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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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像是往花园那儿去了,曦流和三夕快去寻回来!”
三夕忙跑了出去,曦流拉着她道:“我去花园那儿找着,你快去王爷卧房那边寻寻!”
“噢!”
跑到花园,曦流便寻了个醒目的位置待着三夕。不多会儿,便见她跑了来,气呼呼道:“那边的侍卫不让我进去!”
“哦?那怎么办呢?”曦流看着她,故作皱眉地想着。
“姐姐你去吧!万一可以呢?”三夕看着她笑道。
“你都不让进,何况是我呢?”曦流摇摇头道。
“试试嘛!要不我又得画一个了!”三夕摇着曦流的手道。
“好吧!那你在这儿好好找!”
话毕,曦流飞速奔到花园另一侧,与平王书楼相连的入口,不时向里张望。
门口侍卫见是她,都笑着道:“曦流姐姐来此做什么?”
第 37 章 入楼2
“啊,我家公主的风筝被风吹跑了,像是到这儿来了,我想去找找,可又怕管家发现了你们私自放人进去,连累了你们。”曦流左右为难地看着他们,似是苦苦思寻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要不你们替我进去找找?”
侍卫们左右看看,刘禄今日恰在这个门边守着,道:“擅离职守,罪名可又大了!这样,姐姐你快些进去瞧瞧,可要快些出来!”
“自是不会连累你们!”曦流话毕,忙迈入那一片神秘的天地。
进了侧院,果是一览无余的,一座高楼是书楼,卧房就在它边上,看着不甚大。走得深一些,看着又有两片矮房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曦流跑了一圈,细细记下了样子,回头一瞧,那风筝恰就卡在书楼侧面的窗户上。
曦流绕道书楼另一端,看着侍卫们确瞧不着她了,便轻推开窗户,从中翻了进去。
一楼原是个客厅样的,曦流忙轻奔到二楼去,看着有许多大柜子,摆着许多物件和箱子。踏上了一条狭窄的楼梯,入了三楼,才有张桌子,一旁摆了些书籍、纸张。曦流轻翻翻,竟是些军事部署图,当下喜出望外。
知了大概的地形,曦流忙又自一楼窗户翻了出去。方关上窗子,却见方宗自那边门来了。
曦流心里有些紧张,也不知他是否见着自己了,只躲在大楼之后。听他推开楼门进了去,才忙又从原处出去了,道:“它卡在高楼的窗子上了,我也不敢进屋子去弄下它来,只能由我回了公主,再等王爷派人来了。”
侍卫们见她守礼,又谢了她。
曦流回了浣雨轩,见三夕满怀希望地站在那儿,自己只道:“他们也不让我进去呢。”
见她垂头丧气起来,曦流又笑道,“不过,我可见着你的小风筝在那大楼上飘着呢!等公主回了王爷,自是能取下来了。”
天色刚黑透了,月色也不甚亮。
今日平王宿在缀月那儿,曦流特去了画意间门口看了,见大门紧闭,应是早早的歇下了,便放了心来,才慢慢靠近了花园那边的小门。
侍卫笔直站着,门又是窄的,人是绝溜不进去的。曦流回头瞧了瞧,见那日无路的假山是很高的,想着从那边爬上去。
走到那儿,不出几下,便登上了假山顶。
风瑟瑟,刺骨寒,立在山顶上,曦流略看了看,应是能到那高墙的。运了气,一跃而出,站在了那高墙上。
曦流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心里也没个底。觉得站稳了,也不敢歇息片刻,便想往那墙内跳。慌忙之中觉得脚一滑,就要掉下去,慌忙之中手只想抓着什么,还好抓着了墙,整个人便挂在了墙上。
真是左右为难。她手劲虽大,可也绝没法子越过墙去的。可若就这么掉了下去必定会受伤,摔断了腿都是可能的。如此未得手,便先曝露了。自己是趁着巡逻队大多都在另一边的空档来的,可不一会儿就会被发现的。
出师未捷,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平王府,小看了天下。曦流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皱眉想着,以后再有什么行动定要先制定一个详密的计划,好好探探那地形再行事。贸然行事果是要不得的。
正胡思乱想着,曦流忽觉双腿被谁碰了下,吓得她张大了嘴,差点就要喊出声来。紧张之中飞速一想,若是敌非友,那早就该将平王府的侍卫都喊了来。可见不是要害她的。
又过了片刻,脚底一阵大力传来,曦流身子飞了起来,恰回到了高墙之上。
曦流慌忙转身,想看清究竟是谁,可夜色中本就看不清,那人行动极快,又身着深色衣裳,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罢了。
难不成平王府内早已经有了宁岁寒的人?想到那份详尽的地图,曦流更坚定了想法。
来不及多想,曦流提气,脚下一蹬,便下了高墙,稳稳地站在地上。
迅速到了书楼窗户根上,曦流也没看周围的人,想着快些办完便快些出来,比畏畏缩缩地一直不敢行动要好得多了。
进了楼,寻着白日里记下的道儿,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三楼书房那儿。点燃了火折子,便细细找起白日里看着的部署图。
就在书桌平面上摆着了,略翻翻就看着了。曦流内心里涌出一阵子激动来。不敢研墨,忙舔了舔毛笔,在自己胳臂上略记了兵力分布,想着多记些,回去再细细整理。
记完了这些,翻了下一篇,是官吏任命表。曦流找了找,想着脱衣裳记太麻烦,万一被发现了不好跑,心一横,撩起斗篷,在新做的衣裳上写起来。
正写着入神,忽听得楼梯下传出一阵声音,是古旧的楼梯被谁踩了,吱吱呀呀的响着,吓得她忙把火折子吹灭了,又将手里的纸塞回远处,左右看看,蹑手蹑脚地挪到了书架子后面蹲下。
声音越来越近了,上得三楼来,那人却停了脚步。迟疑了片刻,却向这边走来。
曦流张大了嘴巴,呼吸也小心翼翼地,生怕出半点声音。忽听那人脚步停了,道:“原来是个小花猫,怎么跑进来的?”
曦流心跳减缓,听声音是平王,想着这次幸运,下次可就不是这样子的了!
宁初阳笑着拍拍猫咪的头,说:“这样顽皮,哪日把你放到浣雨轩的狗窝里去!”声音故意大了起来,眼神瞥了一眼露出架子的、隐隐约约抖动着的簪子那细细的轮廓,宁初阳抱着猫下了楼去。
自己虽然愚钝,可不是个瞎子!若是个男子,定要他死了;可是个姑娘,就算了吧!心里想着,也不设防,自己走出了书楼。
反正他没有争夺天下的心思。天天一群老头子和母妃联合起来拱自己上位,可要烦死了,让她偷去了什么也好。可这姑娘找的地方可不大对。那些东西,都是他几年没碰的了,只怕她主子要骂她咯!
原地想了想,宁初阳笑出声来。出了门躲在一旁看看到底是哪个顽丫头这样大胆。是缀月呢,还是漾月呢?他不知道,却很想知道。
谁料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宁初阳冻得够呛,怀里的小猫咪也哆嗦起来。宁初阳点点它鼻子,说:“我们不理她了。走,送你去浣雨轩,让你再不敢乱跑!”
说那曦流,听平王走了后,用簪子在窗户纸上扎了个小小的孔,虽是许久都不见平王影子,可性命攸关,也不敢贸然出去。又看了许久,只觉得腿累极了,想着是平王府里好吃好喝养的,虽是每日练武,可也生了一身的懒肉。
正难受着不知如何做呢,忽远远地看着个人走了,也不想再呆着了,便自二楼窗子迈出,站在边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跃到卧房屋顶上,又提气越过高墙,轻轻落在地上。
什么破地方,她可不想多呆了。
慢慢走着,远方安逸生活那一缕炊烟又飘回她眼前。
团圆,这是怎样一个遥远的词,又那样的美丽梦幻,她很久没有碰触到了。
恨。每次回忆,就带着浓浓的怀念和浓浓的恨。二者之于她,本就是相生的。他们生生扯断了她与家人入了血肉的关联,扯得她血肉模糊,痛彻心扉,更是忘不了锥心之痛。
手不自觉抖了起来,一瞬间她却如醍醐灌顶般醒悟。
仇人死,远远不够。她厌倦了日日躲躲藏藏、提心吊胆、寄人篱下的日子。她要自己与弟弟好好地活着,延续好久不见的幸福。
虽是贪心了些,却也不是永久实现不了的海市蜃楼。曦流握紧了拳头,对于那遥远的一天却充满了期待和坚定。
她,司空茗,要夺回原本属于她一家无忧无虑的安逸。
快步从浣雨轩后门那儿进了去。靠近大屋子,就听着里面说说笑笑的,曦流忙疾步走回房间,换了衣裳,也来不及将记录的东西誊写下来,匆匆走到漾月房里,推开门,又装着半是惊讶半是嗔怪跪下道:“殿下这样晚了,才记得瞧瞧公主。”
“曦流,退下,怎得这样鲁莽!”漾月轻声喝道,语气里有一丝勾人心魄的哀愁,宁初阳搂紧了她肩膀,道:“都怪我,这几日冷落了你。这不,带来一只猫儿给你玩玩!”
话音还没落,自门外进来了个丫头,也不叩门,急火火地闯进来,曦流站起来,方要斥责丫头没规矩,却见那丫头满面泪痕,大声道:“王爷,裴主子不好了!”
只见平王腾地站起来,焦急地走了几步,又问:“不过几日没去看她,怎的就不好了?还想着让她好好养养,这怎就…唉!”话毕,平王随了那小丫头疾步离了浣雨轩,向多欢庭去了。
漾月方想跟上去,却被曦流拉住了胳臂,又听她轻声说:“莫去,是我做的。”
漾月惊诧看她,微摇头道,“害得她毁容还不够吗?怎的非要取她性命!”
“若是她好了,一定千百倍讨回来。不能给野草留根啊!”曦流皱眉,担忧说道。这个公主,明明自小在宫中看尽了妃嫔争斗,怎得还是狠不下心来?
“你啊你!给自己积些阴德吧!”漾月撂下一句话,随着平王去向多欢庭。
曦流不甚放心,也随了她去。
第 38 章 割肉
“怎得就不好了?”平王疾步走着,又问着那丫头。
“几日前主子身子就不好了,总是昏迷着,吃药也不见好,精神愈发的颓落。只不过不让告诉您。主子中午吃了药就睡了,方才想着总得吃些东西,却怎么也喊不醒了,叫了医官来也没什么好法子,现下都乱作一团了!”
“非得紧急得不行了才来禀报吗?”平王厉声怪道,丫头不曾见着一向好性子的平王如此,哆哆嗦嗦地只回了“奴才该死”,便不敢再说话。
医官挤满了多欢庭的厅堂,满屋子的人都忙着,平王焦急地问着裴瑾瑾的病情,其中一位老些的道:“危急万分了,王爷莫着急,臣等必定尽力救主子!”
不过是一句安慰话儿,平王却更是焦躁了起来,“不要尽力,要救活。”
“看王爷这焦急的样儿,倒像是真喜欢那裴瑾瑾。”曦流在一旁嘟囔着,漾月也有些疑惑道:“平常看他不偏不倚,还道他都不喜欢,可今日看来,他却是喜欢那裴瑾瑾的,不是为了美貌。”
“要想知道他心意如何,我一试便知!”漾月还未来得及问要如何,只见曦流跪在地上,向平王道:“禀告平王,曦流有一法,不知可否一试。”
平王听她说着,当下便有了希望似的,道:“说来听听!”
“古书上说,所爱之人的臂肉,是一味好药引。再配以人参、灵芝、雪莲等起死回生之药一试,想是可以救活的。”
话才一出,只见满屋子人都跪下道:“不可啊!”
“王爷贵体要紧!”
宁初阳见他们跪了一地,内心更是烦躁:“若是你们医术高超,怎用我割肉?”话才毕,平王便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问曦流道:“要哪里?”
“小臂。”曦流平静说道,内心里还是不相信宁初阳能有如此心意,眼睛漫不经心地想看着他是怎样的丑态。
宁初阳呼了口气,撩起袖子,眼疾手快地忍痛在左小臂割下平常玉佩一般大小的臂肉。鲜血倏地流出来,痛得他垂下了手。不一会儿,地面上便积了摊血,他手臂也有些颤抖了,额头渗出滴滴汗珠,汇聚成流自他头上留下,与地上的血滴在一处,转瞬融为了一体。呼吸渐重,却不能抵挡这一丝一毫的痛楚。
曦流惊呆了。看着他坚定、毫无迟疑的眼神,竟忘了阻止。平王见她惊诧神情,喘着粗气道:“不够再割便是,这样的表情做什么?”说着举起左手还要再割,吓得曦流忙把他左手托住,颤抖地道:“够了,够了!”又躲了开,任医官为他包扎。宁初阳扔了匕首,右手托住左臂,痛得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蹙在一处,紧闭了眼,
下人自匕首上拿下那块臂肉跑去煎药,曦流在一旁看着,心里止不住地涌出来的动容,漫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