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略之三十六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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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并开一面,目光又转向被喜儿惨死惊吓的脸色煞白的皇后身上,轻蔑的质问:“江红叶,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后?你每天所有的心思和精力就在想着如何保住你的后位,你不在乎皇上心里是否有你,也不在乎他如何的宠幸别人,你就是这后宫中的一具行尸走肉,一个没有爱恨的木偶。”她冷笑数声:“不要说是皇后,你连女人都不配当,我根本看不起你。”
贵妃虽然说的尖刻,却是用简介的言语清晰的勾勒出了皇后的特质。她摇摇晃晃的走到皇后面前,一身一脸的血污让皇后情不自禁的后退,贵妃步步逼近:“你现在开心了,得意了,最终我还是毁在了你手上。”
她突然伸出沾满喜儿鲜血的手抓住皇后的衣襟,狂笑道:“不过,江红叶,我要诅咒发誓,我要你以后日日噩梦不断,天天寝食难安。”贵妃满意的看着皇后怪叫一声,昏了过去。
殿内没有侍从,我只有自己努力将皇后扶靠在桌边,借机理一下纷乱的思绪。一直以为贵妃只是一个跋扈的相府千金,一个不可一世的后宫贵妃,却不曾想她也有如此细腻的感情和对生活的渴望。
“云绮罗。”身后传来她戚冽的声音。
终于轮到我了,我转过身来,她正死死的盯着我,表情复杂又莫测。我不由紧张起来,难道她看穿了我的心思,洞悉了我的秘密?
我忐忑的听她说着:“我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该嫉妒你,你没有皇后的地位,没有我的权势,更没有死去莺啼的倾城美貌,你不过是浣衣局里一个最卑微的宫婢,一个小布商的女儿,可是……”她不情愿的吐出:“却得到了皇上全部的宠爱,如果只是宠,或许还有厌倦的一天,可是他却是爱你,用他所有的心思来爱你,因你笑,因你忧,你牵动着他的眼神,左右着他的情绪,让这后宫所有的女人连个争宠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于,为了你的安全,竟会让别的男人守在你的殿门口。”
(四)身败名裂()
突然,贵妃恶毒的大笑道:“皇上,我腹中的孩子是个野种,她生的就一定是皇室的正统血脉吗?”我惊出一身冷汗,不由的用眼角瞟向赵博,他面无表情的站着那儿,没有丝毫变化。舒槨w襻
皇上怒斥道:“住口,雨霏。”
“雨霏,”她重复了遍自己的名字,惨然一笑:“有多久没听到您叫我的名字了?”
“江雨霏霏,美轮美奂。”她又将矛头指向了丞相:“爹,您曾说我是您的掌上明珠,心头爱女。即使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您也会想办法给我摘下来。可是为了您的权势和地位,却毫不犹豫的将我送进了这深宫内院,多少次我独自数着星星到天亮,多少次我醒来泪湿枕被。十五年了,我从一个天真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深宫毒妇,只有朝别人身上发泄着苦闷和不满才能勉强活友上传还好,我遇到了喜儿。”
贵妃的目光移向那具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满是柔情的道:“是他,让我知道了自己也会哭,也会笑,还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闭嘴。”皇上大喝一声打断她。
贵妃妩媚一笑,脸上干结的血迹却更显的更加狰狞:“皇上,您是在嫉妒吗?”
皇上铁青着脸,拒不回答。
贵妃继续对着丞相道:“爹,如今女儿已经身败名裂,不管遭受怎样的惩罚,我都毫无怨言,只求爹能向皇上求情,让我做会母亲,生下这个孩子。”
丞相冷冷的回应:“无耻,这个孽种留着何用?”
贵妃脸色大变:“爹,就算他不是皇亲贵胄,终归是您的外孙,体内流着江氏的血脉。您怎么能弃之不顾?”
丞相语气生硬,毫不动心的道:“我江氏无福消受这个孽种,一切听皇上的处置。”
贵妃怔怔的看着丞相半晌,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今日换做是她,您也这么无情,这么无动于衷吗?”
丞相黑着脸:“她绝不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我还正琢磨他们口中的这个她是谁时,贵妃却像是被人重重的掴了一掌,摇晃了一下,脸色通红,继而苍白,她伸出的颤抖手指指向丞相:“您原来不是还指着依靠这个孽种而号令天下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弃若敝履了。”
她突然伸手拔出喜儿咽喉的金簪,指向自己的咽喉,狂乱道:“你们若是不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我们一家到黄泉路上团聚。”
殿内每个人都大惊,知道她绝不是在威胁,可是谁也不能,不敢答应她这个要求。
“你们答不答应,答不答应?”贵妃歇斯底里的狂叫着,眼看就要一尸两命。
“贵妃娘娘,”我缓步上前:“我答应你,让你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贵妃警惕的看着我,不相信的道:“你在骗我。”
我又上前几步:“我一定让皇上同意你生下这个孩子,并且我保证,无论男女,我都会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五)与虎谋皮()
贵妃慢慢放下金簪:“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盯着她,目光毫不迟疑,毫不闪烁:“我以管儿起誓。舒槨w襻”
她笑了,又哭了,她想不到最后肯出手帮她的竟是她心心念念要置于死地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主动提出帮她,也不知道盛怒下的皇上是否会同意这个不可能同意的请求。但是我不能再看到血溅当场,不能见到一尸两命,不能绝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希望。或许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赎罪,或是心有凄凄然。
贵妃被幽闭于冷宫,终身不得离开。这两个多时辰的经历足以摧垮任何一个精力旺盛的人,更何况是体弱的皇上,他撑到贵妃被拖走的那一刻,身体一晃,已然友上传
本该让皇上立刻去好好休息,我却不能忽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盯着强装镇定的丞相,逼问道:“帝王错了尚要下罪己诏,相爷身为一国之重臣,百官之楷模,一向赏罚分明,不知今日之事会如何自罚?”
丞相虽历经风浪,城府颇深,可是今日之事事出突然,且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顿失以往的胸有成竹,伏地乞罪道:“罪臣教女不严,出此丑闻,甘愿领罚,只是望皇上念在老臣多年辅政的份上,切勿将此事昭告天下,给我江氏留份薄面。”
好狡猾的狐狸,到了现在都还想轻巧过关,不肯交出实权,不过好歹还有他在乎的东西,一旦贵妃的丑事传扬出去,不要说再位居相位了,就是处身立世都困难了。
他既还想跟我兜圈子,我只好摆明了道:“听说边关最近兵马调动频繁,似有战事发生,丞相经此一事,必定劳心伤神,无心处理朝政,本宫建议丞相交出兵符,颐养天年。”
丞相的脸色瞬间变得生冷,我这是与虎谋皮,与狼争食,他会放弃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权势吗?他盯着我,我盯着他,他嘴角有丝冷笑,他明白了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之前的种种只是为了现在做铺垫罢了。
他会答应吗?他会放弃吗?在这个叱咤风云数十年的枭雄面前,我不能显出丝毫的怯懦和闪忽。我的脸上露着坦然、淡定的神情,掩盖着心中的惴惴不安。成败在此一举,我要坚持下去。在无声又无形的较量中,两人不停的衡量着目前的形势,对手的实力,终于他先移开了目光,我暗自松了口气。
一场攸关生死权势的交易就此展开,他提出交出兵符、放弃权利的条件是要皇上下旨赐他丹书铁卷。他想的真好,一旦拿到丹书铁卷,此前的种种罪行就一笔勾销了。
我思量片刻,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别说是羽翼颇丰,根结繁多的丞相,我现在只是用他在乎的体面牵制他,麻痹他,毕竟除了京城的禁军,我和皇上并无多少可控制的军队。如若逼得太紧,他孤注一掷,不顾体面破,于我无利。
我朝皇上点点头,高声道:“相爷年事已高,告老还家,皇上赐其丹书铁卷,以示褒奖。”
我看着抱着关乎身家性命的丹书,蹒跚离去的丞相,心中不知是得意还是轻松,我终于赢了我最强劲的对手,也为赵家的申冤复仇扫清了障碍。
(六)劲敌死了()
皇宫里笼罩着乌云,皇上阴着脸,皇后阴着脸,我也阴着脸,而不可一世的贵妃则被囚在冷宫,每个宫人都在暗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舒槨w襻
很快,贵妃临盆了,我待在冷宫直到她拼进全力生下孩子,是个可爱的男孩,贵妃虚弱的一笑:“就算没被揭穿,喜儿也就活到今天。”
是的,不仅是喜儿,还包括我、管儿、赵博,我该庆幸自己先下手了吗?
贵妃抓住我的手,不停的重复问道:“你真的保证能让他活下去吗?”
我点头:“我保证,让他不知身世的快乐无忧的过一生。”准备带出宫的人已在外面候着,我对贵妃轻声道:“你再好好看看他,给他起个名字吧。”
贵妃噙着泪:“就叫他念喜吧。”
我招了招手,乳娘上前硬生生的从贵妃怀里抱走婴儿,惹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忍住泪水,掩面离去。此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悲痛,尤其这一切还是我造成的,我只能逃离那个让我充满罪恶感的地方。
一天之后冷宫传来贵妃自缢的消息,我听到时既感到吃惊又在意料之中,从事情被揭穿的那天起,她就没打算活下去。高贵、骄傲的贵妃,怎能背负着羞辱、唾骂延口残喘呢?更何况还有喜儿在另一个地方等着她。
我的一个劲敌死了,我该高兴啊,可是心中满是悲伤,是兔死狐悲的心有戚戚?还是怜悯一个生错人家,嫁错地方的不幸女子?
皇后宫中的宫人匆匆进来行礼:“见过宸妃娘娘。”
看她这么慌张,我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宫人带着哭腔:“宸妃娘娘快去坤宁宫吧,皇后娘娘怕是不行了。”
我一晃,跌坐在凳上。自从那晚事发,喜儿的惨死,贵妃的癫狂让皇后噩梦缠身,一病不起。太医查来查去,只是说心病,自己解不开,无人可救,无药可救。我知道她不仅是受了惊吓,还有自责,她只是想把贵妃比下去,给她羞辱和难堪,却从没想过要置她于死地。唉,和我一样,终归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我急急忙忙赶到坤宁宫,帷帐内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紧闭的双目凹陷在眼眶中。一个多月的时间,曾经丰盈的皇后已形同枯槁,我轻声问侍女:“我前日来请安时,皇后娘娘脸色还好,今日怎么一下子憔悴了这么多?”
侍女低声回道:“昨日听到贵妃自缢的消息后,娘娘一晚哭喊不停,胡话连篇,直说有人掐她的脖子,透不出气来,今早上还呕出了血。”
我一惊,这么严重:“太医怎么说?”
侍女:“几个太医都诊过了,说是魇魔入心,怕是凶多吉少。”
“那还不快去请皇上。”毕竟她与皇上是结发夫妻,这时皇上应该在身边。
“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要先请宸妃娘娘来。”侍女急急的辩解道。
(七)皇后的苦()
皇后似是听到我们的对话,暗哑着声音:“你来了。舒槨w襻”
我轻步上前:“娘娘召绮罗来有什么吩咐?”
皇后眨眨失神的眼睛:“贵妃死了?”我点点头。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去求求皇上,念她深宫清冷十几年,以贵妃之礼葬了吧。”
我应承道:“娘娘放心,不会让贵妃委屈的。您好好休息,不要再劳神了。”
皇后伸出青筋暴露的手抓住我:“今日把你叫来还有件事……”她喘了口气:“本宫是要当面好好谢谢你。”
我一怔,一时猜不透她什么意思:“皇后,这个‘谢’字从何说起?”
她挤出笑容:“本宫是要谢你从不曾图谋皇后的位置,让我可以在这个位子上善终。”
我忍不住的发问:“娘娘,这个虚位就这么重要吗?”
皇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你和江雨霏一样都看不起我。”
我低头默认。
她虚弱的笑笑:“你不在这个位子,就不会明白我的苦衷,历朝历代,一个妃嫔失宠,打入冷宫,史书上要么轻描淡写要么一字不提。可是一旦皇后被废,将是浓墨重笔,永载史册,那是千古弃妇啊!从汉代的陈阿娇到唐朝的王皇后,都死了千百年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成为饭后茶余的话题。”
她提了口气,言辞激动的道:“我本无言、无容、无德、无功,却阴差阳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