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4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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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倘若知晓旁人对他的猜测,恐怕门牙都笑崩了,别人想象中的燕氏一定不是他这个燕氏,虽然他治下有近两千万生民不假,但他却绝对不会募百万兵出来。
因为如果募百万兵,燕氏不需要旁人来进攻,只要他们能拖住自己三年五载,燕氏自己便会因内乱而分崩离析。养百万雄兵固然威风无比,但实际上燕北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在全天下养四十万兵而已。雄兵百万,便意味着赵国需要在各地武库中留存至少四百万套军械、豢养四十万匹战马、以及相应的驴骡牛羊不计其数,他还干不干别的了?
世人予以燕氏权柄听从号令,这不假,但同样的贵人的义务也是相对。燕北不是割据一地的诸侯,也并非先前的刘备如今的曹操这样带几千兵马四处流窜的野将军,他肩上的义务可要比这两位重多了。
倒是曹操,在次日便听部下有人议起,建议他学刘备,带余部进益州。
“进益州?”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出其不意()
“去益州?”
曹操思衬着。他是个很会苦中作乐的人,换句话说也是性格极为坚韧,很难被逆境击倒的人。早年讨董时追击董卓被徐荣按在荥阳揍了又揍,转过头就能自己给自己鼓舞起士气再回酸枣催促联军上路;后来为占领兖州再难再苦的情况他都不曾向逆境低头,睡一觉便又鼓足精神仿佛蒙受损失的不是他一般。
这样的心性几乎是成功者的特质,百折不挠。
但这一次例外,一觉醒来曹操没有感觉到过去那样云淡风轻的心态,只觉天上云还是云、地上血还是血,一切都糟糕透了。
诸将知晓曹氏当下的困境,曹操比他们更清楚,想法也是惊人的一致,没什么好硬挺着的了,除非苍天掉下块飞石砸进赵王宫,没有任何人能扭转这样的局面。
还是那句话,刀悬在脖颈子上,什么时候下刀,燕氏说了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于曹操而言,在哪输不是输、在哪死又不是死;就算跑进益州又如何,到头来也不过是败亡的结局罢了。
“落到这般田地,难道还非要曹某背井离乡坐船死在巴蜀大山里么?”
曹操看似说笑,神情却带着几分惨兮兮的模样,短短几年从雄踞兖豫的霸主到如今给自己挑个安葬处都不得安宁,就是再乐观的人也难说不带着几分悲戚。
只是说罢,曹操才反应过来,不对呀!他要是现在去益州……虽然这个想法是挺傻的,可难道他曹孟德打不过燕仲卿,还打不过刘玄德了?
呸!
攻城略地,便是将三只刘备绑在一块,都未必是他曹操的对手!
刘备刚夺了刘璋的基业,如今还未能在益州站稳脚跟,此时曹操若能进入益州,哪怕仅占上两三座城池,来年夏月就能刘备打得屁滚尿流,重掌一州之地那是何般滋味?
不过曹操也就是这么想想给自己找点乐子,没好气地对提出建议的幕僚道:“张辽在豫州,沿河水道都是燕氏船队,我们没船,难不成游到荆州去?就算游到荆州,刘景升会让曹某安然进入益州?”
“嘿,想想就得了,文若,你怎么想?”
曹操若是不问,荀彧压根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开口,不过当下既然曹操问了,荀彧便拱手道:“在下以为喜忧参半,刘玄德兵弱将寡,即使仅七千余部,亦非我敌手,况益州当中亦不平静,汉中张鲁虎视眈眈,若进益州便必可为将军所得;但诚如将军之言,我等并不能通过前往益州之路,仅想当然耳。何况若我军能通过张文远之封锁,何须徒行千里之遥前往益州,难道至荆州为客将与刘景升联手抗敌,不行么?”
“此话怎讲,刘景升与曹某相攻数年,只怕向他求一郡之地并不妥当。”
曹操听见荀彧开口便知道坏了,局势比他想象中还要坏,就连荀彧都开始思虑老对手刘表部下做客将的事,曹操在心里暗自叹气:唉,曹某如今也落得于刘备一个局面了!
刘备啊,行事作风那是英雄气概自不必多言,但其作为嘛……啧啧,整个一诸侯之耻!
有着诸侯的气魄,做着诸侯应做之事,受诸侯的声望,偏偏没有自己是诸侯的觉悟,这不是诸侯之耻是什么?天底下哪里有不重视自己后方大营根基的诸侯?天底下恐怕除了刘备都没有第二个了!
燕北有辽东所以率幽州,有幽州所以吞河北,有河北所以震天下;曹操有兖州所以吞豫州,得以在四战之地的中原存活下来;袁绍也是一样,渤海就是他的根基,甚至为了那么一小块地方与燕氏打了整整十年的战争,虽说一直丢城失地,但到底骨子里有那股不放弃的气;甚至就连董卓都知道进了洛阳要拉拢好马腾与韩遂共享富贵。可人家刘玄德呢?一说救人,好嘛青州就不要了,一打败仗,好嘛徐州就不要了。
“入荆州不易,入益州更难。如今燕氏未必会想到将军会走水陆前往荆州,出乎意料江面未必会有大军封锁,至于刘景升……将军可在荆州下船后再传信刘荆州。”荀彧笑了,话却没有说透,说白了曹军如果能在荆州下船,给不给就不是刘表说了算的事情了,燕军在北的威胁,刘表能腾出手来对付曹操?何况就算能腾出手,腹背受敌就一定能打赢?与其冒着被攻灭之死的风险,显然借给曹操一郡之地共御外敌来的机巧。
毕竟燕氏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比起燕北的威胁,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长沙,如能通过豫州,将军应当去长沙,那既不与张辽镇守的豫州接壤,也不与北方燕氏度辽军接壤,北结南郡可通益州,还能为将军留下一条退路……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应入益州。”
这个道理曹操自然也知晓,但凡有一点活下去的可能,曹操才不会去益州,他又不像称王称霸,益州是据土称王的好地方,却对辅佐汉室没有丝毫益处,刘备进益州也无非是走投无路,但凡心里有些雄心壮志的,谁会进益州?
高祖皇帝是从汉中定下秦川,却并非巴蜀故地……古往今来,自巴蜀二国起于西南,就没谁进了益州还能出来的。益州有举世无双的天险不假,但天险向来是双向的,不单单属于任何一方,外面难进去,里面自然也难出去。
当一个诸侯到了将命运交付给天险、交付给大势的时候,基本上这辈子也不用再有什么大指望了。
就好似大江对江东的孙氏而言是天险,哪怕燕北部下击败袁绍的徐晃、田豫也无法轻易向南发兵,但同样的是孙氏也很难向南打过来。
天险对防御者有利,对进攻却没什么好帮助。
“搜集船只吧,在沛国驻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不过向西试试,就像文若说的,没人会料到曹某会再回头向西,出其不意吧!”
8)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扑空()
曹军那边士气低迷以至于要做出放弃沛国的打算,几乎被逼近绝境。另一边仅仅百里之搁的符离城却陷入欢庆当中,对凉州人而言,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自曹氏入沛国至今,一月之内折损兵卒万三千之众,这本就值得庆贺,不过马超想要庆祝的却并非这个,而是庆贺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曹氏将再无还手之力。
“兄长,曹氏已无还手之力,咱们什么时候把蕲县攻下来?”秋天还很长,马铁却已经忍不住了,这场仗马氏付出很多凉州羌兵也付出很多,他们损失了许多军械,“攻下蕲县,部将可都对曹氏兵甲眼馋的很!”
没办法,马铁说的也是实情,尽管凉州骑兵凶悍非常,但凉州冶铁却并不出色。天底下最好的兵甲,在过去几十年里始终都是中原的南阳、河南尹一带。曹氏在这方面近水楼台,哪怕曹氏军卒大多装备着起兵讨董到随后称霸兖州时期积攒的老旧军械,仍旧坚固耐用,比凉州军的装备要好上不少。
“兵甲就不要想了,蕲县我们不攻,让张辽去攻打吧。”马超笑着饮酒,摆摆手说出他的打算,让围在一旁的凉州诸将面面相觑,摸不准他想的是什么,便听马超接着说道:“曹军势穷,我们本就不擅攻城,强攻蕲县伤亡惨重得不偿失,倒不如困着他,让张辽去出死力气。回头派人把战报送去赵王宫,兵甲的事情让赵王给配齐,中原没什么意思,我们回凉州。”
马超到现在也没让燕北给调拨什么军械,早先虽然想的是从燕北手上弄些利益,不过后来伏波将军的封号赐下来,马超便什么都不想要了。何况当时若再要兵甲,显得不识时务,但现在不同,凉州马氏军虽征战尚不足月,但战果斐然,此时让燕氏调拨兵甲也是应有之义。
曹氏用旧的兵器甲胄,马超也看不上,他要辽东渔阳造的新甲新刀。何况他马超就算再自视甚高,也知道他是马孟起不是马大炮,骑兵上城墙的本事他可不会,如今中原行这一遭不算竹篮打水,便已经是不错了。
最要紧的是马超认为中原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再留在这里最后少不得要跟着徐晃等人一道进攻江东……傻子才进攻江东,他手底下七八成都是旱鸭子,路上称霸的凉州骑兵坐上战船去和扬州人打水战?
就是回凉州收拾宋建都比和江东人打仗强!
“燕氏的战将在中原扎堆,徐州豫州荆州三个地方龙盘虎踞,到处是杂号将军,敌人都被打得像抱头老鼠,讨不到什么好处。”马超极为平淡地说着他眼中的中原局势,“虽然赵王未必会让马某带兵回凉,但即使不能回凉州,汉中也要比这边好上不少,打下成都,一样是大功。”
换句话说,马超带着雪山旅行团走了半个天下才终于反应过来味道,燕北的安排抹消了他全部的优势。他们凉州军,在中原是没有丝毫优势的!
这是凉州军与中原其他军队所不同的地方,他们的地域性太强,离家乡越远,便越束手束脚,就好像燕北部下的另一支军队——乌桓突骑。
燕北前期问鼎燕代之地,乌桓突骑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待兵势向河南蔓延,乌桓突骑从军的身影便少了许多,归结根本便是乌桓突骑的地域性。
其实这也是这个时代所有军队的通病,距离家乡越远,战斗力便越低。这并不是说勇猛的将士离开家乡便变得懦弱,而是缺少后继能力。就如同马超的部下,战死三千余那便是真的战死三千余,万余兵势如今也不过剩下七千之数,曹军可以在沛国重新募兵,马超能吗?
能,但不要指望那些羌部首领能在中原募到多少兵员,要想补充新卒,还要依靠凉州人,而且是能熟练说汉话的凉州人。即便如此,如果不采取强征的手段,他们很难打消乡勇的疑虑……在马超麾下,将来他们还能回到家乡么?他们的家人亲族怎么办?
马超也有顾虑,在中原兵与凉州兵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他们组成的军阵又能发挥出几分实力?
换而言之,离开凉州、司州西部、益州西北这块地方,凉州马氏军便成了一次性的军队,就像离开幽州的乌桓突骑军,后继无力。
马超想要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他便要回到西北,尽管他自己也清楚燕北对他是有几分亲待的忌惮,未必会让他回还凉州,但即使不能回凉州,他也要去益州汉中、去并州雁门,马超知道那里总是会有仗打的。
秋天来了,空气里散发着蠢蠢欲动的味道,北方大草原上又到了交……交兵的季节。
每年冬季来临之前,草原上的恶客都会不请自来叩响幽冀门户,以期南下掠夺一场来得到供给族人活命备冬的物事。当然了,就算他们有足够备冬的粮食,也还是会南下发兵,长久以来这已经成为传统。
其中原因太多,最关键的两条便是塞外的冬季寒冷且漫长,塞内的百姓在夏季开始备冬如今已是收获时节。这两条原因碰巧凑到一起,又怎会没有战争呢?
在马超看来,兴许草原上的鲜卑人正在诸部首领的率领下集结兵马准备寇边呢,这种时候他去并州正好,可不比在这呆着强多了。
最关键的便是在马超眼中曹操已是瓮中之鳖,西面有张辽、东面有马超、北边是燕氏、南面是大江,小小沛国跑都没地跑,如此绝境还何必负隅顽抗,他都不屑于发兵再战,只等着曹操自己投降便是了。
并非马超妄自尊大,赵王宫的燕北想法也差不多,就在刚入秋的时候,燕北从赵国派遣孙综做说客携礼南下,打算给曹操一个台阶,带着赵国尚书令、谯侯的官爵印信前往汝南,打算给曹操个台阶下,顺势收降。
哪能想到,张辽打得太急,让孙综到汝南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