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迷踪-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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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只杀了几个玄灵门无关紧要的人,没有攻击凌云庄的实力,抢不到夏侯兰芳,反而死了不少爪牙。追根究底,是梁宏把妖道计划打乱了,梁宏必须负责。要敌人负他失败的责任,妖道实在不成气候。
他返回焦山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搏杀从焦山逃回的梁宏。
可是,新来的高阶层人物,拒绝了他的要求,反而要求活擒梁宏,要利用梁宏掘出玄灵门的根底。
妖道为了这件事,感到十分不悦,但又不能抗命,气冲冲返回京山村歇息,暂时放下工作以恢复精力,只派出爪牙追查梁宏的去向下落。
一些不怎么重要的消息,也懒得处理,交由爪牙整理积存至某一阶段,再派人呈送唐家农舍山门作为参考。原来跟随他的爪牙,仍然派在各处活动,配合新来的人,进行推展教务的工作。
由于他们先来,了解情势,充任识途老马,进行示威、说服、招纳、扫除等等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留在京山村的人不多,新增的人手也嫌不足,所以白天大半人手不在,是防卫力最弱的时段。酱坊占地甚广,除了广阔的制酱作坊之外,另有十余栋大小建筑,足以媲美一座小村,任何角落皆可接近,那有众多人手担任警哨?
因此只在坊主的住宅附近,派了两名警卫,留意从小径接近的人。小径由主宅的前面四五十步横向而过,右通京山村口;左通府城。
但京山村的村民,往来府城不走这条路,算是酱坊的私有道路。警卫只须监视从两面接近的人,看是不是自己人或酱坊的员工。白天不可能有人前来撒野,东乡的牛鬼蛇神已受到有效的控制。
玄灵门天胆也不敢白昼攻击。攻击并不难,想完全平安撤走难比登天。
有房舍掩护,想一举消灭这里的人几乎不可能。警卫薄弱,梁宏却是识途老马。酱坊主人的住宅连五进,有中等人家的江南庭院格局。
但前两进是进出货的门面,门前不是院落,而是停货车货担的大广场,供下游的中盘分销商批货,这里只供应批发,零售的店面在府城会通坊上河街。主人一家老少,显然被赶到府城居住了。
其他厂房中,安顿冬季仍然留守工作的工人,严禁接近主宅,因此门前冶清清,主宅只有后三进供混元教的人住宿。
巳牌末午牌初,第三进大院住宿的人,在各处厅堂三三两两品茗聊天,懒散地打发时间,也许闲得无聊小饮几杯下棋消遗,或者等候丰盛的午缮上桌。总之,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前来袭击。
一尘散仙住在第四进,同住的人可能很少,里里外外寂静无声,爪牙们如非有事需要禀报,否则不会前来打扰他,他经常闭室练功。最后一进仅安顿一些杂役,厨房正在忙,人声此起彼落,酒菜香扑鼻。
潜入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最后一进不是藏囚犯的地方。如果一尘散仙在,女俘虏不会另外找地方囚禁。
第五进房舍也不少,忙碌工作的杂役不足十个,谁也没留意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当然小心翼翼在各处潜行,避免与杂役们照面。
这些人名义上是杂役,但都是江湖二三流牛鬼蛇神,必要时仍可派出摇旗呐喊,只是平时很少派出办事而已。
负责炊事的人,由酱坊的人担任,杂役们只管一些杂务。伺候高阶爪牙,便是杂务之一。
卧室是分散的,宅院与旅舍格局不同,要在大宅中找寻特定的囚人内室,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白天,随时皆可能被人发现。
东厢的小堂有两个偷懒的人,弄来一些酒菜,远离灶间偷吃,一壶酒下肚谈兴更浓了。
两位副教主都赶来了,已接掌了司令权。
坐在下首的大暴眼大汉口中有食物,语音有点走样:法主这期间固然完成扫荡障碍打下建山门根基的工作,但损兵折将功难抵过,打算返回杭州总教坛参修,你要不要跟回去?那是不可能的,老哥。
第150章()
第140章
上首那人留了小八字胡,相貌堂堂颇有气概:最大的强敌玄灵门还没扫除,副教主肯放法主返回杭州?
法主不会为了大权旁落而失望返回总教坛,而是想返杭享福。享福比在这里玩命好一万倍,有福不知享才是天下最笨的猪头三。
享福?对,享福。大暴眼大汉冷笑:法主在山明水秀的西湖有丹房,弄来好几个漂亮女人。
教主在杭州筹建山门期间,法主就先替自己安妥参修的仙境了,勤练降龙伏虎神功,花大部份时间安炉鼎,夜夜精研养龟,享受人间至乐,要藉混元融圆功成飞升。
派来杭州他本来就不愿意,所以急于完成任务,采用躁进的手段进行,不在乎牺牲人手大干,希望赶忙完成返回杭州炼他的炉鼎,养他的龟,懂吧?
堂口出现嬉皮笑脸的梁宏,泰然入堂毫无敌意。他不懂,你也不见得全懂。
梁宏走近拖出长凳坐下,取过大暴眼大汉的酒碗喝了一大口:简单的说,炼炉鼎不是炼九转金丹,而是在床上妖精打架。养龟是采阴补阳静态的修炼,两种享受的动静方式是不同的。
一句话,享受女人,容易懂吧?咦!你你是前面的人?大暴眼大汉满眼疑云,把他看成住在前进院的同伴了。
混元教一方面扫除反抗与拒绝合作的各方牛鬼蛇神,也积极吸收各方热衷名利的混世龙蛇,不惜花重金聘请妖魔鬼怪锄除异己,因此经常有生面孔加入,除非是同一组的人,否则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自己人。
太过迅速膨胀的组合,初期发展便有这种现象发生。以一尘散仙来说,他有自己的心腹,也经常网罗羽翼,行动期间飘忽不定,新加入的人只知有他,根本没有机会让新人与其他各组队的人见面。
从杭州赶来的人,也不知道他身边到底有多少人,更不知道有多少可派用场的人才,当然不知道他存心培植私人实力搞小圈子。
是的。梁宏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我叫浪子,跟在闪电狂客身边去你娘的,闪电狂客跟副教主办事
大暴眼大汉警觉心甚高,伸手便抓直取五官。
说不了三句话就露出马脚,他不胜任混入做探子的工作,本来就心中焦躁,无法在斗智上花工夫。
这时他才想到,闪电狂客还没回来,很可能随副教主浮世书生,逃回唐家农舍去了。
其实他对混元教的人,真正知道名号的人并不多,闪电狂客与他打交道的次数多,顺口提起而已,并没考虑到其他问题。
他将手边的酒碗,顺手塞入大汉的巨爪中,酒碗应爪而碎,他的巨掌,也同时拍在大汉的印堂上,另一手猛拂,一碟菜肴盖住了另一大汉的面孔,菜碟立碎,汤汁满脸五官受伤。
跳起来再在两大汉的耳门各加一掌,将人拖入堂后的小室。
妙极了,小室有人住,但人不在,床头挂着剑和百宝囊,正好借来应用。匆匆在附近房舍搜了一圈,断定这座院落,不是囚禁人的地方,不再理会屋后忙碌备膳的人,从东厢钻,直趋前一进院落。
本来应该从院子通过,走东厢远了些,但不至于暴露在院子里,从房舍内走动反而安全。
刚钻出东廊,劈面碰上一个十二三岁的体面小后生。喂!脸蛋清秀穿得体面的小后生拉住他的衣袖,说话童音未变:法主的酒菜,怎么还没送去?哦!还没备妥呀!
快了。他不想一耳光把小童打昏,顺口敷衍:法主就在前面吗?我这就向他回话,你带我去。
咦!你不能从这里走的,要从西厢绕过去。小童说:你怎么能去见法主?法主只许可卜香主送酒食,任何人未经许可擅入,不死也会受到重罚。
你去告诉卜香主,赶快把酒菜送去。法主刚醒,我得伺候,不进去了。
不等他有所表示,小童已转身急急沿走廊走了。东厢不许前往前进正屋,大概也禁止从院子接近,必须绕西厢走,他那有时间绕走?
妖道一定在正屋,机会正好,不必再在其他房舍摸索搜寻了。
妖道只容许卜香土送酒食,旁人不许擅入,表示正屋只住了妖道和少数心腹,正好擒住妖道做人质,或者先将罗华欣救出。他没留意小童话中的玄机。小童说:未经许可擅入,不死也会受到重罚。
擅入者死,不死才会受到重罚,仓卒间,话意很难令人听懂。白昼在屋内紧蹑,困难度非常高,虽则被蹑踪的人是个小童,他仍然不敢大意,不敢跟得太紧。太过小心,反而误事,三跟两跟,小童竟然不见了。
屋内房舍甚多,走道曲曲折折,光线也幽暗,不知小童折入那一条走道或进入房间。
只有靠自己了,沿途不见有人。他不再迟疑,略一分辨屋内的格局,毅然向西快速地疾趋内堂。
急必愤事;急一定会粗心大意不顾一切而误事。这种平民住宅,格局其实并不复杂,为了人丁不断增加,因此房舍多而容积减少,也便于日后晚辈分居,通道多,分隔的门户也多。
陌生人在幽暗的光线下摸索,难分东南西北,几栋房屋并在一起,有些房室见不到天日。逐段深入内部,静时贴物潜形,动时如幻影流光,穿越东院东厢。
所经的卧房内室都没加锁,里面空阗无人,可知整座正匡,只有妖道少数人居住,与爪牙保持距离,保持上级首脑的权威。
一个旷世大英雄,在奴仆的眼中,仍然是个平凡的人,因为奴仆伺候主人的起居。
坐上龙座的皇帝威严神圣,脱光洗澡就没有龙威啦!甚至非常难看,没有人样。
一旦深入核心,生死各安天命。在一处走道折向处,他贴在转角的壁根下,凝神倾听两面传来的声息,毫无人声。
探出一目察看前面的动静。走道长仅十余步,左侧是一间内室,右侧是墙壁。更前面,像是一座小厅堂或起居间。
悄然轻灵地绕出,向前急窜,脚下突然传出轻微的声息,他居然听到了,也感觉出小腿上部,触及某些物体,声息是从小腿的裤脚,发出的摩擦或绷断声。
走道光线幽暗,经过的人怎能看到横牵在下面的线或索?
即使留心察看,也难以发现。生死决于俄倾,反应决于经验与见识。这瞬间神功爆发,潜劲怒涌,身形猛然停顿,而且几乎不可能地上升。
传出声息的同一刹那,前面传出崩簧声。有物体以高速掠过,破风的锐啸令人毛骨悚然。
右小腿同时又有物擦过,感到像被蚂蚁咬了一口,裤管的破裂响声,表示高速掠过的物体击中了他。
是梅花弩筒的五支五寸弩箭。假使他向下仆,脑袋遭殃。向上跳如果慢一刹那,双脚难逃噩运。
他非常幸运,向上跳而非向下仆,只有一支弩箭擦过右小腿,擦破了肌肉而非贯穿。
除了弩箭击中走道后端墙壁,所发出的清脆响声之外,另有奇怪的声音传出,声音轻微,不易听到,被弩箭飞行与击中墙壁的声响掩盖了。
这种平民房屋没建有承尘,手一搭桁梁,立即飘落贴地后退。
前后都传来脚步声,很不妙。在查出囚人所在以前,不能被人发现。走道前后都有人赶来,躲得了?
来人一定会抬头向上察看,再往上跳无所遁形。左面是一扇房门,他不假思索轻轻试推,门应手内移近寸。
无暇多想,他迅速推门窜入。走道两端,各有一位十二三岁清秀的小童奔出,手中居然有一把匕首。
咦!甚么都没有呀!前面奔来的小童,已看清走道的情景。这边也没有人。
后面的小童一面接近,一面抬头向上面察看。牵线断了。前面的小童仔细察看地上的两分粗跘线:也许是天气太冷绷得太紧断掉了,我去向法主禀报,找许香主来重装机关。后面的小童,伸手推开房门。
你敢进去?前面的小童刚好挺身站起,收了匕首说:法主出来没多久,收拾的事由许香主几个人负责,其他的人严禁进入,进去一定死。
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人躲藏进去必死,躲藏的人也一定会死,用得着你管?
你有田七姑的解药吗?我们走吧!后面的小童打一冷颤,掩上房门。房中更幽暗,幸好有一只两尺大的烤火盆,炭火已被一层灰所掩盖,露出一块块暗红色朦胧炭火光。
这是不需烤火时,拨灰掩盖炭火以阻止续燃的方法,表示房中已不需加温,人已不在了。
暖流仍有余温,表示房中人离去不久。这是一座相当大的房间,可能是三四个仆妇使女共住的连床佣妇房,家俱简单,大床有衾有褥。一床棉被半掀,露出一个人的上半身。