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一穿一世情-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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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叮嘱的,你快去做吧,左右这边也有人伺候了,一会儿我先回主屋收拾,再回来接爷。”
“奴婢这就去。”小碧说罢行礼退下。
此时院中几个小太监收拾院子,苏培盛在台阶下方,低着头,舒萍不说话,也不敢动。
“苏培盛,你跟着爷多少年了?”舒萍见小碧离开,方开口发问。
“回福晋的话,奴才跟着四贝勒已经十六年了。”苏培盛倒是被舒萍一句话问懵了,他跟了四阿哥多少年,他倒是记得清楚着呢,可是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十六年啊,你也是老人儿了,跟着爷的时间比我都长呢,平时对爷也是最忠心耿耿的,得了,我也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就是问,你也不会说的,爷在屋里歇着,全福全寿留着,你们几个自己调班儿歇着,爷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去主屋找我,记着,若是爷醒了要出屋子,让爷在屋里先等会儿,别一身汗就往外走,这会儿天凉着呢。”
舒萍一番嘱咐,苏培盛也是点头称是,待到舒萍和来接她的小丫鬟离开,苏培盛这才进屋,先是将炭盆中的炭拨拢好了,又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胤禛,见胤禛的靴子脱了,枕头也枕好了,被子也盖得正好,便拿着胤禛的披风放到炭盆边儿上烘着。
主屋处,舒萍来的时候,已经有丫鬟将暖炉放到床上,两床被子并排伸开,上面又搭了一床毯子,厚厚的帐子放好,而后又将窗帘挂好。
舒萍看了看多宝阁上的时钟,此时虽然只有五点,可是夕阳却已经落了半边儿了。
从儿童房走到主屋只有十分钟,可是天确是慢慢黑了。
“香凝,小碧来过了吗?”舒萍对铺床的小丫鬟说道。
“小碧嬷嬷来过了,是她让奴婢先把床铺好的,元喜元德烧热水了,估摸着现在晚膳也快做得了。”
“嗯。”舒萍点头。
正说着,外面嫣翠进来,对舒萍行礼,然后说道
“禀福晋,王格格那边来报,说大格格在那边用膳了,大格格说今儿个住在王格格那边。大阿哥奶嬷嬷已经抱回来了。”
“快抱过来我看看。你亲自去王格格那边回了,让她千万别惯着大雁儿,到时辰就睡觉。”
正说着,奶嬷嬷已经将弘晖抱进来了,弘晖头上戴着虎头帽子,系着大毛披风,刚一进屋,大声地打了个喷嚏。
“晖晖,额娘抱抱。瞧这小喷嚏打得。小厨房蒸了蛋羹,你再去拿个熟透的苹果来。”舒萍抱过弘晖,对奶娘叮嘱着。
奶娘点头称是,舒萍坐在软椅上抱着弘晖哄着,还没过一刻钟,就听外面喊“爷回来了。”
此时有人撩起帘子,舒萍抬头正见着小碧给胤禛行礼,而胤禛头上戴着暖帽,身上披着披风,这会儿,披风紧紧地裹在胤禛身上。
“这刚睡了多久,外面刮风了?”舒萍背过身,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屋外吹来的冷风。
“怎么坐在这儿了?还带着孩子一起坐着?这会儿刮风正冷着呢,这一冷一热的,受风可怎么好?”胤禛皱着眉头说道。
“是,我的爷,妾身知错了。爷不是睡着了吗?”
“你刚走我就醒了。”
苏培盛帮着胤禛解下披风,胤禛挥手示意屋中众人退下。
“怎么不多睡会儿?我还说这边备好了便过去接你的,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等身上的汗消了再出来?”舒萍抱着弘晖问道。
“穿着睡身上难受,没睡多久就起来了。苏培盛一直在烤披风,我就等了会儿,你摸摸,身上还热着呢。”胤禛探过身子,弘晖见状忙往胤禛身上扑。
胤禛伸手接过,舒萍伸手帮着胤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又拿来热帕子给胤禛擦脸,顺便在弘晖脸上带了一把,惹得弘晖直搓脸。
“累了就歇歇,我刚刚说着话你就睡着了,都回府了,还能有人拦着您么?”
“不是不想歇,是歇不得,没时间歇着。”胤禛疲惫地说道。
第129章 分歧下的支持()
一时间室内无话,舒萍看着胤禛;而胤禛自顾自地逗弄着怀中的弘晖。
父子连心;这边胤禛点着弘晖胖乎乎的腮帮子,弘晖伸出小手抓住胤禛的手指;抬着头;看着胤禛;旋即笑出声,只是一张嘴,嘴里的哈喇子也都流出来了。
“哈哈;阿玛的晖晖;真调皮。”胤禛不怒反笑。起身抱着弘晖在屋子里面来回转悠。
“大雁儿今儿个在王妹妹的屋子用膳了;晚上也在那边睡。”舒萍看着抱着弘晖的胤禛说道。
“在咱们家住在哪里我都放心的,大雁儿毕竟是咱们的孩子,也不能总养在太子那里,往后你多看着些,日常请安过去就好了,等再大大,规矩,女红,启蒙都得学起来了。”胤禛说道。
“我的爷,您就只记得大雁儿一个闺女了,再过两年,咱们府里的孩子都得进学,再等过个十几年啊,就等成家立业了,到时候您怀里面抱着的就是孙子辈的了。所以啊,您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该歇着您就歇着,外面的我是管不着的,但是在家里,您歇在哪儿,只要舒服了,我就放心了。”舒萍拿着帕子走到胤禛面前,然后给弘晖擦嘴角的口水。
“我怎么不注意自己身子了,我这不好好地么?”胤禛寻着软椅坐下,然后让弘晖坐在自己的腿上,接过舒萍手中的帕子慢慢地继续给弘晖擦口水。
弘晖调皮,嘴角还流着口水呢,就开始摇头晃脑,就是不让胤禛擦到。
“我心疼!听着心疼,看着更心疼!”
正说着,小碧率领着下人将一个个托盘端进屋,一大海碗红枣小米粥,两碟子饽饽点心,一小碟子凉拌鸡丝,一碟子素炒茄子,一碟子韭菜炒鸡蛋,家常木须肉,还有一小碗专门为弘晖准备的炖的软软的鸡蛋羹。都是最普通的菜色,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爷,还是先用膳吧。趁热吃,妾身已经让厨房烧好了热水,一会儿您泡一下,解解乏。”舒萍将弘晖抱到怀中,十分恭敬地对胤禛说道。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胤禛觉得最不爽的时候,平时私下里,即使是和宋氏李氏在一起的时候,舒萍都是十分随便的,但只要有仆人在场或者是去宫中参加重大的节庆,舒萍总是像戴上一张面具,虽是恭顺,可是却像是一个台上的戏子,让人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们都退下吧。”胤禛挥手,让屋里的下人都离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胤禛十分不喜欢在屋中有下人,这样最起码夫妻二人相处的时候可以不那么的拘束。
众人躬身行礼退下,而后屋中又只剩下一家三口。
胤禛从海碗中盛了两碗小米粥,一碗放到舒萍的面前,一碗放到自己面前。
舒萍一手抱着弘晖,另一只手舀着小碗中的鸡蛋羹,弘晖看着日常用的白瓷画着大公鸡的小碗,知道是要吃饭饭了,故而在舒萍的怀中有些不老实。
食不言,餐桌上只有时不时发出的碗筷相碰的声音,或是弘晖咦咦呀呀的呼唤声。一切都是那么地祥和。
带到晚膳毕,胤禛陪着弘晖玩儿了一会儿,而后又有人将热水抬进来,送到里间的浴室中。
照样还是仆人们都出去,弘晖也让奶嬷嬷抱走休息,舒萍换了家常的衣服,头发解开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青石簪子别好。
“舒服。”胤禛早已经自己泡到了浴桶中,桶中放着解乏的草药,舒萍拿着丝瓜瓤帮着胤禛擦背,一会儿又用精油按摩穴位。
“累么?”胤禛背对着舒萍,握住舒萍的手问道。
“有什么累的,用了晚膳,这会儿正好消化消化,我还担心自己长胖呢。”舒萍微微挣扎着,她可不想在浴室和胤禛谈情,这边忙完了,她还得洗呢。
“你瘦了,腰瘦了,腿也细了,下巴也尖了。这次出去,受苦了。”胤禛见舒萍的手挣扎,慢慢松开,撩着浴桶里面的水洗澡。
“不好看么?胖了瘦了,只要健康不就好了。胤禛,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了,也许你会嫌我唠叨,一天到晚就会说这些,可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刚刚在儿童房,我还说着话,你便睡着了,我看着你脸上的胡茬,看着你眼下的眼袋,我心疼。你说过,咱们要走一辈子的。”
舒萍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可是她能怎么说,难道告诉胤禛,就算是你抢到了皇位,但是最后还是会累死在皇位上。
“你的话我还不懂吗?一遍又一遍,我也想歇着,哪怕去庄子上耕地种田,做些农活松散松散脑子,可又怎么歇得下来?今年皇父要南巡,一堆事儿等着,咱们家或许是伴驾,但也有可能留在京城。不管哪一样,我就要打起精神,你放心,我注意着呢。”
此时水已经有些凉了,舒萍从衣架子上拿了浴巾。伺候胤禛穿好睡衣,等人出了浴室,躺到床上,这才让外面的下人再准备自己的热水。
夫妻俩一番收拾,等都躺到了床上,已经是晚上九点,在后世这个时间也就算是刚刚回来,但是对于明天一早就要起身上朝的胤禛来说,已经很晚了。
胤禛搂过舒萍,摩挲着她的腰,舒萍顺势滚到胤禛的怀中。刚刚沐浴过的两人躺在暖暖的被子中,十分惬意。
“往后,你带着孩子们远着毓庆宫吧。”没来由地,胤禛说了这么一句。
“出事情了吗?”
出乎胤禛的意料,舒萍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质问为什么,只是依偎在胤禛的怀中,静静地问。
“树欲静而风不止。”胤禛叹了口气说道。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如何对舒萍解释,皇家向来都没有亲情。
今日户部,主要查的就是宗室的欠款,下午太子召见,给了他一个白条,只说上面的臣子宽容一下。
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黎民百姓。
国库的银子,从征战葛尔丹起就没有多少,京里的臣子,一个个修园子修戏楼,可是国库里,却连赈灾的款项都筹不出。每年祭祀,胤禛都祈求风调雨顺,因为以后的日子,不管是洪涝还是干旱,国库里再也拿不出银子。
“子欲养而亲不待。”舒萍说着,眼泪流到了胤禛的衣襟上。
“胤禛,我不想看到……”舒萍张嘴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天家,就真的不能有亲情,难道这一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骨肉分离,妻离子散,曾经的兄弟,反目成仇,皇父,成了最大的绊脚石。父不父,子不子,到最后,死得死,亡的亡,即使得到了天下,也落个骂名,累死在龙书案上,让那殷红的血,铺满奏折……
“有的事情,必须要承受住,我不是让你和她们断了关系,只是再也别那么亲了,这兄弟亲情,咱们家,要不起。”胤禛扶着舒萍的肩膀,他也心疼,二哥,就是前两年,还会教育他,让他疼媳妇。
“咱们的戒指,还是他帮着捡回来的呢。”舒萍用胤禛的衣服擦擦眼泪,抽噎着说道。
“可是现在已近不是以前了。慢慢看吧,也许过两年就好了。”胤禛叹了口气说道。
“但是也许,就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能和我说说吗?”舒萍紧紧拥着胤禛,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因为是太子……”胤禛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其实他要说的又岂止是一个太子以及他身后的赫舍里家,直郡王和他身后的纳喇氏也不是吃素的,这两家,从有了这一个皇长子一个太子爷就看彼此不顺眼了,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大哥吧,这会子大嫂又有了身子,可是二嫂那边还没有动静,皇长孙……我真的很庆幸,你既不是长,也不是嫡。什么身份尊贵,还不都是皇父的儿子,养在谁手上,不也都是姓了爱新觉罗,不少吃也不少穿,就算是皇父对二哥好,那也是应该的,咱们有两个额娘,可是二哥一个都没有。不是我帮着二哥说话,您受过的委屈,他不比你少,即使皇父亲自带大,可也不如亲娘看顾着好。”舒萍说道此处,眼中的泪,又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你很理解吗?”胤禛听舒萍这么说,心中有些不快,再怎么说自己才是她的夫君吧,这样在夫君的面前为另一个男人说话,这也太不像话了。
“我不是孤女,可我是母亲。呵呵……我也就是说说罢了,你说得,我都懂,朝中的事情,虽然你不说,可与各府的福晋在一起的时候,也能听到不少的闲话,你可别小看了这妯娌间的交往。有时候,作用可大着呢。”舒萍抬起头,笑着看着胤禛。
眼泪还挂在舒萍的脸颊上,嘴角的笑弯起的弧度,却更像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