为了区区侍妾割肉,便已很是荒唐了,没想到弟弟做出了更荒唐的事儿!”
宁初阳猛地抬头,有些紧张地盯着宁岁寒,只听王上道:“割肉?”
宁岁寒转过身去道:“昨晚弟弟府上侍妾生了急病,寒儿便遣了罗均去,没想到却听着了这桩荒唐事。”又将宁初阳左臂袖子卷起,只见鲜血透过了白布,像朵梅花盛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如此不爱惜自己,为了个贱妾就自残?”王上深深皱着眉看他,面上全是痛心,平王自不辩解,只低头跪着。静寂片刻,王上笑了一下,笑容里全是深深的叹息,招招手道:“将盈妃叫来,让她看看她教出来的好孩子!”
平王只想着母妃的头疼,若是来了这岂不是要更难受了?方想开口阻拦,却听门口一声“不必了”,见盈妃自外面踏进来,先礼道:“拜见王上、淑妃娘娘!”
王上示意她起身,盈妃转身啪地打了宁初阳的脸,止了他的辩解,道,“如此逆子,竟敢玷污亲哥哥的妃子,请王上立刻赐死,臣妾就当从未生过他!”
王上闻言震惊片刻,复又恢复了神色道:“赐死的惩罚未免过重了。即使他再顽劣,也是孤王的孩子!”
淑妃在一旁也道:“是啊,王爷虽是做了这事,但也是王爷啊,怎能随意打杀呢?”
盈妃容色冷淡,却觉头疼得更是厉害了。转念一想着有人将自己头痛之事告诉了儿子,才令他进了宫、遭人栽赃,心中有了计较。
“你头疼着,就不要这样厉害了。孩子须得管教。”
“宁初阳二十六岁了,早已不是个孩子。既不是孩子,就要为所作所为负责。臣妾今日就要在他父王与哥哥面前管教,要他知道什么是伦理纲常!”话毕,盈妃从丫头手里接过一根鞭子,狠狠地打着宁初阳。宁初阳心里委屈至极,却咬着牙不出一声。王上自不拦着。
打了甚久,盈妃累得抬不得胳膊,才停了手。
王上气也消了些,平淡道:“打也打过了,罚也罚过了,打发回去好好闭门思过!明早不用上朝了!”
宁初阳还要开口,却被母妃狠踢了一脚,才道:“谢王上开恩!”
话毕,盈妃便携着宁初阳出了北宫。
“至于艾琉珑……寒儿你……”
“这样不贞洁的女子,寒儿不要便是。天下好女子甚多,不用单取这一瓢。更何况她平日里娇纵任性惯了,更做出这样的丑事。一切凭父王定夺了。”宁岁寒依旧冷着脸,跪在父王面前。
“嗯。过几日再为你选妃。一定要贤德懂事的。”王上怜悯着道。王上内心里觉得宁岁寒是爱极了艾琉珑的,才为了她不娶一房姬妾。现他这样,定是伤透了心,更觉用不着手软了,道:“艾琉珑,拉下去。三日后处死!”
艾琉珑闻言,泪盈盈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才喊出一声“饶命啊”,便被内侍拖了下去。凄惨哀号的声音划破夜空,伴着柔美的月光,竟生出几丝恐怖之意来。
第 43 章 横祸
宁初阳走没出几步,便听身后艾琉珑凄厉的嘶叫划破长空。前一声在黑夜中以撕心裂肺的姿态消失,后一声又立刻赶了上来,闻者永忘不得,那声如鬼魅般惊心动魄。宁初阳心里涌出一阵不忍,脚步却更快了。
他不过挨了几下打,艾琉珑却是要香消玉殒了。
盈妃亲送他出宫,一路不语。
宁初阳内心一阵阵地伤心。不尽是想不通究竟是谁要陷害于他,更是讶异于母妃的不信任。几次欲开口解释,几次都没有说话。
直到了宫门口,盈妃轻抚了宁初阳微乱的发丝,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和不解的眼神,竟笑了出声,眼眶里又含了泪,缓缓道:“阳儿,今日母妃下手太重,打疼了你吧?”
闻言,宁初阳再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竟像个小孩子一般趴在母妃的肩头哭了起来。
“在此哭一哭就好了。回了府好好歇息,不要管什么姬妾了。就是因为对你那些姬妾太过疼爱了,才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招来了今日的祸端。哭一哭,就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盈妃拍拍他的肩,将他轻扶了起来,见他一双红肿的眼睛,一如幼时摔了跤后扑到她怀中撒娇哭闹一般,竟是从未变过的。
亲看着儿子坐进轿子远去后,盈妃又立了好一阵子,才向宫内走。
终是力不从心了。
宁王府内。
天色深深黑了。寻常人都熟睡了,平王府中人也累得大都睡了。只曦流还醒着,披着个被子,暖暖和和的呆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还不睡吗?”漾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轻道。
“嗯。”她浅答了。裴瑾瑾已过了危险的时候,再睡上七天,又能活蹦乱跳的了。这让她心头一块大石落了下来。
内心惴惴的,想着白日里缀月的一番话,突然觉得深深的无力。
“不知为何,今日心里总是害怕着,似要发生什么事儿。”漾月坐在她旁边,曦流将她也拢括进被子中,两人轻轻晃着,冬日里的风总是寒骨的,可都不觉得。
“你既是这样不安,为何不问出口来。”漾月知她所想,道:“是什么让你这样失神?”
“我只是,总想着蓝图街上的情景。如今想着,那时候没有旁的乱事,我才能好好的看着。好好的喜欢。可如今,我却知道了。”
“喜欢?”漾月惊异看她,道:“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是啊,我竟承认了。”曦流低眉告诉她缘由,又道,“如今我也该死心,可心里,总是像存着侥幸似的,”顿了顿,似是不知道怎么说,弃了那半句话,头歪向左边,枕在柔柔的被子上。
漾月不知怎么了,也不知说什么,转头看看曦流安静的面庞,轻拍拍她的肩。
曦流明白她安慰的意思。期待也好,无奈也罢,她都得受着。只是还没有定死的事情,让她伤心着,却又怀有希望。
静着,两人也不说话,除了有些温暖外,只觉是独身一人在院中坐着。
忽地,曦流伸出手来,呆呆地看了半刻,又猛地握紧,终是无力的放开。
心里想着,自己似是再抓不住未来世事。无论如何,都再抓不住了。
“若他不曾将你送进王府来,若他不曾为你取一个这样的名字,你……”
“我不晓得。”
“可,若是单单以一个名字来断定这事,我细细想了,总觉得不太对似的。”漾月真诚看着她,道出了心中所想。
曦流点点头,不想和她多说什么。
“因为你怕。你怕步了璎灵后尘。你怕这奋不顾身会慢慢侵蚀了你,让你做什么均是不由自主。你更怕聚散终有时,他是王上的儿子,你们……”
“我怕面对他,总想起满门的冤屈。”曦流垂眼,找了个理由,“如今倒好。”
漾月看着她面庞,心里知道这事没有那样简单,可也不好多问。
“你要好好等着。”曦流忽地拍拍她的手,“等都好起来了,我会让向磊带你走。你们去蓝图,去找人山,去找牧羊,去好好的活着。”
“牧羊……不是在太子的手中吗?”漾月忽地偏头,目光如箭般射向她,曦流应着她目光,有些手足无措,道:“是……但我会让他,他们都好好的……”
漾月盯了她半晌,忽而又站起来,快步走回了房间。
风,自漾月方坐过的地方灌进来,冷得曦流一激灵,不一会儿,重又回了自己的思绪中。
她害怕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些思念、痛苦、矛盾与欣喜会突地涌出来,淹没了她整个人。就像溺水一样的被淹没,她无力抗争。
因为她不善游泳。
突然她想逃离他,让这些早日结束。她要早一日安享太平,远离这样的纷杂疲累。即使有些不舍得。她不要再这样揣摩,害怕,期待,她不要再让思绪的洪流冲的她忽左忽右,飘泊不定。
正想着,却听着狗叫了起来,便见一人自大门口走了进来,低声道:“快去与我寻些消肿去淤的药膏!”
曦流见是宁初阳,忙站起来礼道:“见过王爷。奴婢这就去将公主喊醒。”话毕,曦流不听初阳说话,便快步走至漾月房间,也不管身后摇晃的秋千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只轻唤了几声,见她不理,又道:“是王爷来了!”
等待了片刻,也不见有动静,曦流略叹了口气,转身无奈向宁初阳道:“公主已睡下了。”
“她既睡下了,便不要喊醒她了。”宁初阳向她笑笑,道:“只需予我找些消肿祛瘀的药膏涂了就好。”
曦流应了,将他迎进自己房间:“王爷进屋吧,外头寒冷。”说着手底下又忙着为他拿药膏。平日里自己练武,消肿药膏自是常备着,没过多久便寻得了一罐未用过的。
去了蜡封,只见宁初阳已将上衣褪了,后背上爬满了青紫的道子,看着是下了狠手的。
曦流用指甲挑了些药,抹在他伤口上,又细细匀开,皱眉道:“怎得王爷进宫这样短的工夫,就多了这样多的伤出来?”
“莫提了。今日的事真是晦气。”宁初阳皱眉,觉着后背虽是冰凉舒适,却也一阵阵抽痛,嘴角有些细微的抽搐,道:“竟被人陷害了与太子侧妃有私情!这个方宗也是!若是早些报信早些回来找我,定无这些事儿了!”
“与太子侧妃有私情?”曦流听着这句,心里咯噔一下子,想不到这样快,他回来还没有几个月,便再也容不下那艾琉珑在他身边了。
原来他欲除的人,均是不得善终的。局定是圆得天衣无缝,沉冤便无昭雪一日。
宁初阳絮絮叨叨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曦流听了,道:“王爷可不要将这事告诉旁的人了。或许太子爷会念着与侧妃、与您的情谊,秘密地将侧妃处死,保全大家的脸面。”
宁初阳闻言,看了她一眼,又轻摇了摇头,内心里知道自此再无安宁之日了。纵是如此,他也毫无招架之心。
曦流看他摇头,又垂了眼,再不说话。
她仿佛是看见了自己的下场。也许正是这样的下场。
第 44 章 珠胎
三日后的夜。
阴暗的牢房中,艾琉珑不再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她在抉择,是痛快赴死,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锦衣已看不出鲜艳,只沾满了她的泪痕。这一生,她本自觉着幸福。可到头来,竟是这样的下场。
想起远方的一个人,艾琉珑的眼眶又盈满了泪。若是当初不是自己执意如此,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悔恨也是无用的了,艾琉珑深深皱了眉头,等待着死期的来临。从潮湿的空气中,她竟能听见黑白无常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湿软的地上,愈来愈近,那冰冷的锁链,就要套上她的颈子,将她带走。
黑暗,孤寂,还有老鼠啃着一旁的稻草,伴着脚步声,宁岁寒命人开了牢门。
艾琉珑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轻笑了笑,道:“太子爷竟来了这儿。若不是我,恐怕你一生也来不了这儿。”
宁岁寒不语,只看着她满是泪痕和泥土的面庞,也笑道:“本太子还要谢谢你呢!”
“怎么,今日就要送我走了?”艾琉珑四处瞧瞧,并无旁的人来,心里反倒是失落了几分。
她想再看看他。
“快过年了呢。宫中一片喜气,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才不会见血光。你,反倒是要多等些时候了。应是能看见花开。”宁岁寒敛了笑,严肃道:“如今本太子对你,再不用和颜悦色地装作宠爱了。”
艾琉珑抬了头,看着他严肃的面庞,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冻得一激灵,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伴着口中呼出的白色寒气,一同消失。
“竟是我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