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2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嘉确实有些饿了,他可没有韩馥运送辎重,洛阳这吃赤地二百里,沿途连村落都没有,路上携带的干粮都算着日子吃,这会儿当然不会同燕北客气,点头道:“那在下便先下去用饭,晚些时候再来拜访将军。”
“别!就在我帐中用!”一听郭嘉要走,燕北连忙叫住,对帐外士卒道:“再搬一张案几,上二人饭食。”
燕北把案上兜鍪拿到一边,皮卷地图等杂物也都分类放好,看着郭嘉笑道:“燕某在外面还是比较重礼的,今日听君一席话只觉见猎心喜,还望奉孝不要见怪。”
郭嘉并不重礼,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能接受别人对他无礼了。如果他一进帐时看见燕北萁坐正中,一点儿没有郑重的意思,铁定是要转头就走的。不过眼下这样燕北留他在帐中用饭,虽然感到并不自在,却在燕北道歉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应下。
“奉孝,如何能在覆手之间击破伯圭?”士卒抬着案几入帐,短暂沉默,士卒一走,燕北连忙对郭嘉问道:“我欲领兵驻大河以北,扼守中原,你觉得如何?”
他当然想要驻军黄河,非但如此,他心中的真实想法是渡过黄河之后便与公孙瓒撕破脸面,煽动韩馥与黑山军一同向公孙瓒开战,在中原就把公孙瓒的兵马废掉,并切断他与幽州的联系……所谓战线铺的太长,坏处就在这里了。
但这事毕竟有翻脸不认人之嫌,何况燕北不愿走漏风声,此时还不能说与郭嘉罢了。
郭嘉现在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缓缓摇头,对燕北说道:“将军兵威甚盛,但公孙将军亦不弱,万众之军两相搏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将军在此战之后又能剩下多少兵马呢?公孙瓒的战线很长,兵马铺设于冀青,但将军的战线难道就短了吗?韩文节、袁本初,若此二人断了将军兵粮与后路,两万兵马顷刻覆灭!”
郭嘉提起了燕北一直刻意遗忘的一点,他从不担心的补给辎重,恰恰在并非铁板一块的韩馥手中。若他不与人交战,韩馥自然不敢与他为敌,反而会为他提供军械粮草。
可一旦他与公孙瓒这样的强手交战了呢?如果在兵势上压不住韩馥,更何况渤海还有那么个袁绍七上八下地蹦着。两万兵马一旦断顿,还能与别人打仗吗?
到时候领着残兵败将回辽东都是好的,可就算他领着兵马回到幽州,又如何震慑那些居心叵测之辈?
燕北苦笑道:“中原也是龙潭虎穴啊!”
“公孙瓒虽强,却为人不忠,一味知晓兵势却不明白他对脚下的土地没有控制力,局势在旦夕之间便会改变。”郭嘉在言语中对公孙瓒多有不善,显然似公孙瓒那样的强手在他眼中并非是个诸侯,而好像带着兵马四处作乱的野将军一般,郭嘉说道:“将军之患,在幽不在冀,比之驻军大河以北,倒不如驻军幽州以南,扼守冀州通往幽州要道,便可将公孙瓒锁死在中原,坐看其与袁本初等人争斗即可。”
郭嘉是不赞成燕北在中原与公孙瓒开战的,“将军眼下的敌人,是玄菟公孙度而非冀州青州的公孙瓒。若将军还师幽州,公孙瓒与袁绍便会因为土地接壤而产生冲突。可将军的兵马若留在冀州,他们便会因为担心你的兵势而联合到一起,到时腹背收到袭扰,将军却不能御敌……比之领败军回辽东,现在难道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回到辽东,攻打公孙度!”
第七十九章 将士聚饮()
,。
很多时候作为谋士奉劝地处边远的主君,多会奉劝其离开边远,投入中原。【。】
因为只有中原才有谋取全局的地利,而地处边远本身在地利上便缺了一条腿……董卓入主中原也好,公孙瓒向南移动军事重心也罢,都绕不开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进取关中以遥慑天下。
可郭嘉反其道而行之,奉劝燕北领兵回辽,甚至不在冀州驻军。
冀州很重要,而燕北认为要想在冀州施加自己的影响力,便必然要持之以恒地将兵马留驻在冀州,这样即便将来韩馥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一样不会失去冀州这片土地,甚至有可能顺势将冀州夺取到自己手中。
在郭嘉的三寸口舌之下,让燕北清楚认识到他现在的想法是舍本逐末,险些走了与公孙瓒同样的老路。
医匠讲究固本培元,而他的本便是辽东郡,乃至幽州。
往后几日里,陈群与卢植在太庙著书,燕北整天和郭嘉钻在军帐里晓畅天下大势……这人啊,交友甚广还是很重要的,比方说燕北,他认识当下一部分诸侯,也对北方幽冀二州有足够的了解;郭嘉呢,隐居整整一年,全靠书信把目光放的长远,结交各地豪杰,对中原的了解远超燕北,二人这么一聊就差和衣而睡了。
尤其是袁绍,燕北对袁绍一直非常厌烦。这种厌烦除了袁绍没有出现在天下任何诸侯乃至任何人身上,唯独袁绍。
他为什么厌烦,因为他认为袁绍一直在走歪门邪道……但是说白了,这世上什么是正道,他派人挖断辽西令支的水渠,是正道吗?
这就存在一个很有意思的矛盾了。燕北不是走正道的人,可你袁本初是天下士人领袖,应该走正道的你不走,反而跟自己一样去走歪门邪道,偏偏这歪门邪道本是燕北的本职工作,他还走不过袁绍。
这么一人,能不烦么?
袁绍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事呢?先是紧密地把处燕北、曹操,袁术、孙坚等人之外的关东诸侯紧密地团结在自己身边,就连兖州刺史刘岱都对他俯首帖耳,这便等于掌控了兖州之地;韩馥呢,就算有燕北做靠山,却也不敢得罪袁绍,虽然陈冀州之兵于河间国,还派人像燕北盯公孙度一样盯着袁绍,但他不敢进军。
在明面上,还是要奉承着这个车骑将军。
但袁绍的车骑将军也不是白当的,虽然最大的胜仗让燕北打了,但袁绍从来没有停止对大河以北的平津一代增兵,并且与董卓军发生交战,王匡的军士死者略尽。
袁绍在中原走着士人路线,眨眼就成了关东诸侯之首。袁术则在南阳走亲民路线,堂堂四世三公的嫡子,这是多高的身份?也正因这种身份地位,让他做起策动贼寇的事情远强于燕北,南阳、颍川的黄巾余党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贼首纷纷领命,带着战力极低的山贼强盗大几万人和袁绍任命的豫州刺史周昂开战。
郭嘉入营的第七日,也就是五月的正当时,颍川传来了几封书信,第一封便是陈群的好友荀彧写来的……燕北晚了一步,荀彧已经应了韩馥只邀,带着妻女踏上北走冀州的路。既然已经答应了韩馥,既然不好再答应燕北的征辟。
当燕北看到这封书信时也觉得错失良机,这荀彧可是被人称作‘王佐之才’,陈群亦非常推崇他,只是如今阴差阳错居然被韩馥请去,令人心头不快。
不过也所幸,是为韩馥请去。
若是被袁绍请去,燕北还不知该怎么骂娘呢。
不过倒是郭嘉听说这封书信后反应非常有趣,他对燕北笑言道:“却不知荀文若是因应韩文节而拒将军,还是因拒将军而应韩文节呢?”
听了郭嘉这话,燕北心里顿时更难过了。
荀彧这封信可以猜想,几乎是拿到信之后想也不想便送了回来,不然肯定无法这么快地回信。要知道,这会儿奔马离去的太史慈还在颍川未归,荀彧的书信却已经传送回来,这中间的情况自然是不言而喻。
陈群叹了口气道:“这么一算,荀氏便都投在冀州了。”
可不是么!荀谌投了袁绍,如今荀彧又应韩馥之请前去避难,拖家带口的谁知道剩下几个荀氏子在哪。
这种时候,地处边缘的劣势便再一次环绕在燕北头顶……如果他的势力范围不是幽州东部,而是豫州北部呢?由他庇护的颍川自会保全,这些士人便不需要再拖家带口的离去,士人随意可供他征辟,那是何样的感觉?
不过,如果燕北是个中原人,他麾下兵马恐怕也没有如今一半的战力。
福祸相依啊。
不过就在今日,虽然已然没有士人来投,但燕北仍旧叫人取来酒水,招来部下骁将与谋士齐聚一堂,在洛阳城下聚众欢饮。
为什么,当然是有天下的喜事!
“今日,辽东派来探马传信,先前公孙度欲联结高句丽、公孙越及渔阳王松,自三方围攻辽东郡。”燕北口中说出噩耗,面上却欢喜地很,指点着呆若木鸡的麹义道:“麴将军愣着做什么,将酒满上,满上!”
实际上不仅仅是麹义,其麾下的高览、赵云等人皆惊讶不已,就连作为部将却没那么亲近的黎阳营监谒赵威孙也愣着看向燕北,心中莫问:莫非是英明神武的将军遭逢此次刺激,失了心疯?
兵马在外作战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
现在大几万人进攻辽东郡,别说是辽东,天底下任何一个郡都受不住如此强烈的进攻!
这个打击太大了!
陈群看着燕北若有所思,今天燕北的反应有些违背常理……按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为时晚矣将军也应当拨点人马一路向北,又怎么会在洛阳之下置酒高坐呢?
郭嘉依然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像只醉猫盘着腿坐在陈群身边,引得陈群不喜。“奉孝,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当着众将,你且坐正了吧。”
这些日子陈群没少在私下里数落郭嘉,颍川郭奉孝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筹划策士,决断无双。可问题出在他过得太随意了,在这座大营里,因为他好饮酒,燕北便给了他在帐中饮酒的权力。可这种东西只能当作是将军礼贤下士的证据,真打蛇随棍上还行呢?
可郭嘉就当作是真的,彻夜读书便彻夜饮酒,日上三竿打着哈欠从帐中出来,随行的侍从游侠儿便嬉闹着穿过营地,给他打去洗面之水……整个大营里郭嘉这一伙人与军队格格不入。
而且燕北给他官职他也不要,只是待在营地里,除了偶尔与燕北闲谈些天下英雄,根本没露出一丝一毫想要在燕北帐下仕官的举动。
当燕北心中揣着不安向陈群问计时,陈群估计……这郭嘉还想再观望一段时间。
“看看将军想说什么吧,总不至于别人攻破了辽东还置酒庆祝。”郭嘉嬉笑着为自己满上酒液,看了陈群一眼道:“将军手里的桃县白干,是真好喝的很!”
陈群无可奈何地看了郭嘉一眼,说实话心中更多的是感到失落。他原本想着,等到了辽东编完《中平略记》,或许可以在辽东寻个合适的官职大展身手。
虽然当时他拒绝了燕北给他官职的想法,但并不是他不希望教化百姓,可现在辽东遭受攻击,是否意味着……没这种可能了。
“你们先别急,辽东郡是他们想攻就能攻下的吗?哈哈!”燕北端着酒碗笑的开心,今日连酒樽都不曾用上,可以想象他心头之兴奋,当下也不再卖关子,对众人道:“沮公与扣乐浪太守张岐,牵子经拱卫三郎水陆并进前往乐浪郡王险城,冲破城门,为乐浪太守,如今已安定郡中局势!”
“这是好事啊!”麹义一听便乐了,就算辽东郡被攻破,就辽东南的道路那个德行,没有谁能把兵发到乐浪郡去,无非是换了个地方罢了。不过麹义还是说道:“将军,咱直接回去,什么公孙度王松的,一路抓起来绞死在城门下就得了!”
“绞死他们?你没机会了!”燕北笑的更开心了,起身端起酒碗对众人道:“雍奴人田国让,单人独骑入玄菟刺公孙度,张儁义起兵拿下高句丽县城池,杀公孙度四十余口,在府内发现其伪造的玉玺、官印,坐实了其自立之心。遂接辽东之围,高句丽退兵,公孙越、王松不敢再言起兵。公孙度首级传送蓟县刘公震怒,如今的玄菟郡,太守为田国让!哈哈哈,诸君请饮,敬公孙太守在天之灵,哈哈哈!”
燕北摇着头,沉浸在内心的愉悦之中。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渔阳田豫简直可比国士,当年将他收至麾下还真不是件错事。一人一剑解辽东之围,这得要多大的胆量与魄力?
第八十章 四患五政()
,。
田豫一剑刺死公孙度是燕北想象不到的意外惊喜,其实出兵在外没有太多事让燕北挂怀,唯一担忧的也就是辽东的那点事,眼下公孙度已死,燕北心中再无牵挂。
他难得饮至酩酊。
次日一早,有军卒在军帐之外唤醒燕北,言说营门外又来了几个颍川人,为首的是个中年士人,说是颍川荀氏拜访将军。
燕北盘腿坐在榻上揉着发胀的额头,迷迷瞪瞪地让侍从寻他的衣甲。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