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终成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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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孽障!”白渊离霍地近身扬袖便欲拉住白术一阵痛骂,却听得林嗣墨在远处厉声喝道,“白师父先请住手!”
白术趁机转身急步跑了,未绾的长发如瀑如云,顺着肩背腰线一味倾泻下来,传出一阵幽冷苏合香。
“阿术姐!”阿若见她惶惶神色,只觉心里发麻得紧,见林嗣墨已拉住白渊离欲追上去的身形,也不管身后二人,撒腿就冲着白术方向奔去。
她随着白术跑回到寝房,守着她,看她哭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也不出声,还怔怔地盯着镜中面上鲜红的掌印出神。
阿若只好和颜劝道,“阿术姐,我们去外面散散心可好?”
白术能将话听进,便顺着答道,“去哪处?”
“嗣言哥的情况,我须得知会一声见放,或许他能帮上忙也未可知”
“可殿下会答应么?他都已是交待过,不许为外人道。”
“这府里的殿下似有两位呢,阿术姐指的究竟是谁?”阿若浅笑挑眉,未等白术回话就自顾自地补道,“况且见放素来便与嗣言哥亲近,也算不上外人。”
她朝白术笑笑,转眼望向门外和煦春阳,“这话我不说,阿术姐也应是懂的。”
“诶,你不带上未央么?”白术出声叫住阿若。
阿若脚步顿下,隐忍的表情终是溃败,“若是你养的猫从一开始就在为旁人蓄着尖牙利齿,你还会把所有弱点暴露出让它有可乘之机么?”
白术听得愣了愣,眼神忽闪,阿若早已走远。
草长莺飞碧桃流水,上将军府里的萃园虽没有熙王府的碧漾园清贵,但也算得上是精致奇巧。
“阿若小姐与白术姑娘先请坐,此时小公子还在与老爷切磋棋艺,烦请二位等上片刻。”
“劳烦李主事了,您自去忙罢,我们姊妹二人先在这园子转转再说。”
“那卑下就暂且退下了,若您二人有何事,唤一声便是。”
阿若笑眯眯地点头,“嗯。”转头朝向白术,眸子璀璨生光,“阿术姐,我们去那片杏林中散散心。”
还未走出几步,只听得不远处有仆妇高声喝到,“这是哪里来的人?”
阿若诧异看过去,为首一身华贵丽色让人不敢逼视,再看那姿容绝艳之人的身后呼啦啦跟了一大批仆妇侍卫,顿时反应过来,拉着白术就跪了,“民女跪请长公主金安!”
白术心尖一颤,阿若第一次来上将军府,怎的就偏遇上这等难相与的主儿。
“这面前跪的是谁?”开口便是慵懒姣华声线,震得二人心头一麻。
阿若忙俯首,“回长公主的话,卑女二人乃是熙王府的,得了三殿下的授意,有话须请李小公子过府一叙。”
“熙王府的?”语调稍微柔和了些,“是嗣墨回京时带过来的婢女么?”
阿若垂下的头僵了僵,语气变得不自然,“卑女不是四殿下身边的人。”
“嗣言平日里都是侍卫跟着,倒是从未听说他有使女在侧。”
阿若缓抬起头,正欲开口,却被一句话怵得顿了动作。
“前些日子似是听皇兄略微提起,嗣言自看望嗣墨回来时,带了个极漂亮的丫头”
阿若忙低下头去。
“把脸儿抬起来,给本宫瞧瞧。”
白术偷捏了她的手,安慰她莫怕。
阿若努力放松,缓缓抬脸,却见得长公主明显嗤笑的神情,不由得脸色难看了些。
“回长公主的话,被带回之人的确是卑女,或许是圣上取笑卑女,说着有些夸张了”
话还未说完,那人忽地厉声喝道,“你个丫头好生大的胆子!圣意也是你能胡乱揣测的!”
阿若本有些局促,被她这一看似无理的训斥后,后背竟是涔涔地湿了大片。
“母亲!阿若怎的在这儿?可找苦了我!”
李见放略显稚气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长公主撤去严严实实的威势,方才肃然的气氛顿时消散。
阿若突觉心霍地一松,几乎要瘫软得倒下。
“诶,阿若你怎的面色这般不好?”
“天气转热了,有点适应不过来”换做你被别人又吓又吼的,面色能好么?!
“阿放,她果真是你嗣言哥哥那次给带回来的?”举国只比皇后低一级女官位的长公主发话,气势如虹,贯透了阿若全身。
李见放见阿若躬身俯跪在地,委实太心疼,巴巴儿地跑到她母亲面前,“父亲刚有在唤您呢,说是说是姐姐刚从学馆回来,想找您说说话。”
“见微今日回来?学馆不是月末里才放学么?”
“哎母亲,姐姐人就在上厅呢,不信您自己去看好了。”貌似不满意地嘟起嘴,墨黑的发,雪白的脸,尖巧可人的下巴摆出副盈盈的样子。
长公主越看越满意,“好了好了,你随母亲一起去看姐姐。她一月才回府一趟,可没想苦我。”
“不了,”李见放笑嘻嘻地吐了舌头,“我还得招待贵客呢,母亲也真是,为何要让姑娘家跪如此久?”
“该杀杀她的气势!”长公主哼了一声,“你倒好了,居然为着不相干的旁人与母亲这般顶嘴?”
“好啦,母亲,你要再不过去,只怕要等苦姐姐了。”
长公主作势要打的动作收住,又换上了一副面沉如水的贵相,“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第二章 进府探视 安()
长公主前脚还未踏出,李见放早已几步赶到阿若面前,连着白术一并扶了起来。
阿若小声地道了谢,一半怕被长公主留意到,一半也是气力虚散,“诶,我还一直未见过你姐姐呢,想必是个极美的女子。”
李见放瞧着她笑开的神情,别开眼低喃,“有你美么”
阿若没听太清,追着连声问了几遍。
李见放躲闪着避开了话题,“我刚在骗母亲呢,姐姐压根儿就没回来。”
“啊?”
“没事的,”李见放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母亲一直都是言语上不饶人,其实每次父亲说我练剑姿势不对时,都是母亲在旁护着呢。”
阿若将提起的心好好地放下,“那便好。”
“诶,阿若,你和白术姐姐来这儿是为了何事?”
阿若舒缓的神情重又绷起来,“见放,我告知你此事后,你须谨记一点,勿要声张。”
与年纪不符的肃然神色浮现玉颜之上,少女深吸一口气,拿捏说话的分寸,“阿嗣哥哥昨晚回府时,你有跟着他么?”
“没。”我一直跟着你。
“他他自昨晚回府后就病了,很突然。”阿若再次吸了一口气,捏着的手紧了紧,“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再抬头看向李见放时,他早已奔跑着远了。
阿若的视线随着渐远的身影,微微笑意冷了下来,长舒气道,“借力打力这招,想必是有用的,阿术姐,你说对么?”
不多时便回到了熙王府,阿若与白术匆匆下了马车,方进了林嗣言的院子,便听得略带讨饶的声气,想必是李见放的。
“四哥哥,我今天是受了父亲的嘱托,一定得看到嗣言哥。”
林嗣墨瞳孔骤得一缩,全身都冒起寒气,“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转头看见远处施施然走来的两个极美的女子,“是阿若,她方才去了你府上?”
“四殿下且可放心,”阿若挽住白术的手臂,故作无所谓,“我只对见放一人提起,殿下如此紧张作甚?”
面前佳人巧笑倩兮,眉眼俱弯,“阿术姐也算得上是好医师,”她不介意与他打打太极,“我今晨差点入了魇,亏得阿术姐将我诊治好呢。”
半抬水袖掩唇轻笑,“若真是我将殿下认成了阿嗣哥,这可怎生是好。”
林嗣墨并未如阿若所料露出难看面色,他竟是舒展了身肢轻笑道:“阿若以后就会明白了,都是一样的。”
他心情似乎被阿若的话弄得大好,作势请他们进去,袍袖轻招,王者之势瞬发,意气逼人丰神俊朗,“想见哥哥的都进去吧!”
阿若却是晃了神,“这”
这分明就是林嗣言!
李见放回身拉过阿若,“快去见嗣言哥啦。”
阿若踏过门槛时,又回首朝门外看去。
那人正带着恬淡笑意朝自己望着,专注的神色,正是林嗣言平日里一无二致的。
阿若的心突地一跳,咬了咬唇,强自按下心绪,阿嗣哥现在在屋里呢,可不能胡思乱想了。
她跟着李见放进了屋,瞧了半晌。
李见放见林嗣言虽是失去意识,但心脉处倒是被护得极好,方放心下来,“无事,想着四殿下也不会让嗣言哥出个什么好歹。”
“见放,阿嗣哥的事情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就是你父亲母亲也不行,”阿若特意拉过他的手,“见放可是答应过我的。”
李见放红着脸,不舍得抽出手来,低头小声地“嗯”了一声,“我该回去了,母亲此时肯定念叨着要收拾我呢。”
阿若与白术交换了眼色,站起身道:“也是,我送你回府,正好与阿术姐去市上置买些物事。”
李见放与她二人共乘一辆马车,到府时又回头殷殷切切道,“阿若,白术姐姐,我到了,你们先回去陪嗣言哥吧!”
阿若也难得孩子气地笑道:“好啦,你若是明天想去我那,直接去就是,可别又让我来接你。”
李见放极是快意地点头,“嗯!”
阿若见他已进了府,方吩咐赶车夫,“先去锦绣阁一趟再回王府。”
而若是阿若能早些知晓贸然出府的结果,怕是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愿将她的阿术姐牵扯进的。
白术见她一副老成模样,怜惜地摸了她发顶,“也不过是和李见放一般大的年纪,还弄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阿若眼神忽闪,“习惯了”习惯上一世现代社会的勾心斗角了。
抬头又换了如画笑靥,“阿术姐,你前几日不是说锦绣阁出了新的螺黛笔了么,我们现下就去瞧瞧可好?”
白术失笑,“果真只是个小丫头,成天就惦记这些个。”
“不是这样的,”阿若嘴角泛起苦意,“女子只有更好地勾住男子的心思,才更有把握赢了他,不是么?”
白术愕然,“你才这般大,怎的就知晓如此多的人情世故。”
阿若怕她疑心,甜甜一笑,“以后再与你说罢诶,锦绣阁到了!”
阿若拉着白术极快地跑进大堂,光顾着打量新上市的胭脂水粉,竟未察觉即将要撞到一大群人。
等心不在焉的白术反应过来,已然太迟。
第三章 因人遇险 悔()
为首的俊秀男子捧着的大盒上品芙蓉面,被阿若撞落地上,摔了个稀里哗啦。
“你你可知这是店里唯一的一盒胭脂,一年都只出一样,倒被你给毁了!”
阿若本是一脸歉然,听得旁边一位公子哥大声相斥,脸色也沉了下去。
白术怕惹出事来,忙拿出一锭白银,“是我家妹妹误撞了公子,还请多多海涵”
方才柳眉倒竖的公子冷嗤,“哼,你以为爷我在乎这区区”
“这银子我们更不在乎!”阿若猛地将白术的手推了回去,“阿术姐,这错并不全在我们!”
“阿若!不可胡闹!”
“若是他、”能早些避开白术的轻喝止住了少女满不在乎的抱怨。
那大声喧喝的男子作势就要冲上前,却被为首的公子以手势拦住,阿若的杏眼蓦地瞪大,愣愣地瞧了一会,眉眼一转,侧身掩袖凑近白术,低语了几句,虽是极力掩饰,那笑意却是从眼波里悉数溢了出来。
“咦”阿若故作惊讶,“这位公子可真真是雌雄莫辨的好人物呢。这般大了竟也瞧不出与寻常男子有何相同之处”
“你大胆!你倒是何处来的野丫头,竟敢对本公本公子妄加评判!”
阿若摇头笑道,“评判倒是不敢当,只是说了些许让人恼羞成怒的实话罢了。”
“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倒是请公子说说,这男子还有在自己耳垂上扎下小洞的道理么?”阿若将“公子”二字故意咬得极重,端看那人羞愤的模样就觉解气得多。
见那女扮男装之人的团团粉面上羞得宛如赤霞,阿若摇头晃脑一番,“啧啧,女儿家出门便出门,弄身男装出门倒也罢了,只是”
白术扯了扯她的衣袖下摆,示意她莫将话太说过头。
阿若回首冲她俏皮地眨眨眼,又朝向那个被说得几欲落泪的人,“只是啊,女儿家莫要学了些纨绔子弟的臭脾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教旁人耻笑了去。”
说着又拿过白术手中的那锭银两,一脸笑意地递过去,“方才倒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