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纵兵夺鼎 >

第135部分

纵兵夺鼎-第135部分

小说: 纵兵夺鼎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燕君你看现在,兵灾一起,一日里死上百人,大战更是数百上千的人死于非命。”太史慈摇着头,眼神中带着迷惘,“自黄巾起,天下各地纷乱不息,杀戮越来越多……乱世啊!”

    燕北沉默,他并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或许是同人不同命吧,生为辽东边鄙之人,从小到大他见识了不知多少杀戮。汉与鲜卑、汉与乌桓、汉与高句丽、汉与扶余、汉与汉……种种纷乱,数不胜数。

    而他自己,盗马越货、杀人破家,恶事坏事又不知做了多少。

    “子义,你相信人生来有命吗?”燕北顿了很久,想了很久才开口轻声道:“我是不信的。有些人生来一无所有,可有些人生下来便占有邬堡良田,人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同的。圣人教化要人安分、安稳,士人们坐在一起清谈,随手一招便有仆从奉上酒食还不厌精细。”

    “燕某若告诉你,小时候阿父总挂在嘴边的便是要尊敬主家为主家牛马,你信不信?这是真的,没办法,生来为奴,命都比别人卑贱!”燕北缓缓说着,实际上时至今日他心里已无半分戾气,平淡地像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小时候,公孙域也不大,家里的人们总说阿北去睡马厩、阿北去换槽食……可阿北很累了,阿北好饿啊,主家知道吗?他们不知道,他们只在乎自己。”

    “燕某如此,世间大抵的奴仆多为如此。”燕北轻松地笑,“长此以往,能不乱吗?你看这些年起兵的有几个是因为大义……大贤良师也好、中山张公也罢,都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不满,从者云集。那些拿起兵器的人难道每个心中都有自己的大业要做吗?更多的人啊,就像今晚渡过恒水的中山死士一样,他们想的是杀人,因为杀人能让他们有饭吃。”

    太史慈默然,他只是感慨一句,没想到燕北居然对这几次叛乱都有自己的考虑,这令他感到惊讶之余又有些困惑,问道:“难道校尉你认为这种混乱不会结束,而是愈演愈烈吗?”

    燕北笑了,他对即将到来的乱世一点都不感到担心,只是兵马大权牢牢地攥在自己手上,有辽东一隅可够他生存,这个制造混乱的行家里手便坚信自己能活下去。他举目望向西南,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人们说那边是洛阳的方向,天下皇城。”

    “想让天下安定很容易啊,百姓需要的只是那么点儿东西。只要像先汉开朝时一般政通人和,免除百姓的苛捐杂税,很容易就平定了。可朝廷能断了赋税么?别说各州的叛乱需要平定,就连燕某养一个辽东郡都已扔进去数千万钱。”燕北摆手,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天下局势的悲观与幸灾乐祸,“百姓不能生活、各地兵乱不解,朝堂政变才过去几个月,凉州的董仲颖又率军入了京……董卓若掌握了朝政,你觉得他会如何呢?”

    “边鄙之人,残暴无度?在下觉得未必会是如此。”

    太史慈想了想,心里找不到一点董卓入京后天下不乱的理由,只能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燕北,希望燕北能说出些让他感到安心的话,可是燕北没有。

    “他不会乱的,除非他是个傻子。何况燕某并不觉得,能让先帝拜为九卿辞而不受的人是个傻子。”燕北笑的轻松,带着些许自得的神色对太史慈说道:“边郡宿将,他领着兵进京,能想做什么?肯定是夺权。要么做着改朝换代的大梦,要么想辅立小皇帝稳定时局当一回从龙之臣。无论他想做什么,只要不想被人反对,就一定不会乱……恰恰相反,燕某觉得等咱们平定了叛乱,各个都能加官进爵。”

    董卓进京会乱?

    燕北打死都不信,要说那些士大夫反对他,这个是有可能的,可就算反对还能怎么着,只要没把董卓逼急了,肯定什么都是好商量的。

    太史慈没燕北想的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董卓进京,天下可能会更乱而感到难过。

    天下大事,不外乎如此。多数人的生死往往仅仅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或许一个人的野心便会使得千万人大劫不复。

    夜深了,城上有武士来报,城外的中山死士大多回还,没回来也就回不来了。

    那个焦触,也回来了。

    带着缠满腰间的首级,穿着洞穿血洞的皮甲,顶着锈迹斑斑的铁胄,腰间插着三柄环刀在城下向燕北禀报,请求入城。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那股厮杀场里滚一遭,带回满身的血腥气。焦触此时的模样令把守城门的燕赵武士都感到畏惧。

    十几个脑袋被焦触解下丢在城门口的地下,快步登上城头拜在燕北面前,拱手说道:“报燕将军,属下斩及十四,率部回还……今夜死伤四百余,得首级百五十。”

    杀了一百五十个人!

    燕北瞪大了眼睛,他放在恒水沿线的斥候才只有七百,陶升估计也就千把号斥候,焦触带着这点人一晚上杀了陶升至少一成的斥候?

    只怕此时陶升要气急咯!

第六十章 异姓兄弟() 
清晨,阳光还尚未带走夜色的微凉,平静的恒水河便已被惊醒。

    恒水北岸,上百颗狰狞灰败的头颅被削尖的木杆戳着插在湿地中,在芦苇荡中无比显眼,令人观之则遍体生寒。

    燕北用这种方式来震慑、激怒他的敌人。

    策马在军阵外打马奔过,燕北踱马至河畔,扬鞭指着对岸黑山军接天联地的兵马,高声骂道:“狗崽子陶升,率军列阵吓唬乃翁?有种渡河!”

    在他身后,两个庞大的军阵肃杀,燕赵武士明亮的甲胄映着初生的日光耀耀,燕字旌旗随着威风轻飘飘地扬着。一排持着矛戈与双弧盾的武士身后,便隐藏着数以千计持着大弓强弩的精锐……只要黑山军有渡河强攻的打算,燕北一声令下便会将他们射成筛子。

    燕北在这个时候对瘸了腿的张雷公甚为想念,他的天赋不在嗓门,隔着河岸高声叫骂几声甚至都不知晓陶升能不能听见,只觉甚是无趣,正要打马而还,便见对面军阵骚动,中军分散出一条通路,几个披着繁琐皮甲的骑手行出,朝着河岸奔驰而来。

    “乖儿,可算给乃翁出来了!”

    燕北呲牙咧嘴地对身旁的太史慈笑,低声道:“从这开弓,你能射多远?”

    太史慈的脸色有些难堪,燕北居然想借这个机会用暗箭把陶升射死!这也太不光明正大了!

    这当然不光明正大,实际上燕北说出这句话时内心也有很多惭愧。他还记得平乡城下那个被人称作一代名将的郭典便命人对城下放箭,猝不及防的张雷公被射的像只刺猬,若不是有一身铁大铠性命便保不住了。

    郭典因为这件事被他恨透,若非郭典自刎还有几分气节,燕北就要让人把他吊在城上一旬,天天让人拿弓箭射他。

    可对比双方士卒数量,燕北还是宁可用这种手段杀死陶升,让他的士卒士气崩溃……若这一箭抵得上几千条性命,何苦不为?

    太史慈不知燕北内心的挣扎,但语气还是很轻松地说道:“燕君,属下会用弓,可开弓远射。可属下并非武钢强弩车,这河岸间隔足有三百步……哪里会射的中?”

    “我就这么一说,好想远远地把他射死啊!”燕北摇头顿首,仿佛太史慈不能开弓三百步是多大的遗憾一般,旋即又来了精神问道:“武钢强弩车是什么东西?”

    “这……慈也不曾见过,只是听说有这样的兵器。”太史慈脸上闪过尴尬之色,支吾地说道:“兴许是将弩做大,安放在战车上的吧?慈在书简上曾见到过,说是以羽矛为矢,开弩可射千步之远,只是不曾亲眼见过。”

    开弩射千步?那是什么玩意儿?

    咒人都不用天雷啦!

    “开弩射千步,什么书上看的,改日让燕某也瞧瞧……听你说的某都想带人去洛阳匠作监抢些匠人回辽东了。”能杀敌于千步之外,那是什么感觉?燕北将武钢强弩车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底,满是期慕地说道:“若燕某手中有那般兵器,打仗便是无往不利了,两军对阵眨眼便把敌军主将刺于千步之外,令旗一挥别管是谁也只有落败一途!”

    看着燕北意气风发迷信强弩车的远大构想,太史慈不禁泼冷水道:“燕君,其实慈以为即便我部有那种弩车也没太大用处,即便可开千步,二百步外便不知晓射到哪里去了。或许那弩车真能将长矛射至千步,可那远非人目力可及,又要如何瞄准呢?”

    燕北一愣,回味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百步之外看人脸庞便已不够清晰,三百步外甚至连瞄准人身都做不到,若是在千步之外?就算矛矢可射的那么远,射手都不知道会落向哪里……这令他的神情大失所望。不过紧接着他又激动道:“那就做十架,做百架!顷刻间百矢齐发,一次便能射翻敌军一个曲!”

    太史慈听了也吃吃地笑,他也觉得燕北这个想法可行。要有一百根长矛在五十步外投出,别的不说,敌军至少死伤过五十,军阵也会不击自溃。

    只是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武钢强弩车的确存在,但即便是东汉开国之初,北方最大的军备武库中也只存有十乘而已,妄图以辽东一郡之财力配装百架强弩车,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世间大体如此,无知的人们对不了解的事物或贬低或赞扬,却总说不到那个点儿上。

    太史慈自投身军伍,便表现出对作战极大的好奇与好学,旋即对燕北问道:“燕君,即便是敌军主将被杀,部下也不会失去抵抗地溃退吧……军争大事,岂不成了儿戏?”

    “这你就不知道了,军中最重者,不过大纛与主将。”燕北一面回身指着军阵中最庞大的那面旗帜随后指着自己,对太史慈说道:“大纛倒,则士卒担忧,没有士气。主将死,则部将互不同属。好比燕某若在交战之时遇刺,你六神无主、麹校尉率军突进、张司马率部后撤,军阵是何景象?更何况他们下面还有曲将、屯将,没了主将一人一个心思,再精锐的兵马也成了乌合之众,此时敌军大部扑来,又能如何抵……你看看,对面那个是陶升么?”

    燕北说的正在兴头上,突然见到对岸数骑打马走出一人,立在河畔在马背上遥遥拱手,燕北到现在也没见过陶升,下意识便问太史慈,他却忘了太史慈与他一样,都不认识谁是陶升。

    问完燕北便反应过来了,扬起马鞭隔着恒水大喝道:“来人可是陶升!”

    “对岸可是燕北!”

    粗犷而急躁的声音自对岸传来,燕北当下便确定了对岸来的的确是黑山平汉将军陶升。他眯起眼睛望向陶升,隔着百丈宽的河岸他看不清陶升的脸,只望见马背上人影一身铁大铠,颌下留着黑乎乎的胡子。

    陶升也知道对岸的便是燕北,这两年他听过无数次关于燕北的事迹,甚至连着两次交手,接连两次败于对岸那个男人之手,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燕北本尊。

    他惊讶于燕北的年轻。无论燕北的声音、颌下很少的胡须,都让他确定,燕北是个方才弱冠的年轻人。

    就这么个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掌中却攥着四个校尉部万余汉军?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

    燕北的名声很大,在整个北方这个名字甚至超乎他的想象而如雷贯耳。

    他的名声来源复杂,一个是冀州、一个是幽州。而他呆过的这两个地方,对他的评价也是截然相反。幽州除了辽东一郡,剩下所有地方没几个人把他当作好人,人们对这个草莽出身的反贼摇身变为大汉护乌桓校尉不可置信,多数人极尽所能地对这个名号污蔑,或是用难堪龌蹉地词汇来形容这个素未谋面的亡命徒。

    而在冀州,因为燕北占据冀州时仅仅对百姓造成些许影响,无非是有些难以约束的叛军抢夺百姓粮食、财物,最不济的便是祸害些妇人。尽管这实际上已是极大的祸患,若燕北知晓所有情况,若他当时对士卒的约束与自身威望有如今的程度,他会倾尽所能的杜绝,但冀州百姓并不恨他,恰恰相反,冀州百姓知道燕北再出幽州时几乎家家祷告,为燕北祈求大胜,希望他率领兵马击破黑山贼。

    与残暴不仁的黑山军相比,燕北竟成了人们心中的英雄豪杰,自黑山祸乱冀州之始,便已经没人在乎他的兵马之前的祸乱了。

    百姓爱戴他,甚至胜过爱戴冀州被黑山占领后毫无作为的朝廷!

    正因如此,燕北这个名字在后来传进陶升耳中时,被冀州百姓夸得像个神仙。陶升曾亲耳听一名被他绑起来活活烧死的人说燕将军举世无双,大军一至便会把他的残兵百姓打得屁滚尿流。

    当然,在那人说这句话之前还向陶升脸上啐出口水,所以陶升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