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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重生之扫墓by吴沉水(先虐受再虐攻 受重生he)-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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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我忽然想起,为何林夫人会生气?自己儿子进书房又怎么了?

  “我闭上眼,还好像能看到先生夫人坐在那边,一个写毛笔字,一个微笑赞许,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我禁不住冷笑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是啊,我听林先生说,他以前连进来这里都不被允许。”

  七婆愣住,随即叹了口气,走到那案几之前,摸摸上面的刻花图案,摇头说:“夫人性格刚毅偏执,东官小时候,确实受了很多委屈。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疼。”

  我深吸了一口气,往事已矣,又何必在此像个稚龄孩童,委屈满腹呢?我微微一笑,说:“严师出高徒,林夫人也许也是为了让自己儿子成才。”

  七婆摇摇头,叹息说:“如果她知道,就是自己一味逼着把自己儿子弄得一世人不开心,她一定会后悔死。”

  我黯然转身,却听七婆缓缓地说:“夫人一世好强,又生得聪明,天赋极高,做起生意来男人都不是她对手。人人都说林氏铁娘子有多厉害,个个以为她事业心比男人都强,其实我却知道,在她心里,先生才是第一位,儿子也好,公司也好,都比不上先生。”

  “东官是她唯一的儿子,不管想不想,愿不愿,林氏都只能由他继承。但他十足十像了他的父亲,心肠软,脾气好,这样的性子,放到商场上,不是等着被人分而食之吗?”

  “所以林夫人便从小待他那般严苛?”我笑了起来,看着满屋古董,像是给那不存在的,早已仙逝的人听一般:“东官的性格不是缺点,但却被当成缺点,这对他,又何尝公平?要求一个人做他不可能做到的事,因为他不具备的品质而不断责难他,我不得不 ,林夫人的想法,很可笑。”

  七婆沉默了,此时却听门外一人大笑说:“说得好,小逸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了。”

  我们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却见门外站着一人,俊逸潇洒,黑绸唐装衬得肌肤细白如雪,正是那惘然若仙的黎笙黎管家。七婆松了口气,骂道:“阿黎,你想吓死我老太婆吗?不声不响地突然出来。”

  黎笙笑嘻嘻地走进来,说:“七婆,你老人家心脏是钢做的,哪那么容易被吓到。小逸,”他转头看我,目光有赞许,有欣慰,说:“你刚刚说得很对,我阅人无数,还是头一次,听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出这么痛快淋漓的话来。真让我汗颜啊。不过,”他冲我狡捷一笑,说:“你这么早就明白人生要怎么走,岂不少犯很多错,也少了很多乐趣?”

  我脸上有些热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黎先生难道期待我犯什么错吗?”

  黎笙挤挤眼,说:“错里以错,将错就错,这才有意思,你不觉得吗?”

  “行了,打什么哑谜,你来这干嘛?”七婆不客气地打断我们,问:“姓夏的派你过来叫小逸了?真是,我才跟他聊了一会,他就不放心了?我能吃了他?”

  “您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像虎姑婆吗?”黎笙笑眯眯地说:“小逸这么嫩白可爱的模样,落到您手里,我都不放心,别说兆柏。”

  “呸,我还不放心他那种衣冠禽兽呢?”七婆愤愤然骂道:“看人家小孩长得好就蠢蠢欲动, 我老太婆看不出来吗?你去告诉他,有我在一天,他就别想动小逸一根寒毛!”

  黎笙扑哧一笑,说:“好,我去转告。让兆柏来跟您老人家,Pk一场,看看鹿死谁手。 ”

  黎笙轻飘飘转了个身,笑道:“哎呀,虎姑婆行凶,小逸宝宝救命。”

  我忍笑 :“好了好了,你到底来做什么?”

  “来报佳音,”黎笙笑着看我,说:“叫我一声笙哥哥,我就告诉你。”

  “不是叫Uncle Lee吗?”我笑着反问他:“怎么半天不见,辈分矮了一截。”

  “我跟兆柏同辈,没理由你叫他名字,倒叫我叔叔。”他理所当然地说:“来,叫声笙哥哥,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看看七婆,摇摇头,说:“爱说不说。”

  “唉,你这样真是无趣,跟个小老头似的。”黎笙摇摇头,说:“好吧,你记不记得自己投了稿给电视台和杂志社?”

  我微微眯眼,果然,我一举一动,都在夏兆柏掌握中,脸上却作出惊诧的表情,问:“你怎么知道。”

  “小笨蛋,因为你得奖了,”他笑嘻嘻地对七婆说:“没准,我们这会出一位专家学者呢。”





  第 35 章

  当晚,夏兆柏以我得奖为由,在宅子里弄了个小宴会,除了我们两人,还有俊逸的管家黎笙、大块头保镖阿彪、这家御用医生宋医师、并我住院之时遇到的夏氏两名助理均有出席,等到我坐定了,居然听到一阵拐杖敲击之声,回头一看,惊喜连连,竟然连七婆都到,她态度倨傲若女王,一来便声称出席乃是冲着我的面子,夏兆柏但笑不语,居然好脾气将女王的鄙夷数落一一笑纳。

  宴席上氛围甚好,所上菜肴以中餐为主。港岛资深的富贵人家,每个宅子均有自己私藏的各菜,上流社会宴客酬宾,少不得东家西家攀比一番,不仅考量家底,还考量情趣,更是较量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贵族原则。当年林夫人在世之时,处处要为同行翘楚,这等功夫,自然少不了。我记得,那时家中厨房就分中西两部,厨师长是跟了林家几十年的老人,柜门里锁了一本林家食谱。夏兆柏如今虽富贵尤甚林家当年,但是,餐桌上的东西一上,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底气不足。这也是他颇沦为旁人背后诟病嗤笑的一个原因,老话说得好“为官三代,方识穿衣吃饭”,夏兆柏再有本事,却也只能习得这些奢华的表皮,未能明白里头的精髓。

  我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又早已习惯简逸的平民百姓身份,见了菜肴偏清淡寡味,只心里微微诧异而已。果然,不单是我,便是七婆一见菜色,便眼露鄙夷。夏兆柏亲自为我布菜,他一启筷,大家方纷纷用开,我冷眼旁观,黎笙是老狐狸,心里想什么,脸上半点不露;宋医师是素食主义者,这种安排,正合心意,筷子动得勤,脸上笑眯眯(两个助理在大老板面前,殷勤用饭尚且来不及,哪里敢嫌弃菜色不好?唯有阿彪是个实诚人,看了满桌萝卜青菜,顿时垮了脸,闷闷不乐地动筷子。七婆吃了几口,便开始指摘这里火候不行,那里不够精细,黎笙偶尔回两句嘴,宋医师再插几句,饭桌上倒不嫌寂寞。

  他们说他们的,夏兆柏全当耳边风,只顾微微含笑地为我夹菜,再看我吃下去。我被他盯着浑身不舒服,也不习惯别人为我布菜,便轻声说:“夏先生,你自己还没吃呢,不用管我。”

  “又叫我夏先生?”他笑着,问:“早上不是喊了名字吗?”

  我脸上有些发烫,悄声说:“他们都在……”

  他呵呵低笑,问:“不好意思了?没事,他们都听不见。来,悄悄叫我一声听听。”

  我迟疑了一下,终于低低喊了声:“兆柏。”又忙补充一句:“你快吃吧。”

  他甚为满意,眼底深邃当中有两簇炙热火焰静静燃烧,我一触之下,心中一颤,不敢再看,忙低下头装作一心一意吃饭,耳边听得夏兆柏轻声叹息,带笑着说:“真希望,每天都听你这么喊我。来,这百合是新鲜的,尝尝。”

  他拿调羹舀了一勺西芹百合过来,还未送入我的碗中,却听七婆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喝道:“不能给他吃西芹!”

  她此言一出,大家皆是一愣,我则初为错愕,随即心中一震。简逸的身子虽然七劳八损,但底子还是年轻人,加上简妈照顾妥当,并无胃病这些顽疾,但上一世,林世东忙于生意应酬,早早落下胃病,有段时间甚至胃溃疡,西芹韭菜之类刺激溃疡面的食物那是碰都不能碰的。我心中狂跳,手微微颤抖,当年东官一应饮食起居均是七婆打点,这种事她最是熟悉不过,现在脱口而出,是认出我来了吗?

  我猛然抬头,直直望向前世的母亲,却见她眼中带泪,似有千言万语,却苦于无法诉说,只是看着我,看着我,默然无语。

  “小逸不喜欢吃吗?“夏兆柏口气淡然地问:“我倒不知道。”

  我咬着下唇,勉强笑了笑,说:“是啊,我受不了那个味。”

  “挑食的小东西,”他带着爱宠笑说我:“这么瘦,可不能再随便挑食,知道吗?”

  他如此一讲,倒将现场的凝固和尴尬一扫而空。底下一名助理立即随声附和说:“挑食不好,简少还是要注意营养均衡。”

  黎笙笑了一下说:“也许小逸想瘦身呢?”

  那人一愣,大家却禁不住微笑起来。“要减肥也容易,”黎笙一本正经地说:“第一,少吃姜,第二,多吃黄花菜。”

  “为什么?”那名助理问道。

  “你没听说万寿无姜,人比黄花瘦吗?”

  他此言一落,众人纷纷笑起来,只有我与七婆,实在无法强颜欢笑。终于,七婆别开脸,放下碗筷,瓮声瓮气说:“我吃饱了,各位慢用。”

  她说完,也不看其他人,便径直执起拐杖,走开了。我心中戚戚,也是食不下咽,勉强撑了一会,倒好像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化成石头,膈应得我难受。

  夏兆柏关切地问:“怎么不吃了?”

  “你像填鸭一样,我早吃饱了。”我此刻没有耐性应酬他,皱着眉没好气地说。

  他呵呵低笑起来,柔声说:“我还恨不得把你一朝一夕,养得白白胖胖。”

  你当养猪吗?我横了他一眼,觉得此刻若与他理论,颇为幼稚,忍了忍,终究放心不下七婆,待他们吃得差不多,便对夏兆柏说:“我想回去看书。”

  “才吃过饭,要散步才行。”他不允。

  我不想与之多话,冷冷地说:“总之我要回去了。”

  夏兆柏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你先过去,我待会来找你。”

  “不用。”我站了起身,对其他人略点点头,转身走出餐室。

  后园花木扶疏,几棵老桂树在夜风中送来沁人甜香。我那间玻璃花房,夜色之中,绰约得宛若月上寒宫,橙黄灯光透出来,远远看着,犹如梦中境况,却分明已是回首百年,物是人非。我悄然走近,果然从虚掩的房门内瞥见七婆的声音,呆呆坐那摇椅之上,身影单薄犹如纸裁一般。我心中大怮,握紧双拳,极是犹豫,不管她认不认得出我,这等境况,让我再装陌生人对她转过身去,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可若贸然上前,让我又以何等面目去抱头痛哭呢?

  满怀愁绪,终究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是谁?”她骤然警觉。

  我的头脑尚未作出判断,身体却不听使唤,呆呆地迈上前去。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心底最真实殷切的期盼,是再当自己是那数年未归的游子,扑到母亲怀中寻求慰藉。七婆猛然转身,一见我,呆愣了片刻,颤巍巍伸出手来,呜咽着问:“你,你,是你,对不对?姆妈没有看错,对不对?”

  我摇头不语,闭上眼,两行眼泪缓缓落下,理智上明白夏兆柏顷刻会找来,我应当转身离去,不该再次上演相认戏码,可双腿却犹如灌了铅一般挪动不得。忽然身上一颤,已被她牢牢抓住,被母亲一双手,一寸寸,自手臂到肩膀,摸索而上,耳边听得她哭着问:“是你,是你,那天晚上,在这个地方,跟我说话的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我认得这双手,是你,没错,绝对没错。”

  我用力一挣,拼命摇头,呜咽说:“您,您说什么,我不懂,我没听懂……”

  “不要骗我!”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之大,几乎不像一个老人的力道:“我伺候了你三十年,三十年啊,你的那些小动作,你的习惯,你说话想事情的模样,姆妈闭上眼都能想得出来。世界上有长得相似的两个人,但绝没有小习惯一样的两个人……”

  “您弄错了,”我一手掩面,说:“我是简逸,是简逸……”

  “我不管你现在叫什么!”她一把将我的手拉下来,直视我的泪眼,固执而疯狂地说:“一个平头百姓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像林家规训好的大少爷一样用餐?你当姆妈是夏兆柏那样的暴发户好糊弄吗?他不懂得那些,姆妈在林家呆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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