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易冷-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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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不明白,如果沈翊只是那些人格中的一个,为什么主人格犯下的错,不由他自己来承担,出现来对他们解释清楚自己的理由。
myat上前几步,靠近了沈翊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头,莫名的伤感,说:“易过去曾无数次的在这里以血来洗涤自己犯下的错,直到付出生命,才得以成为主至高的传道者。你若是想像他那样得到恩赐,还有很长的过程。”
“过程……”沈翊机械的重复着他的话,丝毫没有了自主似的。
myat说:“主无所不能,将你有限的生命,付出在无限的修行上,终于一日,主会感受到你,给你所向披靡的力量。易说过,只有当我们看淡了一切,一心去追寻主的时候,我们才会得到真正的解脱。这也是他的教义,我们的信条。”
myat接着说:“你的父母犯下过很多错,所以你生而就是罪恶,但是你不必否认,也不用恐慌,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只要你诚心悔过,主会给你圣灵的重生。”
沈翊在听到父母这个词的时候,浑身颤了颤,眼神变得迷茫涣散,有些痛苦藏在里面。过了许久,轻轻的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这番话一样。
myat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俯下身对他伸出手,说:“欢迎你回来。”
我拼命的挣扎喊着他的名字,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握住了myat的手,在他的笑意中慢慢的站起来,浑身伤痕累累,血液渗出的刺眼。
王圳看着他的动作,他比我有更多的自由,却没有出声唤醒沈翊,在等待着什么。
我愣了下,被他感染,也安静了下来,祭坛前的气氛诡异,绷住了呼吸。
就在沈翊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他忽然清醒一般,把myat扯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右手从他的腰间拔了枪,瞬间抵在他的头上。
zer在谩骂着,所有人都对着他们举起了枪,但没有人敢扣动扳机。
myat被他用枪指着,往后退了几步,带上了那个台阶,嗤笑出来,说:“你还是冥顽不化。”
沈翊脸色冷下了来,声音嘶哑的说:“抱歉,我等不了太久的过程,你们的主根本不会显灵。我说了谎,你也是。”
myat面色变了变,下颌收紧,怒道:“愚蠢!你这样是会遭到报应的!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配得到解脱!”
沈翊又把他往台阶上扯了一扯,说:“相比解脱,我更愿意活着受难。”
有人想悄悄靠近,刚迈出一步,就被他立刻开枪打中了大腿,用锁链把myat紧紧缚住,看着zer问道:“我儿子在哪儿?”
zer在犹豫,myat忽然吼道:“让他杀了我,主会给我拯救,别告诉他!”
“myat。”他往前走了一步,抿了抿嘴角,额头的青筋蹙起,在与他对视几秒之后,抬手下令让手下开枪。
沈翊在他命令脱口的那一刻就把myat推了出去,躲在了棺材的后面,myat大吼着让他们不要伤害到主的圣灵,损了他们的修行。子弹零零落落的打出几颗就换成了冷兵器,这时候在我身边的王圳也忽的把身边的人击倒,抽了他身上的刀,不停地刺出去。
祭坛前乱了起来,但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多人涌到了祭坛上,我茫茫然听到一声巨响,这时所有人仿佛约好了似的,顿时停住了动作,个个都像雕像一样,僵硬的站着。
有人手里的刀落在了地上,清脆的一声。
我看到那个棺材的盖子被掀开,滚落在了台阶下,而沈翊就站在那副棺材前,用枪指着棺材里,也是怔愣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隔了许久,荒谬的看着所有人,冷声道:“这就是你们的主,这就是你们的信仰,沈易的教义!”
没有人应声,他忽然开了枪,枪声不断,传来玻璃被打破的声音,棺木破了,里面是三面镜子,上面摆满的花早已干枯,变成了腐烂的花瓣,在被打开之后,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zer瞪大了眼睛,myat更是脱力的跪在了地上,都诧异的看着那些残骸。
或许,他们以为,这里面躺着的,应该是他们至高无上的主啊。
所有的动静都停了,沈翊手里打空的枪扔在了棺材里,那些碎片散落在地上,映出所有人的身影,好像所有人都躺在了棺材里。
错了,都错了。
myat还不肯放弃,指着沈翊斥责他破坏了他们的福泽,而人群竟然还会听信。
枪声响起的时候,关严的门被打开,终于看到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外面疾步进来,透过面具上的眼睛环视着他们,厉声说着什么,zer低着头回答,短暂的交谈过后,他开口用生硬的中文说:“放他们走。”
myat大声的抗议着,而mars始终不为所动,直到把枪口指上他的头,冷冽的说道:“这从不是易的教义,是你曲解了他的信仰。”
myat怔怔的,嘴巴张开,只听到一声枪响,血溅到了一旁zer的脸上,myat最后的那句话,含在口中,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朝后仰了过去,被打穿的后脑汩汩的流出血来。
zer也沉默了,一言不发,走到沈翊身前解开了他的镣铐。
沈翊脚步虚浮,从那上面翻下来,还没有开口,就听到mars用缅文对他说了一句话,沈翊握紧了拳头撑着一口气,从他的一侧出了门。我和王圳被人解开之后,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直到沈翊推开一间漆成蓝色的房子前面,推开那扇门,进到南边的房间里之后,我站在门口,倚在侧面的墙上,胸腔里好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心口绞痛起来,步子怎么都迈不进去。
房间里挂满了风铃,到处都是摆满的玩具,而乐乐坐在那张床上,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他听到声音,紧张的更加缩紧了身体,睁开眼睛之后却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沈翊身边抱住了他的腿,兴奋的叫着:“爸爸!”
沈翊站在他的面前,用袖子擦了脸上的血,怕吓到他似的,在他面前僵硬的半跪了下来,抬手想要抱他,可因为自己受伤全都是血,迟疑了一瞬,被乐乐抢先搂住了他的脖子,哭着问他:“爸爸你是不是来救我的?”
沈翊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头低了下去,整个人都因为竭力的克制而颤栗着,开口的声音带着哽咽,说:“我们回家。”
我靠着墙面蹲了下来,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那天孔明灯下许的愿,直到这一刻,终于成真了。
347 为了未来()
沈翊紧紧抱着乐乐,很久都没有动,乐乐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但始终没有动,对沈翊身上的血有些恐惧,小声的说:“爸爸你流了好多血。⊙√八⊙√八⊙√读⊙√书,。2●3。o≥”
沈翊没有说话,在放开乐乐的时候,整个眼眶都是红的。他已经没办法抱起乐乐,在把孩子交给我之后,背过身去很快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乐乐见到我之后又哭了一场,小手扒着我的脖子不放。
我们三个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mars,他还带着面具,半点都看不到相貌,可我却好像觉得他现在好像有些难过。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我任何知道的语言都无法解释的,我觉得他并没有伤害乐乐,而乐乐在看到他的时候,没有恐惧,趴在我耳边悄悄的叫了一声面具叔叔。
我们走那条路离开,mars没有动,沈翊是最后一个离开,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mars开口用中文对他说:“这里从来没有人懂他,那些人让他迷失,扭曲了自己,他的死是必然,也是救赎,一切都与你无关。希望你还记得主的教义,并且在未来永不改变。”
说完,把手放在了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微微伏了俯身,随即转过身去,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没有回头,沈翊也一样,这个纠缠了许久的对手,我们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他与沈易之间,都经历过什么事。还有之前的一次次交手,到现在又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
这些也许沈翊知道,也许他不知道,我能看到的,就是他们在这一刻,谁也没有留恋,没有回头。
在离开那片混乱的领域的过程中,很奇怪的,来时那些人并没有出现,那个悬赏令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就这样顺利的到了一间旅店,每个人各自在房间里处理着伤口,我给乐乐洗着澡,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任何伤,跟他说话也很正常,没有奇怪的宗教倾向之后,才渐渐放心下来。我只是匆匆的把身上沾到的血迹冲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后,就先抱着乐乐去看了王圳。
我们三个里我是最没有战力的一个,却是唯一没有受伤的。
我敲了门进去之后,王圳意想之中的已经取出了腿上的子弹,裹好了纱布,也换洗干净,坐在床上抽着烟。他看到我带着孩子进来,把烟在一旁掐灭了,哑声说:“怎么不让孩子休息?”
我给他兑了一杯温水,隔了柠檬挤了几滴柠檬汁在水里,递到他手上说:“这孩子当是有活力的时候,我说来看看您,他就非得要跟着。”
乐乐爬到了床上,抓着王圳的手仰头看着他说:“叔叔,妈妈说是你帮爸爸去接我回家,妈妈说你是好人。”
王圳愣了下,微微皱了下眉,我赶紧让乐乐回来,说:“你别缠着叔叔了,让叔叔好好休息。”
我歉意的看着王圳说:“圳哥,不好意思,小孩子不太懂事,打扰您了。”
乐乐转过头来,怨念的对我嘟起了嘴巴。这时王圳抬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嘴角小弧度的勾了勾,语气里竟带了一丝柔和,说:“没事。”
我怔怔,随即也对他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还在这个圈子之外的时候,我听到很多话,说这里面的残酷,说这里的血腥与争斗,可很少有人说过,这里的一些人,也只是一群拥有各种情绪的普通人。在我眼里,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好人,但这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做过任何好事。可做过好事的,也并一定就是好人。像王圳、嘉齐、陈言邦、武亮,这些人都把好与坏的界限模糊了。如果真的有上帝,我越来越相信,他在创造每一个人的时候,都给了他们相同并且公平的善恶,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纯粹的好人,我也一样,好与坏,都占了那么一点,而每一个常人都是如此。
不管外面的人对王圳怎么说,他最后的结果又会如何,至少在现在,我只知道,他帮助我们救了我们的儿子,而他原本可以不这样做。对这一点,我感激他。
乐乐缠着王圳问东问西,还捏了他的脸,吓得我差一点扑过去把他抱回来,而王圳却没有生气,还抱了他,只是很少会回答他的问题。
我把乐乐先放在了王圳那里,悄悄地去看沈翊,敲了门进去之后,他正把衣服的扣子系上,遮住身体的伤痕。
我把门关好,到他身边去坐下说:“乐乐在圳哥那里,我过来看看,你都处理好了?”
我看着垃圾桶里扔的纱布,一想到他在那里受的屈辱就觉得愤怒,可我们又能怎么样,myat被mars一枪打死,人一死,就什么恩怨都没了,你连恨他都是在难为自己。
沈翊抿了抿唇角,嗯了声。
我抬眼看着他,伸手去接他的衣服,“你让我看看,我不放心。”
他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头,“都是皮外伤,鞭子撕皮肤,只是看起来流了很多血,真的不重。”
我皱起眉,“你越是这样说我才越不放心。那几颗钉子,你取出来了?”
他又嗯一声,我说:“那你背上的伤口呢?你自己碰得到?”
这次他没说话,我许诺只帮他把背后的伤弄干净,坚持之下,他才背对着我解了衣扣,怀里立刻抓过一个枕头挡了。我捏着消毒棉在肌肤间擦拭的时候,才发现那根鞭子上的刺有些全扎在了伤口里面,问他知不知道,他也点头。我顿时怒上心来,说:“我要不是坚持要看,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让它们待在身体里回国?”
他像个被指责的孩子,没有吭声。
我拿着镊子探进崩裂开的伤痕间,把大刺拔出来,小的只好用针去挑,又流了很多血,弄好之后涂了药,他自己背着我缠了纱布,把衣服重新穿起来。
我沉默了片刻,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开口问他说:“那时候,我好像看到出现过,你……你有没有感觉到?”
沈翊在手臂的位置多垫了一块纱布,没有看我,点了点头。
我说:“你把他压制了下去,是吗?”
他放下挽起的袖子,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