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叫我女王大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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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里血气翻涌,舌尖几乎已经感受到那种涌上的血腥之气,尧月今天强行催动真气,又在半途中被人骤然打断,体力几乎消耗殆尽。
鸣玉还在密林之外。
尧月强撑着往鸣玉的方向而去,不过才走了三步,眼前就发黑,身子往旁边一倒。
强烈的陌生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卿卿?”道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卿卿怎么这么急着要走?莫不是还生着我的气?蛇精都已经被我击杀了。”
这出戏早已经散场,这个不正经的道士居然还敢这样唤她卿卿!
尧月怒气上涌,却无力挣脱这个所谓的道士。
“卿卿,你……”
那道士温柔如水,令她肉麻的声音戛然而止。
尧月睁开眼,道士长着一张清俊的脸,此刻却面色怪异,小心翼翼地盯着下方。
寒冰剑正正抵在他的喉间,嫩白的皮肤已经被刺破,鲜红的血顺着男性的喉结流下。
“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冷冽,阴沉而又杀气十足。
鸣玉的狠()
“我只是想救卿卿。莫紧张,莫紧张。”
道士嘿嘿一笑,一双丹凤眼眯起,从容地放开了尧月,一边解释着,一边伸手,试着将紧贴在他喉间的寒意慢慢拿开。
只是手刚一碰到寒冰剑,就被鸣玉用剑挑开,渗着寒气的剑尖立刻又往道士的脖子前贴近了几分。
“过来。”
鸣玉看向还站在道士身边的尧月,脸色极为难看,一向只有媚色的脸庞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冷冽,清纯的空濛双眼里如同山雨欲来,寒意隐隐浮动。
自从鸣玉醒过来,就从未见过他这样充满杀意的清冷模样,尧月不禁有些发愣,呆站在道士的身边,怔怔地望着鸣玉。
“哎哟,哎哟,轻点啊,大侠,贫道我不过是看这位姑娘面色如纸,摇摇欲坠,才一时情急出手抱住了她。这位大侠,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失血而亡了!”
道士哇哇地叫了起来,嫩白如玉的脖子上,伤口被鸣玉握着的寒冰剑伤得更深一分,顿时鲜血汇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溪,蜿蜒而下,染得道士身上的道袍颜色更深了。
“过来。”
一只手伸到了尧月的面前,鸣玉刚才还如同寒冰一样的脸上,此刻变成了如同往常的温柔笑意,双眸中的水色柔和而又风韵,淡色的唇微张,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曾经尧月跟着青丘凤鸾到过人间,在茶楼里听着人讲才子佳人的故事。讲戏的人总是说那佳人与才子在月下相会。
尧月当时还不懂,为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总是发生在花好月圆的夜晚,凤鸾还笑她痴傻,月下看美男,灯下看美人,这朦胧月光就跟那某种药一样,让人发昏,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就像此刻,在月光下看着风华惑人的鸣玉,尧月几乎被他天生就散发出的妩媚而又倾城的容光给迷惑了,慢慢伸出了手。
只是她的手刚刚抬起,就被那只似被玉色染就的手用力握住,往前一拉。
尧月倒进了鸣玉的怀里,鼻子撞到他的锁骨上,疼得她立刻就想要后退,远离这个笨手笨脚又力大无穷的小孩子。
“别动!”
又是一声呵斥。
这只九尾狐还真要翻了天去!不过就是刚才她把他扔出了密林,怕是摔疼了他,又何必如此闹着幼子脾气。
尧月不满地抬起头,发现鸣玉正看着那个道士,原来那声呵斥不是对着她的。
“想死?”
鸣玉的手握着寒冰剑,几乎跟那把剑的颜色一致,嫩白而又剔透,足以让为女子身的尧月感到羞愧。
只是他握着剑,丝毫没有离开过那道士的脖子。
他始终把握着道士的命关。
“鸣玉,算了。”
尧月不想鸣玉的手上因为她沾上鲜血。
这个道士虽然冒犯了她,可罪不至死。
鸣玉眨了眨眼,抿紧了唇,固执地握紧了寒冰剑。
尧月微沉了脸,伸手直接去夺寒冰剑。
“这个臭道士,不是好人!他刚才居然拿夫人做饵!”
鸣玉在尧月不悦的目光中,憋红了脸,狠狠瞪向伺机逃走的道士。
这些她当然知道,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道士,为了能够万全地击杀蛇精,几次利用了她。先是激怒蛇精,然后又是利用她来转移蛇精注意力。
可蛇精终究是死了,他们都安全了破的心与蛇精缠斗,现在大家都活着,这本就值得庆幸。
尧月不理会鸣玉,径直伸手往寒冰剑上一放,一道白光闪过,剑已经收入她的掌心之中。
我的阿月()
“卿卿怎的如此无情?”
靠倒在树上草草包扎好伤口的道士,再一次低声开口。
准备转身离开的尧月回身看向他,这个年轻的道士,此刻面白如纸,再无刚才调笑时候的活力。
他的左手按压在右手上,嘴角奇怪地向上拉扯,似乎在隐忍痛苦。
怕是刚才跟那只巨蛇缠斗的时候,受了伤。
这人也不是太坏。
尧月目光转到已经醒过来,站在树下,懵懵懂懂的青鸟,轻描淡写地吩咐,“青鸟,你去扶着他。”
“她不是你的卿卿,她是我的阿月。”
鸣玉极为不满。
道士只是虚弱地一笑,目光滑过鸣玉阴沉的脸,径直望向了尧月。
“多谢相救。只是姑娘长得确实跟贫道的故人相似。”
尧月眼神一闪,挑眉一笑,点点头。
鸣玉见尧月一点都不搭理他,还对着那个道士微笑,负气转身,拂袖而去。
青鸟看自家的鸣玉公子气呼呼地往前走了,扶着道士的手上用力,正好按在那道士的伤口之上。
“青鸟姑娘,能温柔点吗?”
道士疼得龇牙咧嘴。
青鸟嘻嘻一笑,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疼得那个道士再不敢说话。
尧月不赞同地看了一眼青鸟,警告她不可过分,一边调节气息,一边慢慢往前走去。
前方,鸣玉已经走到了十米开外,白色的背影修长英挺。
尧月几乎可以想见少年此刻的脸上的神情,必然是极为不悦的。
这脾性,果真就跟孩子一样。
想到巨蛇刚才说过的话,如果青丘九尾狐族果真是灭绝了,或者对现在的鸣玉来说,恐怕反倒是件好事。
往事都如梦幻泡影,没有记忆的人反倒没有忧愁。
尧月叹了口气,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松脱的感觉。
起初,鸣玉的步履极快,白色的宽大袖子在风中迤逦。
慢慢地,他的步子缓了下来,左右顾盼着,似乎在欣赏周围的风景。
等到尧月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鸣玉已经蹲在一个银杏树下,手里抓着一片叶子,探究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尧月早已经看到他蹲在那里,明显是装模作样,她也懒得理会。
九尾狐不能宠,小孩子不能宠,尤其是明明已经长大了脑子里还跟幼子一样的九尾狐少年更加不能宠。
尧月一咬牙,忽视他可怜巴巴的眼神,直接跨过他的身边。
“阿月。”
只听得一声呜咽,尧月的大腿就被抱住了,再也迈不开步子。
“阿月,你不要鸣玉了吗?”
这委屈的声音软汪汪的,足以融化所有的铁石心肠。
尧月无声叹息,仰望此刻鸽灰的天空,语气无奈地开口,“你起开。”
“不起。”鸣玉果断拒绝。
“起不起?”
“不起!”
尧月低头睨视着蹲在自己脚边的少年,脸色肃然,“鸣玉,要是再不走出冰海,我们今天晚上就会全部冻死在这里了。”
鸣玉一愣。
骤然扬起的大风吹得他脸庞的黑发纷飞,几乎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安静的冰海上,阵阵风声呼啸着而来,不远处,铺天盖地的黑云沉沉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逼近了。
走在前方的道士也停下了脚步,语气沉重,“冰龙暴风来了。”
道士的身份()
“阿月,莫怕。鸣玉定护你周全。”
刚才还蹲在尧月脚边,耍着无赖的鸣玉快速站起身来,挡在尧月的身前。
少年瘦削的腰身挺立,恰好高过了尧月半个头,挡去了大半刮得肌肤生疼的冰屑。
少年容色逼人的面庞上却又露出忧虑,手忙脚乱地撕扯另一只完好的袖口,呼啦一声响,尧月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扯下大半个袖子,整个手臂几乎都露了出来。
“胡闹!”
尧月怒斥。
现下这冰海上骤然起了冰龙暴风,鸣玉居然还撕破可以御寒的衣服,是嫌他们现在的处境还不够惨吗?
“你太不懂事……”
尧月接下来的呵斥声停在了嘴边。
只见鸣玉将撕扯下来的袖子蒙在了她的面上,小心绑好,只露出了尧月的一双眼睛,挡去了大半部分的冰雪寒风。
“这样就不会刮痛阿月了。”
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满足。
鸣玉低着头,细细地看着尧月,神色温柔,眼神清澈。
似乎被他绝色眸光的风华震慑,尧月心中酸涩,低下了头,目光落到了他大半部分裸露在外的胳膊上。
她抬手一握,被他手上的寒意冻得一个激灵,鸣玉似是有所感知,挣了一下。
尧月更用力地双手紧紧环住这条胳膊,再不给他机会挣扎,拖着他往前走。
前方,青鸟扶着道士已经朝着冰龙暴风袭来的水平方向走去了,漫天冰雪中,只能望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轰隆隆——”
身后骤然传来震天的雷鸣声,尧月心里一喜,这雷鸣向来是父王座下的雷神负责,莫不是雷神就在这附近?
五百年了,离开东海已经有五百年了,乍然有了见到故人的机会,尧月欣喜地转过身去。
巨大的冰龙腾空,沿着冰海低低地飞行,卷起周围的飘雪打着卷儿。那一片迷蒙的冰龙中,却有一排排身着五颜六色衣裳的人们,好似彩虹。
尧月的目光向后移动,终于在龙尾看到了自己的熟人,朱红色衣裳,手执天雷捶的,正是雷神。
她想要走上前去,却被鸣玉紧紧拉住。
“阿月,莫去。冰龙上那些彩虹衣裳们都被用铁链条锁着。”
风雪迷眼,尧月着实看不清楚,听到鸣玉的话,心念一转,脱口而出,“你可看得清,那些人的长相?有何奇特之处?”
鸣玉顿了一会,似在努力辨认中,迟疑了一会,“那些人好生奇怪,个个脑袋上都长着耳朵。”
心中立刻有不好的预感,尧月快速拉着鸣玉转身,急匆匆地往前就走,恨不得能够立刻逃离此地。
等他们找到青鸟与道士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走了将近一天,终于看到了青色草原,转过一条河,山脉逶迤。
余晖下,青烟袅袅从散落在山脚的几户人家中飘散而出。
“我们去找户人家借住吧!”
年轻的道士早已经疲惫至极。
“不了。”
尧月直接拒绝。
她不想在人间做任何耽搁,只想快点往仙妖聚集的地方去,解除心中的疑惑。
“姑娘,你可知道此处是何地?这里处于冰海与临渊的相交之地。若是强行赶夜路,难保会遇到不测。”道士扫了一眼即将没入青山中的夕阳,好心劝道。
尧月略一沉思,抬眼望见青鸟跟鸣玉的眼睛一直望着那几户人家,似是对人间十分感兴趣。
她便应了。
夜晚,歇在了一户靠河的农户中。
半夜,一个黑影渐渐靠近了鸣玉跟尧月所躺的炕上。
那黑影俯下身来,看到床上居然只有一人,咦了一声,突然,一个冰凉刺骨的东西紧贴在了他的脑后。
“说累极了,要投宿的人,是你。为何夜半却做此等偷鸡摸狗的事情?”
尧月手中的寒冰剑往前一滑,挑开了黑影的蒙面,露出了道士清俊的面容。
她冷然一笑,寒冰剑反手一挥,道士的一缕长发悠悠落地,“你根本就不是个道士,说,你是谁!”
夫人口味别致()
寒冰剑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也能散发出幽幽的冷光,悬在道士的脖子下,命悬一线的他却垂头轻笑一声,“姑娘说笑了,小道我不是道士,还能是什么?”
尧月挑眉,寒冰剑微微用力,道士不得不顺势抬起了下颌,直视着她。
“普通人会知道临渊?”
尧月的寒冰剑尖轻轻滑过道士的下巴,寒意渗进皮肤,刚才这把剑只不过轻轻一挥,那缕头发就断了,可见其锋利。
现下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