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今天封天吗-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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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气定神闲地等到玄惊回来,准备借着这个东风,一举壮大乾坤观。
于是等到玄惊回来,本以为可以歇一段时间的某位神仙愕然地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情更多了。
东家的老母垂病榻,西家的孩子不说话,贤林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踏进观门求助的百姓一个接着一个,看得玄惊两眼一抹黑。
他虽然是神仙,但法力大损,更何况大部分还要用来帮助贤林县趋避灾。再者他与黄大仙之类精怪又有所不同,后者不说法力如何,至少能修成精怪,气运是不差的。而他气运尽失,轮回千世贫困潦倒,在姬玄身边倒是无妨,但他又怎能擅自插手寻常百姓之事?
若是一个不慎,就不知道是赐福还是降灾了。
明真虽对玄惊处境有着大概了解,却全然没想到这一点,但答应过的事泼出去的水,为了乾坤观的名声,他们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尽力而为了。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观里的人每天都在发愁。
玄惊不好轻易出手,明真驱邪捉妖还有一手,其他的本事却没怎么学,至于盟里新加入的两个成员,也就是之前妖邪入侵时挺身而出,被明真救下的兄妹二人,身上所学的茅山道术里更是极少有能解决百姓所求的手段。在明真腆下脸明示暗示了黄大仙几次之后,黄大仙也十分委婉地表示: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时间忙不过来,要不然您们先自力更生几个?
愁啊。
最后还是玄惊想出了办法。
当下没有人,可以到别处找帮手。
明真大喜过望,表示道友你要是不方便开口,我去也行。
反正自从碰到了姬玄和玄惊以后,他也渐渐忘了什么叫矜持了。
当天下午,观里飞出了一个纸鹤,直朝着南方飞去。
明真担忧人不过来,毕竟玄惊也说了没有把握,于是他干脆搬了个小马扎到观门口等,结果没想到刚刚天黑,就迎来了应信而来的人。
呃,不管是不是人,能帮忙的就是好道友。
明真精神一振,笑容满面地将来人迎进了观内,“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啊?”
来人十分礼貌地施了一礼,“小女子戚若,不知玄惊仙君可在此?”
此彼金乌()
祝云彩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回忆中调出相关的字眼。
“是大羿射日的那个传说吗?”
传说中上古时天上十日并存;灼热无比;致使人间焦土万里;大羿为了拯救万民;搭弓射日;一连射下了九个太阳;被射下的太阳从天空掉落,变成了三足的大鸟,就是金乌。
这也是祝云彩小时常听到的睡前故事之一;只不过别人家的小孩是娘亲给讲的,她却是和娘亲一起听爹爹讲,两个身体支在床头;娘亲听得比她还认真。
“什么叫金乌啊?”还是个团子的祝云彩皱起柳叶一样细细的眉毛;问向榻上的娘亲。
“那是一种非常大,飞得非常高的鸟;它们的羽毛是金色的;就像太阳一样;它们张开翅膀飞在空中的时候;就像太阳的火焰在空中燃烧一样;所经过的地方都炙热无比”
娘亲讲的时候脖子往后瑟缩了一下;仿佛想起了某些心有余悸的记忆。
这些原本是在脑海中已经模糊的记忆,要竭力回忆才能想起的吉光片羽,这却是她第一次;在脑海中如此清晰地浮现回忆里的每一个细节。
“你又看我的记忆?”祝云彩倏地反应了过来;明亮的双眸有些愤怒地睁大,映出灰沉沉的天际以及一脸无辜的少女倒影。
“我不是故意的。”姬玄敛去了眼中划过的几丝深意,嘴巴一扁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我怕你不知道金乌嘛。”
“我自然听说过的。”祝云彩气的直抿嘴,从遇见到现在还不过半天,姬玄就已经彻底放弃了维持形象,耍无赖耍的坦坦荡荡,和施起法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地面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祝云彩定睛看去,原来是披着黄光的的大鸟飞到了两军中央,让原本阵列有序的姜国军队产生了波澜,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骚乱在片刻之间就稳定了下来,灼目的黄色光晕在空中环绕着战线飞舞,似乎并没有下去攻击的意思。
“那就是金乌吗?”祝云彩咽了咽口水,不太敢看那大盛的金色,脑海中开始不自觉地将传说和眼前的景象联系起来。
“它们呀”姬玄也看到了下面的动静,但并没有露出忧色,“顶多算是烧了毛的鸡。”
烧了毛的鸡这句话带来的画面感成功摧毁了祝云彩脑海中的想象并刺激得她脑仁一跳。笼在心头的恐惧也像泡沫一样被轻描淡写地驱散了。
“那你之前问我听没听说过金乌”
“我也没说它们就是金乌啊,”姬玄眉毛一挑,“但它们和金乌确实有着不小的关系。”
“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么,大概就是那种觉得太阳很好看,就点了自己的毛想要装作落日的土鸡吧。”
看着前方耀眼到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祝云彩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样华丽而令人心生畏惧的生物被姬玄轻蔑地称呼为“土鸡”,那真正的金乌会是什么样子?
姬玄转过头来,将祝云彩面色上的犹豫收入眼底,笑了笑,“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也算成功了。”
祝云彩不解地看向她,只看到后者转过去的侧脸和后面的话语,“世上没了太阳,地上剩下几只会发光的火球,就被一些人误以为是日光。”
不知怎的,祝云彩从姬玄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伤感和落寞,她一边告诉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一边又忍不住眺望远处展翅高鸣的金鸟们,想象着那传说中“太阳”的身影。
“就像世上没了女娲,就有不知道从哪里苟延残喘下来的小妖,敢自称娲皇。”
祝云彩清楚地感觉到姬玄的声音变得亢奋,带着山雨欲来的凛冽,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周身凛风一紧,像有千万缕无形的气流汇在高空之中,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串连在一起,而她就在这气流的网络中,甚至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高高卷起的错觉。
我在做最后的检查。
不久前听到的话语突然又一次浮现在脑海,她心头一动,却又陷入一层更大的茫然。
检查它们发没发现我们。
现在应该是检查完毕了?
“它们发现我们了吗?”祝云彩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气流的冲刷下变得有些沙哑。
姬玄双手结印,然后快速地向空中一拍,空气像在霎时间无声地破碎开来,那瞬间的感觉让祝云彩想起了刚刚飞到姜国,姬玄为她解除了结界带来的障眼效果的时候——表象的世界像蒙蔽了双眼的琉璃罩,琉璃破碎的瞬间,罩中的万物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或者说,是在她和施法之人眼中相同的模样。
乍眼看去的时候,祝云彩以为自己身在河流之中。
那隐约感觉到的风与气流,原来是一条条金色的光流,细如丝宽如带,有的连接到了下方的异族队伍中,有的从遥远的战线上升起,有的则一直流到迢迢天际,纵横交错成无边无际的金色的网,又像是一条波纹浩荡的金色长河。
祝云彩茫然无措地在这河流中转了个圈,视线中飘过几抹金中带褐的光,正是之前令她不敢直视的黄色巨鸟们,但此刻相比起视野中的温和却又仿佛摄笼了天地颜色的金色光芒,那几只趾高气昂的光团就显得渺小而黯淡,变得分外不起眼起来。
她这才真正有几分理解了姬玄对那些不知名大鸟的不屑,如果是在那真正的金乌面前,大概也是如此的吧。祝云彩一边看着漫天金光的变化,脑海中一边想着。
金色的光流随着姬玄双手的动作慢慢分化开来,最中有一条分外明亮的浮在了她们面前,另一端遥遥没入被金光对比得更加灰暗的天边。
“若是它们发现了,这一条就寻不到它们的老巢了。”姬玄面色上有着明显的畅快,弹了一下这条金光,光流微微的颤动一直绵延到远方。
捕捉到了“老巢”这两个字,祝云彩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姬玄。
“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沿着另一条线走,我把你送回姜国,你可以安心地回去等着军队大捷的消息。如果你想跟着我走——”
姬玄给祝云彩留了一个空隙,后者虽然能看出犹豫,却依然睁大眼睛看着她,满脸都在写着“我不是想跟你去我只是没听完而已”,让她不由笑出了声。
“如果你想跟我走的话,可能会有些危险。”姬玄摆出一副相对来说比较严肃的面孔,“到时候你见到的异族可能会比现在地上多十倍,每一个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但好处是,你可以亲眼看见它们被杀死,然后亲自带着军队胜利的消息回去。”姬玄在最后一句留了个尾音,然后静静看着祝云彩,等着她的回答。
说是犹豫,其实也就是两息,祝云彩看着绵延到远处的金光,“如果我去了,会不会拖累你?”
“这世上能拖累我的人,要么已经走了,要么还没出生呢。”姬玄笑了笑,眼中有祝云彩生活的环境中很少见到的,飞扬的神采。
云霄上的神仙,都是这样的吗?
祝云彩坚定地告诉自己应该直接回到姜国,不能为了逞一时的刺激而冒着危险去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就算身边有一个强大得肯定足以保护自己的人也不行,她可是要回村子里过一辈子安宁的日子的,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
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紧紧攥着姬玄的手臂,正沿着金色光流的方向,以让人不敢四顾的速度向前飞去。
“我一定是疯了”她低声喃喃,心却好像被新的情绪充得鼓胀了起来,算了,反正也不能回头了,就当自己被鬼迷心窍好了。她一咬牙,转头对着姬玄的耳朵喊道:“我不会拖累你的!”
“好,”姬玄有点嫌弃地别开头,“一会你只需要冷静地呆着就可以了。”
“冷静地呆着?”祝云彩十分没有眼色地又喊了一声,好像要借此宣泄自己的紧张。
“嗯,例如”姬玄想了想,找到了例子后满意地开口,“如果找到了你的娘亲,也不要太激动,跟在我旁边就可以了。”
异族巢穴()
如果不是正在空中快速地飞行;祝云彩真的想不顾一切地抓住姬玄的衣襟摇啊摇;摇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什么叫做“如果找到了你的娘亲”?姬玄语气平常的一句话像惊涛骇浪一样席卷过她的脑海;残骸中只过滤下了一个念头:娘亲在异族的老巢。
可是娘不是已经死了吗?在七年之前祝云彩的回忆突然一断;大漠里拉长的破晓和父亲悲痛的模样重重地击打着视野;一个这些年来从未想过的猜测也浮上了水面。
那个夜晚;娘没能从沙漠里走出来;但爹从没说过娘亲死了。
他从没说过娘为什么没能从大漠里出来,是流沙,大风;还是其它的原因?她也从未亲眼看到过娘的尸体,当时尚且年幼的她被失去母亲的悲伤和恐惧弄得只知道哭泣,甚至还没来得及向父亲寻根究底。
而又在短短的一日内;父亲死去;似乎永远的掩盖了那一夜所发生的事。
直到这一刻,所有的疑窦和期冀扑面而来;祝云彩像一条吐着泡泡的鱼;张合着嘴却没发出声音;攥着姬玄衣袖的手用力得发青;直到把洪水般的思绪全都冲刷一次;才终于想起往胸腔中吸气;眼泪也漏了气一样扑簌掉了下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姬玄要带她去异族的老巢呢?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也不会给姬玄带来任何帮助
一阵熟悉的暖流从掌心传了过来,祝云彩意识到这是姬玄在向自己的体内传输一种神秘的法力;虽然这次她并没有那奇怪的躁动;却依然在这股暖流下得到了安慰,疯狂跳动的心也平静缓和了下来。
“真不知道我要面临什么。”她轻轻呢喃了一句。声音里半是茫然半是坚决。
自从伏州城里那道雷劈了恶匪的脑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失控了。她从地狱里逃了出来,却进入了另一个几乎无法想象的奇异世界,更更加奇迹般的是,她居然在连珠炮般的认知重塑中接受到了现在。
哪怕是在一天之前,谁能想象躺在城主楼阴暗干燥的房间里那个面色麻木的女子,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跟着一个神仙飞在金光如海的空中,正要直捣百万怪物大军的老巢?
如果是那个时候,那么她宁可相信自己其实是异族的后代,并且马上就会变成红色大蜥蜴拍碎那帮土匪的脑袋瓜。
但是现在祝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