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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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就是个死,谁敢去?
既然知道刘琦一定不敢回襄阳,那么郭嘉便把该说的话都说在前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进一步在德操方面将现在真正的荆州当家人贬个干净!
至于说手段不算高超,当然不能用高超的手段,现在燕氏在荆州的当家人可是刘琮,在人们心中有部分正统性的刘琮,就得用低劣的手段来污染他的名声,不然赵王怎能放心?
荆州的兵事有张辽、张颌、高览等人在,根本无需郭嘉操心;在治政方面,刘琮表现出其极为低下的才能更是令郭嘉大悦,再没有比这还符合燕北期待的事了。
过些时日,等刘琮将荆州治理地天怒人怨,到时候赵王再把他贬回邯郸做个无足轻重的闲散官吏,派来一名有才能的继任者,荆州便算完全收入燕氏囊中,岂不大快人心?
第三百零一章 鲜卑末日()
八月,守备并州的马腾发现轲比能自雁门撤退,这令他察觉到草原上局面发生了转变。
这种情况下一切真的只能依靠他的决断来行事,并州牧府所收到最近有关塞外的书信还是经由幽州转送的六月初太史慈攻破弥加部的消息,时效性差了太多。原因无他,一切都在于并州的地势。
让太史慈部在草原直接向马腾传送战报没有可能,且不说轲比能大军在侧,深入草原的太史慈根本找不到去并州的路,他们的一切前进后退都只能依靠身后绵延不断的石寨与大漠上竖立起的亭卒,这相当于他们自己的脚印指引着他们回家的路。而一封书信要由塞外送回幽州边境,便至少需要半个月;从幽州边境送往赵国,即便马踏在修缮良好的官道上马不停蹄,也需要整整六天六夜。
从赵国经由太行八径送至并州,则需要十余日,往来之间稍有差池,便要耗费一个半月才能将书信送到。而一个半月之中,足够令风云变幻的塞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确切的说,此时此刻塞内所有人的心都只能悬在嗓子眼,包括赵王燕北也是一样,没有知晓远征军究竟是福是祸。
这种时刻,除了决断马腾还能依靠什么呢?
“将军,官寺外有一郡吏前来求见。”
马腾心里着实难以下定决心是否出战,这种时候,一介郡吏求见哪里会见,马腾当即道:“派人撵走!”
从人似有难言之隐,道:“来人是王子师的侄子,使君真要赶走他?”
“王子师?”许多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马腾都楞了一下,思索良久才终于想起王允是谁,当即面上露出喜意,道:“快让他进来,某倒要看看,他来见某所为何事!”
不多时,从人引一青年入府,虽稍显落拓但气质干练,拱手道:“见过马使君,在下太原郡吏王凌,谢使君召见。”
马腾看着他,眯起眼睛问道:“不必多礼,马某听说王子师的族人当年在长安被李郭所害,现在你说你是王子师的族人,这是为什么?”
“叔父被害时在下与兄长年岁尚少,骑墙而走躲避过追杀回到家乡隐姓埋名,至赵王除去李郭方敢回家,所以我们兄弟二人得以保全。”
马腾点点头,倒不疑有他,一个王允的子侄,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冒充的。接着问道:“你来见某,所为何事?”
“在下前来相见,实为家中与妹婿聊及塞外战事,听说使君准备出击征战,故而向您请战。我族中有青壮七百,愿追随使君发兵塞外。”
马腾愣住,说道:“马某还未准备发兵,你们是从何处收到的消息?”
“还未发兵?”王凌也愣住,不对啊!他和妹夫明明算准了马腾会出兵,怎么会这样,不禁问道:“如今鲜卑人北走,定然回还塞外支援其部守备太史将军,此时不出兵……”
后面的话王凌没敢接着说下去,他受限于身份,再说下去便是僭越了。
马腾缓缓点头,看起来这王凌与其妹夫应当是并州大族,否则也不能俱起七百家兵,七百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里有多少拥有才能可以帮助他,随即笑道:“马某准备出兵不错,你们若有心,我可将你们编为曲将,随军北走,你觉得如何?”
王凌当即抱拳,对马腾感谢,接着便领受府印快马驰回太原招兵。
之所以对太史慈的事有所了解,是因为早年董卓当权时他便与司马朗为友,后来双方经常发送书信,甚至就连向马腾请战也是司马朗建议他的,因为司马朗知道燕北对此次北征抱有多大的信心,故而只要王凌能在战事中崭露头角,将来便可受到幕府重用。
王凌的妹夫也非泛泛之辈,名叫郭淮,其父过去是雁门太守、祖父为大司农、曾祖为兖州刺史曾领光禄大夫奉命巡行天下,郭氏一门皆为并州望族。
当今世天下变局,过往的声望不再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仕途潜力,投身此战,是他们重振门楣的不二之选。
马腾决定发兵了。
连一介士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又能如何不懂,先前只是缺少一份信心,但如今因为王凌的到来显然增加了他这份欠缺的信心,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并州府先前屯守于边塞各个城池的兵马被快速召集至一处,兵粮等物筹备的比兵马更快一些,接着便是传令各地,发兵仅仅衔着轲比能的尾巴进入塞外。
并州的塞外,地势上要比幽州塞外稍好一些,荒漠在这里较少,大片草原,亦不缺水源,否则过去先帝也不会派兵从并州三路袭击鲜卑。而此次太史慈之所以没有从并州前行而是从幽州,更多的是从兵势上的考量。
过去并州是鲜卑与汉持续争夺的地带,而轲比能分鲜卑三部,其中大部分目的便是为了如此,三部部落大人能够集结兵势全攻并州,如此一来并州兵马倘若北征,很难能在攻势下保全。不过现在局面不同了,轲比能自顾尚且不暇,又能从哪里集结兵力来进攻他们呢?
轲比能真是自顾不暇了,他得到消息,他的中鲜卑部落居然在他领兵南下的这几个月里遭到重大袭击,草原上大部分部落都被残杀殆尽,如今仍旧属于自己的部落十不存一,就连奉命镇守东部的琐奴都死在自己的部落里,这种惊变谁能接受?
更不能接受的是,这消息居然是西部落大人步度根派人送给他的,其中沾沾自喜的模样,令轲比能感到极为难过。步度根派人来告诉了轲比能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幽州军北征击破弥加,接着驱赶东鲜卑诸部西迁,迁徙路上他们攻破琐奴的部落,接着一路向西打去,直至被步度根击溃。
也就是说,从中鲜卑东部至西鲜卑东部,整个中鲜卑被打穿了。
步度根因草原雄主的易手而沾沾自喜,从现在起他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霸主了。轲比能因鲜卑的衰落而感到难过,从现在起,鲜卑只剩下过去三分力量。
而在这片草原上,还有燕氏大军紧随其后。
第三百零二章 诸生下乡()
塞北征战如火如荼,邯郸城却依旧安宁。城下商市繁荣、田地庄园井井有条、远处的汉家牧民赶着成群结队的马群被日光追逐着驰入河边,撒着欢奔跑起来。
燕北喜欢在日落时走到城门楼上向南眺望,他的目光经常放在那些马群、羊群之上。许多年前,做这些事情他是真正的行家里手。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的一些事情上,比方说建学宫。
塞外的战事他暂时受不到准确的消息,得到的战报都是一月之前的旧消息,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选择相信太史慈、于禁等人的才能……他们在中原还算不上最优秀的战将,但放在塞外,战术韬略本就不是最关键的事。后勤,这些燕北所倾力去做的事才能真正影响到塞外的战局。
为了保证塞外的辎重永不断绝,尽管幽州为燕东主政,燕北还是派去了司马懿、魏纯持印信巡行,督察后续粮道事宜。
有这些近臣去做这件事,才能让燕北真正放心。主政之人再是血亲、再有忠诚,但人治的大环境下贪污都无法避免。就像人们会在小事上蒙蔽燕北一样,他相信燕东也一样会受到这样的困扰。
之所以赵国要建学宫,是因为国中对国学有更高的需求。自燕氏起于东北,燕北深知自己的出身与声望很难令那些过去身份尊贵、自视甚高的士人争相投效,甚至就算下级官吏都不会心甘情愿在他旗下做事。毕竟比起当时的其余诸侯,燕北在声望、出身这两个方面很难与旁人一争长短。
在十几年前,他在士这个阶层中几乎没有影响力。而其他诸侯却不一样,他们自小到大经历家学、游学、孝廉茂才、任职地方,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结识到数不清的青年俊杰,使他们的身边根本不缺少人才……人家的身边发小都是夏侯惇、夏侯渊、颜良、文丑这样的好朋友。
可他燕仲卿呢?经历放牧、行商、马匪、叛军生涯之后,他的发小是盗墓贼姜晋、小铁匠王义、叛军都尉王政这样的好朋友,身份撑了天也无非是乌桓王丘力居、黑山贼张燕。
根本不能比的呀,真去比燕北会抹脖子上吊的。
从那个时候他便重视人才,重视投奔自己麾下的人才、重视没有投奔自己的人才,但他最重视的,还是没有长大的人才。襄平县学、辽东书院,乃至后来幽东四郡、整个幽州、整个冀州,后来的关中司隶、包括如今的太学。
将关东关西混战后几乎停滞的学事重振,但受限于他的学识与才干,即使空有长远的目光,他依然无法填补这些事情都最后一个关键节点……有才干、有学识的学子培养出来,怎么变成燕氏的部下。
事实上这些学子们对燕氏天然有投效意愿的大多只有辽东子弟,幽州学子则相对要少很多,即使他们仕官幽州,却也不是出仕燕北,更不必说千里迢迢跑到邯郸来投奔了。幽州如此,冀州更不必说,人们并没有为燕氏而战的意愿,即便他们在燕北的安排下从家学进乡学、乡学进县学、县学进郡学、郡学进州学,甚至从州学进入太学……没有用。
幽州冀州早就都平定了,那些出身寒门的士人大多会投身郡县做一介小吏,以补贴家用。但对过去拥有土地的士人而言,他们并不需要这个身份,他们大多数的天然身份是……地主。
他们读书不是为了做官,或者说不是为了做下级官吏,不出仕并不会与治理百姓相抵触。他们不需要做郡吏,却一样能依靠学识、才华得到乡人的尊敬,从而裁决乡中一切事务。
事实上包括亭长、乡中蔷夫、求盗这些官职,都不是用来治政的,朝廷只是依靠这些官职来从乡里亭中取得微乎其微的兵权。有他们在,乡中豪族便没有聚集过多家兵的需求,如果没有他们,地方就是完全自治了。
天下之所以混乱,与黄巾时先帝下令各地豪强聚兵以求自守有很大原因。黄巾虽除,朝廷却在随后几年丧失了对地方最基本的掌控能力。豪强大氏拥兵数百,难道还会惧怕县中的区区几百县兵?
不过这种情况在幽冀诸州的情况要好上许多,当今这些所谓的诸侯,皆为豪强出身,哪怕是燕北,他有钱有粮有兵,也一样是豪强,只不过没什么底蕴罢了。随着这些诸侯做大,除了应付外敌,他们大多数精力都用于兼并治下豪强,尽管所用手段不同,但大体上方向是不变的。
强势的诸侯消灭豪强,有声望的诸侯收服豪强,弱势的诸侯借力豪强,不论那种方式,最终在各地拥有家兵的豪强大多消弭无形……而没有消除豪强的,便只能受限于豪强的地方属性来牵制自身发展,最终在愈演愈烈的诸侯兼并战争中沦为劣势。
刘表就是其中最直观也最特殊的例子,他的州府没什么将领,也没多少兵,一切实力都在于豪强大姓的支持,一旦失去支撑,庞大的州郡便会轰然崩塌。
在这一点上,燕北显然早就走在天下诸侯的前面。幽州的豪强最早便被连打带收地消除掉,冀州则大多被黑山军的肆虐屠戮一空、剩下的那部分被袁氏带走,没留下太多包袱。治下没有掌管兵权的豪强,燕氏便要朝豪强大氏仅剩的权力动手……治理地方的权力。
沮授开始行动了。
在去年,田丰提出加徭役建王陵,沮授则着手于以太学诸生下派地方,在乡、亭设立新一级官吏,使朝廷的力量直达百姓,改变皇权不下县的现状。
这种改变,只有在诸侯如日中天的时候才能达成,否则就算是过去的皇帝也没有能力做到。
但刚刚好,燕氏有这样的能力。在天下平定之前,燕氏麾下的万众一心,无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