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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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成大惊失色地转到邬思道身前,眼睛瞪得如铜铃,“先生,伪造战乱,挑起征伐,那可是死罪啊!一旦暴露。两家人恐怕都鲜有能够活下来的。。。。。就算他们傻到愿意答应的地步,可上书房管军的,还有一个隆科多啊!”
邬思道盈盈一笑,拍拍豪成地肩膀。“我知道,所以不能暴露!这么有难度的事情,就只有麻烦你这六省经略去游说了。”
游说人家去死?豪成的脸顿时就成了苦瓜一颗。
正月初三的刑部大堂上,胤礽也在要人家去死,但他地方式却绝对不是游说般的温柔。
酷吏上任三把火。由于担心刑部尚书王士祯掣肘,已被他这掌部亲王胤礽指令回家过年,整个刑部之中,便是由他理亲王一言而决的快意恩仇了。可怜的六扇门捕快们,在胤礽的一声令下,不得不放弃回家过年的机会。按照他的指令擂开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的存档司大门,调出了十年间没有结案和甚至都没有立案的举报官员犯罪的材料,按图索骥地将三百多名京中大小官员逮入了刑部大牢。至于这些材料有多少是真实地,谁都不敢去问,因为,理亲王不时往其中夹塞些所谓的新匿名举报!
一时间,新春佳节的正月前三日。整个京师官场骇然震动,哭声一路接着一路,而朝廷春节例行罢朝。尽管家属们求爹爹告奶奶地四处求人,却还真的很难把冤屈上达天听,而王爷,宰相和大员们的求情条子,在胤礽面前却根本就没有效果。。。。。他胤礽连后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牵绊和顾忌的?一切都挡不住胤礽想要爽一把的强烈冲动,尤其是他专门挑着老八地门下文官来整,康熙和凌啸都只会支持他呢!
不过胤礽深知,没有把人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前,“犯官”们心中还存有侥幸心理。冀望于有人来搭救,很难有人会开口的。而胤礽也知道这种大规模地预审行为,很难持久,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将阻力越来越大。于是,从正月初三的正式过堂开始,刑部各司的主官们就接到了开审宗旨:“鞭打肉体以触醒其灵魂”,先什么也不问,令箭一甩便让人把他们狠狠打一顿板子,刑部人手奇缺,就去调顺天府衙役!
当然,有些审案的终极目标,是不能宣诸于光天化日的,胤礽为了完成康熙那个“查出背后指使”的任务,不得不亲自粉墨登场,以亲王之尊端坐大堂,密审他认为重要一些的八阿哥门人。可是,胤礽这正堂还没有开始,其他侧堂上就出现了异相。是士大夫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比刁民还要刁的官员!官员们在皮开肉绽的鬼哭狼嚎中,自然绝对没有一个人高呼“素天”地,却一个个边高声喊痛的同时,使出了他们的法宝!
“什么声音?”胤礽听到各堂上传来的痛嚎中加入了很多杂音,顿时勃然大火,“这群缙绅害群之马,是不是在辱骂本亲王?”
理亲王这一怒,立刻就有七八个属官和师爷们过去看状况,回来的时候,全都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目瞪口呆,干吞着唾沫道,“王。。。王爷。。。犯官们一边捱打,一边齐齐高声朗诵《大清律》呢!”
胤礽一呆,侧耳细听,果真如此,官员们正合着板子敲打屁股的节拍,喊一声“刑不上大夫”,便背诵一句“徒刑五流刑三死刑二”等《大清律中的内容呢。那目的显然是不言而喻的,妄图以这种必定会传到市井上的方式,来抗衡和求救呢。
不得不承认,这种百官齐声背诵《大清律》的方式,来得很是悲壮,至少,让同为官员的刑部司官们面露了同情之色。但是,这一招对胤礽无效,他一句命令,便让犯官们的悲壮上升到更加悲壮!
胤礽满脸都是阴很之色,一把拂翻令箭盒子,“嘎嘎,衙役们长了耳朵吧?听犯官们朗诵的声音大小,就知道哪一个衙役没尽全力!去让他们扪心自问,是否收家属的贿赂,才手下留情的啊?”
众司官和衙役们一听骇然,万万没有想到几百人背诵《大清律》,还会给自己等人引来横祸,哪敢再容得百官们背诵,手下纷纷加力:不打得官员噤口,就轮到他们倒霉了!
背诵声音渐弱的时候,胤礽宣布带犯官。。。。他自己也要审问重要怀疑对象啊!
可是,一看首先带上来的五名官员的姓氏,胤礽的心火就向脑子上一冲。
。。。。。“混帐,姓什么不好,在我胤礽面前,你们敢姓殷?敢姓阳?敢姓钟?。。。。。。可恨的是还有敢姓卜的。。。。不,最可恨的是还有敢姓丁的。。。。有竖就算了,你还敢带钩?!”
《迷失在康熙末年》 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四百九十八章 最后的这招,最高!
在康熙,胤礽的强势震慑下,加上了李绂的缓和,让泄密案的背后指使者警觉倍生,矛盾暂时得以掩盖下来。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康熙已经收到了各地督抚送来的元旦贺春奏折,他在这些奏折的字里行间,充斥了不安的情绪和闪烁的报告,康熙看得出,泄密案的影响正蔓延到地方上去了。此时此刻,不知道在京城之中有多少书信正四面八方地传送,而普天之下,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密室之中窃议着什么。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而万里飘零子,归期是何期?
这一点,康熙在等待,豪成却不能等待。
正月初六,小雪,丰台大营提督隆科多的府上,喜庆气氛浓重得很。过去的一年,可是他们佟家登峰造极的辉煌时刻,一场雍正的戊寅之变,造就出了佟家“国丈一门两宰相,父子领班分文武”的赫赫盛况,怎会不让佟家大加庆祝?
佟国维的侄子鄂伦岱,那可是每天都来凑趣的。他知道,自从在武昌驿站搞砸叔叔的送信差事,让凌啸得到佟国维的密信之后,自己在八爷和叔叔眼中早就被无视了,要想再发达,唯有求堂兄隆科多了。可是一进隆科多的东院,鄂伦岱就发现堂兄隆科多的脸色不好,心中大呼自己脱颖而出的机会来了。。。。只有帮得上堂兄,才能让他想方法给自己官做啊!
但鄂伦岱很快就发现,这个忙他还帮不上!
大清早,隆科多就收到了两份请帖,这两份请帖的分量之重。让隆科多苦恼不堪。一张是当朝皇子九贝勒发来的,请他中午去刘伶楼赴宴,而另外一张则是凌啸之兄六省经略豪成,邀他中午去萦怀楼赴宴。。。。。自己该去赴谁的宴好呢?九阿哥背后站地是八阿哥。豪成背后站的是超亲王,两方冰炭不同炉,隆科多不是死人,焉能会看不出年尾的政争就是两派斗法?可让隆科多倍感恐怖的是,两边地手里,可都是紧紧拽住了父亲佟国维当日的结党把柄,恼羞成怒后,顷刻间,谁都能让佟家从天堂跌到地狱!!
鄂伦岱猜得到些把柄之事,也明白佟家倒霉后覆巢之下无完卵。事关自己身家性命,虽是也感到百般棘手,却也不得不开动脑筋来帮忙想办法。“六哥,能不能请动老爷子和你分开赴宴?两不得罪啊。”
可是这个办法却让隆科多苦笑不已,“十郎,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还不是一样一筹莫展?再说人家请的就是我。老爷子又毕竟老了,他们看重的是你年方而立的六哥啊。这一去赴宴,表明的可是未来佟家的态度。唉,跟你说半天你还是不懂。看来我只有装病。。。。”
“咳咳。胡说!谁说老子一筹莫展?!”
厚重的门帘一掀,佟国维的声气在门口响起,左手执壶,右手擎杯,满脸的皱纹也因为忧色而越发褶皱,“刚多子,小岱子,老夫已经找到办法让你今天不赴宴!你们先不要瞎琢磨了。来,看看这份消息,保管你们大开眼界,嘿嘿,尹泰被革职查办,人都已经逮入刑部受了!”
两人大吃一惊地愕然站起,有些不敢相信这石破天惊地消息。尤其是隆科多,虽是在热乎乎的暖房之中,可身上的汗毛眼儿却是一炸:尹泰和他一样,是在雍正地伪朝之时,因拥护康熙复辟而崛起的上书房行走,而且,康熙从追杀中逃出后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尹泰,若论功劳情分,还在自己之上呢!怎么忽喇喇大厦倾,说垮就给垮了,绝对君威难测,绝对的兔死狐悲啊!
佟国维很满意儿子和侄子的反应,一屁股坐在火龙炕上,将酒壶和杯子一顿,眯着眼笑道,“刚多子,你虽是上书房行走,却多在丰台大营,所以有些事你并不知道。嘿嘿,尹泰这人,死就死在墙头草上!他忽而拍超亲王马屁,忽而又对超亲王诋毁,总之,此人媚骨于外,又左变右变地揣摩皇上和朝局,风吹两边倒,试问哪个皇上容得下这种人啊!”
隆科多听得是心中一动,一面拉了褥子帮父亲盖上脚,一面有所得地问道,“阿玛,你地意思是,这两张请帖,我必须选择一个,并从此死心塌地的谨守其一?”
佟国维一看儿子心思伶俐到了举一反三的地步,也就欣慰地一点头,自斟一杯酒,咣地一声干了,咂着嘴巴放声笑道。
“好酒,好酒啊!小多子,阿玛说了今天你不必赴宴,就是无需赴宴!这是生死之争,阿玛地那套八面玲珑,在生死之争前是没有用的,要不是你赌对了一次,雍正倒台的时候,阿玛我早就垮了!所以,无论你今后要去赴谁的宴,都谨记一条,以后无论公私场合,说什么话,表什么态,开口闭口都不要离开满人两字。。。。。只有你,永远记住满人这两个字,随时把它挂在嘴边,用维护它利益的名义,来包装你的行为,哪怕是蝇营狗苟,男盗女娼,皇上都不会为难你的!而等你隆满人的名声天下皆知的时候,八爷和凌啸,两方面谁都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高!高啊,阿玛!”隆科多恍然大悟过来。是啊,现在那般腐儒们,开口闭口地圣人教化,吵到如今了都是自己私利,有举起过满人利益的大旗?这才是大清的国本,自要自己举起这面大旗,等名声积累的够多,成为满人利益的代名词,无论是站在哪一方面,都不会有人敢乱动自己这国本代表的!
隆科多赞叹父亲的妙计良久,却忽地疑惑起来,“阿玛,为何你说我今天无需赴宴?”
佟国维见儿子先前的眼睛中奇光闪闪。知道他已经领悟,实在忍不住喉头的甜意,一口黑血猛然喷出,狂笑道。“阿玛最后地这招,最高!人死如灯灭,一不让儿子背上把柄的包袱,二来亲自给儿子让路!哈哈,明珠你赢了,你过宰相瘾二十年,我才三年啊。。。。可怜老夫却比你才晚死七天。。。。我已上了遗折,你要善待你的兄弟们,呜喔。。。。”
两兄弟万万没有想到,佟国维竟是这样的一个办法。顿时明白过来那酒中有毒,连声地叫人来抢救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佟国维两腿一蹬就此去了。。。。。而随着三年宰相的自杀,隆科多知道,如果康熙不夺情,自己起码会有二十七个月的丁忧期。。。至少,两年都不会有人逼迫自己表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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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隆科多家有白事的消息。九阿哥怎么想,豪成是不知道的,但萦怀楼中的他和硕岱、舒恕三人是大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会邀请隆科多。其实他们也是不得已。硕岱和舒恕,在豪成的几番游说下,终于理解到,皇上和朝廷需要用战事来转移注意力,也愿意献这个忠,但要是伪造战报被泄露出去,那代价可就真是会家破人亡的!而偏偏上书房有权插手全国军事地,除了他俩之外还有隆科多,不把他拉上船来。很难瞒过隆科多。谁会被几句游说而冒险啊?
为确保成功,豪成甚至都把那封佟国维写给八爷的信都揣在了身上,可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并不知道,九爷也宴请的巧合,让他们莫名其妙地赢了-隆科多这一丁忧,草原上地清军是飞扬古旧部,京畿附近驻扎的也是勤王军和西北兵,这就好伪造得多了!
于是,在朝廷连陨两名满人老宰相、落马一名汉人亚相的时候,给佟国维的礼部益号还没有颁下,吏部的丁忧决定已经送达到了隆科多地手中,接着没有过上五天,正月十三日,尽管很多人都有了心理准备,并曾献计献策预防武装叛乱,但惊天的叛乱消息,终于还是从草原传来:鄂尔多斯三旗公然抗拒官军检查,武装反叛了!
元宵节大朝上,康熙的勃然暴火,硕岱、舒恕和豪成地慷慨呈辞,张廷玉、陈廷敬的镇压谏议,李绂的表示赞成,立刻就让百官们看出了苗头。。。。蒙古有部落叛乱,这是撑了天的国之大事,谁要不帮着想办法组织粮草军械、调集兵丁民夫,谁就是不识大体!这种氛围下,谁还敢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