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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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便是幽州付出庞大的人力物力,于东部草原上扎下以数十计的石寨,征募战兵不过数万,民夫却早就超过军队的数量,并且这个数目还随着太史慈军的远征距离而进一步增加着。
这样的负担已经不是单单幽州所能承受,随着战争进程,燕东部下的幕僚上交给其测算之后幽州去岁赋税仅能支撑四个月的结果。在远征战争发起的半个月后,燕东一纸书信送到邯郸,向燕北请求调冀州钱财输送幽州。
消耗最大的是驴子,其次便是木桶、皮囊这些用于盛水的用具。在一次又一次得胜后,太史慈部真正所需的粮草已经能够基本自给,但水源的输送却着实消耗了他们太多精力。成百上千的民夫行进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中,在一座石寨与一座石寨间循环往复地把驴背上的水输送到下一个目的地。
战斗反倒成了军卒减员最小的威胁,渴死、病死、累死、迷路、甚至是让毒虫咬死,千奇百怪的死法让燕氏远征军不断开阔着自己的阅历。
这是逆天而为,这样的战争原本不应当在这个时代出现,因为这个时代的输送手段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辎重压力。如果不是燕氏有数量巨大的驴子来驮运货物,不需要向西南、东南的战斗,单单北征鲜卑,就足够把庞大的北方拖垮。
可即便如此,战斗结果仍旧悬而未决。
不过琐奴的压力总要比太史慈大,因为他已经得到汉军在东鲜卑部落大杀四方的消息。
第二百九十九章 漠南纷争()
琐奴无法将消息送给轲比能,他只知道轲比能如今带兵进入汉地,但到底进入什么地方,他根本不得而知。甚至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他们之间隔着遥遥千里,轲比能回还的援军一定比汉军来得慢。
战争真正给人带来压力的往往不是敌人,而是受敌人影响的袍泽,他们之间恐惧会交替蔓延,接着致使再庞大的军队都失去战意。
出现在草原上的燕氏大军像一只看不见的魔爪,紧紧攥住东部鲜卑各个部落的心脏,初次听到消息便是东部落中最强大的弥加部落被覆灭,带给其他小部落的恐惧感可想而知。群龙无首带来的弊端便是他们很难快速集结成一支拥有庞大兵势的军队,分散在各个部落的散兵游勇人人自危。
接着太史慈又以弥加部落为屯兵大营,遣于禁、颜良、文丑、审配四面出击,在短时间内接连覆灭数个拥兵千余的部落,让余下的东部落很难再升起什么反抗之心。
随后的战事中,太史慈部兵马在东部落便很难再得到先前的丰硕战果,因为东部鲜卑人开始了被动的大迁徙……一个接一个的部落废墟,越过广袤的沙漠地带,草原上留下一路向西逃窜的脚印。
他们带走了牛羊马匹与各个部落大人珍藏的宝物,也带走了来自中原塞内传来的恐惧。
这种恐惧感染着所有鲜卑人,在他们之间像瘟疫般快速传达。短短半个月,从第一个迁徙而来的东部部落开始,琐奴部转眼膨胀了一倍有余,更糟糕的是这些迁徙而来的部落他根本想拦都拦不住。
他们拥有更多的战兵,在轲比能抽调走中部落大量勇士之后,琐奴召集麾下十余部落才终于凑出七千人马,可这些迁徙而来的部落汇合到一处足足有两万余可战之兵。
自古以来,败兵溃卒对地方百姓而言是最危险的,这个道理即便在草原上也是一样。东部落的迁徙者们不敢向太史慈兴兵,因为他们的部落大人已经被杀,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同样不敢向早年征战不断的鲜卑中部落厮杀……况且是没有轲比能的中部落。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琐奴为东部落迁徙者划定区域在他部落的东面,也就是汉军攻来的必经之路。他希望借助这些西迁者的力量来阻挡汉军。
尽管琐奴不是轲比能那样的鲜卑英杰,却也能将局势看得明朗,汉军虽然大举进攻塞外,但总不可能倾尽汉地兵马。他们的赵王自己还一屁股烂事没弄完呢,又是向南方开战又是挖掘陵寝的,不可能拿出十几万大军出塞。如果双方兵力相仿,草原上他们未必拦不住汉军。
可事情坏也就坏在这儿了。
西迁的弥加旧部首领有了聚集在一起的机会,他们认为轲比能部下的琐奴此举是为了让他们当马前卒,好教他们中部落坐收渔利。东面是杀死弥加的可怕汉军,西面是兵少而缺将的中部落兵马……如果一定要有一战,他们会选择什么?
打探清楚琐奴部中情况,战斗在夜晚悄然爆发,起初不过是几百个饮多了酒的西迁部落骑手在琐奴部落外游曳高歌,琐奴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多生事,便也没有下令驱赶他们,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显然超出琐奴的预料。
这些西迁者冲进部落放火杀人,毫无防备的琐奴部当即受到极大冲击,紧跟着四面八方都出现西迁部落的骑手,数以万计的骑兵仅仅冲锋三次便将琐奴部众勇士残杀殆尽,接着大火烧毁部落,妇人与钱财、牛羊被抢掠一空,接着战火随即烧到琐奴部下的诸多部落。
仅仅三日,琐奴部下十余个部落无一幸免,皆为东部落西迁者所迫,夹裹着大量妇人牛羊的西迁者部落大人并未就此收手,尝到甜头的他们决定继续向西进攻,人们甚至提出效法过去匈奴故事,一路向西冲击过去,对沿途所有部落抢掠征服,能抢的便抢、能招降的便招降,躲避东面的汉军,一路朝西杀过去。
这种情况就连太史慈都没有想到,他正因东部落几个送上门来的部落大人而感到为难……有三个小部落首领前来请求内附,希望能在汉军部下作战。他们是东部落草原上硕果仅存的弥加旧部了。哪里都有聪明人,这三个小部落大人知道汉军就算征服鲜卑,也不可能统治无比广袤的草原,毕竟塞外没有汉人的城池,而汉人生存是需要城池的。
既然他们仅仅是为了征战而来,何不直接投降。
汉人来了又走,草原将永远属于他们。
审配建议太史慈留着这三个部落,尽管他们的战兵仅有两千余,但他们却比汉人更加了解塞外草原,这无疑能给燕军提供极大的帮助。
就在大军再度向西启程时,却得到斥候极为惊悚的回报……“有人比我等更先抵达中部落,沿途诸多部落皆被残杀一空,随后付之一炬,仅仅留下废墟。”
琐奴部的青烟都没了,大火早就被随之而来的漫漫黄沙所扑灭,没有活人、没有踪迹,依照内附部落首领的话,这个原先足有数万人生活的部落似乎在一夜之间被毁灭,这种手段的酷烈程度甚至能比肩燕军。
这种变故令太史慈都不敢向西继续行军了,他们必须要弄清楚敌人到底是谁,难道草原上还有比鲜卑部落更加凶狠的敌人?
这个问题并未困扰太史慈太久,转眼时至七月,更多的鲜卑部落请求内附,不过他们并不像东部落的三个内附首领那样慈眉善目,他们的部落看上去经历了可怕的血战,而他们的身份,更加令人惊讶。
这些人是东部落的西迁者,在他们口中,太史慈心中的谜团得到解答。
西迁者一路向西杀掠,终于在接近中部落西部时因内部首领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接着为西部落大人步度根领军击溃,各部分崩离析,他们这些侥幸逃回来的只是少数,自知不能与汉军作战,因而请求归附。
第三百章 大快人心()
时局转眼草率地进入七月,炎热起来的天气给沟通各地的骑手带来很大困扰,不过日头的炎热只需一碗镇过的蜜浆便能使心中透凉,他们所撑在使命往来输送的书信,却足矣令天下感到火热!
燕氏在西南的战事还未能见到战果,一来是益州地势难行,兵马行进极为缓慢,二来则是因为传信骑兵亦难以快速抵达,在益州那样的地方,就算是最老练的骑手也只能蹒跚而行。
不过在荆州,张辽取得了丰硕战果,先是水军将领薛州于颍水击败张允所率荆州水师,随后陆上高顺于华容击败蔡瑁并斩获其首,度辽将军张颌更是亲自攻破襄阳,截住了刘表的正妻蔡氏与其子刘琮。
至于蒯越等人,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荆州牧刘表因此摔断了腿,在荆州上层引发轩然大波,退守宜城后尽管他仍旧有足够的武士来据守城池,却因忧愤而病倒……至于病因究竟是忧愤还是腿伤,没有人在乎,因为这根本就不重要。
接连败绩,令荆州吏民皆难生抗敌之心。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荆州已经在燕氏的步步紧逼下不知鼓舞了多少次士气,可每次面北而战得到的结果皆是惨败,事到如今,人们哪里还能再有多少士气呢?
人们纷纷将目光转向盘踞荆州的另一诸侯,曹操。这种时候,没有谁认为荆州府还有阻挡燕氏的力量,如果希望活下来的话,倒还不如投奔曹操,于江陵之地借地利以相抗燕军。
不过有些事是荆州人所想象不到的。刘表病重加以腿伤,令荆州府定下继承人的事宜提上日程。先前刘琮在州中时,因其与蔡氏联姻,深得蔡夫人喜爱,故而州人皆言刘荆州有废长立幼的念头,州中官吏也多分为两派,为了效忠的幼主而相互内耗。不过如今刘琮为燕氏所获,煽动枕风的蔡氏亦为敌军所得,反倒间接地扶持了刘表长子刘琦一把,为其继承荆州扫清了大半障碍。
荆州内部反倒安定了。
刘表不能理事,州人便推举其子刘琦暂代州牧,以行军政之事。
好景不长,这位面容多与刘表相似的荆州公子才不过做了一个月的代荆州牧,接着便收到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赵王燕北把刘琮放回来了,非但放了回来,而且还领荆州牧的官职坐镇襄阳!
五月下旬,张颌送刘琮等至邯郸,至七月,刘琮独身回荆州,领赵国荆州牧镇襄阳,总荆州之政。刘琮于襄阳安顿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荆州各地传递书信,言其已与赵王议和,荆州安定,请流离失所的百姓士人重回家乡,并替赵王宣告四方,暂时与荆南停战两月,两月之后将发大军讨伐曹操,望荆州士人莫要自误。
除此之外,刘琮还请人向兄长刘琦传信,让他将父亲送往襄阳,赵王宫已向襄阳派出名医为其医治重病腿伤,希望他顾忌丝毫血亲之情,不要再领兵向朝廷对抗,做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
假的,除了燕北真的给他荆州牧官印之外,都是假的。
名医是有的,太医令张机被燕北派至荆州,但并非是为刘表医治病患的,燕北哪里有空往荆州派什么名医,他巴不得刘表摔死才好。真正的原因便是刘琮并未孤身回还荆州,尽管燕北确实扣下了蒯越与蔡夫人,但同样给刘琮安排了一人相随,这人是先前留守中原的郭嘉。
前些日子郭嘉给燕北传信说他时常感到疲惫,身体气力大不如前,想去邯郸修养。不过燕北认为北方眼看再有半年又至冬天,恐怕对患病的郭嘉多有不利,正好有荆州这个机会,便让郭嘉随刘琮前往襄阳,顺便安定荆州。从邯郸一路南下的太医令张机也是燕北派来给郭嘉治病调养的。
而刘琮马不停蹄地向荆州各郡传信的手笔,自然也是郭嘉做的,不论是奉劝荆州吏民回到荆州北方还是借刘表病重来给刘琦扣屎盆子,郭嘉都只是稍稍给刘琮提供一点儿思路,剩下的事便被这位新任荆州牧水到渠成地做好。
奉劝荆州吏民的书信就不必说了,这是一条釜底抽薪之计,如今双方兵势局面悬殊,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想着如何能避免祸患,这种时候只要占据荆州半壁的燕氏能够开放关卡放行,数不清的吏民都会从南方迁徙回北方,不要说那些跟着刘表避难的荆北人士,就算原本是荆南的吏民,也会火急火燎地举族搬迁至荆北。
人们安土重迁也是要分时候的,讨董之前百姓的确安土重迁,谁都不愿背井离乡,可结果呢?结果便是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族良苦百姓被战争席卷,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何况荆州人士大多在十几年前都不是荆州人,他们到这儿也只是避难罢了,现如今燕氏的赢面较大,他们自然更愿意逃到能令地方长久安定的燕氏治下。
若没了百姓、荒芜了田地,曹氏在长沙还有什么可令人畏惧的呢?
刘琮写给刘琦并昭告天下的书信,便更是用心叵测了。刘琦可能带着刘表回襄阳么?不可能的,就好像现在燕北给曹操、刘备写信让他们去邯郸,就算说得再天花乱坠,敢去么?
一不小心就是个死,谁敢去?
既然知道刘琦一定不敢回襄阳,那么郭嘉便把该说的话都说在前头……不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