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易冷-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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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欺负妈妈?”沈翊停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然后淡声说:“不会。”乐乐立马笑了起来,学着动画片里某个人物的语气,挥手做着夸张的动作说:“那就……等你一万……八千年——”他数数还没数到百,对一万八千是多少完全没有概念,只是跟着沈翊念这个音,知道年是时间单位,凑在一起说了出来,对于现在的他可能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可我想着,到那时候,我们早就都回归自然了。沈翊得到了他的回答之后,笑着对他说了声谢谢,乐乐懵懵懂懂,一本正经的说:“不客气!”他们两个一块儿看猴子,我有点累了,靠在栏杆上看着他们。乐乐挥着手问东问西的说个不停,沈翊就像个移动大百科,能告诉他的就全都耐心翻译成最通俗的话语的跟他说,尽管乐乐能记住的并不多。乐乐小时候沈翊恨不得天天抱着跟他长在一起,他现在对沈翊应该还是有那种从小种下的亲切感的,尽管他在与沈翊这番交流之前,始终保持着高冷的态度对他,我还是坚定的这样认为着。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日落,冬天天黑的快,五六点钟就处处黑沉沉的,乐乐被沈翊抱着睡着了,回医院的路上看到很快地方都是一片欢声笑语的情景,很多人在一起庆祝着元旦,时间过得真快。放下乐乐睡着之后,一人倒了杯热水暖着手,我趴在窗台上看烟火,想起了那时候他发给我的那张照片,现在换过几个手机之后已经找不到了,我记忆里的画面还很清晰。乐乐做着梦哼哼两声,我过去把他的玩偶往一边拿了拿,把被角掖好,坐在那里发呆。沈翊一手抱着杯子,一手翻着手机里的电话短信,不经意的问我:“那天去看双双的事我都没有印象了,她怎么样?”我心头一震,说:“病情恶化,抢救了一次,好在没出什么事。我见到武亮的时候,他给我看了我们两个的配型报告,跟你说的不太一样。”“谁给他的?”“他说是医生。”沈翊头也不抬,手下回着信息,说:“这件事你先不要自作主张,再放一放,结果肯定有问题,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可双双她拖不起。”我说。沈翊这时抬眼看了看我,拨了个号捏着杯子边打电话边对我说:“我是在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报告,他们后面怎么动手脚去改我不知道,但你们之间的配型对不上号,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还不如冷静一点,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别的。”我刚要开口,他那边的电话接通,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到窗边去跟人说话,开口说的是粤语,态度很好的笑着,我听不太懂,你来我去的说上几句之后,免不了又是那一套约着改天一起吃个饭叙叙旧。等他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一秒立刻消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本来想抽支烟,看着乐乐睡熟还是放了回去。我托着下巴问他:“又有什么生意?”“以前打过交道的一个,说有点东西想往这边销,量不大,质量也一般,没应,没那么多时间。”我哦了声,没话找话,“你还会说粤语呢?”以前看tvb,就觉得广东话好听,但自己懒,没有去学那么多语种的劲头,对于我这种没什么语言天赋的,一个英语够折腾了。沈翊微怔,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喝了一口,说:“是我的母语。”我像被雷击了一下,诧异的问道:“你不是本市人么?”他紧了紧眉,想了几秒说:“沈岩没出生之前我在信宜生活过一段时间。”我紧张了起来,用最平静的语气问:“那时候你多大?”“四五岁吧。”他脱口而出,之后自己觉得不对,看了眼乐乐,抬头吐出一句:“四五岁为什么是母语?”我无语,“你问谁呢?你小时候没学过普通话么?”他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了。”我看了他好几眼,鼓起勇气问道:“你还记得你三岁时的事吗?”他很是怀疑的回视着我,“三岁?”我点了点头,他反问我:“你记得你三岁时的事?”“记得几件吧……你不是记性好么,应该比我记得的更多才对。”我说。沈翊攥着杯子,食指不自觉的敲着杯壁回忆着。我把出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些,如果他能想起一些事来,也许我们就可以知道存在的原因,只要找到原因,解决起来会比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容易得多。“你变成的时候很喜欢这个玩偶,一直抱着它。”我指了指乐乐身边的大熊,“还有那个海豚。”沈翊呛了一口,咳嗽几声把杯子放在了桌上。我见他没有反应,接着提示道:“他不喜欢光,你以前是不是住过一个小黑屋,或者……地下室、地窖、阁楼之类的?”沈翊仔细想了想,刚要摇头的时候,忽然又像想起点什么,身体僵在了那里,许久,说:“我……好像有过一个弟弟……”我莫名,“不是好像,你就是有一个弟弟,沈岩你不记得了吗?”“不是他。”沈翊眉头紧锁,“我记不起来,但是他一定是存在的,我们两个写过信,写过……”他说着又沉默,这是他提过的,他的那个朋友,可那只有他自己见过,应该只是他自我对话的人格。他的沉默,也许就是对自己的质疑。他看到的,经历过的,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又应该相信记忆,还是相信现实。沈翊脸色越发的惨白,额头渗出冷汗,我觉察不好,正准备去叫值班的医生时,他猛的抬起头来,像一个溺水者刚刚获救那样,贪婪的吸食着氧气,眼里的浑浊渐渐散去,看到我一下站了起来,焦急的拉住了我,“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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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还记得几件吧……你不是记性好么,应该比我记得的更多才对。”我说。沈翊攥着杯子,食指不自觉的敲着杯壁回忆着。我把出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些,如果他能想起一些事来,也许我们就可以知道存在的原因,只要找到原因,解决起来会比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容易得多。“你变成的时候很喜欢这个玩偶,一直抱着它。”我指了指乐乐身边的大熊,“还有那个海豚。”沈翊呛了一口,咳嗽几声把杯子放在了桌上。我见他没有反应,接着提示道:“他不喜欢光,你以前是不是住过一个小黑屋,或者……地下室、地窖、阁楼之类的?”沈翊仔细想了想,刚要摇头的时候,忽然又像想起点什么,身体僵在了那里,许久,说:“我……好像有过一个弟弟……”我莫名,“不是好像,你就是有一个弟弟,沈岩你不记得了吗?”“不是他。”沈翊眉头紧锁,“我记不起来,但是他一定是存在的,我们两个写过信,写过……”他说着又沉默,这是他提过的,他的那个朋友,可那只有他自己见过,应该只是他自我对话的人格。他的沉默,也许就是对自己的质疑。他看到的,经历过的,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又应该相信记忆,还是相信现实。沈翊脸色越发的惨白,额头渗出冷汗,我觉察不好,正准备去叫值班的医生时,他猛的抬起头来,像一个溺水者刚刚获救那样,贪婪的吸食着氧气,眼里的浑浊渐渐散去,一看到我忽然醒了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焦急的拉住了我,“你去哪儿?”我站住,眨了眨眼睛看他。不对,这个眼神……不是让人一看就会产生距离感避而远之的冷漠,而是没有被任何复杂的世事沾染过的清澈。我一阵头疼,尽管眼前的人并不难辨识,而且是所有人格中对我最好的一个,可我却不希望他在这时候出现。我不动了,沈翊在定定神之后,也很快把我放开,深冬的房间,满头的大汗。我暗自叹一口气,揽了他到床上面对面坐着,递给他一块毛巾。沈翊接过去之后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我,随即又把头垂了下去。我不知道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会不会有一天也被时间和琐碎的生活研磨的无话可说,我倒宁愿两个人吵一架,也好过这种没有话题的难堪。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掀起眼睑瞧了瞧他,问:“你还好吗?”沈翊晃神了几秒,呆滞的抬起头来,“什么?”我忽然脑子有点短路,没话找话的问他:“你冷不冷?”“……还好。”他显得有点呆呆的。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索性假模假样的去倒热水喝。我背对着他,在我故意磨蹭的那几分钟里,却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过,回过身时,故意躲开了他的视线。“小心烫。”他开口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我刚好含了一口水,顿时堂的舌头发麻,硬着头皮往下咽下去,喉咙和口腔里一片滚烫,拧着眉头往嘴里吸着冷气,没等反应过来,手里的杯子就被他接了过去。“上一次在祠堂很抱歉把你自己丢下,徐医生说过他一定会有一段时间反抗,是我太大意了。”他又从桌上拿一个杯子,把水倒来倒去的晾凉,语气有些自嘲。他把水杯攥在手里,感觉温度正好递给了我。我习惯性的接过来,就差问他一句,下节课还要不要换桌到我身边来。可我看着他,总也找不过那种感觉了,憋出了一句谢谢。沈翊眼神黯淡,索性转头去看一边睡着的乐乐。我犹豫了下,说:“你抱抱他吧。”他盯着乐乐看了一会儿,见他睡得熟,就摇了摇头,轻声说:“不了,我们出去说吧。”我点了点头,也没走远,下了层楼在走廊里找了排椅子坐下来。住院部挺乱,很多病人伤病都疼,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忍耐的呼痛声,哭声,甚至是骂声,缠在一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嘈杂万分。我靠着墙壁失神,沈翊问我:“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我裹紧了衣服,闷闷地回答道:“徐医生说他最近意志消沉,人格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切换,特别是在谈论或者经历某些对他而言有刺激性的东西时,他的潜意识里会本能的进行逃避,所以你的出现,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保护。”顿顿,又补充说:“谢文初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保护。”他低声呢喃的重复了一遍,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我说:“你真的不用那么排斥他,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坏,你烦他到最后还不是厌恶你自己,你们就是拆成五片的拼图,缺少了谁也不是完整的画面。也许你可以试着稍微去接受他一点,就会发现,那种感觉也没有那么糟糕。”沈翊偏头瞧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只是说试一试。“如果现是我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分裂产生的人格,是一种病症,然后让你接受身体里占据你更多时间的陌生人,你觉得,这还不够糟糕吗?”他语气平淡,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我却有点被他噎住。“他现在住在医院?”沈翊问我,目光在走廊里扫了扫。我点头,他又问:“他肯接受治疗了?”“没有之前那么反对了,不过也不算,是在另一个人格清醒的情况下带来的。”“?”“你知道?”我心头一震,坐直了盯着他。“昏昏沉沉的时候隐约听到你们说起过。”我有些失望下来,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是一如过去,无力的说:“那头谢医生告诉我,只要我能帮他把另一个沈翊叫出来,他就会帮我留下,压制住现在这一个。”谢文初想要的肯定是拥有全部记忆那一个他,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清清楚楚的记得砚青山发生的所有事,知道徐婉宁的下落。“所以你才拿了谢文初的药,是为了压制他?”“药不是我拿的,那是给他的,副作用很大,只有在刚吃完的那一会儿有效,药效过了久一点会比之前更难受,他也不常吃。谢医生说时间长了他会越来越虚弱,他自己也知道。”“他知道为什么还要吃?”“他吸过毒,这药能帮他。”我愣了愣,“他不是早就戒了么?”沈翊垂了垂眼角,说:“哪有那么简单。第一次是戒了,第二次难,那时候他自己跑去沙漠,车祸也是他毒瘾犯了自己撞的。事故之后我清醒过几分钟,找了人求救,回来之后他一直半昏不醒的样子,谢文初就给他配了药,能克制一会儿,适应了再慢慢减量,毒是戒了,但他现在有药物依赖。”“很严重?”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对你没有影响吗?”他把我这话当成了对他的关心,看着我脸色好了很多,还是摇头,说:“没有。”我想了想,又问道:“你还知道谢文初做过什么吗?他那天给你打的你确定只是葡萄糖?”沈翊这次点了点头。“你和他没有其他的约定了?他还帮过你什么?”用帮字不太恰当,他们顶多算是互相都有所求,达成一致的彼此利用。他有点犹豫,然后说:“没有。”我不想去揭穿他劣质的谎言,只是冷冰冰的望着他,就像那个沈翊在怀疑我的时候那样,我对他产生了怀疑,这是过去没有过的事。我们两个的对视,还是以他的失败告终,瞄了我一眼,怕我生气似的,忐忑的说:“那段时间你带他在谢医生待过一阵,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治疗,谢医生一直在诱导他的另一个人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