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菀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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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笃定付我甘愿而隐忍的亡故。
她说,两个爱至如斯不计生死的人,早已在凡尘里寻不见了。
说话之间,不知藏了多少晦暗的深意,我反正是不能理解。但是,我特别喜欢他们读书时候的时光,天真,懵然,彷佛不识情为何物。
他不知道他身边的那位是女娇娘,他身边那位却一直清楚地知道,她爱他呀!
成烟又说,菀丝,你听听里面的音乐,那是整个电影的基调……
——就像是温柔的沼泽,让人静静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那首曲子,成了成烟的手机铃声,她说,菀丝,你有感悟或者郁闷的时候,就打姐手机,听听这曲子,或许会有所启发——要学做人,最起码你要学会如何爱人。
成烟的话,我大致能懂得一半了,看来,她做人之所以成功,正是因为她懂得了爱情学会了如何爱人?
作品相关 四、钢琴的故事——那个孤独的人跟我好像
我最近迷恋上了钢琴。起源于江邢送我那个音乐盒。你知道的,我偷偷去弹过一次苏雯雯的白色钢琴。感觉太爽了!
后来,成烟答应给我买了一架一模一样的。我以前一直觉得我这个大师姐一定是个穷光蛋,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这么大手笔。
我真的不知道那架钢琴得花多少钱。成烟说,钱,对于我们来说连身外之物都算不上。只要你喜欢,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在姐这里,绝对不是个问题。
瞧瞧,多豪气!
最后,乌龙的是我得到了一架钢琴,却不是成烟给买的,是人送的。我至今不知道那钢琴是谁送的。
后来呢,知道是安如艳那老狐狸送的,成烟说,受之则安。我按照她的意思,安之若素地接受了这个礼物。
然后,在我跟江邢那小子冷战的期间,成烟还给我看了一部电影《海上钢琴师》又叫《声光伴我飞》。
刚开始我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可是,反复看了几遍,加上成烟一些适时的讲解,我才看出了点东西来。
看完这个电影第八遍,我跟成烟说了一句话,我说:“成烟,我觉得每个人都是1900。只是绝少有人能保留那种最原始的东西吧?”
“对啊。”成烟有点心不在焉,她总是这样。
我也不再说话,可是,心里有根弦被触动,那个人,跟我好像。成烟虽然没再要求我每看一部电影就必须得写一篇心得体会,可是,我好像养成了习惯,看完一部让我有所感触的电影,总免不得要絮絮叨叨一番。
他是个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坚持自己的人。我清楚地看见,哪怕生命就这样消逝,只留下一点声音的碎片。
1900,也许我们都一样害怕脚踏实地的生活,害怕乌烟瘴气的世界。
成烟说,像这样几乎被举世拥戴的电影,你说一万句好话也只是它荣耀的凤毛麟角,你再怎么唱赞歌也会淹没在齐声大合唱中。
可我,不是来歌颂的。
关于尽头,关于陆地海洋,这些我都不想说。我只想说说1900这个人,在他身上,我彷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我们的身世何其相似,可他似乎活得比我淡出执着多了。
成烟说,有句话足可来形容他:生如夏花之绚烂,逝如秋叶之静美。
诚然。
我见到好多人都说他是天才。众人为他疯狂。1900从拥有这个不平凡的名字起,就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目光、掌声和荣耀,平凡人可能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对于天才的1900就像空气一样稀松平常。
但是目光、掌声和荣耀并不能令人幸福,也不会长久。电影里有一个镜头让我特别难受:人们围绕在1900身边为音乐起舞的时候,有人第一眼望见了自由女神像。一下子所有的人呼啦啦作鸟兽散,只剩下1900孤寂的身影。再多的荣耀也挽救不了孤独,此刻他非天才,是个可怜的被遗弃者。
那一刻,我差点哭了出来。
成烟在此时恰如其分地注解,她说,天才其实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所有的天才都是异类。而再体面的异类都不会被人真正地爱。那些为1900的琴声瞠目结舌的人,在琴声终结的时候,他们也就咂巴着嘴散去。1900这样的天才更像是个宠。人们会喜欢它、呵护它、痴迷它。但它跑到马路中间,迎面驰来飞车,谁也不会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那场劫难。
是啊。他好孤寂。大概只有小号手是愿意聆听1900的内心而非琴声的人,他不理解他,但是他尊重他。他用尊重成全了1900完整的独立。
成烟说,我曾经听到有人说如果他是那胖子他就会把1900敲昏然后拖下船。我想这样的想法也就注定他成不了那个胖子,成不了1900唯一的真正的朋友。如果我们较真一点,假设小号手真的把1900弄下船了,故事将怎样延伸?我们都知道,落魄的小号手没有能力去为朋友找一艘新的船,找88个琴键和尽头。1900将无可避免被磨去棱角和平庸,落入红尘变成一个凡人。活着,还是活得安心。这也是个问题。凡人的选择是无论如何先活下去再说,“活着”这件事情本身比什么都重要。而天才则把心灵的舒适看得更重,生死则次之。所以凡人可以忍辱,天才却情愿玉碎。每一种人都获得了他最看重的东西,说起来谁也不比谁亏。
差异导致孤独。葆存了差异性的非凡人在承受异样目光的同时也承受着巨大的孤独,远超出凡人的孤独。凡人们虽然也还都残留一些差异,但大致面貌**不离十。
成烟说凡人们失恋了后觉得痛苦比谁的都大,他们拥抱心爱的人自认比谁都幸福。但一个残酷的事实是:每个人的痛苦和幸福都没什么区别。他们在不断重复,千篇一律。
而我们呢?
我们?我们也许正逐渐跟那些凡人一样,殊途同归。可是,菀丝,我希望你是不一样的,你应该走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
我自己的路?
我发现我跟1900都站在人群之外,忧郁地注视这群有些像他又不是他的物种。用我们的本能将那些交叉部分,提炼、放大、直抵内心。那些永远无法交叉的部分,则作为孤独的源头,令我们永远无法融入人群。
我们只有躲在自己的轮船里,躲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孤独地活着,然后死去。
我想,我有点懂得1900了。
成烟说,你还没有那样的经历,你以为你懂了,可是,当你今后面临抉择的时候,你才知道那需要怎样的决心。别太早将自己定义死了。
你看,成烟总是一颗糖果一个巴掌地轮番上阵,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我想我即使修炼成功,成为一个人,也是1900那样的吧?却道现在也没发现自己又什么天赋异禀。
钢琴?那不过是我记忆极好,又比较心无杂念吧?
哎……1900……“认识”这个人以后,我消沉低迷了好一段时间,以为我在凡间的日子就要这样像细小的流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淌过去了……
却不曾想,成烟说的抉择,就在日后汹涌来临……我淹没在波涛汹涌的海洋里,那个时刻,我才看见1900的脸庞……写满了孤寂与落寞。
那是一张酷似我的脸庞。
第一卷 如此妖孽的凡间 第01章 大师姐是男人?!
这山叫虎山,其地势险要,草木葱茏,与世隔绝。也不知这山存在了多少年。总之自打菀丝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在这山间嬉玩闹腾,当然还有……修炼。
虎山就是她的世界。
菀丝和她的师傅隐居在此处一个叫玄幽洞的地方。比那峨眉清风洞还要隐蔽。
师傅说,当初在一朵紫菀与菟丝之间发现她,取二者末两字:菀丝。
她幻化成人型初能说话时,曾经懵懂地问师傅:“我,怎么不是叫紫菟?”
师傅目光悠远,凄婉地答:“我便叫作紫菟。师祖当年也是在紫菀与菟丝之间将奄奄一息的我带回玄幽洞。”
菀丝才明白,难怪当初师傅看着受了伤,楚楚可怜的她,仿佛追忆起某些前尘往事,生出一丝怜悯,将她带回洞中,教她修炼。
师傅说她被师祖带回来之前,这山本是叫於菟的。
菀丝调皮地眨巴着灰褐色的晶亮眼眸,天真地说:“我喜欢於菟这名字。”
师傅轻敲了她头顶一记,幽幽地道:“傻孩子。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说完,放下那只纤长的手臂,又是幽长地一声叹息,“转眼,一千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菀丝不知道师傅究竟是在叹息时光倥偬,还是在叹息时间如沙漏一般缓慢。她乖觉地没有问。
如同她从来没问过师傅,师傅的师傅她的师祖去了哪里,为什么她必须每日每日在这山间苦苦修行。
对了,她今年已足足一百八十岁了。
师傅总看着她,摇摇头说:“你还太年幼。”
生辰这日,师傅将菀丝叫到身畔,温柔地说:“你也刚好相当于凡人成年的岁数了。”
其实菀丝哪里有什么生辰,不过是从师傅将她带回玄幽洞那日开始算起。
她又微微叹息着道:“菀丝,终也到你离开师傅去凡间修行的这天了。我只担心,你这样单纯顽皮的一只小兔子,怎么敌得过凡间那些日渐妖孽的人类呀!也怪我因为自己的伤心事从未跟你提起过凡间的险恶。”
对了,她是一只小野兔,若不是当年因缘巧合,师傅将之带回玄幽洞,她怕是早葬身在那条巨蟒腹中。
师傅最后只飘渺地望着虚空的一处道:“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们前半生的命运何其相似,只不知你去修行之时。。。。。。”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转了一副神情告诉菀丝一直未曾提及的一件事:“你还有个大师姐,比你早三百多年去修行,她彻底恋上了凡间的生活,再不肯回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可去寻她。”
菀丝茫然无措地又问师傅:“那我怎么能联系上大师姐呢?”
师傅掐指一算,道:“明日一早,我送你下山,会直接将你送至她处。好了,去休息吧。”
菀丝知道师傅一向不爱说话,今日说这许多已是破例,便乖乖回了她的甘草窝里,一头钻进去,蜷作一团,沉沉睡了去。
梦里,她依稀又看见那只巨蟒凶残得扑过来,她是一路没命地逃,一路被那些尖利的石块野蛮的荆棘划拉撕扯着,她遍体鳞伤,逃无可逃,最终吓得躲在那几株野花之间,不得动弹。。。。。。
次日清晨,菀丝一身冷汗地醒来,师傅已经慈爱地立在她的小窝前。
师傅抚抚她凌乱的毛发,语重心长地说:“菀丝啊,你下山去要好好修行,学习人类的喜怒哀乐。要学着修身养性,别再像在山里这般四处胡乱奔窜。我们修行这许多年,不外是为了成人再成仙,摆脱一世为畜的命运。成仙就远了去了,你下去要好好学做人,行善积德。别像你大师姐那样,乐不思蜀了。”
菀丝不是很懂师傅的话,但还是照旧先乖巧地点头:“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她心中积压了****的疑问,“师傅,我不能够不下山么,或者不现在下山么?我走了谁来陪你啊?”
“傻孩子。今年是你命数里该入凡间的好日子。师傅没带你回来之前,不也独自生活了那千来年?”
师傅怜爱地摸摸她的头顶,和蔼地说。
又为她理理眼角飞扬的毛发,语重心长地道:“多跟你大师姐学学怎么做人,你自己的法术修行不可再像在虎山里这么偷懒,得加强练习才是!”
菀丝点头应允,心想这个大师姐一定很不简单,不像她,普普通通的,好多法术都还不会使。
她只会变出一些简单的小物件,或者将自己变幻成几个有印象的人物,都必须得有参照物。还有一项技能,师傅说,她对环境对人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力——却至今没派上用场,你叫菀丝怎么能不想想都无比沮丧呢。
师傅似乎看出她内心的失意,又宽慰道:“菀丝,不要在意你的法术不高。只要你有颗善心,那比修行什么法术都要强大。有些法术,你虽不会使用,也还没有实践的经验。但是,只要记得为师教你的口诀,慢慢修炼,自然不会有差错。你去了人间,不要再蹦蹦跳跳地走路了,这些可跟你大师姐好好学学。她做人算很成功的,只不想做仙罢了。”
恩。菀丝颔首,想到要离开朝夕相处如同亲生母亲的师傅,便是万般不舍,可心里再难过,也是没有任何表情能表现出来。
师傅让她闭上眼睛,轻柔地说:“等会你睁眼看见的第一个女人就是你大师姐了。”
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