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有芭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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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匣子打开,递到千离面前:“这……这是净魂珠,听说它能救染月。”
千离看着她手中的匣子,目光变得更冷了。用力一甩,将她手中的净魂珠连同匣子一同打翻。看着净魂珠碎成两半,又一点点晶莹剔透的小珠子正往空中飞走。扶疏知道,那是眼泪。
“为什么要这样?三百多年的朝夕相处,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不堪吗?我没想要害她,不管你信不信。”扶疏拾起破碎的净魂珠,小心地捧在手里,什么时候被边缘割破了手指她也不知道。
“东西就当我收下了,你走吧!”千离转身离去,一道结界隔在两人中间。
“扶疏?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你去哪了?”真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扶疏却什么也没听到。看着千离消失的背影,她试图跨过结界,却被反噬摔倒在地。
“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走,跟我回夕瑶山再说。”扶疏依旧不理不睬,失魂落魄让真乙大火,“这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你要是想听就先跟我回夕瑶山。”
扶疏终于抬起头看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碎掉的净魂珠。
真乙看到她手中的净魂珠大惊:“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净魂珠?如此珍贵之物,千离那家伙竟然……”他看了看扶疏的表情,即使止住了话。
夕瑶山还是当初的模样,扶疏终于开口:“真乙,我催动引魂笛只是想帮染月,我真的没有想害她。可他不信我,你相信我吗?”
真乙点点头:“我当然信,引魂笛本就没几人见过,你能借来已经是花了心思。何况今天看到你手中净魂珠的残骸,你的善心就跟更毋庸置疑了。扶疏,有些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千离他,他不是不相信你,他只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可以作为如此绝情的理由吗?
真乙无奈,只好全盘托出。
那日引魂笛造成的后果,让天君震怒,千离赶她走,想替她瞒过去。可惜,时间太仓促,没等他收拾好一切天君已经赶到了。天君盛怒之下,自然是要取扶疏性命,千离只好做了一决定,只为保住扶疏一命。
真乙面色凝重:“扶疏,千离已经将自己修为渡给染月了。他恐怕……恐怕会……也许会转世轮回,也许……”
扶疏蹭的一下坐起来,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要见千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来承担就好,我去求天君救他……”
真乙拉住她吼道:“扶疏,你冷静一点!天君是千离的师兄,他比谁都关心他,要是真的那么轻易能扭转乾坤,天君也不会为了这个想破了头。现在你去也于事无补,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不,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见千离。”
真乙拦不住她,只好跟着她一同飞往千离宫。
“千离,你出来!你出来!我做错的事,不需要你为我承担!”
“你承担?你能承担什么?你只会任性妄为,三百多年,一直包容放纵你,这才是我最大的错。”千离远远站在芭蕉树下,面色苍白,显得那么遥远。
“真乙,求求你,你帮帮我,你帮我打开结界吧!”
真乙看看扶疏,又看看千离,轻叹一声:“她都知道了,你就让她进去说话吧!”
没想到,千离也没给真乙面子,拂袖而去。他远去的身形忽然停顿,晃了几下只见地上一滩鲜红的血。
这下真乙也没什么估计了,带着扶疏闯入了结界。扶疏扶着千离,千离甩开她的手:“我说过,不准你再踏入千离宫!”
扶疏深吸了一口气,站到千离面前,目光是那么坚定,双手拉着千离的手臂:“为什么不准我再踏入千离宫?是因为我伤了染月吗?既然是我的错天君要我偿命你为何要帮我?为什么宁愿散尽自己什么,也要帮我赎罪?千离,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对于真乙的震惊,千离显得淡定许多。
扶疏如此咆哮,谁也没有见过。她在千离面前,永远都是一个闯祸精,偶尔还会对他闹闹小性子。她在真乙面前,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今天的她,他们好像都不认识。
真乙是真的怕了,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可有时就是这这样的错了发生了。扶疏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答案,真乙比谁都清楚。可这个答案千离不能给,给了恐怕两人都是万劫不复。
“扶疏,别闹了!千离这么做一是为了救回染月,二是为了天君不降罪于你。”真乙也只能圆到这里了。
扶疏松开手,苦笑:“那为什么不让天君降罪于我呢?反正你们都不相信我,又何苦要救我?你说啊,我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能让你替我受这么大的罪?你说啊!你说啊!”
眼泪落在嘴唇边,苦涩的滋味已经渗入心底。他终究是不肯说出她想要的答案,甚至连敷衍都不肯。
“你出生在我千离宫,养在我千离宫,我教你读书写字,教你悟道修炼。不管你犯下什么错,那都是我教导无方之过。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推辞。”
他扶着胸口,回了房间。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真乙拉着她:“扶疏,别逼他了。你还想听什么答案?他在乎你?他喜欢你?他爱你?你就非要他说出这些话才满意吗?这些日子他承受的真的太多了,你别逼他了。”
她错了吗?扶疏跌坐在地上,千离为她做的这些,真的只是纯粹是教导无方之过吗?这自始至终都只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真乙,我以后都不会逼他了。是我把我的心思,强加给他了。你去看俺他吧,刚才心血上涌我怕他有危险。”真乙点点头,有担心她。扶疏摇摇头,“放心吧,我不会乱跑。他现在恐怕也不想见我,我就回夕瑶山好了。”
真乙应下,看着扶疏往夕瑶山方向而去,这才放心地去照顾千离。
可真乙没有想到,扶疏半路又折了回去。
凌霄宝殿之上,静悄悄,只有天君捂着头在打盹。
“禀……禀天君,扶……扶疏求见。”通报的小兵刚刚看到扶疏,那模样简直就像见鬼了。
看天君在打盹,他胆战心惊的通报了,结果天君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谁?谁求见?”
“是我。”扶疏直接走了进来,小兵退下,天君从高台上直接闪了下来。
“你竟然还敢来见我?”天君怒对扶疏,扶疏没有一丝畏惧。
“我催动引魂笛只是想救公主,不管你相不相信。事情在我预料之外,大错已铸,我无可辩解。只是我自己做错的事,我自己承担。如今千离如此,我只求天君救他,我愿意为此偿命,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永远不会再成为阻碍公主的墙。”
天君点点头:“很好,很好。”过了好一会,天君又道,“眼下有一方之也许能救千离,可本君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你可愿意一试?”
只要能救千离,她什么都愿意。就算不为情,也为了还他一条命。
“你因千离一口心头血而成,你与他在冥冥之中算是一分为二,如今他本体受损,本君向来能救他的也就是有你了。他的心头血是给你的命,那你就把这命还给他。挖出你的心配上你的心头血,给他熬成药,也就是唯一的办法。怎么,害怕了?”
扶疏摇摇头,她不是怕死,只是怕用她的命也换不回他的命。
“我也说了,这个办法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这样,如果挖心熬药你都不死,前尘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扶疏淡淡一下,天君是怕她不愿意吗?其实大可不必:“我需要你帮我引开真乙,也不想让千离看到我死去。”
天君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就明天吧!本君安排好,你就可以行动了。”
扶疏点点头:“公主她……如何了?”
天君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好了许多:“想来,不用多久就能醒过来了。只要千离没事,本君就会让她醒过来。你……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扶疏摇摇头,喃喃自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佛说的人生八苦,其实皆不过是自己的心魔罢了。我先回夕瑶山,你安排好了,就叫我。”
净魂珠碎了,承诺琅沅的事也做不到了。她已经没有什么颜面再见他了,相见争如不见,就相忘于江湖吧!
真乙一声疲惫回到夕瑶山,离着老远就问到了饭菜的香味。扶疏坐下亭子里,拿着他的旧衣服缝缝补补。
“扶疏……你这是……”
第六十八章 挖心熬药()
扶疏放下针线活,笑道:“你回来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动手了,你尝尝觉得味道如何?”
真乙一肚子的疑惑,扶疏却顾左右而言他:“快吃吧,哪来这么多话!”
真乙这顿饭吃的不是滋味,他总觉得扶疏太异常了。虽然她已经也会做饭给他吃,可是这一次气氛总觉得有些不对。天黑了下来,扶疏终于问到千离:“他怎么样了?”
真乙反而送了一口气,就怕她什么都不问,反而让人担心:“放心吧,他功底深厚,还能沉得住。哈……好困啊,我先去睡了。”
扶疏本来还想多留他说说话,可看他一脸疲惫还是作罢。
夕瑶山的后山,有个山洞,那是真乙的藏宝洞。扶疏知道,那里藏着几坛上好的酒酿。真乙常说,等她出嫁他就那这些酒酿给她当嫁妆。可惜啊,她是嫁不出去了,可这酒她就提前预支一坛给自己当着祭酒了。
酒喝到正酣,后山的一株桃花树飘落了桃花。扶疏拾起呵呵笑道:“那日琅沅说人间才是元宵,这么快又到桃花盛开的时节了?桃花真好看,可这株桃花没有伏魔堂的好看。”扶疏呵呵傻笑,靠着酒坛子渐渐睡着了。
“扶疏?快醒醒,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偷跑来后山偷酒喝?”清晨的露水打湿睫毛,她一张开眼,露水落下倒是下眼泪一般。
扶疏讪讪地挠挠头:“我……我就喝了一点点。不用这么小气吧!我真的就只是喝了一点点。”
真乙摇摇头:“谁小气了!我只是担心你,大晚上的你就睡着也不怕着凉。回去补个觉,我还有事要去天庭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对了,暂时不要去千离宫!”
扶疏笑笑,看着真乙远去。
看来她的时间也到了,扶疏把自己首饰了一番,泡了一杯,坐在露天的亭子里静静地等着。
一本茶还没见底,一片云就朝夕瑶山飘了过来。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本君送你过去。”扶疏笑笑,没有说话。天君这么好心送她过去,实际上有多少分心思是怕她临阵脱逃呢?
千离宫外,天君退去结界,一把匕首送到扶疏面前:“你去吧!”
房间里,一股奇异的香气,很淡很淡几乎快闻不到了。扶疏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千离双目紧闭,即使沉睡也还是紧皱眉头。是在为染月担心,还是会为她而烦恼呢?
扶疏莞尔一笑,握起他的手喃喃自语:“千离,我要离开了。也许,我会变回一株芭蕉树,不知道你还不会认识我。当然,也许我会连一颗尘埃都不复成在。那时候,也许你已经跟染月成亲了吧?这样也好,没有什么再能成为阻碍你的墙了。”
眼泪滴滴落在千离手背上,扶疏小心翼翼地擦去:“你别着急,我这就来救你。以前遇到什么危险,都是你来救我,这次就换我吧!只可惜,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放下他的手,俯过身,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
锋利的刀锋泛着冷光,刀尖低着胸口,扶疏闭上眼刺了下去。
谁能体会到割肉挖心的痛苦,扶疏疼得大喊,豆大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背后。一颗鲜活还在跳动的心,泡在一碗血水里,扶疏随便把伤口包扎了一下,浑身是血喷着哪只碗走到门口。
她的尖叫停下来的时候,天君就已经等在门口了。
天君命人接过,扶疏避开:“我要亲自熬。怎么?天君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我死吗?等药熬好,我的血也该流尽了,到时候就不牢天君动手了。”小兵看着天君,天君点点头。
心血熬成药,扶疏也不管身上的血是不是还在流。捧着刚出锅的汤药,一滴眼泪落了进去。
扶疏端着汤药出来的时候,天君大吃一惊:“你……你是扶疏?”
扶疏讶异,天君怎么会这样问:“天君这是何意?”天君清清嗓子,摇摇头说没事。汤药也熬好了,扶疏还没死,反正也难逃一死。她想洗洗脸洗洗手,她不想死的时候那么难看。
天君默不出声,扶疏自顾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