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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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典韦勉强找到一匹健壮的骏马,却也决无法飞驰如此之快!
燕北观之迎战之兵旗号不过两曲,骑兵仅有屯余,而骑将飞驰之间却并不急于趁着混乱冲向敌阵,而是奔驰往返将各部队列在冲锋途中规定好进攻方向,虽不过千三百人,却摆出驰击之阵,奔八倍之敌!
燕北瞪大眼睛,指向山下道:“他,他要做什么!”
此时正应集结小股兵力冲击敌军薄弱之境,又如何去分兵袭扰?这不单单有悖兵法之道,更是有违常识。
这是胡闹!
不过紧接着,燕北便自山下冲锋中的排兵布阵之间寻到些许倪端。那些分散各处全面袭扰敌军的骑兵似乎只是作势,身后上上千步卒却在风沙的遮蔽中跟着徐晃缓踱马、疾飞奔,似出鞘刀剑直插敌军右翼而走。
燕北听到山下缓缓冲锋中的持斧骑将高声喝道:“请主公响鼓,以壮晃之胆气。”
只是这声音不大,燕北听得也不够透彻,仅仅是耳闻,却并未心动……他的战鼓,要在克定敌军的时刻才能响起。而那个时候,无疑便是要等到驰援的杨奉、黄龙等人借风沙绕至轲比能腹背,才能响起。
因为早在战前,各部便已有约,当听到军都山战鼓时,无论身处何处、无论敌情如何,各部皆要向最近的敌军发起冲锋。鼓声不绝,冲锋不止。
军都山顶一片寂静,山下的攻势却未停止。三百汉骑分散而去,似要全面扑向敌军各地,而鲜卑军右翼的骑兵却又似乎太少,登时先前因身后洪流之威而稍显踌躇的鲜卑兵马有不在少数的勇士重新激起气概,咆哮着向汉骑杀去。有勇士先驱,随后纷乱的各部亦勉力而战,纷纷奔踏向汉军冲去。
正待双方骑兵似要接战时,汉骑却纷纷齐头向左飚远,追击的鲜卑兵马见敌军不战而怯,登时各个血涌上脑,纷纷转头追击……正当鲜卑人大部形成左右割裂之时,风沙中衣甲鲜明的步卒列阵奔踏,直冲育延兵力薄弱之右翼,为首悍将遍身披甲,擎长斧,当其冲。
在他身后,三丈红绸曳起鹰扬幽冀的虎与蜼章纹玄旗驱散风沙,燕赵武士千弩齐发。
三石强弩齐发,崩弦之音怒吼,携无匹锋锐的弩矢钻入鲜卑军阵,发如飞蝗。
“上弦!”
人仰马翻间,徐晃擎斧高呼传令,燕赵武士千军如一人,仰倒蹶张,声响虽牙酸,却令山腰坐胡凳的燕北起身,紧屏呼吸。矢如蜂刺,再临敌阵悬首之上。
再度上弦,徐晃踱马,燕赵武士齐步向前,坚定如山。
速行三十步,几乎被两轮箭雨击垮的鲜卑右翼方才如梦初醒,仅剩的残兵败将在中箭的千将命令下自伏尸遍地的战场上重新集结,奔踏马蹄方才替代鲜卑人的军令,却见正对面不及短兵相接,三十步外汉军步卒已纷纷保持蹶张的姿势,一张张辽东强弩早已上好锋锐的矢。
“发!”
奔矢山道发,骏马山下死。
鲜卑右翼,击溃!
“弃弩。”伴着悲哀的马鸣,徐晃再度挥动长斧,纵意呼道:“请主公响鼓,以壮晃之气概。”
军都山顶仍旧寂静,只是两侧山道方才停歇的弓弩碎石再度发出怒吼,成百上千的箭矢自山侧向育延后阵抛洒箭矢,使鲜卑之众纷纷避箭,自相践踏。
呼号声中,战斧已然扭转,挥师向鲜卑中军,徐晃策马而奔,步卒持环刀执长戈向左冲突,直撞育延中军侧翼!而徐晃暗淡无光的铁兜鍪下的眼睛,映着十重敌军环卫而护的那面狼尾长幡……在那之下,是踱马惊慌的鲜卑部落首领,育延!
鲜卑兵马虽众,却难挡燕赵武士之锋锐,亦难匹徐晃大斧之威风,青马疾驰之下,左右鲜卑如土鸡瓦狗,一触即碎。长幡下育延尚难自顾,忽闻身侧马蹄炸响,伴着怒吼之音转过头去,便见一悍将威风凛凛,坐骑四蹄生风跃过十余近卫落马身前,忙疾呼道:“那将……”
“请主公响鼓,以壮晃之声威!”
军都山顶,鼓乐齐鸣,声震霄汉。远观似仙人起乐舞,刑天舞干戚。
话音落,鼓声起,长斧下,人马俱裂血光飞溅,育延首悬徐晃马前。
营寨余部闻鼓而发,整装直冲鲜卑大军。
河东徐公明,一骑破十千!
第六十七章 祭拜仙人()
杨奉的军队在翻越山道时熟悉路途的向导失足坠下山谷,导致整支军队近乎迷途,撒开放出上百斥候骑手,却仍旧无法找到前行军都山的路。
一众白波军本因长途行军便多有抱怨,如今又再度迷途,诸部将领都对燕北产生怨怼……他们的距离本就遥远,前将军还给他们规定日期,眼看几近失期他们却仍旧迷途在山谷中难以回转,虽不至于担心项上人头,却料想到时违背军法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有时人心奇异,原本他们在白波谷各自为王,没谁能约束的了他们。如今杨奉率众归附燕北被表了将军,失期的尴尬并未让他们将怨气撒在杨奉身上,而是对约束他们的燕北有了怨言。
各部兵马所行道路不同,原本白波谷之众行军速度最快,如今在山谷里兜转了两日,料想反倒成了最慢的那个,要落后于黑山军与南匈奴左贤王部的驰援兵马。
“将军,好端端的,我们干嘛要归附幽州,弟兄们从来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失期……怕是少不得责罚寒了兄弟们的心。”李乐在白波谷群帅中与杨奉亲近,此次发兵亦是听从他的意思,自领白波校尉率部来援助燕北,心中亦有归附之意。不过目下情况不同,席地坐在谷中丧气道:“还不如留在白波呢!”
白波群盗没有转战千里的经验,他们一直都流转于河东各地,借着关东纷乱诸侯自顾不暇的机会发展壮大,若说士卒精悍自是不假,就连过去率领凉州精锐讨伐他们的牛辅的都不是对手,可长途奔袭本就不是他们的强项,对士气的消磨很大。
何况,这场仗本就不是他们的战争。过去他们能顶住凉州精兵的袭击,是为了保住性命,如今却是受制于人,内心感受自是不同。
杨奉心里亦对这样的局面感到沮丧,没想到第一次为燕北出战就遇上这样的情况,但自己的部将兄弟们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自然要强打精神,道:“不必如此。燕将军在北方势大,平定并州亦是早晚之事,我等就算啸聚白波,也难挡其大势,倒不如早日归附。”
说着,杨奉又强打精神地笑道:“即便来日燕将军不容于我等,亦可占据洛阳奉迎皇帝……燕将军使皇帝东归,也是我等的机会。如今韩、胡二位将军皆驻军河东遥望洛阳,也是我等的机会。”
听到杨奉这么说,李乐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说到底,就算燕北要责罚他们,至多一气之下领兵回白波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正待这时,数骑自谷外奔踏而返,为首之人见杨奉后拜倒道:“将军,我们应当向东走,燕将军在军都山中段,我等在西面,至多半日路程精骑便可赶到,步卒亦能今夜抵达。”
杨奉、李乐一听都打起精神,明日赶到可不算是失期,李乐忙道:“如何,可是寻到山中百姓,知晓路途?”
骑卒与白波部帅都有老交情,讲起话来亦多有随意,闻言点头苦笑道:“属下见到百姓时他们正赶往军都山拜神,山中野民都知晓鲜卑发大军寇幽州,围燕将军于军都山,兵马扯地连天,离得不远了。”
“拜神?那里不是在打仗?”
骑卒点头道:“昨日午间,军都山谷中鲜卑攻营寨,一时间喊杀大作,百姓说在山顶见到仙人起舞奏鼓吹乐,乡里长者言之凿凿地说是燕将军守备军都山有神明相助,要去祭拜神明,感激太一神护佑燕将军庇护汉人百姓。”
“乡野闲谈,便是长者也不晓事,错当战鼓做仙人鼓……”杨奉笑着,突然面上僵住,与李乐对视一眼都望到对方眼中的惊骇:“战鼓?将军击鼓了!”
明明还没到约定时间,燕北却奏响战鼓,显然……情势危急!
念及此处,杨奉再也不敢耽误,当即翻身上马撒开亲卫乱窜,呼喝部下摘选精骑,即刻行军!
……
杨奉如此紧张,比他们早一日赶到军都山侧后的南匈奴左贤王部刘豹与黑山军校尉黄龙、罗市却不想他那么心急。刘豹的匈奴骑手到的早,昨日燕北击鼓的情形他大致知晓,派去军都山的信使也回来告诉他按兵不动,等待下次击鼓,故而心中非但不急,还拦住了今日晨间赶到的黑山军。
黄龙与罗市昨日扎营不远,正午时分方才造饭,便有三四十里外的斥候听到谷中震彻霄汉的鼓吹乐,回报黄龙,黑山部急忙进军。虽然距离不远,但他们走的路线皆为山路,回转不便,硬是紧赶慢赶了整整一日才抵达鲜卑人身后,正要二话不说发动袭击便被赶来的匈奴人阻止。
他们都以为山谷里的燕北遇到危险才会击鼓,毕竟他们都知道燕北手上至多不过八千军卒,何况先前的妫水河畔还听说有一场溃败,章碾校尉部几乎被鲜卑人追杀殆尽。区区四五千之兵,对抗三万大军,就算占尽地利天时,也还缺着人和,如何能打胜仗?
结果当今日正午燕北的骑手绕过山谷穿过羊肠小道将昨日战况与接下来的布置告诉他们时,无论刘豹还是黄龙,都几乎要将眼睛珠子摔到地上!
燕将军部下的军司马徐晃,昨日领千三百武士为前驱,抗谷中育延部万众,击溃右翼,请将军击鼓,鼓声不就;后破袭中军,请将军击鼓,鼓声响,营兵尽出,杀胡帅育延以下五十有四、部众七千有奇。
燕北传信让他们在外围借着风沙的遮蔽做好合围,等待杨奉率部赶到。目下谷中无事,滚石擂木将山道封堵,轲比能正忙着挪开通路,一两日不会发生大战,让他们等白波帅杨奉赶到时派人自羊肠道入谷告知燕北,再听鼓声自四面发动总攻。
刘豹听着暗自咂舌,搓着颌下胡须对黄龙问道:“某怎么听着,这一仗是徐公明打下的大胜,那个河东小吏?”
他记得徐晃,不就是杨奉的亲信,识文断字平日里给他们读个书信啥的,唯一的战功也就是帮着杨奉搬了次救兵,堵了牛辅后路……“这么个小吏,到燕将军手里怎么就成了大将?”
刘豹微微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一件事。
他的汉人老兄弟杨奉,好像亏大了!
第六十八章 明修栈道()
育延死于徐晃之手的第三日清晨,燕北听说谷道上扫除障碍的鲜卑兵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山道并未清理出足够大军行进的道路,这令燕北感到不妙。
大体来看轲比能只有进攻山道这一条路可走,但此时山道尚未修通便没了动静,一定是轲比能改变了主意。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自主峰向下望去,鲜卑人的军帐营地仍旧严整,只是没有多少人走动,令燕北觉得有些不对。
“传令营寨,命斥候穿过山道,接近鲜卑营帐探查。”燕北的手指缓缓搓着掌心,失去对局面的掌控令他感到紧张,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指使大军败绩,“去看一看,鲜卑营帐之上可有飞鸟。”
话音方落,燕北又叫过另一信使道:“去告诉刘豹,让他速遣轻骑渡过妫水自北向南封锁居庸关。”
他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郭嘉望向敌军营寨的目光同样慎重,“太安静了,鲜卑人扎营一贯吵闹,这并不像有两万大军的模样。”
“这正是我忧心的地方,合围尚未成型,若跑了轲比能后患无穷。”燕北抓着兜鍪缓缓摇头,紧皱着眉头道:“可若轲比能要跑,又何必大张旗鼓地清扫滚石擂木整整两日,育延身死当日就撤军难道不好吗?”
“将军,恐怕我们被骗了!”郭嘉凝着眉目道:“敌军越是姿态强硬,便越是要撤退的模样。将军可听说过去董仲颖与羌人作战,假意修筑河坝捕鱼,暗地里则缓缓撤军,等羌人想要追击时已经晚了,轲比能用的是和董仲颖差不多的方法来迷惑我们,现在鸟儿可能都在鲜卑人的营帐上筑巢了。”
果不其然,没过太久,典韦营中便传来消息,斥候越过障碍直奔鲜卑营帐,那里早已空虚无人,仅仅剩下些牛羊,有些被拴在毡帐里、有些则拴在营地间,以制造声响混淆视听。
至于鲜卑人,早已引军北走,留下大量马蹄车辙印记与人兽粪便。
“唉!”
燕北恨恨地将兜鍪掼在地上,招过信使道:“去吧,让刘豹回来,不必去居庸关了,叫他派出斥候追踪鲜卑人离去的方向即可。”
不多时,搜索鲜卑营寨的典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