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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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从西北凉州随同董卓杀至中原的凉州骑兵各个都可称之为精卒劲卒,哪怕区区伍长什长都有能够发现战机的敏锐眼力,何况荆州兵如此明显的破绽。毫无意外,趁着荆州兵慌乱之处,便有整整三队凉州兵好似狼群般围绕着甘宁部阵形缺口啃噬,眨眼便杀伤上百军卒,更可怕的便是足足三百余人被凉州兵冲得丢盔弃甲,朝向蔡阳城吊桥逃去。
没有人能逃走,即使他距离城郭只有短短二里地,在争斗中能保全自己的唯有己方重重兵阵,脱离阵线的最大可能便是因为落单而被敌军杀死。
甘宁并不在乎这些,尽管他十分气愤那些军卒不听号令擅自逃窜,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见识到这些人的惨状,其余军卒自然会与兵阵牢牢地抱在一起,一步一步朝南方行去。
外围的弓弩阵与步卒矛戈亦结好阵线,凉州兵再想直突就变得不是那么容易。
没有足够的仇恨,没人愿意拼命。
这话用用在战争中的两支军队显然不太恰当,因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拼命,但事实如此。哪怕是提刀与敌军搏杀的军卒,也不愿拼命,不愿在没有袍泽保护的情况下,以必死的冲锋来结束自己的性命。
战争从来都不是为了让自己战死沙场,或许早年间燕北姜晋等人并不懂得什么是战斗、什么是战争,那些只知道轻生死重诺言的亡命徒会抱着必死的信念去参与一场争斗,但战争并不是这样。
哪怕是凉州骑兵拥有针对战阵庞大的冲击力,但没有人会傻到骑着马朝矛林中冲锋,哪怕他知道,他的骑矛会捅死一两个敌军、健马会撞残三四个敌军,一个人就能杀伤敌军一伍,也没人会那样做。
士气只能使士卒更有效率地去达成为了取胜而存在的战争目标,而不会让人变成疯子。
只有绝望才会让人悍不畏死。
比较起直冲兵阵,凉州兵更喜爱以投矛、弓箭骑射,除非阵形出现明显缺口,才会有性格比较莽撞的下级军官带兵冲击缺口。张绣部下单一的骑兵限制他的战法,决定了这并非是硬碰硬取得决胜的争斗,而是以双方消耗支撑士气以图胜利的拉锯战。
在士气上,张绣的部下天然便高于甘宁部下的荆州兵,因为他们袍泽更多、势力更大、兵马更强,也因为他们刚刚在蔡阳城中取得一场胜利!
与之相比,甘宁的部下便要捉襟见肘,即便是领军的甘宁,也没有想过他们会胜过凉州兵,所求无非是能率领尽量多的部下抵达沔水罢了,至于到了沔水要怎么办……说实话甘宁还没有考虑,不过料想荆州府应当沿河岸布下防备,若能再有几条战船接应,便能泅渡过河以图后事。
如果没有,那甘宁也只能说这些兵的命不好,左右他能带着苏飞离开,还有他几十个从江中跟随他的弟兄,区区沔水还拦不住他。
沔水拦不住他,却一定能拦得住这些凉州兵。
眼看临近沔水只有两三里路,凉州兵的攻势越发急躁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追击,但此时游曳于外的凉州兵也不过只剩下数百,反倒甘宁这边的军士还有近千。随着麾下兵员减少,甘宁对兵马的指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凉州兵已经很难再突入他们的阵线了。
个人勇武在战阵中有时也是有些用处的,至少甘宁用勇武赢得了这些原本互不同属的军士听信自己号令,就在短短行进数里的战事中,甘宁射空了整整两个箭囊,丢掉了两张硬弓。
起初他的弓力是两石强弓,后来拉不动了,换一石半的硬弓,现在?甘宁用一石轻弓。
只不过,眼看着离沔水河岸越来越近,甘宁的心也有些急躁……河上并没有船,尽管他在长江上还有近千近锦帆旧部,但他们是绝无可能在此时被放到距离战场如此接近的沔水之上。没有船,这些随他一路杀过来的军卒又当何去何从呢?
再度张弓射翻一骑远远拉弓的凉州兵,甘宁却见到凉州兵逐渐向后撤离,离他们越来越远,虽然还有不少追兵游曳在后方,可前面却没了敌军,他们仿佛在惧怕什么。
接着,甘宁便在沔水河面的目力极尽处望见接连不绝的船队,能认出来的有艨艟、斗舰,认不出来走轲远远望去便小得好似米粒,而在那些战船之中,有一硕大的身影显然是一艘楼船,几乎盛满半个河面,缓缓摇晃着向这边事来。
楼船上插着巨大的大纛,上书一字:刘!
第二百零四章 始祖()
“修陵?”燕北皱着眉头面露不虞,在心里板着指头算出自己还没到三十五的岁数,对田丰问道:“燕某正值当年,为何修陵?”
燕二郎自付不曾对冀州吏员有所亏欠,田老爷子你这么急着给某家修陵墓算怎么回事?
陵墓嘛,这事到行将就木的时候再考虑也来得及。但这仅仅是燕北的想法,田丰则摇头道:“大王封王已有年余,难道还不修陵寝吗?”
这话让燕北有些迷茫,抬手抚着脑后不知说些什么好。田丰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大王有所不知,古时候君王都在继位一年便动工修筑陵寝,陵寝浩大,亦有关国运,非但需择选巫人匠士挑选陵寝所在,亦要开坛祭天……何况大王以异姓开汉赵先河,更当作为燕氏祖陵,选址更需慎重。”
仔细一想,燕北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修个陵寝又挖山又封土的,浩大工程用人颇多,慢慢来怎么不得修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在赵王宫以西南的赵苑,插箭岭之下就有一座陵墓,人们相传是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葬于此地……不过现在赵苑是燕北的园林,也是数千燕赵武士的练兵校场,也就是说,他的燕赵武士一直都在武灵王老人家陵墓门口跑马放箭。
“赵国近畿可还有能下脚的地儿?”燕北摇头嗤笑,对田丰道:“赵苑里有武灵王陵、邯郸北五座陵台七座封土大墓,还有数十将军陵墓,埋着七个旧赵君王近百将军,哪儿还有燕某的地方。”
燕北说着就笑了,死后要是埋到这儿,人家赵氏兄弟在地下带着几十个旧国大将,他一个外来户,那不得被揍得满山乱窜?
“要不,还是去辽东修陵吧。”燕北乐呵呵地指着东北边,辽东埋着他上万阵亡旧部,道:“在那没人打得过我。”
“打得过?”田丰没太听懂燕北这话的以为,谁能想到燕北都已经盘算到入土之后和过去的君王一较高低,只是笑道:“辽东为大王所平,但天下谁都难挡大王兵锋。辽东地处边塞多有不便,不如中原可庇护后世。”
什么庇护后世,这话燕北是听懂了,说他死后能庇护后世那只是好听话,说到底还是为了让后代庇护陵寝,不受兵灾盗墓这些祸患。说到底陵寝放在辽东,稍微向北一点儿就是边境,万一以后北虏南下,仗还没怎么打先把赵国祖陵趟平了,这对家国影响多恶劣。
“这么说,田元浩已经胸有成竹,说说吧,打算将孤埋到哪里去?”
“臣不敢,赵王五陵台于邯山东麓,大王可于邯山西麓、插箭岭以西修筑陵寝,其地……”不等田丰说完,燕北便点头道:“那边挺高也挺大,能看到赵王宫邯郸城和太学,是个好地方。在那修筑陵寝要多少人、多久?”
再让田丰说下去便又要说到什么风水、神灵一类的东西,燕北不太想听。左右总是要修造陵寝的,燕北不在乎怎么修,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要用多少人,多久。
“发徭役,今岁征幽州之地工匠三千,制图构思,凿定章程;来年依照章程发幽州之地民夫三至五万,再岁遣幽州民夫返北,发冀州民夫同数;再逐年自关中、并州等地征发。”田丰转眼就从口中说出征发十万人以上的浩大工程,说得燕北直咂舌,问道:“修个陵墓,要这么多人?”
田丰拱手笑道:“这也不过是推算,今时陵寝仪制未定,若以诸侯王之仪制,当发三至五万人,五年之间可修造完成;不过当下……事未定,尚不敢言。”
是修诸侯王之陵,还是帝王之寝?这事别说田丰不知道,天底下谁都不知道。
“以后再说吧,现在燕某去哪里找这么多民夫来发徭役。国库既不充盈,就是徭役的钱财也尚无着落。不过倒是可以先将匠人征来,就算不造陵墓,也有的是东西要他们来做!”燕北自己倒不在乎修什么规格的陵墓,就算去幽州肥如山上找个地方和张举埋到一块他都不在乎。当然,他不在乎陵墓小,也不在乎陵墓大,他的陵墓一定是大的,因为不单单他要埋在那里,后世子孙也一样要埋在那里,“先把燕氏宗庙从幽州迁过来……天下哪里有孤这样的诸侯王,平白五庙都无可供奉!”
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士大夫三庙。在辽东燕氏有三庙的供奉,可里头仅有燕北的父亲兄长,再往上的祖辈找都找不到;到现在就更糊涂了,他从哪里去找来五庙的供奉。这种事让别人知道定然是引人发笑的,可燕北也没办法,牵强附会去给自己寻个祖宗供在宗庙里,他也不乐意。
他还需要虚无缥缈的先祖来为自己赢得尊重么?
他就是燕氏的始祖,将来被供奉于宗庙正中!
“不,大王总是能找到徭役民夫的,征发徭役并非恶事。只要徭役不违农时,诸县三乡五里总有游手好闲的青年人,也总有挨饿受冻的寻常百姓,与其让他们作困为盗,倒不如将他们发来徭役,有餐有衣,征发半年还能落些钱财。”
田丰说的本来是件好事,可燕北却越听越不高兴,面露不虞起身道:“尊驾在瞎说什么,从盖马大山至玉门大漠,我赵国田策无不通行,何人无田可耕,何人无餐可食?如今北方底定,南面正处用兵之际,岂能因燕某私陵征发数万乃至十万徭役连年,百姓思定之时徒增乱事!”
“孤去赵苑点校武士了!”
说着燕北便返身扣上兜鍪走出赵王宫的大殿,气呼呼地谁也不理,翻身上马便在自宫中复道一路向西朝赵苑驰去。
待田丰走出殿门,就见到燕北西去的身影与复道上细微的扬尘,看到此景,也只能黯然叹气。倒是殿外翻身上马的典韦见到田丰出来,绷着的黑面孔朝田丰笑了笑,道:“先生不必多虑,主公只是担忧劳民伤财罢了,待心情平服再议便是,某先去赵苑随行护驾!”
说罢,典韦亦点起随行两队武士策马驱去。
第二百零五章 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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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于微末的豪杰手握大权后对待权力往往心绪复杂,正如燕北,他手握着天下谁都不能比拟的权力,却更对权力感到忌惮。忌惮,忌惮别人那与他相比微乎其微的权力。
这就好像出身草莽的他对原本上层统治的旧贵族的的情绪,也是忌惮。而当旧贵族与权力站到一起,便必然引起他的愤怒。
他生的并非田丰的气,甚至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在生谁的气,只知道当他策马奔出赵王宫时,挥着马鞭对守卫宫门的持戟士喊道:“去将甄尧叫到赵苑!”
“属下拜见大王!”
赵苑距赵王宫并不远,策马过不片刻可至,宫道之间皆是列队巡行的骑士,见到燕北纷纷下马行礼,转眼之间宫道上便拜下一路的武士。距赵苑不远,便已能听见练兵时的浩荡之声。赵国在这里屯着三营燕赵武士,行走操练,几乎占了大半个赵苑,即便如此,留给甄氏诸妃的玩乐之地仍旧颇多。
驻留赵苑地位最高的将官是管亥,现在他是赵国校尉,与典韦负责宿卫,兼领着屯于邯郸郊外的北营武士。
“苑中有几营武士?”一路风驰电掣地冲到赵苑,燕北心里的怒气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何况赵苑练兵是他一直关注的事情,自然也容易调整心情,问道:“军中驴马准备的如何,孤听说昨日有长途行军?”
北方官办大量养驴的事便是燕北亲自操持,而养驴的初衷便是减轻辎重负担,并让军卒在长途行军中拥有更高的机动能力,包括步卒与骑兵。
但这些想法只是想法,咱直接送入南方军队投入战争显然不合时宜。恰巧燕北的燕赵武士也在招募操练,眼下的军卒由各地军官如举孝廉般的察举至赵都,归入燕赵武士营中带兵,待立下军功,再外派到其他地方担任军官。这与燕北的幕僚们的升迁有异曲同工的法则。
燕赵武士越来越不像一支外出征战的军队,而是给下级军官接受赵国一切最新的战法、兵装,同时效忠于赵王的地方。甚至在赵苑中还有上百个拥有各地作战经验的将官作为教习,他们大多是饱经战事的高级将领,因身体或衰老不能继续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