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易冷-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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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水端到他嘴边,他也喝了,食堂的菜不好吃,他挑挑拣拣指挥着我,忍着想吐的意思吃了一顿饭。我忽然就好像失重的宇航员重新回到地球上一样,踩在地上不再是虚虚浮浮的,总感觉眼前这个人,才是我所熟悉的那一个,当然,这个熟悉不是指十年前。 我还没等放松一点,沈翊就问我:“现在可以把我解开了吧。” 我尴尬的抿了抿嘴角,沈翊本来还算舒缓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乔绫你骗我。” 我低着头收拾东西,弄好了才搬过小凳子来坐在他旁边,说:“谢文初不让我放开你,他怕你失控我们制服不了你。沈翊,你先忍一忍,我会再去跟他说。” 沈翊收回目光,看着天花板,缓缓的说:“你们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被绑在这里,你让我怎么接受?” 我念着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握着他的手轻轻捋着让血液流通,慢条斯理的跟他说着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当然没说他打我,还把他手机拿过去,让他看苏娜的那条短信,他看不太清,那么多字他看了个开头看了个结尾,就让我把它删了。我觉得他有点绝情,但还是听了他的话。我把事情说完,他问我钥匙呢,我也拿出来给他看,他只让我收好,便不再言语,安静的把事情顺了一遍,对另一件事更在意,问我:“你是说我自己把那些画和那包东西烧了?” 我点点头,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俩话刚说完过了会儿,护士就推着小车进来,拿出一个小药封来,上面写着名字,对沈翊说先把药吃了。 沈翊对自己为什么躺在这儿还有些迷糊,对这种成分不明的药物自然不会随便去吃,护士很年轻,病人不配合她就没辙了似的,正赶上谢文初进来看,就把药和水接了过去,到沈翊面前什么都没说,直接捏过他的下颚硬灌,药片被吐了出来,反而呛了不少水,把身上也弄湿了。 我看着这一幕,绕过去一把推开他挡在沈翊面前,说道:“你就这样对待病人的吗,谢文初你根本没有资格来做一个医生!” 我只想着去找那个懦弱的院长投诉他,然后快点把沈翊从这里带走。 谢文初丝毫没有歉疚的看着我,拍了拍衣服,说:“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人,看他对我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他也这样说,自己说要走,我肯定不留,并且立刻向你们道歉。” 我转头看向沈翊,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却什么都没说,也不再让我把他解开,连换一件衣服的要求都没提。谢文初冷哼了声,从病房里离开,我有种自己多管闲事的感觉,坐在一边生闷气,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你开口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他默默,淡声反问我:“我还哪来的家?” “你别转移话题。”我气愤的转过头,看到他那副狼狈样,哪里还有过去那副跋扈的样子,心肠又软了下来,说:“你这样就不难受么?”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从受伤之后什么尊严就全被抹杀,现在又被人这么欺负,他受得了这份屈辱? 沈翊没有回答,我说:“我可以帮你找一个比谢文初更专业,更让人信任的医生,你干什么非要认准了他不可。我问你,那张住院的表格上,是不是你签的字?” 他怔怔,摇头又点头,最后说:“我没有印象。” 我心里纠结,不管谢文初了,过去把他的绑带解开,他微微诧异,想说什么被我瞪了一眼就咽了回去,换上了病号服。 晚上吃药的时候,谢文初看到我把他解开了,也没说什么,各退了一步,彼此都没再主动去挑事。我让赵嘉齐送了几件保暖的衣服过来,面对他的时候总有点不好意思,他却还坦然,好像跟过去没什么两样,我问他蓉蓉最近好不好,他也点头,跟我讲她的近况,眼底全是似水的柔情。 赵嘉齐对沈翊的病情没有多问,临时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俩人都没见上面,他现在事情比过去多了很多,又赶上沈翊不在,实际上人人都很忙。 他走了之后,给沈翊发了条信息,说大家都在等他。 沈翊没回,说想出去转转,我就带着他到住院部前面的院子里走走。这地方有些压抑,很多精神病人在晃悠,有的不言不笑,有的疯疯癫癫,还有的像正常人一样,做着正常的事,可放在这个环境里,就显得有些不正常。 我和沈翊在一个小小的人工湖边上长椅上坐下,他弯腰捡了块石子,朝着湖水里扔了过去,一道弧线过后,水里溅了个小小的水花,波纹一圈圈荡开。他身上的病号服本就松垮,又披了一件厚外衣,人掩在下面,显得格外憔悴。我看着他的侧脸和越来越多的白发,生出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来。 有风从脸颊边吹过,我们的呼吸也缠绕在一起,树叶晃着脑袋,几片飘下来落到他的肩膀上,我靠着椅背,觉得连时间都变慢了似的,让人希望久久停留 “乔绫,我要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变成像他那样,你还会喜欢我吗?”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一个在看报纸的老人身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不会,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不会有人喜欢你的,你本来就这么讨人厌了。”我枕着胳膊,看着头顶的云,想起了黄金时代里的话: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我二十九岁了,我这一生的最美好的,也不过是与他共度的那几年不谙世事的青春,有懵懂的爱,以为能牵系一生的情,有埋头奋斗的目标,也有未经雕琢践踏的理想,那是我的黄金时代。 我偏头看向沈翊,“你在玩偶熊里放的那张五线谱,是不是因为那本书?” 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沈翊不知道在想什么,定定神才听到我的话,又扔了块石子,假装镇定的说:“我不记得了。” 我哧的笑出声来,他拉了拉披在身上衣服,我伸手拨掉那片叶子,忍了忍笑,说:“有时候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 “哪样?” “闷骚样。”我笑的更厉害。 他有点恼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也往椅背上靠了靠,跟我一样看着头顶的飘来飘去的云,感慨说:“这样真好。” 我嗯了声,问他:“沈翊,你还能做回自己吗?” “不知道。”他的语气也像一朵半明半暗的云,缓缓行走着,钻到我耳朵里,又说:“也许等所有的奢望都消失,但愿还有机会。” “如果有的话,你最想做什么?” “再娶你一次吧。” “我还以为你要嫁给我,发展我们的伟大友谊。” “……” 我看着沈翊被我噎住无语的样子,笑着笑着,眼眶里忽然湿润了,说:“你这人也挺讨厌的,苏娜那么喜欢你,你连人家的短信也不看完,其实女孩儿都挺脆弱的,你那么伤人家,就没有一点点愧疚?” 他好久都没有说话,我问:“你对她真的半点心动都没有吗?” 沈翊这一次异常认真,闭上眼睛说:“有过感动,但我不能。” “那我呢?” 他没有回答,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他说:“回去吧,时间长了谢文初该跑出来找你了。” 他起身,却是像从前那样,习惯性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愣神的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听到他说:“我跟他之间很公平,我有我想知道的,他有他想得到的,拿对方做帮助自己的工具罢了。我没想过要换一个医生,就算是你介绍的,我也不可能再花时间去培养一份信任,谢文初不一样,我们对彼此的目的互相心知肚明,就是相互怀疑也没关系。” “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沈翊嗯了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就这么回事。我以前没少折腾他,能指望他给我什么好脸色?他没有趁机给我一刀,已经不错了。” 有些话说开了,我们都好像变得平静了许多,沈翊再也没有发生过那种失控的情况,很配合的接受着治疗,一天三顿药,一周两次神经修复,他每次都会睡很久。我弄了一个投影仪,在病房里跟他一块儿看电影,下的都是老片子,有的没片源,赵嘉齐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来,黑白胶片的小人演绎着他们的故事,我们在看的同时,也度过我们的生活。 沈翊的情况真的在好转,失眠、偏头痛的毛病也渐渐消失,老医生也每天跑来给他治眼睛,我以为一切都会像现在这样变好的时候,谢文初的催眠却又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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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给我留个家()
沈翊住院期间,谢文初也断断续续给他做过几次催眠,没有太过用力的去逼问什么,沈翊在他心里那个世界里看到的东西跟第一次时差不多。离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下最后几天,谢文初在我们面前依旧是不急不躁的样子,可我也看到他办公室里翻得到处都是材料和档案,还有从各处搜集的病例。 我有时候觉得,他是真的想治好沈翊,只是在我们的面前所用的方式让人不能接受。 我坐在一边看着谢文初一如既往的对他做着引导,也顺利的回忆起砚青山的大概的事情,可再往细处深究时,沈翊开始不配合他的话语,也不再把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告诉谢文初。 谢文初不管说什么,沈翊都没有反应,我看着谢文初,希望这次催眠到此结束,快点把他唤醒。谢文初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打了响指,沈翊却没有因此而睁开眼睛,他躺在催眠椅上,直到过了很久才清醒过来,眼里浮了血丝。我过去把他扶起来坐着,他身体很冷,起身抬头看了一眼谢文初,哑声道:“她一直都把你当做骄傲,她爱了你一辈子,是你错了。” 我和谢文初同时一怔,沈翊话说完便一阵恍惚,半阖了眼,神志不清的靠在我身上。 谢文初一把抓过他的肩膀,不停的问:“她在哪儿?沈翊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 我不清楚他们说的到底是“他”还是“她”,把沈翊护在怀里,喊着外面的医生。谢文初疯了一样死死地盯着沈翊,让他告诉他一个答案,可沈翊一直沉默。我低头看他,好像也在挣扎着什么,谢文初见我要把他带走,蓦然冷静下来,对沈翊说:“你看看你身边这个女人,她做过什么事情你都忘了吗?她十年前抛弃了你,现在又背叛你,虐待你的儿子,勾引你的弟弟,还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让你坐牢,就是这样,你还愿意站在她身边跟她走吗?” 沈翊身体一滞,那几个拦着谢文初的医生也都诧异的看着我,我在她们目光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个假装善良的恶毒女人。 我满腔怒意,看着谢文初,全身都僵住。 怪不得。 怪不得沈翊会那样说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给沈翊灌输了这些话,用他所学那些用来治病的方法,在沈翊身上种下了一个病症,让他在潜意识里以为那些都是真的。沈翊会分裂,也一定与他有关,那个暴戾不讲理的人格,就是他亲手用幻象创造出来的。 我试图抱进沈翊,感受到的抗力却越来越强烈,被他挣脱之后谢文初脸上笑了下。我怔愣的看着沈翊像那天那样,好像好多个灵魂在争抢对他的支配权,表情痛苦的挣扎着。 谢文初让医生帮忙把他按住,抓紧他的肩膀,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告诉我,她在哪里,她没死对不对,沈翊!你明明知道一切,你到底还要我用什么方法才肯出现!” “谢文初你放开他,你没看到他现在什么样子吗,他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我拉着谢文初的手臂,他回头看我的时候,眼底含了一丝亮闪闪的东西,很快的一闪而过,没有留下痕迹。 谢文初甩开我,对沈翊说:“你看到陆智了对不对?他是死了,可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帮你吗?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给我我想要的答案,我们交换。” 沈翊猛的抬头看着他,满是不可思议。 谢文初屏了口气,对他伸出手,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砚青山,你与陈锐的交谈,之后呢?在爆炸之前,还发生了什么?沈翊,这里很安全,你可以随意的说出你心里的话,不会有任何人把这些透漏出去,没有人会对你造成威胁,你只有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打开心结,帮你走出那时的阴影,你不期待吗?不再需要出入这种地方,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他说完,沈翊某一处被他的最后的话所触动,眼神涣散,渐渐安静下来,试探的开口道:“爆炸前……他杀了小智哥……陈锐缺席……另一方抓了……另一方……” 他话说到这里,碰到什么禁忌似的,把剩下的全吞没在了喉间。 谢文初要听的就是之后的内容,见他不再言,立刻引诱着逼问,沈翊被他逼到一个临界点上,挣开了那几个医生,满是慌张的神色。门被锁了,屋子里除了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