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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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典韦现在还没回来!
而另一方面,在人心上燕北于兖州受到前所未有的抵抗,统治兖州在他心里直观感受比统治高句丽还要难!
他视人为子民,人视他为仇寇,这令他担忧这场战争究竟能让他得到什么。得到一个全民反抗他的兖州,他甚至担忧在将来派遣的太守与州牧会不会被吏民杀死!
“大王,大王!典都尉回来了!”
燕北‘腾’地一下从榻上坐起,快步走出两步,又折返披上狐裘,这时典韦已经走至门口,拜倒高声道:“大王,属下回来了。”
“快进来!”燕北披好裘袍便见典韦与孙综满身狼藉地拜在地上,连忙拽起二人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燕某可生怕你们回不来,以后咱不做这些事了,区区诸王联军,便是与他们作战又能如何!”
燕北不是装的,他是真心疼。三千羽林骑就剩下仨瓜俩枣,那是最忠诚于他的军队啊,说没就没了。
“请大王责罚,属下行事不利。”
典韦入室后再度拜倒,对燕北拱手道:“属下擒获陈王刘宠,却无奈半路上”
燕北一听典韦提到刘宠便连忙摆手,他到现在还未见到刘宠,料想多半是半路给人劫走或是跑了。失去的追不回来,但却不能寒了赴死壮士的心,忙道:“无妨,刘宠跑就跑了,燕某早晚在战阵上亲手击败他,你也不用自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典韦的脸涨的通红,却碍于燕北是主君不能打断他的话,好不容易等燕北说完,话头却又被同行的孙综接走。
“主公想到哪里去了,刘宠哪儿还能跑,典君的意思是。”这次终于轮到典韦,这个体态雄毅陈留汉子低头懦懦道:“典某不知轻重,将那陈王打死了。”
打死了?那是个以勇武善射而称名的刘氏诸侯王诶,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像捏死小鸡仔一样,打死了?
燕北定定地看着典韦。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附乱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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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宠死在典韦手上,典韦并没有虐待他,但终究在阳夏高台伤及五脏六腑,被典韦擒下逃窜时又没有医匠,故而等典韦看出刘宠受伤时便已经无力回天了。
燕北看来这不是过,反而是大功一件,当即冒雪下令军卒向兖州诸多城池传达刘宠已死的消息。
他更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死刘宠远比活刘宠好对付的多。在北方他已经囚禁了太多想杀不能杀、想放舍不得的人,虽说多刘宠一个不多,但少刘宠一个也不少,何况刘宠是此次诸王联军的盟主。会盟尚未完成,刘氏诸王中挑大梁的陈王便已经被杀,这场声势浩大的联军还打什么?
虎头蛇尾!
发起自刘姓诸侯王的讨燕联军,尚未会盟便已土崩瓦解,有些侥幸逃生的诸侯王领着兵马歇息在陈国,更多的失去君王的武士则被冬季里踏雪而来的陈相骆俊收拢,军势一度膨胀至五万有余陈国本来军士就不少,过去便有甲士数万,如今刘宠虽然带兵万余屯在阳夏,国中仍旧拥有半耕半兵的两万多军士,现在收拢死去诸王的兵势,甚至声势要比曹操还大。
但骆俊也有自知之明,心知就连刘宠都死在燕北手上,若自己似刘宠那样起兵也断然会葬送陈国,因而仅仅屯兵在阳夏,暂无动作。
冬天越来越冷,尤其对北方百姓而言,每个冬天都有可能意味着生离死别。效忠燕北的各郡太守各个绷紧精神努力备冬,在辑校寺众郎无处不在的督察下谁都不敢有丝毫携带,可即便如此,今年仍旧是燕北主政北方以来,受灾最重的一年。
赵国没有出现任何灾情,但是在常山、中山,乃至幽州数郡,没有哪里今年没挨饿受冻的,郡县主官使劲浑身解数也仅仅能保证死人不超过光和年间赵国没有那么大力量救灾了,为了供给全天下近二十万大军作战,北方征发将近三十万人的力役,这还是因为拥有征讨南匈奴部落俘获数以十万计的牛羊马匹与来自东北的战船,才能保证大河南北粮道畅通。
若没有牲畜,北方至少要征召六十万人,才能供给庞大军队的消耗。比人力消耗更为可怕的,是对物资的消耗,粮草、军械、木料铁石、布帛丝巾乃至消耗最多的钱财为了打这场仗,背后燕氏所付出的,是能够堆积成泰山的物资。
百姓最无情,即便大雪封堵北方各处的交通要道,流言还是在世间盛行着,踏着腊月寒风,流寓在外的寺众郎衣衫带雪叩响邯郸城门,将一卷书简递给田丰。
书简上赫然写着中山国百姓是如何在燕北与南方诸侯作战时暗潮涌动的叛乱。
“因为今年冬天中山国冻死了人,所以他们要起兵反叛攻打魏郡,以期解救皇帝?”在田丰的印象中,中山国是燕北随张纯叛乱之初最早主政的地方,甚至当年黑山叛乱时燕北还亲自从辽东领兵讨伐叛乱。更何况那里的无极城,就是主母甄氏的家乡,依照常理那里应当是冀州对燕氏最忠诚的地方。“百姓像羊圈的牲畜,为燕氏提供赋税,这是他们认为燕氏过去年年救灾的缘由,而今年河南大战,粮草供给河南,所以他们便认为燕氏待他们不好?”
这话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可细加田丰根本用不着细加思索,因为这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无稽之谈。的确,百姓为燕氏提供赋税,可他们的田地是谁给的?是燕氏;他们的命是谁救的?是燕氏;谁让他们在北方无需承受乱世之苦?还是燕氏。
在他们最孤立无援的时刻,是燕军平定叛乱,让他们不必担忧生死之事,安心在郡中
刚有田有粮不知几年,就琢磨着叛乱了?
“这些流言,最早是从哪里出来的?”
田丰眯着眼睛问,那些在乡野传播流言的人,大多只是又蠢又笨罢了,没有利害冲突,仅仅因心中那点不满去煽动这样的情绪,就算是傻子也能想清楚混乱的北方,对这些传播流言的人会更有利吗?
真正的传播流言者,必然与燕氏有直接利害。
果不其然,寺众郎抬眼看着田丰道:“是中山相王门家中门客。”
常言说上了年岁的长辈便应当耳顺,可田丰如今上了年岁,依然耳朵不顺,闻言狠狠地拧起眉头,倒是那寺众郎接着问道:“目下郭先生不在,国君亦不在国中,是应报于国相还是南下告知国君?”
“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老夫会亲自呈书交与大王。”寺众郎领命便要离开,被田丰喊住道:“快马去寻臧子源,请他来国都见我。”
臧子源就是过去张邈部下的臧洪,在吕布攻打兖州的战事中臧洪听说张邈退入冀州,便也跟随过来,和吕布、张邈一样领了爵位与闲散官职在赵国度日。
不过燕氏上下对臧洪都多有敬佩,前些日子太史慈还向赵相应劭举荐这个人,不过赵国的事情应劭这个国相也做不了主,便不了了之,但应劭还是给田丰提过一嘴,所以这脾性刚烈的老头儿便记住了这个名字,知晓臧洪是能文能武,即可安定州郡也能领兵打仗。
不过半个时辰,臧洪便从城外的宅邸赶来,下马正赶上田丰将书信交给骑手命其冒雪传报河南,上前问道:“田长史,出了何事?”
田丰兼领大将军府长史,故而人们都这样称呼他,田丰请臧洪入府将事由告知,随后问道:“若有三万不携弓弩的叛军作乱,子源需多少兵力剪灭?”
“剪灭?”剪灭不是击溃,这个词在臧洪耳中有所不同,道:“至少九千时常操练的老卒,若欲击溃他们,四千足矣。长史,若百姓蚁附乱军,只需诛杀恶首即可,何必赶尽杀绝?”
田丰口中的‘剪灭’,便是歼灭。
田丰摇头,重重地以杖击地,道:“人不知恩义,与牲畜何异,附乱者,应死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章 夜长梦多()
田丰有许多选择,无疑他在其中选择最酷烈的一种。
书信传至河南,燕北翻阅书简心思复杂。他是相信仁义的,更相信仁义不施攻守之势易。但相信仁义并不意味着能够承受背叛,中山相王门是整个北方唯一一个临阵倒戈,倒戈之后还能官居原职的。而现在,王门要背叛他了。
背叛不论发生于何时,都会令人感到难过,尤其在此时,在面临外敌的时刻。那些曾经拥戴他的中山百姓,仅仅因为旁人的煽动,便要追随王门一同起兵,兵锋直指他的封国,还要去解救皇帝。
解救皇帝?
“燕某满身破洞,鼠辈一咬一个准!”别人不会理解他的苦衷,哪怕是他封国中的有识之士一样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在大权独揽后仍然将皇帝囚于邺都,“田元皓做的对,王门该杀。”
真是破屋漏雨,现在的燕北的的确确满身破洞,随处任由政敌撕咬,圈禁皇帝便是他身上洗也洗不净的污点,甚至这件事就算在他死后,都会为人唾骂。但这没有任何解决办法,除非他想像过去一般在与南方诸侯角逐的同时还操心惦记着北方,那便不可能放开邺都城禁。
他真正圈禁的并非皇帝,而是那些看似忠于皇帝实际各怀鬼胎的朝臣。
在燕北回给田丰的书信中,准许了他想要用臧洪来平定叛乱的请求,并且让张邈在叛乱后随平叛军队一同出征,平定后就任中山太守。
王门死定了。
在田丰看来,这次正在谋划中的叛乱恶首为王门,但燕北却并不这样认为,这是一场针对他的叛乱,没有人能比他感觉更清楚。王门的目的不在于打下赵国,打下赵国除了能增进他的声势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用处,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王门去做,他是傻子吗?
王门敢造自己反,一定不是傻子,这件事另有幕后黑手。
“告诉子义,邺城近日要出大乱子,让他在魏郡严加盘查。”邺都的皇帝与朝臣始终是燕北的一块心病,像头顶悬下的刀,一日不除,一日便要提心吊胆,“奉孝啊,朝廷……你说燕某该将朝廷怎么办呢?”
郭嘉默然不语,这话可不是他能随便接的,这已经与揣摩心意无关了,一不小心便要影响将来的决策。他笑眯眯地拱手道:“此时还需大王细细思量。”
可不是要思量,眼下的情况好说的很,只要燕北告知皇帝平定天下之后他带兵回还北方守备边疆,甚至交出兵权被圈禁在赵国,安心当他的大王,一切矛盾便都迎刃而解。只是燕北愿意做那般砧板鱼肉吗?
想来是不愿的。可既然不愿,这事就永远不会有结果,除非……这个除非郭嘉可不能说。
信使为郭嘉解围,立在廊下的武士拱手报道:“大王,张将军的信使到了。”
“快请进来!”
听到张辽的名字,燕北紧锁的眉头松开,挥手招来信使。这个张辽是干才大将,有他作为侧翼偏师,整场战争都像阿翁揍崽,燕北算看出来了,张辽现在最大的威力就是还未发兵时,把曹操僵得投鼠忌器,生怕张辽部从哪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引军杀出,因而战争打得无比克制。
如果没有张辽,恐怕这场仗也断然不会打得这么轻松,这是燕北麾下第一个能够将大兵团作战指挥地行云流水的将军,除了他别人都不行。哪怕是麹义,在大兵团战阵中仍旧有力不逮。
不倚重他,燕北还能倚重谁啊?
不多时,信使便已入官邸,拜倒向燕北行礼,随后才道:“禀报君上,张将军密信于此。”
奉上书简,燕北摆手便命信使下去,随后又命廊下武士在左近部好防备,这才展开书简,便见上书张辽欲借冬季各地皆不兴兵的时机,将兵马引到沛国沛县去,以将曹军如今屯驻在济阴南部两座城池的敌军完全包围在其中,进而在明年燕北大军南下、曹军后撤时截断其退路,啃下曹操部下最强硬的主力。
“主力?”燕北嗤笑一声,转头对郭嘉笑道:“孟德现在哪里还有主力,他到处是偏师啦!如今西面有张绣威胁,身后有刘备进攻,四面节节败退,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如果文远的计策可行,孟德便撑不到明年夏天了!”
燕北说着面色轻松地抬手自济阴郡向梁国指去,“这一带都是我的驻军,曹仁于禁在春季只能向后撤退,与孟德主力合兵一处。而孟德不会北上,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再度收缩防线,向西至少调动五千兵马来防御张绣,并且向南移动,与留守豫州的兵将汇合,以抵御刘玄德的进攻。况且不论曹军退不退,只要张文远出现在沛国时他们还留在济阴,他们就完了!”
张辽手里现在有多少人就连燕北自己都不知道,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