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莲上舞-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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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即便这些箭要把自己『射』成马蜂窝,她也要打开手中的血魔伞,完成母亲布下的刺杀魔鬼的任务。
砰!
一支箭直接穿过自己胸膛,角珠在空中的身体一滞,可她却依然试图推开伞。
第二支箭准确地穿透她手臂,伞从她手中滑落。
她发出一声呜咽,“不!”
看着伞从高空坠落,绝望像疼痛一样,蔓延了她整个身体。
角家统治的王朝,终究要覆灭吗?
战鬼家族,也要彻底在九州消失吗?
自己终究要失败,成为母亲眼中一事无成的失败者吗?
在那个人眼里,自己也是废物吧?
自己死了,他应该会开心吧,因为,他在乎的人,又一次胜利了。
苍穹映着冰原,竟有一丝淡淡的紫『色』,仿似那年盛开的紫藤花。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
漫天飞舞,如一场紫雪,让她终生难忘。
风如刀刃切割自己的脸,那些箭呼啸而来的声音,听得那么真切,角珠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身体坠落碎裂的瞬间。
手腕猛然一紧,正在急速下坠的角珠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自己狠狠一扯。
她豁然睁开眼,看到莲绛依然气定神闲,姿态优雅地立在战鬼旁边,只是,他的身影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传来麒麟翅膀震动的声音。
那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甩在麒麟背上,她侧首看去,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另外一只麒麟上,亲王身着紫貂,手持折扇,正冷冷地看着莲绛。
头顶日光明媚,照得他面目夺目,美得让她几乎难以睁开眼睛。
“走!”
对方并未看她,声音一如既往的疏离和冷漠。
身下麒麟得令,发出一声长啸,挥动着翅膀,载着角珠回城。
“伞。”角珠高喊。
“伞?”坐在麒麟上的亲王低头一看,见下方尸体上果然躺了一把伞。
伞的周围尽是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可他依然一眼看到了那伞,因为,伞太红了,比朱砂还艳丽,比血更刺目。
亲王目光阴沉,手指张开,五条银丝飞向地面,将那伞卷住。
“咚……”
鼓声突起。
数道箭漫天而来,亲王看见战鼓旁边的男子突然敲起鼓来。
鼓响,兵动。
同时,那些瞄准角珠的箭如流星般飞扑而来。
瞟了一眼头顶日光,亲王眸『露』不屑,“莲绛,这可是白日。”
一个封印了魔『性』的魔鬼,在日光下还能有多大能耐。
左手一甩,手中折扇撑开,刹那,无数条银丝从身后飞出,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挡在身前,如一张坚不可摧的盾,将那些箭尽数拦住。
战鼓旁边的男子看到箭被折断后纷纷掉落在地上,下巴微挑,再一次举起鼓杖,敲击下去。
“咚咚……”
这次的鼓声不同于方才的铿锵有力,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尖锐,如铁钉扎心。
“唔!”
亲王强忍吞下嘴里的一丝腥咸,震惊地看着莲绛,根本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大胆地解开封印。
鼓声越发快速凌厉,每一声就似一颗钉子扎进胸口,亲王体内灼热如地狱烈火焚烧。
若非身前那交织成网的银丝,他早被莲绛的鼓声震得身体爆裂。
天『色』变动,方才明朗的苍穹陡然昏暗下来,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刺耳,越来越锥心。
莲绛脚下黑雾涌出,丝丝缕缕地将他包裹。
面纱晃动,『露』出那天下无双的碧『色』深瞳,诡异而阴森,如地狱修罗。
“呵……”亲王眯起紫瞳,四目相对,电光石火,杀气骤升。
双方眼底都是置对方于死地的厌恶。
这里不是圣都,没有神之灵源,但是莲绛只要『操』控魔『性』,依然会受到三分反噬。
亲王伤七分,莲绛自己受三分。
因为方才莲绛的阻拦,那把伞依然躺在地上。
亲王再一次强吞下口中的血沫,紫瞳闪过一抹雪亮凌厉的光,发出一声低喝,身前所有的银丝突然交织成一条,如闪电般再一次将地上的伞卷起。
没有了银丝护体,身体所遭受的攻击比先前陡然增加了几倍。眼前一黑,亲王险些从麒麟背上掉下,而银丝带回的伞,也终于落在了他手上。
虽然两次掉在尸体上,可这把伞却没有沾上任何血迹,干净如新。
不同的是,它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比整个战场都浓烈刺鼻。
单是闻到这个味道,就足以让人全身振奋。
手指抚『摸』过这伞,亲王顾不得身体的伤,强睁开充血的紫瞳看着莲绛,嘴角勾起肆意的笑。
“莲绛,你若不解开封印,这把伞,还真拿你没有办法。”他启唇。因为受伤,声音显得有些飘忽。
可远处的莲绛,却听得十分清晰真切,敲鼓的动作也缓慢了下来。
面纱下,他的薄唇透着几分苍白,唯有嘴角一抹淡淡的血红。
“莲绛?”莲绛兀自念着这名字。
这是除莲初之外,他在另外一个人那里听到这个名字。
莲初说,你当然是我爹了,你叫莲绛,我叫莲初,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目光落在亲王手中的伞上,莲绛碧眸微眯,“哦,方才角珠就带着这把伞。”
他记得,角珠拼命地想靠近自己,而她身上除了这把伞,竟没有多余的武器。
若非白族战斗力不行,再加上有些担心十五是否受伤,他急着要早点解决掉角珠收兵回去,否则,他还真想知道,这伞到底有什么杀伤力。
“就这伞,要杀本宫?”
傀儡丝带回伞之后,自动形成网护在亲王周围。
听到莲绛的质疑,亲王一声低笑,“不信,我们就试试。反正,我们初识时,就注定了是敌人,这世间有你没我。”
一人是魔,一人是魅。
他们都是世间逆天的存在,却又注定是宿敌。哪怕没有胭脂,就单单双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都会被彼此列为敌人。
亲王另外一只手搭在了伞上,缓缓推开。
“住手!”
一个冷冽却熟悉的语声陡然响起。
同时,一支银光箭破开身前的网,直奔他身前。
亲王慌忙侧身,那箭从他耳边擦过,一缕被切断的发丝飘然落在他肩头。
他稳住身下慌『乱』的麒麟,侧首看去,见一个长发女子背着龙骨拐杖,手持弓箭坐在仙鹤上。那如黑宝石般闪耀的双眸,此时正痛苦地看着自己。
“沐『色』,放下你手里的伞!”她开口,声音却在颤抖。
“我还在想,谁的箭竟能穿过我的傀儡丝。原来是灵鹫宫的新任祭司,卫十五。”
卫十五三个字从他嘴里念出,说不尽的疏离。
十五扣着箭的手一直在发抖,“沐『色』,放下手里的伞。回城。”
“咦?”亲王挑起漂亮的眉眼,纤长的手指轻抚伞面,“祭司大人好像很怕这伞呀。不如我们打开试试……”
“不许动!”十五厉声喊住。
“如果我非要打开这把伞呢?”紫瞳绞着她,亲王冷笑道。
十五看得出他眼中的固执,不由得『露』出一丝慌『乱』,“你若真敢撑开,我不会客气的。”
“你何时客气过?”亲王不再看十五,目光落回莲绛身上,低声喃喃道,“我与莲绛,本来就只该存在一个。”手指抚上伞柄,慢慢地撑开伞。
“沐『色』。”看着伞要被撑开,十五嘶声高喊,几乎扣不住那箭。
一旁的莲绛亦注视着十五。
自她出现,他的视线中就只有她,未曾离开过她分毫。她脸上的痛苦,目光中的挣扎,他全都看在了眼里,同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忍。
不忍?
他讨厌她这种目光。
这种神『色』告知他,他们有故事,而他不知道。
“杀了他。”他放下鼓杖,盯着十五,沉声命令。
十五浑身一抖,惊愕地看着莲绛。
莲绛双手负在身后,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凛然气息,黑纱下的绝『色』面容,透着少见的冷酷无情,“杀了他!”
决绝的声音根本不给她任何忤逆的余地。
周身杀气扬起那层面纱,深碧『色』的双瞳绞着她,十五心神陡然一晃,手指竟不受控制地诡异松开。
弦上的箭如流星追月,直奔亲王。
箭呼啸而去,十五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莲绛竟控制了她的心神。
待她再回头时,那箭上已是满布金光,将亲王前方照得一片雪亮。
麒麟痛苦的嘶叫声传来,网织的傀儡丝变成粉末在空中飞扬。
“沐『色』!”
光芒太盛,十五只看到隐隐红『色』,驾驭着坐骑跟着冲了过去。
还未靠近,却见一个紫『色』身影从高空中坠落而下。
第77章 决战在即(1)()
下方白族士兵见此,纷纷高举手里的长矛对准落下之人。
十五大骇,想要命令白族士兵散开,可她张口,喉咙却是一片腥咸。
就在要眼睁睁看到亲王落入长矛阵中时,一道红光破空而出,如一轮月牙一样半空横切过去,将那些尖锐的长矛瞬间削断。
金『色』的火凤飞掠而来,将紫影捞起,朝城内方向而去。
驾驭火凤的,是一个手持镰刀的卷发孩童。
“阿初?”
十五慌忙追至城外,却见城门紧闭,莲初和沐『色』早就不知去向。
脑袋一片空白,不仅仅是不知道沐『色』是否受伤,更多的是疑『惑』:阿初如何会和沐『色』一起?
若说沐『色』为角丽姬做事,那阿初在灵鹫宫发兵的同时,为何也对角丽姬发动攻击,甚至占领西北地区?
思绪纠结在一起,她无法梳理其中缘由,可直觉却告诉她,真正的答案,应该在沐『色』那里。
“公主,您的伤口刚包扎好,千万不要动啊。”
角珠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都一个时辰了,为何亲王还没有回来?”
“亲王驾到。”
外面传来侍从通报的声音。
角珠面『露』欣喜,顾不得侍女的劝阻,起身下床,刚到屏风,就见一个紫『色』的身影如魅影般掠至身前。
“亲王……”
一开口,角珠就被来人掐住脖子狠狠地推向了屏风。
屏风被撞得四分五裂,来人依然没有松手,又将她用力一撞,她整个后背都抵在了雕花床柱上。
咔嚓!
红木床柱一分为二,角珠眼前一花,感到耳鼻涌出黏糊的『液』体,嘴里血腥翻滚。
脖子上那手,更是冷得如铁钳子,甚至将她往上提。
她就像一根草一样被人拔起来,脚尖离地挣扎,痛苦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艰难地从昏眩中睁开双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充血紫瞳。
冰凉的紫瞳里,迸『射』出可怕的戾气。对方头发凌『乱』,面上全是血迹,那倾世的容颜此刻也扭曲起来,如一个可怕的恶魔。
旁边侍女早被这突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待看清是亲王时,惊得发出一声尖叫。
一条银丝从亲王袖中飞出,只听得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那侍女的头颅就滚落在地上。
“谁给你的伞?”亲王血丝凸起的紫瞳盯着角珠,咬牙道。
角珠唇动了动,鲜血顺着嘴角溢出,见此,亲王手指稍松,让她喘了一口气。
“说,谁给你的伞?谁给你的胆子用这把伞的?谁让你碰这把伞的!”他低声吼道,面容狰狞可怕,“说,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角珠怔怔地看着眼前怪物一样的人,惨然一笑,“我这命本就是亲王所救,若亲王开心,杀了便是。”
她本就是失败者,回去也无颜面对母亲。
原本心存生念,仅仅是因为他拼死相救,她以为他心中或多或少有她。为了他,哪怕一辈子被家族耻笑,她也甘愿苟且偷生地活下去。如今看来,还不如像一个堂堂正正的战鬼一样,死在战场上。
“你不说?”亲王挑起眉,冷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除了绿意,还有谁会告诉角珠,他在西街口的酒楼。
亲王用力一扬,角珠整个人再次飞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在侍女的尸体旁边。
紫影消失,屋子里静得可怕。角珠抬起头朝门口看去,突然发现,门栏上尽是鲜血。
她呆呆地看着那血,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侍女的血,也不是她的,是亲王的。
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