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叫我女王大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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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留!孩子而已,哪一天掉入了池塘或是被山林中的猛兽吃掉,不过都是天意罢了。”
“这怎么可以?那个孩子,还那么小!帝君那么欢喜那个孩子,怕是会伤心的。”
“你又不是不能生!说到孩子,你同帝君成亲这几百年了,怎么还不见你有任何动静?你必须为着我们神鸟一族着想,让青丘下一任的帝君的身上带着我们神鸟一族的血缘!努力些,不要总是这般没有出息,你到底能不能做好这些事情?不要再给我们神鸟一族丢脸了!”
青卿似乎很久都没有再做声,就在尧月以往这两个人已经离开了窗边的时候,就听到了青卿幽怨的声音,“其实,成亲这样久,帝君他从未碰过我。他不碰我,我又如何能生下孩子?我又不是二姐姐,不像二姐姐这样有手段,有了孩子。”
“你!”
那个煞气重重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好像是有人打扰到了他们,两个人立刻就离开了。
等了一会,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尧月才敢浮出了池塘,刚才还开着的窗子也被人关上了。
言欢轻声唤了尧月一声,示意尧月赶紧离开。
尧月便抛开了刚才听见那些话之后的思绪,根据着言欢所指示的,游到了池塘对岸,果然看到了那一处有一朵盛开在水底的白色睡莲。
这池塘水面上的睡莲早已经开过季节了,这水底盛开着这朵睡莲,明显不太正常。
言欢伸手将那朵睡莲往右边一拽,岸边就出现了一个暗道,有活水往池塘里面灌了进来。周边的睡莲根底随着这活水的灌入轻轻摇曳。
幸好刚才没有心急火燎的轻举妄动,若是贸然打开了暗道,必然是要叫刚才在窗户边上说话的人发现的。
而那两个人明显就是分外看不惯自己,竟是要将自己除掉才罢休。
尧月将言欢护佑在自己身后,逆着那股活水,往外游走着。
出来的时候,却是到了另外一处河流里面。
“母亲,我们应该是已经出了狐族的宫城,你看看那里的台城柳,说明我们已经到了青丘同外界的边缘了。”
尧月顺着言欢扬起的手指向看去,果然是杨柳依依,山林绵延,不见那些仿造着人间的房屋建筑,也不见任何的喧嚣繁华。
言欢十分高兴,在草地上来回跑了几圈,这才抱住了尧月,兴奋地大喊,“母亲,我们自由了!我们去寻父亲吧!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寻我的父亲吗?”
尧月脸上的笑意一僵。
言欢这样努力地看书学习,修炼法术,不仅仅是想着逃出来,更是希望能够早日找到父亲吧。
可是,鬼车已经死了,她去哪里给这个孩子寻找到一个父亲?
尧月忍不住紧咬住了下唇,蹲下身,双手扶住了小言欢的双肩。
有些事情总是要告诉言欢的。
她总是不可能永远欺骗着这个孩子。
忍住胸口里陡然间蔓延出来的紧张,尧月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抬起眼睛,张开了嘴,“欢儿,母亲对不住你。母亲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可能不能去寻找你父亲了。”
似是被这突然凝重的气氛感染,过于早熟的言欢脸上鲜嫩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睁大了一双墨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尧月。
野外突然骤然起了一阵狂风,呼呼地呼啸着穿过了两人身边的树木,刮得树叶哗哗作响。
两人都突然间沉默了下来,默契地等着这种让人厌烦的树叶子摇晃的声音停止下来。
可是心已经生了烦躁,风静与不静,又有何要紧?
只不过两人都在酝酿,一个在酝酿着如何开口,一个却是心念百转。
“因为,你父亲,他,已经死了。”
她一说完,这恼人的风声就忽然间停止了下来,在空旷的荒野之中,清晰的敲打在了言欢幼稚的心头。
言欢却突然间一笑,“绝不可能!”
尧月一怔,心口里绞痛起来,自己伤到了这个孩子,眼眶立时就红了。
“母亲,真的,我知道父亲还活着!”
何以言欢(一)()
“母亲,真的,我知道父亲还活着!”
似乎见尧月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小言欢迫不及待地大声重复了一次。
“母亲,这些日子里,我总是梦见一只大鸟,同我的娘亲一样,长着九个头,虽然看上去十分凶,但是他对我可好了,在梦里会带着欢儿四处遨游,去了雪山之巅,那里白雪皑皑呢。我们又到了广阔的海面上,白色的浪花卷起,海风夹着水珠扑到面上,夹杂着别样的味道,十分舒适。”
言欢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在梦中的所见,一边用手急急忙忙比划着。
尧月慎重地点点头,“母亲相信你。”
可是尧月心底里却是不信的。
这个孩子本就爱看书,四海八荒的地理志应该是看了不少。言欢一出生的时候,就被尧月带到了青丘,再加上整日里被困在青丘那个山窝里,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样的经历,尧月小的时候也有过,所以她懂,却无法当真。
不过懂是一回事,面上却不能打破小孩子心里纯真的梦。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欢儿既然说在梦中去了雪山之巅,那母亲便同你去雪山瞧瞧。我们把你在梦中所走的路都走一遍,迟早就会遇到了你父亲,好不好?”
言欢听了尧月的话,面上甜甜地一笑,“好啊,好啊,父亲总归就会在这几个地方。欢儿知道的。”
小家伙邀功似的将小下巴往上一挑。
两个人便立刻上路了。
尧月改装成一个年轻公子,换上了一身玄色的长袍,一把素扇在手,另外一只手则是牵着变成了小男孩打扮的言欢。
本是扎着两个小辫子,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团子束在了头顶之上,言欢似乎分外惬意,蹦蹦跳跳地瞧着四周的风景。
“母……哥哥,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到雪山啊?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啊?欢儿能够飞的,带着母亲过去,应该很快就能到达。”
走了半天,言欢的步伐也慢了下来,从蹦蹦跳跳拉着尧月往前走,变成了一步一步艰难地挪着,拖着尧月的手,恨不得整个人都被尧月拖着往前走。
两个人为了掩人耳目,彼此之间的称呼也改变了。
尧月清了清嗓子,素扇在手中摇得好不自在,慢悠悠地道,“这出行,乐趣就是在这过程之中,你若是不经历这些苦难,怎么会觉着到达目的地的愉悦?欢儿头一次跟着哥哥出远门,吃吃苦也好,以后才晓得甜的珍贵。”
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一个魔君的后代如何承受往后生活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如何在三界的重围之中自保?
言欢的小脸立时就垮了,扁着嘴,站立在原地,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尧月也不去哄她,停了下来,蹲下身,握住了言欢的手,头一次用着严肃的语气同言欢说话,“言欢,母亲不能护佑你一辈子。你的身份特殊,必须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自保,知道吗?”
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又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亲?
魔君明显就是想要言欢独立,所以用着另外一种方式让言欢成长起来。
言欢咬住了下唇,没有多说什么,瘦小的腰背却挺直了许多,迈开了步子,往前走去。
若是想看雪,最好的去处莫过于是西王母的昆仑岛。
昆仑山上的雪万年积累下来,赶在夏末秋初的时节,远远地兴许还能瞧见圣雪莲花。
宿在荒野,吃着野果,偶尔经过人间的时候,便投宿在农家,两个人这才免于风餐露宿。
半月下来,言欢原本有些圆润的脸颊变瘦变黑了些,可是却看着更见健康,壮实了些。
两人终于行到了昆仑山所处的海边。
海浪翻腾,卷起千堆雪,拍打在岸边的大石上,发出巨大的冲击声。
言欢沉默了许久,忽然深吸一口气,绽开笑颜,“果然让人心旷神怡,母亲说的话是对的,现在欢儿见到此情此景,只让人觉得四肢通体都畅快了不少。艰难得来的东西,果然格外不同些。”
尧月轻轻一笑,“这眼前的海还不算得什么,可知道我同你父亲一起长大的东海,更是波澜壮阔,比眼前的景象更为惊叹。”
夜晚,尧月幻化出真身,驮着言欢便往昆仑岛上去。
尧月却不敢带着她上到岛上,两人只是浸泡在海里,遥遥看着昆仑雪山。
看完了雪山,下一个目标便是去往东海。
言欢恋恋不舍地趴在尧月的背上,瓮声瓮气地道,“原来果然同梦中一样,要是父亲在就好了。”
尧月心中笑这个孩子居然还念念不舍着那些个梦,有些哭笑不得。
背上突然间一轻,尧月以为这个孩子又使出了什么法术,同自己玩闹,可回过头去,背上却什么都没有。
尧月心中一震,惊慌地呼喊:“欢儿!别玩闹了!”
可是空气中没有任何应答。
尧月急了,脸上笑容收了起来,板着脸,瞪着空气中,冷声道:“再不出来,母亲就要生气了。”
海面上只有海浪卷起翻腾的声音,偶尔海鸟飞过海面上,发出一两声鸣叫。
上一回这个孩子也是这样同自己玩闹,使出了一个她自己从书本上看到的法术,隐身在空中飘浮起来,可那一次,尧月一板着脸,这个孩子就自己出来了。
尧月慌了,目光忽然注意到卷起的海面上一朵小小的野菊花起起伏伏。
那是下海之前,这个孩子在岸边顺手折下的。
尧月立刻钻进了海底,果然在海下的深处见着了正往下沉的言欢。
她立刻将言欢叼在嘴里,飞快地破水而出,上到了岸上。
言欢的双眼紧紧地闭着,嘴唇青紫,任尧月怎么呼喊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尧月慌了,使劲地拍着言欢的脸颊,也打不醒这个孩子。
趴在始终没有动静的孩子身边,尧月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
现在就连这个孩子也要离自己而去了吗?
都是自己的错!
尧月抬手就给自己一个耳光,都怪她,若不是她自己不注意,言欢也不会掉到了水里!
她果然就是一个天煞孤星的命格!
“是我对不起你,欢儿。我这就来陪你。”
尧月无神的双目忽然发亮了,幽幽地,闪着凶狠的光。
左手结起,寒光一闪,寒冰剑就出现在了手掌之中。
尧月抬手就往脖子上抹去。
手却忽然失去了力气,哐当一声,寒冰剑掉落在了地上,滚到了一边。
眼前忽然闪出了一个月白色的人影。
居然是鸣玉。
他,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尧月瞪大了眼,看着鸣玉。
鸣玉却俯下身,蹲在了言欢的身体旁边,双手交握,在言欢的肚子上用力按下,又掰开了言欢的嘴巴,连续几次按了几下,便有水从言欢的嘴里吐了出来。
本就失去了气息的言欢猛然间咳了一声。
尧月立刻爬过去,将言欢抱起,又哭又笑,“怎么会?欢儿你没死?我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尧月自小在海中长大,本就是修习水灵的一族,根本就不会有溺水一说,因此也不知道怎么救治溺水之人。
言欢还是没有醒来。
她不安的抬起头,哀求地看着这个突然降下的救星,也顾不得去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忘记了自己就是从青丘里面逃出来的,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或许就是意味着自由的结束。
鸣玉冷眼一扫尧月,将言欢从她怀里接了过来。
尧月悻悻地站了起来,垂着头,伸手去摇鸣玉的袖子,软着嗓子哀求,“帝君,狐君大人,你有法子的是不是?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把言欢救醒的不是?”
尧月低着头,没有瞧见鸣玉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神刮过了尧月身后变化出了元身的寒冰剑,眸光中闪过挑衅和浓重的警告。
鸣玉空出一只手,将尧月扯着自己的袖子的那只手握住,脸上的神情冰冷,声音却温柔,“跟我走。”
尧月立刻点点头。
寒冰剑的元身,无奈地变回了剑的样子,快速地飞回了尧月的掌中。
鸣玉的唇边不动神色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鸣玉将尧月带到了附近镇上的一处宅院里。
尧月一路上全副心思都落在了鸣玉怀中的言欢身上,全然没有注意自己跟着鸣玉到了哪里。
“欢儿怎么还没有醒?”
尧月紧张地坐在床边上,紧握住言欢的手。
鸣玉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