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易冷-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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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你们对他家里下手了?”
他嗯了声,“三哥做的,人还没死,只是警告,右臂和胸口各挨了一枪,没过危险期。”
我问:“这件事沈翊知道吗?”
他的回答跟我想的一样,沈翊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根本没跟他们联系过,我问了时间,跟王圳过来的那天是同一天,他是在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去了武亮的家里动了手。
我浑身一阵发麻,挂断了电话。
我不敢去回复武亮妻子的那条信心,我无法想象她现在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她从双双查出这个病之后就一直在照顾她。武亮在外面不管怎么样,好歹每天还有换换心情的机会,可她面对的就只有一个病重的女儿和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房间,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希望的时候,我不敢告诉她,这可能会是一个骗局,还是在他家里又出了这种事的时候。
那头沈岩跟他说了半天没用,见我迟迟没有回去,出来看了我一眼,我有点想哭,看着他问:“你们局里的武亮是不是出事了?”
王圳打伤了他的父亲,他却迟迟没有消息,连双双的事情也是他的妻子联系我,我现在特别担心他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
沈岩回头看了一眼关着的病房门,沉声道:“他的事我也不清楚,前一段儿说是要辞职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反悔了,他女儿是地中海贫血,几天前他父亲也受了伤,那么大年纪了,怕是熬不过,这几天也没见着他去哪儿了,反正是没回局里,可能在医院守着吧。”
我默然,头疼的厉害。沈岩带着我到外面的一家的餐馆里吃了点东西,跑去买了杯热可可递给我,我们俩在底下溜达了一会儿,才又回到医院,沈岩推开门的时候在门口僵了一会儿。我好奇的从他的一侧看过去,床上居然是空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一下慌了,侧身挤进去连床底下也看了个遍,这才确定他不在房间里,连忙跟沈岩跑去找徐医生,可没想到刚下楼就在走廊里看到了他,正在跟一个护士说着什么。
“沈翊?”我慢慢走近他,他身上套着我们去动物园的时候他穿的那件外套,手揣在两边的口袋里,很自然的跟护士笑着,在我伸手碰了碰他之后,才转过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有事吗?”
我哑然,他眯了眯眼睛,没有搭理我,只是跟那个护士耳语了句什么,把她手上的病历单抢过来,满面笑容的在一个角落上写了点什么,然后递还给她,倒退着走出几步对她挥了挥手,随即转过身去往外走。
我傻了眼,看那个护士挺害羞的撕下了他写的那串东西,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一个名字,nick,下面是他的手机号码。
“nick?”沈岩在护士跑开之后怀疑的看着我,“是新人格?”
我眼睛跳了跳,一股不好的感觉缓缓升了起来,“别管是不是新的,快把他拦住,别让他出医院乱跑!”
我和沈岩一块儿追了出去,在医院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他,隔着玻璃见他正站在路边拦车,手里翻着我的钱包,把一些东西往外扔。我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让沈岩快点先过去,自己缓了口气跟出去的时候,还担心着沈岩能不能制服他,却不想已经看到他被沈岩押着胳膊按在了一旁的广告栏上,一手拍着牌子夸张的喊着:“疼疼疼!胳膊都断了你快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谁啊!”
他这次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装的,我把他当成一个怪物似的靠近。沈岩这时放开他,他在我们两个之间扫了一眼,转身就要往马路另一半跑,被沈岩抓住手臂拽着转了一圈又按着肩膀转了回来,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手里的钱包举了起来,看着里面我放的一张我抱着乐乐的照片,干巴巴的笑着说:“这是你的吧,别误会,我不是小偷,他就放在医院里,就在我旁边,我以为……”
他话没说完,我和沈岩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我把钱包接过来,地上被他扔的都是各种证件,我挑了挑眉看着他,他装傻眨了眨眼睛转向一边。
我问:“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他无害的看着我,瞄一眼沈岩,沈岩适应的比我快,对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沈翊立刻改口,转过来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当然认识,这大冷天,不如我们两个借一步说话,别麻烦警察了,人家多忙啊,这事儿就是个误会。”
我看着他那张平日里的面瘫脸一下子做出这么多表情,脸都被人打破了还在这儿笑得这么欢,怎么看怎么诡异,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沈岩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他说:“那我们去那边谈?”
我指了指医院的方向,沈翊巴不得快点拜托沈岩,忙不迭的点头,结果就是我们三个一块儿坐在了那附近的咖啡厅里。
其实我觉得他要是攻击力不高的话,直接用暴力抓回去就是了,用不着这么跟他玩儿游戏似的糊弄。
沈翊显然没有想到沈岩也会跟过来,坐在我们俩对面有点蔫,对着身侧的玻璃戳自己的脸,看着那些伤处揭了几个小创口贴扔在一边,嘶嘶的吸着冷气。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出现在医院的?”我试着引导他告诉我到底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在了。”他随口的回答。
“你睡着之前在做什么?”沈岩问。
沈翊抿了下嘴角,抬眼望着我,全然是那种谈到什么重要的事会发光的眼神,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在家,做雕塑,我刚做好骨架。”
我傻了眼,“雕塑?你确定吗?”
沈翊很坚定的点头,然后不悦的皱着眉,扯了扯自己里面套着的病号服,“结果醒过来就变这样了。”
“你叫nick?”我问。
沈翊又点头,我彻底乱了,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在治好他之前,先变成一个精神分裂。
这时沈岩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家人吗?我看你身上也没带钱,你想回家的话,我们可以帮你。”
沈翊立刻应声,“我有儿子,还有一个弟弟。”
283 世上另一个我()
他说认识我纯粹是在骗人,想小事化了不让警察插手,不过儿子跟弟弟实实在在的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反倒是沈岩比我要冷静得多,问道“你儿子和弟弟叫什么,多大,住在哪里,这些你知道吗”
沈翊提到他们好像很高兴,比划了一个大概刚出生的小孩子的大“我儿子才这么大点,我弟弟我弟弟三岁多一点,他也还没有取名字。”
然后他说了一个地址,我在地图硬是没找到具体位置,只知道是在广东平塘县的哨楼关附近。
我跟沈岩躲着他凑到一起,面对面彼此都一脸的诡异表情,我问他“你三岁没有取名字么”
沈岩无奈“他说的肯定不是我,我出生的时候爸找人给我算过命,我五行缺金,就取了个岩字,打小就这么叫着,谁家孩子三岁没名字啊,而且我就从来就没去过广东。”
“他去过。”我撇过头,“他说他小时候在信宜住过。”
“他也没多少口音。”周岩说。
我们俩又乱了,只好又坐回去,对沈翊说“你现在也没办法回去,不如先回医院里住几天,我们帮你想想办法联系你家人。”
“你们让我住医院”沈翊看起来不满,“精神病医院”
“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纠结着问他“你知道dd吗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你想说我有病”沈翊托着下巴看着我,简直怪异到极点,我根本没法把他跟主人格联系在一起,宁愿相信他就是一个跟沈翊长得很像的人,名字叫i
我没有回答,他拉开椅子站起来,样子有一点傲慢,但又不是冷漠,淡声说“我也没有一定要让你们帮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们操心。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强迫我怎样,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说完不等我们开口就往外面走,我按了按额头,起身跟上去,扭头对沈岩说“我先过去看看,带他在外面住几天,麻烦你帮我跟徐医生说一声。”
沈岩点了点头,跟过来几步担心的问“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真有什么我就跟你打电话。”
我追到对面路上才抓住i角,在他不悦的注视下喘着粗气说“我不是警察,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去住医院,我可以帮你。”
他满是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看到了,我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帮你做什么事,回报不了你的。”
我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扯谎道“我也有儿子有弟弟的,我们有缘嘛,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我帮你一把,日后说不定你发达了,我还能攀个高枝,你不要忘了我就好。”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他还是半信半疑,我说“你看你什么都没有,还担心被我骗啊,再遭能遭到哪里,我能骗你色不成”
i放在嘴边往我身上瞄,依旧特别怪异的笑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排斥啊,你就这么在大街上随便拉个拿了你钱包的人回家,就不怕我把你给那个了。”
我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说我要带你回家了,住酒店行不行,我出钱。”
“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话真多
“你跟那个警察什么关系认识”
我顿了一下,说“我妹妹丢的时候是他帮我找到的,就普通朋友,见过一面,碰巧了。”
i然,松了口气,“没什么关系就好,我最讨厌的就是警察。不过,你还有个妹妹”
“表妹”我拉着他拦了一辆车,直接把他给塞了进去。
我没想到沈翊也会有变得这么话唠的一天,坐在车里他还左右张望着问东问西,跟我说着话,我抱着脑袋坐在那里嗯嗯的应着,带他去买了几件衣服换,中途还被他拉到一间店里去买了很多刻刀颜料之类的东西,还有几块大石膏胚子,开了房间找人帮忙才搬了上去。
我被他拽着买东西差点累瘫,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完事儿出来裹着个浴袍,兴致勃勃的翻着买的东西对我说“这些钱我很快就还你,你们这儿我也来过,我以前还在这儿卖过雕像。”
我趴在床上看着他摆弄那些工具,问“你刻完打算出去卖”
i意力不在我这儿,嘴里叼了支烟,把脑袋往我这边凑了凑,我会意的摸出火机来给他点上,他满足的抽了一口才说“这不是缺钱么,弄点小玩意儿还不至于饿死,赚够机票钱我就回去,家里那小子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懵盛盛,没我不行。”
我沉默,其实真要把他看做沈翊之外的人,也挺可怜的,他是坚定地认为自己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的,可现实又不是那样。他以为全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可实际上,只有他才是那个异类。
说到底,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人,所有他想守护的,全都是假的,只是一团虚无。
“i”
“嗯”
“你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环境都是全然陌生的,那是什么感觉”
“对环境还好,那都是我们掌控不了的东西,反正迟早都会变,你看不到过程也没什么,只是对自己很恐惧。”
他把东西放下,转过身来指着手臂上那个“y”说“比如这个,还有其他的地方。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我却浑然不知原因。”
他耸了耸肩膀,接着收拾东西。
我说“这种情况你以前遇到过吗”
i烟拿下来,敲了敲烟灰抽个凳子在桌子前面坐下,头也不回道“也有,很久之前了吧,我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时候,我跟弟弟住在一起,他经常被人欺负,我就去帮他打架,有时候会忽然睡着,醒过来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都找不到他,只能给他留张字条,让他看到别乱跑。”
“他听话么”
他抽了口眼,“有时候听。”
我点了点头,也许他不是新人格,而是早就存在但没被发现,可他说的到底是谁呢。
“你儿子呢他在哪儿”我问。
i起眼睛扬了扬头,眼睛被烟熏到似的,过了会儿说“我在找,还没有见到他。”
我没懂他的意思,也不再问,枕着手臂把这些事捋一捋,跟他叮嘱了几句之后,在隔壁开了个房间小憩了一会儿,也泡了个澡解解乏,等我再过来找他时,他的图已经画好了,还没有开始雕刻,正翻着自己手机里那些联系人一头雾水。
我拿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