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莲上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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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绛不管对谁,都直呼其名,从不用这类词代替。这听起来有些怪异,感觉像是在说一个物品。
“是。”
火舞推门而入。屋子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几分甜味,让她微微不适。
莲绛正依在梳妆台前,低眉,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镜子前的女子。
看到艳妃神情呆滞地坐在梳妆台前,火舞不由得一愣,“艳妃娘娘怎么了?”
莲绛笑得极其优雅,伸出手『摸』着艳妃的发丝,“这是本宫的描『色』人偶。你可要服侍好了,否则,本宫拿你是问!”他语声里透着阴狠。
火舞浑身一哆嗦,手上的梳子差点掉落。
她跟随莲绛的时间不长,只有八年。莲绛虽然生『性』孤高,对下属严苛,可从未有这种阴狠的神『色』。火舞小心翼翼地替艳妃梳妆,最后替她戴上莲绛准备好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却呆滞的眼睛在外面。
“殿下要离开吗?”火舞紧张地问。
“那北冥女人,本该在昆仑,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莲绛面『色』一沉,“本宫倒要看看她还想搞什么鬼!”
“是。”
看样子,殿下真的怀疑那女人了。也不怪,按理说她该赶回昆仑,却悄然出现在此处,定是有什么阴谋。火舞长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瞟了瞟艳妃,却发现她依然静如木雕,心中不由骇然:这艳妃不会是真的被做成了人偶吧?!
从来没有睡过如此深沉的觉,一夜竟是无梦,只是脑子里有些许空白,身子绵软无力。
十五睁开眼,看到小莲初撅着屁股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自己怀里。
她低下头,忍不住亲了亲孩子粉嫩的脸颊。
她扫了一眼屋子,发现窗前的小榻上正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白衣如雪,长发如海藻散落,侧脸轮廓温柔而美好,外面阳光透进来,仿似给他镀上了一层光,那卷长的睫『毛』轻轻搭在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惊心之美,看得躺在床上的十五不由微微一怔。
那人正在整理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侧首,朝她一笑。
那一笑,紫眸妖娆,似烟花绚丽。
十五不由一怔:是沐『色』!
我……我怎么了?竟然看沐『色』看得出神了。
“胭脂,你脸红了。”沐『色』睫『毛』闪动,笑道。
十五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怀里的小东西惊动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是凑过来亲了十五一口,然后回头看着沐『色』,亦甜甜一笑,“大爹爹。”
“你……”
十五正要纠正,沐『色』已经从榻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走过来,递给十五,“昨天你衣衫脏了,这是新买的。你试试。”
他俯身而来,栗『色』卷发落在身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眼眸弯弯,眼瞳不似往日那种清澈明亮,而是一种宛如漫天花海般的妩媚,眉宇间更是溢出十五不曾见过的能摄人心魂的美丽。
那种美,像一片羽『毛』,轻轻撩动着你的神经。
十五怔怔看着眼前这美得近乎让人窒息的脸,迎着他静和的目光,似受到蛊『惑』般,竟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捧起他一缕发丝。
“大爹爹,我饿了……”
阿初软糯的声音传来,十五似如梦初醒,慌忙收回手。
沐『色』扬起漂亮的唇,将阿初从床上抱起来,转身朝外面走去。
待沐『色』出了屏风,十五才从自己的举动中反应过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对,应当是睡太久了。
她拿起沐『色』放在膝盖上的衣服——柔软的质地,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和沐『色』身上的香气一样,让人莫名安宁。
穿好衣服,十五走了出去,看到沐『色』正在替阿初穿衣服。
他动作十分娴熟,一边帮阿初穿衣服,一边拿着勺子,喂他吃早餐。莲初也格外乖巧,竟难得没有挑食。
“不用这么急的。等他穿好了,再让他吃早餐。”
沐『色』看着十五,“今天我们不是要离开南岭吗?”
他眼眸总是那样明亮,十五却不敢对视,将头扭到一旁,脸上掠过一丝苦楚。
脑子里是莲绛昏『迷』苍白的脸和深陷的双眼,昨晚本欲偷偷去看他,却不知怎的睡着了,她心中如何都放不下。
“难得来一趟南岭,”十五有些尴尬,坐在沐『色』对面,“晚一点吧……”
“晚一点是多久呢?”沐『色』停下手里动作,认真地看着十五。
“明天吧。”
沐『色』替阿初穿好鞋子,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娘,你的眼睛怎么了?”方才在床上倒是没有注意,现在十五就坐在沐『色』和阿初对面,小东西终于发现十五左眼有点青。
十五扭头看向旁边的镜子,道:“是没有睡好。”
“阿初,去开门,让屋子里通一下风。”沐『色』将小莲初放在地上,从旁边的盒子拿出一个小瓶子,对十五道:“来。”
只是一个字,却有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十五只觉得胸口里像多了一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起身,坐在了沐『色』身前,双手垂在身侧,有些不自在。
阿初将门打开,一室阳光,十五不适应地闭上眼睛,已感到沐『色』执着瓶子的手托起自己的下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竟能让人打着你?”他略带责怪的声音传来。
十五忍不住睁开眼,却发现他凑得很近,淡淡的紫罗香气扑在她脸上,好似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要沉溺其中。本能地,她伸出手抓着了他的衣服。
他睫羽轻闪,专注地将瓶子里的『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此时,对面房间的门恰好打开,莲绛撑着伞,欲跨出的步子僵在门栏上。
他隔着柱子看着房间里动作亲密的男女,如玫的红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握着伞柄的手亦暗自用力。
沐『色』凤目微挑,目光扫过莲绛这边,才收起『药』瓶,托着十五的下颌,又看了几番,才放心地道:“好了,看不出是青『色』的。”
“其实也无所谓。”他手离开,她顿觉松了一口气,“反正出门戴着面纱也没人看得到。”
“你不说出门,我都忘记了一件事。本以为今天要走,方才我已经退了房了。”
“退了?”十五微微惊讶,“那我这就去续吧。”
“那我在这里收拾东西等你。”沐『色』微微一笑。
“娘,阿初吃饱了,阿初要和你一起。”
十五起身抱着阿初,发现身上还是有些无力。昨晚耗尽的内力,并没有恢复。
客栈是圆形设计,且只有一个上下楼道,十五抱着阿初刚到楼梯处,便看到前方有人撑伞而来。
长发未束,似黑『色』锦缎垂在身侧,面容依然苍白,可一双碧『色』眼眸却透着让人无法观望的幽深,抿着的唇像刀刃般,寒厉漠然。他走来的瞬间,十五就感觉到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凛然气质,强大冷酷的气息『逼』近的瞬间,让她呼吸一滞。
十五几乎本能地掀起袍子将阿初遮住,侧身看向远处。
原来,他没事了!
原来,自己担心得太多了。
他旁边的女子,一身精致白『色』华服,戴着面纱安静地与他并肩而行。
他终于再次找到与他并行的人了。十五垂首。
似没有注意到十五的存在,他冰凉的眼神扫过,没有任何停留,转身面向楼梯口。
“慢点。”那一瞬间,他淡淡开口,语声温柔。
十五听得一愣,才发现,他说这话时,正侧首看着旁边的女子。
怀里的阿初一下冒出脑袋,认出了莲绛,开口就要喊,却被十五捂住了嘴巴。
那白袍女子走在莲绛的右侧,转向楼梯时,恰好贴近十五。
被近身的瞬间,十五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卷住自己的脚踝。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黑『色』的蔓藤。
那蔓藤用力缩紧,将她往楼梯处狠狠一拽,要将她和阿初一同扔下去。
几乎本能地,十五一掌就击向那白袍女人。
这女子,不用猜,十五都知道是谁。为此,她这一掌,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毫不手软。
掌风飞出的瞬间,莲绛突然回头,碧瞳中闪过一丝冷冽和震惊。他旋即长袖一挥,拦住十五的掌风。
可十五掌风去势刚烈,被截住的瞬间,自己亦被惯『性』反弹,抱着阿初整个人后退。
莲绛神『色』一慌,伸手欲抓住十五。可手刚碰到十五的袖子,对方身影被人抱住闪电般后掠几步,远远地站定在日光下。
一双紫『色』的眼眸远远地盯着莲绛,睫『毛』下阴寒的杀气一掠而过。
莲绛收回手,眯眼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负在背后的手暗自握紧。直到旁边传来火舞的惊呼声,莲绛才侧身,看到方才那掌风虽被拦,但是艳妃靠得太近,整个人还是被余气带得摔下了楼梯,额头撞在台阶上,鲜血直流。
而艳妃似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神『色』茫然而呆滞,像人偶一样被扶起来。
莲绛的目光逐渐阴沉下来,回首,阴鸷地看向十五。
风从江面吹来,出完方才那一掌,十五的风帽掉落,素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有些狼狈,可比起满脸鲜血的艳妃,她实在好了很多。
“霜发夫人。”莲绛开口。四个字,却是冷漠疏离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腾腾杀气。
“陛下!”十五喉咙一紧,应了一声。
身后的沐『色』似感受到了她的惧怕,扶住她腰的手,微微用力。
“呵,”莲绛眼眸寒气森森,跨步走向十五,“如果没有记错,本宫给了二十天时间,让你滚回昆仑,彻底消失在大洲!”
凌『乱』的白发下,十五的脸骇然苍白。对方的阴鸷眼神,如利刃般落在身上,看得她全身发凉。
两人距离只隔了五尺,但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睥睨气势,如『潮』水般负压而来。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难过,她下意识地后退,可这细微的动作却更像是躲藏在沐『色』怀里,寻找一个庇护。
莲绛脸『色』一沉,深邃冷厉的双瞳暗自血丝密布,负在身后的手,五指悄然屈起。
站在他身后的火舞瞧见这个动作,脸『色』亦吓得微微苍白,这是莲绛要杀人的警示。
沐『色』侧身,将十五挡在身后,凤目微挑,淡淡地看着莲绛瞬间阴沉的脸。
十五张口,最终却只得垂首,说出两个字:“抱歉。”
“抱歉?”莲绛森森一笑,眼底没有丝毫波澜,“霜发夫人,你这‘抱歉’两个字是对本宫说的,还是对艳妃?”
“对陛下!”
“内容?”
十五抿了抿唇,已不愿多说,“陛下给了我二十日时间,这才十七日。我保证守约,能在期限内离开大洲。”说着,十五从沐『色』怀里退开,轻声道:“走吧。”
沐『色』抬手,将十五的风帽整理好,遮住那满头银丝,随她离去。
“站住,你去哪里?!”他声音竟然有一分遏制不住的慌『乱』。
“卫霜发即刻起程,离开大洲。”
莲绛的唇瞬间一白,终扬起唇角妖娆地笑开,“希望这一次霜发夫人言而有信。若再让我碰到,本宫绝不手软!还有,南岭是大冥与南疆相接的地方,不管何种理由,霜发夫人都不该出现在此地。要知道,擅闯南疆圣地者,杀无赦!”
十五当然知道,莲绛这并非单单的警告。南疆和西岐对大洲的重要『性』,十五比谁都清楚。这一次,的确是她逾矩了。
“告辞!”说完,十五跨步离开。
“等等!”
莲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十五步子微微一滞,侧首看着栏杆,“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向本宫道歉了。那方才霜发夫人对艳妃娘娘一掌呢?”
隔着十来尺,可十五唇角一抿,那个细小的动作,依然清晰地落在莲绛眼底。
她在讥笑。
清冷的眼眸远远看来,这是两人碰面,她第一次敢抬眼,迎着他的目光。
“卫霜发不明白陛下说什么,什么一掌?”十五微微眯眼,“若陛下要说我一掌打了艳妃娘娘,艳妃娘娘身上可有内伤?”
莲绛微微愣住,却没想到十五突然抵赖。
“艳妃娘娘方才明明是自己没有站稳摔倒的。难道说陛下也要怪罪于我?”她脸上的讥笑变成了嘲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